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脆而悅耳,有些愉悅,又有些傷感的叮咚聲從花園裡傳出來,這聲音乍聽之下有一種少年時代在山澗嬉鬧的那種歡樂,可是徘徊於心中,一瞬間又轉變爲淡淡的思念的傷感。聽這清脆的叮咚聲,像是筷子敲打着瓷杯發出的。
大喬和小喬兩個人靜靜地站在花園門邊聽着,心裡暗想這曲子是誰敲出來的?
“伶兒,喜歡聽嗎?”
“爹爹,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好。伶兒喜歡聽,爹爹就再敲多一次……”
這首清脆的曲子又一次飄出來,飄蕩在整個府邸的每一個角落裡。
大喬小喬兩個人都是很喜歡音樂的,她們再一次閉上眼睛靜聽這曲子,眼眶裡竟然不知不覺地紅潤,這曲子敲擊她們的心靈,讓她們陷入了兒時歡快的回憶當中。
曲子結束了之後,她們兩個一時間感覺到無比的惆悵。
牆外的人惆悵,牆裡的人更是惆悵。
林若摸着伶兒的頭,看着擺在桌上的七個瓷杯,這七個瓷杯分別裝了不同的七等分的水,形成了七個音階。
“爹爹,還要……還要……”伶兒拉住林若的手叫道。
旁邊的林飄看到林若有些疲憊了,不由將伶兒抱在懷裡,說道:“伶兒,乖乖,你爹累了,等明天再叫你爹彈給你聽吧!”
伶兒很聽林飄的話的,當下也不糾纏了,只是乖乖地坐在林飄的懷中,然後看着他們兩個人。
林飄問道:“大哥,這曲子叫什麼?”
林若這個時候說道:“《天空之城》,這曲子是我小時候最喜歡聽的一首曲子。”前世林若第一次學彈鋼琴的時候,就學了這首曲子,因爲他很喜歡這首曲子的那種看似歡快的樂聲,聽了之後讓人無限地感慨,每一次聽這首曲子都能讓人的心靈有不同的感慨。
林飄當下說道:“大哥,你又想起大嫂了?”
林若搖頭說道:“沒有,飄兒,你帶伶兒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想。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時間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林飄點了點頭,抱着伶兒站起來說道:“大哥,那我帶伶兒去玩了。”
林飄抱着伶兒出了花園的門口,便看到大小喬二人,一時間不由尷尬地站住了。三個人對看了一番。
林飄欠了欠身說道:“兩位嫂嫂早。”她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畢竟這兩個還沒有和林若成親,如今叫她們嫂子還爲時過早,於是又說道:“未來的兩位嫂嫂早!”
大喬倒是沒有什麼,反而是小喬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說道:“你就是林飄?豫章侯爺的小妹嗎?”
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是聽府邸裡的下人說過,侯爺有一個義妹叫林飄的。沒想到這個林飄還是一個美女,雖然比起姐姐和自己來,還有些遜色,可是她的美麗很平常,平常得讓人想親近。
“正是林飄。”林飄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林飄也在打量她們兩個人,雖然她們兩個沒有見過林飄,可是林飄卻遠遠地看過她們的摸樣,開始見到她們兩個的時候已經覺得驚豔了,如今再近距離地看她們兩個人,更讓林飄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能當哥哥妻子的人,就該是這樣的。以哥哥的絕世容顏,也只有這樣的絕色女子能般配得了。
“這是伶兒?”大喬看着林飄懷裡的小女孩問道。
林飄點了點頭,然後對伶兒說道:“伶兒,快叫娘……她是你孃親呢!”
伶兒聽到孃親兩個字,擡頭看過去,只覺得大喬長得漂亮,不由伸手要大喬抱,同時說道:“孃親……”
還沒成親就被人叫孃親,這讓大喬的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尷尬,不過看到這麼可愛的女兒,大喬一時間也將這份尷尬放下來了。她伸手將伶兒抱進懷裡,然後摸着她的背說道:“乖……伶兒乖。”
小喬見狀忍不住說道:“姐姐,也讓我抱抱!”
大喬不由說道:“等一下……讓我多抱一會,這個孩子好可愛。”
“嫂子,不如我們帶伶兒,到你的院子去玩吧!哥哥在裡面想事情,我們在這裡會打擾他的。”林飄看到大喬和小喬這樣喜歡伶兒,忍不住提議道。
大喬和小喬聽了當下同意了。三個人到了大小喬住的院落裡,大喬在陪伶兒玩,而林飄和小喬在說話。
小喬和林飄時不時看着大喬和伶兒嬉笑的樣子而露出會心的微笑。
“孃親,你還會走嗎?爹爹說,孃親你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你還會去嗎?”伶兒伸手摸着大喬的臉問道。
“不去了,孃親會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大喬當下說道。
聽到這些溫馨的話語,林飄的心裡不由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楚感,是非常酸楚的感覺,似乎有某些東西離開了自己。是什麼東西呢?
