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澗、兩位王子還有皇帝如今都渾身無力,坐在大廳木椅之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漸漸喪失。我想,此時這幾人心中都明白,自己離死已經不遠。
溪澗此時笑道:“那你三十萬大軍,如今已經被團團圍困……你可能計算出,三十萬對八十萬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賈掬大笑:“你認爲蜀南王那八十萬大軍真的是爲解救京城之困而來?”
溪澗帶笑:“那你認爲爲何而來?”
賈掬道:“蜀南王並不傻,他養兵屯田,隱藏自身實力以多年。多年前,我就已經得知,他坐擁了八十萬大軍,在蜀南一百萬人,八十萬民,既爲民也爲軍,戰時爲軍,閒時未民,只待事起之日……圍魏救趙之計他不可能不明白,我的屬地如今已在赤羽,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要解京城之圍,他大可發兵四十萬攻打北陸,而我不可能不‘抽’身回保北陸,這樣京城之圍立解我的援兵在半路會被放走,一直到北陸城下,然後他剩下的四十萬大軍會團團圍住我那三十萬大軍,兩方夾擊,我毫無勝算而言,就算當時北陸並未破城,城中守軍爲解救圍困中的我,必定會派城中守軍出擊,這樣更中他的之計,輕而易舉就能吃掉我……可如今他沒有這樣做,可知道爲何?”
溪澗不語,皇上閉眼。
賈掬:“因爲蜀南王想的是這個皇位,但這個皇位要來得名正言順,我圍困京城,他等的必定是我‘逼’宮政變成功,無論是王子還是我,在‘逼’宮成功之後,在他嘴裡都會成爲天下的罪人,這樣他便可以以討伐逆賊,出師有名,將他多年訓練的政變之軍變成正義之師,受天下百姓之擁戴”
皇上睜開眼,眼中那最後一絲的霸氣徹底喪失,如今他已經真真正正的失去了一切……
賈掬:“還有那納昆王,有着那‘精’銳虎賁之師,爲何一直未來救這京城之圍?皇上你當然是想他並不知道這一消息,你可知道這本是我和他的城下之盟……早已約定,京城之圍,他不出師,待天下戰事一起,他自擁爲皇,佔納昆,以圖天下皇上,你幾名兒子,沒有一個是安分守己的,都想成爲人中之皇,即便我不舉起這支義旗,你還是無法維持你這天下。”
我穩穩坐在大廳之中,此時大‘門’外慢慢走進幾十名白衣刺客,比剛纔還多數倍,各自佔據了這謀臣府中各種險要位置,想從這裡逃脫,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擡頭看着賈掬:“如今你也被困,你又當如何?”
賈掬:“我能進得來,自然能出得去。蜀南王子不用那圍魏救趙,爲何我不能用?我在北陸剩下的赤羽之騎,雖然不及納昆虎賁,去佔一區區蜀南,卻是輕而易舉,不出五日,這京城之圍必解,可惜那蜀南王急功近利,八十萬大軍傾巢而出。”
我嘆氣:“我又如何能離開?”
賈掬:“你想離開?”
我笑道:“恩師,你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
賈掬點頭:“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告訴你的真實身份,然後你在此祭天。二則是你離開,我永遠保留着這個秘密,因爲這個秘密如今只有三個人知道,我,你的雙親,而謀家村已被夷爲平地……”
賈掬揮手,苔伊擡劍,將北陸王子刺死,皇上和溪澗閉眼,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脣’,而商地王子渾身發抖,張嘴想大叫,卻無法發出聲來。
賈掬:“在他們都死完之後,如果你還是沒有答案,那只有我替你選擇。”
我沉默不語,我還在等着,賈掬又擡手,商地王子一聲沒吭,脖子一偏……
當苔伊的劍指向溪澗時,溪澗怒吼一聲,大叫道:“皇上,老臣無能”
溪澗一聲怒吼之後,嘴邊流出鮮血,倒地身亡。
賈掬看都沒看:“好,有骨氣。”
皇上嘴角上揚,竟然笑了:“賈掬,你說得對,朕治國無方,在位多年,濫殺無辜,所有人都認爲伴君如伴虎,但你要記住朕還說過一句話——持國如騎虎。無論在什麼朝代之下,都沒有真正的太平……”
賈掬竟然轉身拱手道:“我身爲謀臣之首多年,你待我不薄,就此謝過,你安心去吧,天下……我收下了,多謝。”
賈掬說話的空當,苔伊的劍已經刺入了皇上的‘胸’膛,皇上臉上帶着苦笑,慢慢地停止了呼吸,握緊的雙手一鬆……
賈掬轉身看着我,轉身走了幾步,走到皇上幾人所坐的椅子之後,看着我說:“我最好的徒弟,該你了。”
我搖頭:“其實我無論怎麼選擇,今天都是死路一條……”
賈掬:“你很聰明,我一直知道,但無論你怎麼聰明,你還是無法擺脫命運,你的命運我早十年就已經算計在內,你走不掉的,不要抱着你那幼稚的幻想,這樣死了之後可以魂歸天國,不會再在這深宮之內徘徊。”
此時,我看到一個人影從賈掬身後的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伸出一隻手來慢慢地放在了他的脖子智商,同時苔伊也僵硬住了,自房樑之上,倒吊下一個黑衣人,已用手中的短劍對準了她的咽喉。
我笑了,雖然我知道他們還是看不見我臉上的笑容。
我說:“命運確實是無法自己掌握,但有時候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朋友,那麼剩下的就只能看運氣了,這就是命運。”
賈掬和苔伊一動沒動,而謀臣府的大‘門’此時緩緩關上,謀臣府內那幾十名白衣刺客都在頃刻間倒地,從他們倒地的位置黑影之內慢慢地走出來幾十名黑衣人……
賈掬身後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將自己頭罩摘去,面無表情,這種終日面無表情,只會在奮戰之後‘露’出滿意神‘色’的人,只有一人——卦衣。
我說過,如果尤幽情能一戰五十,她不能是死神,也不能是戰神。因爲溪澗說過謀臣纔是死神,而尤幽情充其量只是死神手中的武器,而戰神卻是能一人敵百,甚至過千的戰神
卦衣道:“謀臣兄,久違。”
我笑道:“卦衣兄,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