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時間,除卻四大勢力並未到來,其餘所有家族勢力盡數到齊。
相較於他國帝君,凌風只能算作新秀,可這絲毫不能阻礙各大勢力對於凌風的招攬。大亂將至,所有人都願意乘上一棵大樹,而南隅立國無疑便是給了他們乘上大樹的最後契機。
南隅之地雖爲三川,但勝在博大,可望着南隅每日熙攘而來的人羣,凌風第一次感到南隅地域竟是如此的狹小。十萬大軍雄踞南隅,也只不過僅僅佔用了幾個較大山頭,以戰山爲主呈犄角交相輝映,可是隨着人羣的不斷趕來,南隅之地竟然開始有些人滿爲患,這種現象至浩渺大陸創始以來也從未有之。
隨着人羣接連到來,凌風即使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走出大堂開始安置諸方勢力。葉落黃昏,凌風才沉重的喘了一口粗氣。
“怎麼樣大人,這等差事如何。”遞過一塊毛巾,張元笑着問道。
“差事,張元你可曾見過王上親自辦差的麼?”玩味的看着張元,凌風不停地搓着手指。“既然軍師大人當這是差事,那這等差事就交由你去辦了,正好我也閒些日子。”
苦着一張臉,張元那裡能夠想到凌風竟會鑽此漏子,一句話的時間,自己就又被賣了數錢。“大人,倒不是微臣不情願,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張元一人就能夠完成的,事關帝國顏面,我張元代替不了大人啊。更何況,明日竹箜大軍就將趕到南隅,此次恭賀之人可並非納蘭天雄,而是帝君凌雲煬了啊。雨小姐到時也會趕來,難道你不想見雨小姐一面麼?”眨巴着眼,張元一步步的誘惑着。
“你確定?”疑惑的看着張元,這些日子一直待在書房,對於此類事情凌風倒是真的並未有所關注,原以爲竹箜前來賀禮之人應該只有納蘭天雄才對,可卻沒有想到凌雲煬竟會親自前來,如此一來,那凌母若依也應該必然會到纔對。想到納蘭若依,凌風心中便是一陣喜悅。
看着凌風臉上洋溢的幸福之色,張元看的竟然有些呆滯。認識一年之久,張元何時見過凌風竟然還會露出如此小兒之態。這等神情明明只有小兒見到久違親情纔會有之,原本對於凌風身份只是猜測,現在看來真是如此。“大,大人,微臣恭賀大人。”訕笑着,張元拱了拱手。
天邊泛白,日未出頭,凌風便早早等在了城樓之上。得知凌雲煬親自前來,凌風徹夜都未入眠,雖然知道凌雲煬此番前來,凌風身份定會引起諸多猜忌,可現在大亂已清,南隅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即使公開身份,凌風也絕不會畏懼天下之人。
馬蹄之聲漸行漸近,凌風心情也越加焦急,想想上次一別,因爲事情緊急,自己連聲拜別都未說出,就已經匆匆離開了鄴城。聽聞自己受傷之後,凌雲煬親自甲冑上身,披槍上陣,凌風恨不得能夠立即趕往鄴城,勸下凌雲煬,和自己的父母說一聲珍重。
“竹箜國帝君凌雲煬前來恭賀...”
“是納蘭天雄的聲音。”凌風一驚,趕忙從思緒之中走出,看向城下人羣。“快,開城門...”高喝一聲,凌風快步朝着城下趕去。
城樓之下,凌風第一眼便已望見人前三人,正是凌雲煬、納蘭若依,凌雨。短短月數時日,凌雨身材已經略顯豐潤,十多年的貧苦生活,到了現在凌雨終於能夠不受苦勞,看着自己姐姐臉色幸福之色,凌風自然由衷欣慰。相較於凌雨,凌雲煬便已經略顯老態,常年疾病纏身,即使身處帝位,富貴長享也並不能阻礙自己的身體一步步的走向衰弱。
行至近前,凌風放緩了自己的腳步,每一步向前,凌風的心情便要沉重幾分,多少年了,多少年習慣了孤兒的生活,多少年習慣了自己獨自一人堅強,可是現在,這份堅強融化了,被面前炙熱的親情所融化。
“父親、母親、姐姐,風兒爲您們請安。”望着面前的三人,凌風直直的跪了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大人,”城樓之上,見凌風下跪,瞿溪當即便要跪下,幸好被張元及時拉起,纔算沒有失了禮數。“瞿將軍,大人所跪父母,你這一跪不知可是跪的何人?”
“父母?大人有父母了?”驚訝的看着張元,卻被張元以白眼帶過。
城樓之下,凌風一連九叩,叩頭之聲如同鐘鼓一般,在寂靜的山谷之中聲如洪鐘,直擊人心。
九叩完畢,凌風額頭已經隱隱有些見血,見子如此,納蘭若依更是已經泣不成聲。若非凌雲煬阻止,恐怕納蘭若依早已不顧一切衝上前去,與子相聚。
“父親、母親、姐姐,風兒不孝,十八年來未曾盡過孝道,還請父母責罰...”以頭觸地,兩行清淚已經潸然而下。
“起來,快起來,”掙脫凌雲煬的束縛,納蘭若依再也忍受不了心中情感,哭泣着將凌風牢牢擁入懷中。“不怪風兒,不怪風兒,都是額娘不對,是額娘沒有好好照顧你們姐妹,是額孃的錯啊。”淚水變爲了抽泣,沒有人敢出一言,打擾了這份深深的寧靜。
“好了,風兒馬上就要榮登王座,你們這樣下去對風兒威信不利,有什麼事情屋裡說便好。”拉開相擁而泣的母子,凌雲煬冷靜的說着,任誰都能看到凌雲煬眼眸之中那一抹晶瑩,可是情勢之下,凌雲煬依舊忍住了自己的情感,作爲一個君者,無論何時,凌雲煬都不會在人前顯露自己的軟弱。
“父親,”慚愧的看着凌雲煬,若不是凌雲煬提醒,恐怕此番場景定會成爲南隅衆人閒口所談之事,到了那時,凌風威嚴將真的不復存在。“父親,母親,請”做了恭請之勢,凌風大步向前帶路而去。
“嗚...嗚...嗚...”號角鳴音,城樓兩側皆是迎客之兵。
城樓之上,望着凌風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張元幽幽的看向瞿溪,“瞿將軍,我們打一賭如何?”
“什麼賭?”張元賭品極差可是出了名的,瞿溪可是不敢隨意招惹此事。
“我們就賭明日浩渺大陸新出傳言,我敢擔保,大人今日之事必將流傳天下,屆時人們一定會傳出這樣一句話。”
“什麼話?”瞿溪順勢問道。
“生子當如凌家郎...”幽幽的看了瞿溪一眼,張元不屑的轉身而去,“沒文化...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