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花燈初上。
林若沐浴後,換上一襲飄渺白衣,對着銅鏡仔細地貼好臉上的人皮面具,林若摸着貼在臉上皮面具,自言自語地笑道:“還好,這人皮面具做工精良,否則用那麼久非老化不可。不過臉上總是貼着這東西,這天氣熱了,可是越來越不舒服了。”
此時門突然間被敲響了。
“恩?什麼事情?”林若問道,他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容貌,這面具已經貼好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主公讓我來請先生,陶大人派來的車駕已經在門外等候先生了。”門外傳來水兒的聲音說道。
“水兒,你等等。”林若說道,“我馬上就好。”
林若照着鏡子迅速將頭髮梳好,拿起他的劍轉身就出門了。
林若走出門,在水兒的帶領下走出驛站,這一路上水兒似乎有話要對林若說,張嘴了好幾次,話都說不出口。林若是一個擅於觀察的人,當下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水兒,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事情要和我說?有什麼事情你便直說好了。”
“先生……沒事,等先生赴宴回來,再說吧!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水兒當下低頭說道。
“好。有什麼事情,你就說,當我是你大哥便好了。”林若微笑地說道。林若說着拍了拍水兒的肩膀,然後轉身走上馬車。
這馬車是敞篷馬車,坐着兩個人剛好合適,關張趙管四人分別騎馬跟在後面。
路上劉備一副悶悶的樣子,時不時看向林若。
林若見狀忍不住笑着問道:“主公,你怎麼也和水兒一樣,有什麼話你便直說。”
劉備小聲問道:“軍師,方纔聽人來報,田刺史與孔太守都被曹操抓住了。備正爲他們擔心。哎……軍師,你說曹操會把他們兩個怎麼樣?”
林若聽了之後微微一笑看向劉備問道:“這兩個人懼怕曹操,才落得如此下場,主公還同情他們不成?”
劉備聽了當下說道:“軍師,這兩個人皆爲救陶公而來,如今他們被抓,軍師還需救他們纔好,否則備於心難安。”
林若聽了之後忍不住笑了,他湊到劉備的耳朵說道:“曹操不會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對曹操一點好處都沒有,曹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劉備聽了之後放心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馬車到了刺史府門外了,幾個人下車、下馬後,便由門童領了進去。在刺史府的大堂上,徐州一干人等除了陶謙因爲身體不適早就來了,此刻衆人見劉備到來,紛紛上前向劉備作揖。
徐州的許多官員早就明感地嗅到了陶謙的意圖了。劉備是徐州之主是遲早的事情。
一番相互恭維之後,劉備等人被陳登領到了陶謙主席的左座上。
因爲陶謙還沒來,劉備少不得要陪那些世家的家主們嘮叨,而林若從剛進這門,便一言不發地只是默默地站在劉備的身邊,偶爾還會因爲身體的不適咳嗽兩聲,整個人病懨懨的。這讓衆多世家的家主和子弟們都把他忽略了。
林若招手示意旁邊負責倒酒的丫環,讓她們將自己桌上的酒換成開水或者茶水。
“哎呀,看來這徐州的酒不合適先生的胃口啊!先生寧願喝水也不願意喝這徐州的酒。”這個時候陳登笑着走過來問道。他的話頓時讓丫環不敢動了。他很不客氣地在林若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副和林若很熟稔的樣子,別人不準地還以爲他與林若是好多年的老友。
“陳大人,請見諒,在下身體抱恙,不能飲酒,因此才以茶水代酒的。真是抱歉,待在下病好以後,我一定好好品嚐這人間美酒。”林若當下拱手賠禮道。他如今這模樣就是陳登當初在徐州城攔城門的時候見到自己的摸樣,這陳登突然間來找自己,只怕是有話要說吧。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徐州的酒比不上先生的嫣然山莊的仙釀,才讓先生寧可喝水也不願喝酒呢!”陳登當下呵呵地笑着說道。這個時候他轉過身去對旁邊的丫環說道:“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麼?沒聽先生說嗎?將先生桌上的酒,全部都換成水。”
丫環聽了當下連忙拿過桌上的酒壺,連聲說道:“諾!”
“世人都只嫣然山莊的蒸釀乃是人間仙品,在下也曾淺嘗過……這徐州的酒比起嫣然山莊的蒸釀來,確實算不了好酒。”林若微笑地拱手說道。
“先生可還記得去歲在徐州城門前,先生說自己姓陸,名過,字走之,是吳郡人氏?當時在下便知道這是先生的假名了。卻不知道這嚴新是不是先生的假名。”陳登笑着說道。他說完便看向林若的眼睛,似乎要找尋答案。
林若聽了之後呵呵地笑着說道:“陳大人,當日在下確實是路過徐州,路過徐州肯定是要走的,那自然是走之了。在下與衆家將遊歷四方,路過徐州剛好看到曹操暴行,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一番,上一次曹操的糧草被燒,閣下應該能猜得出是我做的吧?”
與其讓人猜,還不如直接說出來,這樣反而讓陳登覺得自己爲人更加真誠。
“當日在城門,我看到先生與衆家將的手上都有被火燒傷的痕跡,便猜測此事是先生所爲,本想去討教一二的,誰知先生進城後竟然住進了趙府,因此無緣拜會,叫人好不可惜。不過今日得見先生,倒是讓登彌補了這個遺憾。”陳登聽了之後當下忍不住說道。
“在下可否直呼元龍的表字?”林若擡手詢問道。
“登早有此意!以後登與先生便表字稱呼!”陳登一聽馬上說道。
這直呼表字,那可是親密朋友間的相互暱稱,這嚴新要稱呼自己的表字,那便是將自己作爲親密的朋友了。且不說這眼前這個嚴新是不是那個鬼狐軍師林若,單是此人在徐州的所作所爲,足以稱得上是天下高士,能與這樣的人爲密友,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元龍,你和嚴軍師認識啊?”這個時候糜竺也走過來湊熱鬧地說道。他也是不請就坐了下來。
“子仲,你來的正好。你可還記得當日我與你說過,有一個叫路過的人?”陳登忍不住高興地拉住糜竺的手說道。
“恩。記得,你說那人便是燒燬曹糧,救我徐州之人。”糜竺當下點頭說道。
“這嚴軍師便是我當日見到的那位路過。”陳登當下說道。
糜竺聽完了之後睜大了眼睛再從頭到腳將眼前這個嚴先生看了一個遍,疑惑地說道:“先生真的是鬼狐軍師林若嗎?難道先生的容貌,真的如世人所言,可以像狐仙一樣隨意變換?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糜竺是見過林若真正的樣子的,眼前這個嚴先生怎麼看都不像是林若,這嚴新便是林若,這怎麼可能?糜竺實在沒辦法接受。
林若聽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糜竺的肩膀說道:“子仲,你真是一個君子。沒錯,我不是鬼狐軍師。”
哼哼,這鬼狐軍師的名字,我可是不承認的。
“先生真不是鬼狐軍師林若?那爲何先生用計與林若這般的相似?”陳登忍不住說道。事實上,他還是認爲眼前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林若。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難免會有些相似,何況我與他同齡,又同師,更是密友。如此我用計和他相似,這也是很正常的。”林若看向陳登笑着說道。
這個時候陳登與糜竺兩個人彷彿明白了什麼,一起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就在這個時候,門童通報道:“陶大人到。”
衆人一聽趕緊站起身來,出席迎接陶謙,各自回位置,等待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