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在前面走着,聽不見後邊的腳步聲,回頭看了看,洛豪笙去關門了,於是也停下腳步等着洛豪笙跟上來。
“走吧!”說話間,洛豪笙已經走了過來,杜和四處觀察,這個四合院的北面是大劇院的場子,這西角的房間從破洞的窗戶裡依稀可以看見是廚房,那東角落的房間一定是存放道具的地方了。
想到這裡,杜和不再遲疑,他帶着洛豪笙和李二筒徑直走了過去。
走進了,杜和看見門窗因爲長期沒有使用過的緣故已經佈滿了灰塵,似乎蜘蛛還結了網。
他輕輕推了一下,“吱呀!”一聲,那門自己就這樣開了。
杜和和洛豪笙、李二筒三人面面相覷,畢竟這地方年久失修有些淒涼,說不瘮人是假的。
“沒事的,我們進去吧!”還是洛豪笙先放話了。
他說着就率先邁着大跨步進去了,杜和和李二筒緊跟其後。
這房間昏暗,有光穿過破洞的窗戶照了進來,杜和依稀可以看見室內的物件都是什麼。
當年那場“大變活人”的表演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杜和也覺得有點兒意思,所以倒是記住了他使用的器具。
仔細一瞧,杜和便找到了那個當時用來表演的裝置,“你們看,就是那個。”
杜和手指着不遠處,洛豪笙和李二筒聞言趕緊將東西擡了出來,常年無人問津的緣故,這個裝置此時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
外表是硃紅色的油漆,看起來像是檀木,還隱約有着香味。
杜和仔細打量,找了幾個配件遞給李二筒,李二筒手裡掂量着東西,都是他所熟悉的物件。
於是他就這樣上手修理了,鼓搗了好一會兒,才從那個大傢伙什裡擡出了頭,“杜和大哥,我修理好了,你快過來看看吧!”
地上全是各種零件,得虧是李二筒精通修理魔術道具這才用了小半會兒就將這個東西修理好了。
杜和上前,仔細打量,他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可是當時的魔術跟眼前的裝置根本對不上,杜和只好自己上手試圖將那個魔術重現,他發現這個器械已經被改裝過了。
是夜,整個院子靜悄悄的,樹梢上的鳥兒也都休息了,月光打在杜和臉上,只見他緊閉雙眼,苦苦思索,手下也不停頓,似乎在摸索着什麼,“哐啷”一聲。
之間眼前的器械在箱內出現了一柄鋒利的匕首,這個位置聯想到當時的情形,難不成這個大傢伙有殺人的功能,想到這一點兒,杜和的後背沁出了冷汗。
看到杜和的面色異常,洛豪笙緊接着問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對此杜和麪帶痛苦的開口宣佈,“或許何司令已經在當年那場大變活人的比賽中被殺死了。”
聽到他的陳述,洛豪笙和李二筒都大吃一驚。
杜和繼續說道:“我知道渡邊淳精通易容,他曾經用易容術將胡六僞裝成了我,那麼他當然也可以使用易容術製造出一個假的何司令。當然這個只是我的猜測。”
雖然杜和只是這樣說,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畢竟東洋人喪心病狂起來是會做這種事情的,洛豪笙和李二筒此刻都已經被這真相給驚到了,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行了,我們趕緊回去吧!這裡不安全。”關鍵時刻,還是杜和是冷靜的,他的出聲讓洛豪笙和李二筒都冷靜了下來。
一行三人趕緊離開了這裡,杜和和洛豪笙準備連夜去找鄧師長。
大約兩個時辰的車程,就到了鄧師長駐軍的營地,鄧師長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杜和的消息,三人開始商量對策如何揭開“假何司令”的秘密時,手下卻進來說是從警察局打來了電話,杜和的心“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那邊是上海的警員說是江凌突然失蹤了。
自從江中葉去世之後自己一直將江凌帶在身邊,爲了查案將她一個人放在上海市內,杜和也是不放心,所以就拜託了洛豪笙讓他派幾個警員便衣跟隨着,可沒想到竟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杜和很是擔心,他想到江凌一個女孩子若是被喪心病狂的某些人抓走了,他都不敢繼續往下想會發生什麼。
洛豪笙知道杜和心急如焚,他發動了警察局所有警察搜尋江凌的下落,在上海的各個角落張貼尋人啓事,然而江凌如同人間蒸發一般蹤跡全無……
“找到她了嗎?”
被白熾燈照的透亮的房間內,正襟危坐的何團長如鷹一般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對面的男人,眉宇間都是擔憂和凝重。
他的對面坐着的正是杜和。
滿身風塵僕僕地杜和搖了搖頭,晝夜不停的尋找讓他格外的疲憊,聲音裡含着幾分顯而易見的倦怠。
“暫時還沒有。”
房間裡的氣氛一陣的沉默。
只有窗外的飛蛾見了那燈光,拼命地拍打玻璃。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心中都盤旋着一個相同的疑問。
江凌到底在哪裡?
爲什麼會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何團長齜牙說道:“這就奇怪了,一個姑娘家就跟不存在一般,整個上海的中心地帶都被我掀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杜和聞言臉色更加的難看和沉重。
不僅僅是如此。
他考慮到江凌有可能出現在上海邊緣地區,還特地出了好幾次遠門。
但是很遺憾的是,凡是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是遺憾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痕跡,也沒有線索也找不到人。
如果一定要形容這種現象的話,那麼用人間蒸發這四個字倒是非常得合適。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江凌,否則他杜和對不起拿命保住自己的江中葉。
想到這一點,杜和的眉頭皺得更緊。
明明還是一個青年人,然而皺眉深鎖的神情卻讓他看起來彷彿老了整整十幾歲。
到底是經年相處的兄弟,何團長看得有些不忍心。
說到底江凌的失蹤也不是杜和的錯,當時所有人都急着調查他那冒牌的爹。
誰還有其他的心思和精力去關注一個女孩呀。
何團長無聲地走到杜和的身邊,彷彿已經通過他的身體看到了一座無形的萬丈高山,這座叫做責任的大山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上。
這種感覺何團長也曾經經歷過,所以此時此刻他十分能夠理解杜和的心情。
“兄弟你知道嗎?我覺得江凌的失蹤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杜和不可置信的擡起了雙眸,似乎在無言的質問。
何團長突然有一種嘆氣的衝動,寬大的手掌狠狠的拍了拍杜和的肩膀,十分嚴肅的說道:“現在最主要的情緒是調整你的心態和情緒,否則不能找到江凌,你自己就先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