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緣由,皇子與絕然

“爲什麼這麼說?”徐搏又重新坐到了太師椅上,望着已經沒了老和尚身影的寬敞街道,詫異的問道。

“緣由,恐怕是要追溯到千年之前了,你想知道嗎?”玄魔坐在魔戒空間中,望着項羽的墳墓,面色凝重,目露追憶。

“告訴我把,既然你認爲他已經危及到我的生命了,那麼對他知根知底,我也好防範,如果有必要的話,反殺他也未嘗不可。”徐搏目光陰沉,雖然他對僧人有好感,但是他也明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殺他?我看還是算了,他可是半聖,你以後對他提高警惕就行了。”玄魔自己雖然不能修行,但是他那幾千年的閱歷卻是能讓他判斷出修行者的修爲。

“半聖!!”玄魔的話引得徐搏一陣驚呼,想到方纔自己想要殺的人居然是半聖,頭皮一陣發麻。

沒有理會徐搏的大呼小叫,玄魔眼神陰鬱而迷惘,他兀自說道,

“千年前,魔主項羽晚年發生了不祥,他喪失了意識成爲了一個只知道殺人的魔頭。”

“當年大雷音寺的三千金身羅漢全部出世,想要度化魔主項羽,可是項羽大人手持無極大刀,只是一刀,風雲色變,血芒如海,三千金身羅漢全部被他斬成了血霧,死於非命,要知道那可是三千個金身羅漢啊,他們可都有異境上品的實力,我懷疑當時的項羽大人已經超出了聖人的範疇,化爲了魔神。也是因此大雷音寺與項羽大人結下了不世之仇。”

聽了玄魔的話語,徐搏被駭的說不出話來,在他的眼前出現了項羽氣吞山河,一刀擊出,只把山河腰斷,斬盡三千金身羅漢的恢宏場面。這是何等的霸氣,又是何等的殘忍,不過這也說明了當時的項羽手段超凡脫俗,因爲即便是聖人,屠盡三千凡人還有可能,但是一擊斬盡三千異境上品強者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即便如此,你怎麼判定剛纔那和尚是大雷音寺的,還有即便他是大雷音寺的人,你說的仇恨是大雷音寺與項羽之間的仇恨,與我又有何干呢?”徐搏疑惑的問道。

“你別急着問,等我說完,你就明白了。”

“項羽大人殺了三千金身羅漢,大雷音寺的人自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一場被稱爲屠魔的聖戰開始了。”

“當時,大雷音寺的住持,行走天下的陀佛聖者與道教的領頭人三清聖者,在漠北荒原堵住了項羽大人,於是一場曠世大戰開始了。”

“陀佛聖者的八字真言和三清聖者的一氣化三清,着實厲害非凡,那一戰,他們三人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山脈,蒸乾了多少河海,直攪得大地晃動,日月無光,好似世界末日一般。”說至此作爲唯一一個目睹了那場聖戰的玄魔,此刻想起當時的畫面,仍是滿臉驚恐。

“那場大戰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戰至最後三清聖者直接身殞,陀佛聖者更是身受重傷不久之後也坐化了,而項羽大人則終於恢復了意識,從魔化狀態中清醒過來,他在知道自己是禍害蒼生的罪魁禍首之後,悔恨萬分,可是他又不能控制魔化,於是爲了不讓天下蒼生陷入生靈塗炭中,他自刎冉羅江。”話至此處,兩人都是默然無語,玄魔則一臉黯然。

許久之後,玄魔繼續說道:“陀佛聖者坐化之時,曾留遺言,若新的魔主再次現世,爲免其繼續禍害蒼生,應立刻除去,至於方纔的那個老和尚,他與當年陀佛聖者一樣,額頭都有一個萬字印,所以我才判定他是來殺你的。”

聽了玄魔的話語,徐搏眼神複雜,他沒想到在千年前居然還有這樣的秘辛,他忽而想起了,自己在魔戒空間中,聽到的那個充滿魔性的誘惑聲音,心中一凜,一個令他茫然和驚恐的念頭如曇花般猛的在他心中綻開。

“玄魔,我也是天定的魔主,那麼你說,我會成爲禍害蒼生的魔頭嗎?”

徐搏問出了自己擔憂的也是玄魔不敢面對的問題,玄魔不知道怎麼回答,徐搏也望着一碧如洗的蒼穹陷入了沉思。

......

忙碌充實的一個月過去了,那天,玄魔和徐搏都避過了那個話題,沒有深究,畢竟未來是未可知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在這一個月中,徐搏讓小黑,秦齊,喬八指他們幫自己獲取一個加入太極宮的名額,未果,因爲太極宮在來年二月就要開始大選,現如今名額早就用完了,只是要等下一次太極宮大選還要等上一年,所以徐搏準備退而求其次,意欲加入七道第二名門遁隱觀。而徐搏的復仇仍在繼續,他沒有殺他的仇人,而是讓小黑殺一些窮兇極惡的人投下閻王帖製造假象。再者,徐搏的西遊書屋也是名聲大噪,這一切只因爲那七天只出一冊的《西遊記》。

徐搏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經商頭腦,將《西遊記》的每十回都出成一冊,以連載的形式推出,吸引人們的好奇心,於是,《西遊記》的推出終於使得西遊書屋聲名鵲起。現在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在津津樂道的談論《西遊記》的後續章節,自然這些人大多數是孩童。

