五月剛至,大雨連綿。
林若早就知道五月淮南會是一個雨水充分的地方。郭嘉應該也知道,因此他纔會定出這樣的計策的。
合肥戰事一直持續着,閻象確實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開始他和周瑜兩個人鬥智,還勝負參半,到後來因爲知道呂布慘敗的消息後,爲了保存實力,竟然一直龜縮在合肥城內不肯出戰。無論周瑜用什麼方法挑釁都失敗了。
加之連日的大雨也確實不合適攻城。
因爲連日的暴雨天氣,周瑜曾經問過林若,可否引蜀山湖的水以灌合肥城,林若的批示淮南的戰事皆有公瑾定奪。意思就告訴周瑜,周瑜可以根據具體情況來制定對策,無論是什麼,林若都會支持。
合肥雖然城牆堅固,可是都是土築的城牆比較多,尤其是靠近西南角的地方,只要是引水灌溉,定然會使牆泥起泡,然後脫落。何況那蜀山湖的水本來就多,這幾日大雨,使得蜀山湖的水的水面暴漲。
就在周瑜引蜀山湖的水淹合肥城的時候,壽春城也被郭嘉掘了淮河、潁水的河堤兩處的水灌溉了。由於事發突然,袁術等人一點防備也沒有,一時間,整個壽春城如同汪洋裡的諾亞方舟。城裡不少百姓的房子都被淹沒了,袁術的皇宮由於蓋在高處才倖免遇難。
民心惶惶不可終日,本來壽春百姓的存糧被袁術過度徵收已經不多,如今又遇上水困壽春城更不用說了。
淮南今年的糧食算是白種了,不少百姓要餓肚子了。
林若知道郭嘉這個計策毒辣之處不僅在於快速攻破壽春,更在於在淮南留下一個爛攤子,這爛攤子無論是林若得了,還是劉備得了都是一樣的道理,要花廢不少心力來治理。
掘水容易,治水難啊!
淮南的人口衆多,而且富裕程度又不比徐州,百姓這一年的口糧問題都很難解決。郭嘉只怕是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拖累林若,使江東的軍隊在短期內無力窺視許都,這樣曹操纔能有力氣去收拾長安洛陽雍州等地。
“奉孝啊,奉孝,早知你如此可惡,去年就不該將那些糧食支持你們兗州。”林若當下忍不住非議道。
壽春被困,駐紮在汝陰的巨靈回兵救壽春,路上中了郭嘉埋伏,死傷無數,巨靈也死在了亂箭當中。
一時間,袁術在淮南的勢力只剩下了壽春城和合肥二城,如今合肥的閻象同樣被困,根本沒辦法逃脫。
七天後,合肥城掛起了白旗,閻象帶領着手下的副將出來投降,偏偏就在印信交接完畢,周瑜進城的時候,遭到了埋伏,原來閻象的投降竟然是假的。
周瑜的肩膀中了一箭,帶着軍隊退了出去。而閻象就在這個時候帶着幾千精兵逃走了。這個閻象好手段,這樣瞞天過海,就爲了逃走。
爲了這件事情,周瑜特意寫信向林若請罪,林若只是例行公事責備了一番後,然後吩咐周瑜好好休息,自己就趕到合肥。
可是當林若來得合肥城的時候,看到了周瑜和一羣士兵正在合肥城外疏通河道。林若走過去,剛一打照面就發現周瑜的臉色十分難看,隨手就將手放到他的額頭,發現他竟然發着低燒,不由罵道:“公瑾,你都傷成這樣,怎麼還在雨中跑?你看看你,都發低燒了。別以爲你現在沒事,等到時間一長,就會鬧出病根來了。”
周瑜聽到林若這樣的責罵,當下忍不住訕笑地說道:“如今合肥新定,我豈能安心躺在營帳中休息?”
不知道爲什麼,周瑜總覺得林若發火的時候,很像一個人,像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孫策。孫策要是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只怕也和林若一樣吧!
林若當下抓過周瑜的手診脈,然後非常嚴肅地告訴周瑜:“公瑾,你的傷口只怕要發炎了?這傷本來就是小傷,你只要靜養兩天就好了。可是如今卻被弄成了炎症,萬一弄個破傷風什麼的……或者殘了這個胳膊,那你以後可還能上戰場?”
歷史上的周瑜死得太早了,儘管關於他的死衆說紛紜,可是難保不是累死、病死的。對待這樣不聽話的下屬,林若從來是毫不手軟的,當下就叫人將周瑜強制性押下去休息了。
回到合肥城的官署裡,林若當下就親自給周瑜用刀割掉肩膀上發膿的腐肉,用黃連水消毒後,撒上一些自制的治傷的金瘡藥,包紮好,又給周瑜開了一副消炎的藥方,看着他將藥喝下去後才放心。
林若看到旁邊的呂蒙叫道:“呂蒙,你給我看住周都督,倘若他敢違抗軍令不好好休息,就就將他給我捆起來。”
呂蒙這些天一直跟着周瑜,早就對周瑜這樣的拼命法有意見了,如今聽到林若這樣說,當下認真地應聲道:“軍師請放心,呂蒙一定好好照顧周都督。”
“呂蒙,倘若我從壽春回來,周都督的傷還沒有好,我就打你三百軍杖!你記住了。”林若當下嚴厲地看向呂蒙說道。
呂蒙當下咋舌,當下說道:“末將領命。”
“軍師,你……”周瑜對林若如此霸道的行爲,十分無奈,可是他知道林若說的是認真的,不由嘆氣說道,“末將領命就是了。”
林若伏在周瑜的耳邊小聲說道:“公瑾,你要是受傷了,小喬會傷心的。爲了我這個小姨子的幸福,你就原諒姐夫這一次對你的嚴厲吧!”
周瑜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沒想到林若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開玩笑,不過確實也是,倘若自己受了傷讓小喬知道,小喬肯定很傷心的。
“軍師,其實閻象完全可以堅守半年以上的,合肥的糧食十分的充足,因爲閻象已經知道我會水淹合肥,提前做了佈置,糧食都搬到到了高處。他冒險突圍出去的時候,我確實大意了,根本沒想到他竟然了爲了救壽春用這樣的險計。”周瑜當下忍不住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此事我也有責任。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不過,還好,我們折損的人數並不多。公瑾,你就不用多想了,好好休息就是了。”
周瑜聽了之後當下嘆氣,然後說道:“可惜了,我不能手刃袁術爲伯符報仇了。”
旁邊的程普聽了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周都督,你放心,伯符的仇,由我和義公去報就好了。我們二人一定手刃袁術。”
林若當下說道:“是啊,你先好好休息吧!千萬不要落下病根了。”
“軍師,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可否屏退左右?”周瑜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低下頭低聲說道。他的聲音很小,卻剛合適傳到林若的耳根。
林若當下示意左右都退下,包括程普他們。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林若和周瑜兩個人了。
“公瑾,有什麼話就說吧!”林若不知道周瑜要問什麼,不要坐下來看向公瑾說道。
周瑜沉默了好久,才微微地擡頭看向林若問道:“閻象曾經說……伯符是軍師你害死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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