“怎麼了?飄兒,你似乎不開心?”小喬看到林飄那種莫名其妙的傷感不由問道。
林飄當下趕緊收住自己內心的難過,看向小喬說道:“沒有。我是看伶兒和嫂子如此投緣,心裡高興。”
待林飄抱着伶兒走後,小喬看着很沉寂在幸福中的姐姐忍不住說道:“姐姐,你覺得林飄這個人怎麼樣?”
大喬奇怪地看着小喬,然後說道:“什麼怎麼樣?”
“你不覺得她似乎喜歡嚴新嗎?她可是嚴新的義妹,不是親妹妹。”小喬當下提醒道,“不過,看樣子她並沒有告訴嚴新,她喜歡嚴新呢?而嚴新應該也不知道。”
大喬聽了之後忍不住笑着說道:“妹妹,你又胡說什麼?我看你看錯了,林飄要是真的喜歡嚴新,那幹嘛不嫁給他?”
“這我哪裡知道?不過,我感覺到,她看到你和伶兒親暱,心裡有些不高興。”小喬當下忍不住說道。
“好了,小喬,你不要多想了。我相信林飄不是這樣的人。開始我還很擔心當人家的後孃,如今看到伶兒,我反而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歡喜。伶兒真是一個可愛的丫頭。”大喬毫不在意地說道。
“姐姐,你現在喜歡了?開始你還擔心呢!”
“小喬,不如你也嫁給嚴新算了,這樣我們兩姐妹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姐姐……我怎麼能……我怎麼能和姐姐共侍一夫呢?況且……”小喬說着腦子裡又浮現出那個高大英俊儒雅的身影,一時間臉紅如菲雲。
“呵呵,我看你是捨不得你那個周郎吧!”大喬見小喬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嘲笑道。
與大小喬不同的是林飄。
她將伶兒抱回房中,喂伶兒吃過午飯後,便哄她入睡了。玩累了的伶兒,很快就睡着了。林飄看着甜甜入睡的伶兒,心裡不知不覺地覺得酸楚。
哥哥就要成親了,自己應該高興纔對,爲何自己卻越發覺得難過?
難道自己真的像江小小一樣,容不得哥哥快樂嗎?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哥哥對自己恩重如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麼能這樣小肚雞腸,自己應該大方點。
可是林飄越是想讓自家大方,心裡越是難過。她不由失聲哭了起來。
“怎麼了?”一個溫柔的手放到了林飄的肩膀上,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問道。林飄擡頭看過去,只見林若一臉關切地看向自己,一時間林飄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抱住了林若。
林飄抱住林若後,不由哭得更加難過。
林若被林飄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地說道:“飄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受了什麼委屈?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大哥,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做。你快要成親了……可是我卻心裡很難過,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林飄當下抽泣地說道。
一時間林若有些明白過來了,雙手抓住林飄的雙肩,將她推開,然後說道:“飄兒,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可是我一直將你當妹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伶兒和大喬親熱,我心裡就難過,一時間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我就覺得難過……”林飄邊說邊落淚。
林若一時間什麼都明白了,不由地說道:“你真傻,就算哥哥成親了,你還是伶兒的姑姑,還是我的妹妹,你怎麼會是外人呢?”
“哥哥,我想永遠跟在你的身邊……我知道我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小丫頭,我比不上嫂子那麼溫柔嫺淑,也比不上嫂子那麼家世顯赫,我知道我配不上哥哥,可是我只想留在哥哥的身邊,哪怕只是一個小妾,我也不在乎,哥哥……”林飄不知道突然間從哪裡來的勇氣,一時間忍不住將心裡所有的話一下子全部說了出來。
林若石化當中,看到林飄這個樣子,一時間林若感慨萬千,好一會說道:“飄兒,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林飄說道。
“你想清楚了?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就算你嫁給我,你也只能當一個小妾,而且我不可能天天陪着你,我身邊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女人的?你真的願意嗎?像你這樣的好女孩,應該找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成家,這纔是最好的出路。”林若看着林飄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他不想再來一個江小小了,當初自己確實做錯了,才讓江小小離家出走。
“我願意,只要能跟在哥哥的身邊,我什麼都願意。”林飄當下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樣吧!我給你一年的時間,讓你考慮清楚。怎麼樣?一年後,你假如還想嫁給我,我一定還想嫁給我,我們再成親如何?”林若看向林飄說道。
這林飄還是太年輕了,必須要給她時間考慮清楚纔好。
林飄以爲林若是害怕大小喬吃醋,當下很乖巧地說道:“無論哥哥要我等多久我都願意的。就算嫂子不喜歡我,我也會盡量讓嫂子喜歡,絕不讓哥哥你爲難的。”
林若不由地苦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錯還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