西遊書屋中墨香瀰漫,今天是雖是除夕,卻也是《西遊記》第五冊推出的時候,送走了一隊又一隊前來買書的人們,徐搏伸了個懶腰,按理說他已經有了三千兩銀子,大可不必如此勞累自己寫書賺錢,可是這其中緣由徐搏卻是有苦說不出,那天帶着小暖一陣揮霍之後,自己本想裝傻充愣把這些錢據爲己有,奈何想起小黑他們爲自己出生入死卻沒有絲毫不求回報,還是很豪氣的將這些銀子交給了小黑犒賞兄弟們。

因爲是除夕,小暖出去置辦年貨準備過年,所以書屋只剩下了徐搏自己,正想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但馬上就被一個稚嫩卻嘹亮的聲音驚醒了。

“老闆,來本《西遊記》,要精裝版的,第一到第五冊,這是五十兩紋銀,不用找了。”

徐搏擡起頭打量着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小屁孩,普通的棉質小夾襖,白白嫩嫩的皮膚,面色潔白,眉目清秀,明眸皓齒,奇異的是在這男孩的額頭居然有一粒女人才會有的紅色妖豔美人痣,再加上對方出手大方,恩,應該是個大家子弟。

站起身來從書架中抽出一本《西遊記》遞給對方,又重新坐下,只見那小屁孩一臉欣喜的接着書,而後問向徐搏:“你是這本書的作者?”

徐搏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要簽名?”

“你可真臭屁。”小屁孩嘲笑道,徐搏微微一怔而後滿臉苦笑。

“不過本少爺確實想要你的簽名。”小屁孩嘲諷了徐搏之後,忽而發現此行的目的被對方說中了,又無奈的一攤手,理所當然的說道。

徐搏嘿嘿一笑也不介意,拿過毛筆,在那本書冊上,大筆一揮,自己的名字便躍然紙上。

“謝了。”小屁孩見徐搏爲自己簽了名,欣喜的一蹦一跳跑出了書屋。

“要知道,我可是不會隨便給人簽名的。”徐搏微笑着喃喃自語,“不過,皇族的子嗣的要求我也要滿足啊,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呢?”

小屁孩的穿着自是平常,只是在這平常的衣衫之下,一雙腳上卻蹬着一對金黃色的虎頭鞋。

大明律例第七十一條,金黃色乃皇族特有,只有皇族才能着金黃色的服飾。

書店外,巷角的一處,小屁孩手中捧着《西遊記》,滿面大笑道:“哈哈,大胖,二胖,你們不讓本皇子看,本皇子還不會自己買嗎?哼。”

“十一皇子,咱們快點回宮吧,回去晚了,被淑妃娘娘知道了,會責罰奴才的。”在一旁矗立的小太監見自己主子目標達成,趕緊勸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回去吧。”小屁孩心情大好的踏上了只有貴族才能乘坐的馬車,伴隨着嗒嗒飛舞的馬蹄聲,消失在了這巷角。

......

“少爺,您再等一會兒,飯馬上就好,足足十八道菜,雞鴨魚肉都有,今晚你有口福了,嘿嘿。”小暖喜悅的話語飄進了徐搏的耳中。

徐搏坐在院子中,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在外邊的街道中,有爆竹聲,有美麗的煙花,南京外郭有好多孩子,穿着緞子棉襖,虎頭鞋,滿街地歡跑,炮竹聲,嬉笑聲,聲聲入耳,徐搏的思緒飄到了十年前。

那一年也是除夕,自己帶着妹妹跑出了皇宮,準備去大街上看人們放煙火,可是在一個陰暗小巷卻被一條兇惡的流浪狗擋住了去路。

妹妹渾身顫抖的躲在了自己身後,握住了自己的手,顫聲說道:“哥哥,我怕。”

自己明明也很害怕,可奇異的是那被自己攥在手心的小手,卻給了自己異樣的勇氣。

於是奮勇直前,雖然被惡狗咬傷了腿,但是終於趕走了它保護了妹妹。

“放心吧,哥哥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擁抱妹妹入懷,感受着妹妹信任的眼光,心中洋溢着幸福。

只是,很快昏暗的巷道變成了冰天雪地,在那漠北冰原,妹妹被三個人從自己懷中強行抱走了。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耳畔充斥妹妹驚恐的嘶吼聲,自己的意識慢慢模糊,終於無能爲力的,絕望的閉上的眼睛,一顆淚珠順着眼角滑落,凝結成了冰。

“哥哥...”

猛然驚醒,心痛如絞,手中的紙片都已經快要被自己捏碎。

徐搏如同一頭受傷的獅子,乾嚎着,終於瞪着那雙猩紅的眸子,轉身絕然的向屋外走去,狗肉見此,緊隨其後。

“小暖,我出去辦點事,你先吃吧,不必等我了。”

步入熱鬧非凡的街道,手中的紙條已被塞進懷中,只是在其上的裨將裘無尺五個字已經被他用指尖刮掉。

待到小暖追出屋外,街道中早就沒有徐搏的身影,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因爲這段日子徐搏已經不止一次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妹妹”兩個字從噩夢中驚醒。

“少爺,你早點回來,我等你吃飯。”小暖的話語很溫馨,只是在她那臉頰上早已滿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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