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友,哦不,柳前輩已經知道這些了。”彥姓老者對柳鳴的稱呼又改了一下。
“彥道友,前輩二字就不必了,你我還是平輩相交,直接稱呼我名字就行。”柳鳴搖了搖頭的說道。
“這個豈敢,柳前輩既已經進階真丹,在下怎能放肆。”彥姓老者急忙推辭的說道。
“在下不管修爲怎樣,始終都是蠻鬼宗弟子,不要這般客氣纔好,否則在下反倒有些不自在了。”柳鳴神色平靜的說道。
“既然柳道友這般說了,彥某就不推辭了。”彥姓老者感到柳鳴語氣稍微生硬了一點,急忙答應了下來。
“正如道友所知的那樣,百年前,海妖皇重臨滄海之域,不僅修爲大進,且重建了海皇宮,聚集了一大批昔日舊部,這些年一直在逐步蠶食滄海之域各處島嶼勢力。原滄海王族的勢力也已經被他盡數收服,如今更是成爲了侵佔我雲川的主力,當年我們與海族的休戰約定本就是因海妖皇而起,如今他們成爲海妖皇手下爪牙,此約定自然是不作數了。若非我雲川大陸地處偏僻,雲川聯盟又團結一致,恐怕也早已被海妖皇吞併了……不過即便如此,如今形勢下,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彥姓老者又一臉苦澀的緩緩說道。
“至於宗內,由於這些年一直頻繁和海族開戰,元氣大傷,實力已不足當年的十之二三,雲川聯盟的其他宗派也大抵如此。”彥姓老者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對了,不知道九嬰一脈現在如何了?”柳鳴點了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問道。
海妖皇和海族的情況,柳鳴從張繡娘口中已經瞭解到了一些,至於雲川如今的惡劣,也大致預料到了。
“九嬰一脈的脈主圭師侄。十餘年前在一次和海族的大戰中不幸隕落了,如今九嬰一脈的靈師只剩下鍾師侄一人了。”彥姓老者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柳鳴聽聞鍾姓道姑還在,心中鬆了口氣,對於圭如泉的隕落,也只能暗自嘆息了。
當年九嬰一脈的出色弟子本就不多。於誠死於伏蛟島禁制,石川在生死試煉中隕落,這些年來宗門又是征伐頻繁,導致資源更爲稀缺,沒有人進階靈師。也是正常。
“至於其他各脈,情況也是差不多……”一旁的黃石掌門繼續接口道。
經過一番詢問,柳鳴無奈的發現,自己曾經在蠻鬼宗的熟人如今還活着的已經是寥寥無幾。
當初傳授他四層冥骨訣的阮師叔,終究沒能突破凝液中期的瓶頸,早已壽元到頭坐化掉了。
天機一脈的雷師叔和陰煞一脈珈藍曾經的師傅冰師叔也在這些年和海族的交戰中先後隕落。
曾經和他關係不錯的牧雲仙和杜海,早在百年前就已經結爲了道侶,之後杜海自覺突破靈師無望。兩人便雙雙返回到了家族之中,早已不在蠻鬼宗多時。
倒是鬼舞一脈的錢慧娘數次凝液成罡,終於尋覓到一個機緣。僥倖進入了凝液期成爲靈師,而張翠兒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也已經長大成人,其身居靈髓之體,已修煉到了凝液中期境界,成爲了山中的中流砥柱。
高衝乃是地靈脈之體,這些年修爲精進之下。和張繡娘一樣,已經修煉到了凝液後期大圓滿。是宗內最有希望進階化晶之人。
至於頗爲神秘的陽乾卻在百年前突然離開了宗門,從此再無音訊了。
“陽師兄也不在宗門了?”柳鳴眉頭微微一皺。當年蠻鬼宗年輕一代的靈師之中,也只有陽乾和他有幾分交情,沒想到此次回來,竟然也是無緣見面。
“柳道友有所不知,有關陽乾此人,來歷頗爲神秘,當年乃是一個神秘化晶修士推薦進入本宗,同時許下一筆不小的資源,我當時雖有過猶豫,但出於宗門考慮,還是將其收下了。和海族大戰爆發後不久,此人便忽然出現並將陽乾帶走,再之後便全無音訊了。”彥姓老者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哦,陽師兄竟然還有這般來歷。”柳鳴略有些驚訝的說道。
“有關陽乾的來歷,我們也暗地裡調查過,但是始終沒有查出什麼,其在宗內也並未有何異常舉動,此事便沒有深究了。”黃石掌門插口說道。
柳鳴聞言緩緩點了點頭,眼中光芒微閃。
“本宗鼎盛之時原本有近三十名靈師,如今僅剩下十幾人,而且我壽元也沒有幾年了,所以本宗如今的情形可說是萬分危急,不過現在道友歸來,這些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彥姓老者大有深意的衝柳鳴說道。
柳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柳前輩迴歸的消息,要儘快通知宗門其他各脈的脈主及靈師。稍晚一些的時候,再舉辦一個接風大典,召集宗內所有弟子來參見前輩,慶祝本門誕生了一個真丹境大能修士。”黃石掌門想了想後,也賠笑的說道。
“不錯,正該如此的。我一時自顧高興,竟然將此事忘了,黃師侄,你即可去辦吧。”彥姓老者點頭贊同,吩咐道。
黃石掌門答應了一聲,站起了身。
“且慢!本人生性不愛這些熱鬧,此事能免則免吧。”柳鳴卻一擺手的阻止道。
彥姓老者和黃石掌門聞言均是一怔。
“既然柳道友不喜歡這些,那就簡略一下吧,稍後只讓各脈靈師覲見一下柳道友,如此可好?”彥姓老者沉吟片刻,帶着徵詢語氣的說道。
“就如此辦吧。我剛剛回來,打算先回九嬰山看看。”柳鳴也不好過分拂了他們的心意,站起身來的說道。
在彥姓老者和黃石掌門自然沒有以偶見,當即恭送柳鳴走出了大殿、
柳鳴遁光一閃後,立刻沖天而起。朝着九嬰山方向飛去。
“想不到當年的一個三靈脈弟子,如今竟然能修煉到真丹後期境界,實在是萬萬沒有想到啊。”看着柳鳴遁光遠去,黃石猶自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柳道友能修煉到今日的境界,肯定不止其口中說的這般簡單。不過我們也無須關心這些,柳道友現在是本宗的最大靠山,一定要竭盡一切的拉攏住。你先去傳訊給各脈靈師,稍後我們商議一下接風大典的事情。”彥姓老者想了想後,又吩咐道。
“是,還是彥師叔思慮周全。我這就去安排。”黃石掌門急忙答應了一聲,快步走了下去。
黃石走後,彥姓老者站在殿堂門口呆立了半晌,似乎在考慮着什麼,片刻之後也快步離開了。
此時的柳鳴早已經化爲一道流光。來到了一處山峰之前。
遠遠的望去,山頂上十幾座高大的建築雖然略顯幾分破敗,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裡正是自己當年剛入門時所待過的九嬰山。
柳鳴面色一動,黑光一閃之後,便輕車熟路的出現在了山腰處一個石屋上空。
這裡正是他當年居住過的小院,此刻看去改變似乎不大,只是整個院落看起來一直空着沒人居住。院子裡到處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柳鳴看了幾眼,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神色。
當年他假扮白家子弟,以三靈脈的資質進入九嬰一脈。從一名默默無聞的記名弟子成長到後來令宗門都爲之側目的靈師,其中的點點滴滴,雖然事隔多年,卻仍然歷歷在目。
半晌後,柳鳴搖了搖頭,身形一動。繼續朝着九嬰山山頂方向而去。
他方一出現在九嬰山大殿前,神情卻是一怔。
只見大殿之前的廣場上。站着一名雙鬢泛白的紫袍道姑,其身後是二十餘名九嬰一脈弟子。正恭敬的分列兩旁。
紫袍道姑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模樣,眼角微有皺紋,依稀能看出其幾分年輕時的美貌。
此人正是鍾姓道姑。
一看到柳鳴的身影,鍾姓道姑身體微微一震。
柳鳴見此,古井不波的心境也泛起了一絲漣漪,彷彿時光一下穿越了一百多年之前,他當初剛剛被帶來九嬰山之時……
“師尊。”柳鳴深深吸氣,很快收斂了心境,對鍾道姑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掌門師兄剛剛傳訊給我,我還有些不敢相信,百多年不見,你現在已是真丹境修士。雖說當初你我師徒相稱,不過如今時過境遷,我實在不敢再將你以弟子相看了。”鍾道姑仔細打量了柳鳴幾眼,目光中滿是欣慰之色,但還是苦笑一聲的道。
“師尊說哪裡話,當初弟子多次受你大恩,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是您座下弟子。”柳鳴擡起頭,口中一字一句的說道。
鍾道姑聞言,臉上神色一陣變化,似感動,又彷彿有些嘆息,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
“師尊,這些都是九嬰一脈的弟子嗎?”柳鳴岔開話題,目光落在後面的兩排靈徒修士身上。
這些弟子看起來都十分年輕,修爲大都是靈徒初中期,後期修爲的也只有寥寥兩三人的樣子。
“不錯,其中大都是這十餘年新進的弟子。”鍾道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弟子,點頭說道。
“見過柳前輩!”兩排弟子齊齊對柳鳴行了一禮,異口同聲道。
“好,不必多禮了。”柳鳴點了點頭,忽的大手一抓,一個黑色光圈一閃即逝的出現在衆弟子頭頂,呼啦一下張開,將二十餘人悉數籠罩其中。
(忘語最近又失眠了,一連兩天都睜眼到天亮,然後才能迷迷糊糊的睡一小會兒。這種痛苦滋味,真是誰試誰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