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頭髮呆,葉元眉頭一皺,心中閃過一絲不喜,說實話,自我回歸之後,葉元其實並不偏向和這老頭有什麼交集,不僅僅是覺得這是一筆賠本的買賣,不過總歸是自己做出的承諾,就算當時葉元並無自我,葉元也認可這個承諾!
老頭一個激靈,竟然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忽然回想起那天自己竟然有奪舍的想法,葉元恢復了之後第一句話便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說出那句話,第一次,老頭覺得,葉元那句看似扯淡的話真的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要是那天奪舍,真的會生不如死。
若是葉元知道老頭現在這麼想,肯定嗤笑一聲,笑話,從太古開始,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大巫被人奪舍的事情出現過,更別說大巫之中最強大的靈魂大巫,因爲所有的大巫都有靈魂大巫的祝福,你只能殺死一個大巫,卻絕對不可能奪舍一個大巫的身體。
雖然葉元現在沒有施展靈魂巫術·祝福的能力,沒有能力爲他人加持,但是葉元本人,卻也絕對不可能被人奪舍!
比喻的說,葉元的身體防禦只有一,靈魂的防禦力也只有一,但是隻要有人想要奪舍葉元,吞噬葉元的意識、靈魂,那麼,得到完整靈魂大巫傳承的葉元,便會開啓一種類似無敵的狀態,奪舍的戰鬥,實在識海之中,而識海之中,葉元的便會處於一種絕對掌控,絕對無敵,絕對力量的狀態。
大巫的意志,哪怕還不能衝破天際,哪怕還不能讓衆生顫抖,但是在自己心中,那,便是有我無敵。
這種深沉內斂的意志,是不會輕易的嶄露在外的。
葉元平平淡淡的一眼掃來,老頭此刻卻已經生出一種低了一頭的感覺,感覺十分的彆扭,但是卻還是道:“找到了,不過,你既然能制服這陰妖,讓它帶路不得了?”
“沒有這個精力。破壞容易還是掌控容易?”
此話一出,老頭便不吭聲了,很淺顯的道理,壓制着陰妖很容易,但是想要強行控制,要花費的力量便比較多了,以葉元此刻的狀態,壓制陰妖,需要的僅僅是純粹的氣勢一般的東西,不需要消耗什麼力量,而想要強行控制,便需要消耗靈魂的力量,顯然,現在葉元的狀態,費這勁划不來。
“將這傢伙收了,我以後有用。”
老頭頓時樂了,道:“你能收了那怨靈,竟然收不了這隻陰妖?”
“那怨靈是我催生出來的。”
此話一出,老頭便感覺一陣惡寒,特別是葉元如同“你吃了麼”的語氣,讓老頭一股子寒氣直衝腦門,怨靈,這種東西竟然還能催生?
二話不說的將那隻跟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的陰妖收了,老頭便一言不發的在前面帶路,葉元好似沒事人一樣跟在後面。
片刻之後,竟然來到了城西的一座建築前,老頭走在前方,毫不停歇,一手在大門上輕輕一按,大門便像似經歷了千百年的腐朽一般,輕輕一推,便無聲無息的打開。
老頭是有恃無恐,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這地元城了,那麼以他的力量,這地元城的所有生物都是一些螻蟻一般的人物,哪怕他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連百分之一都不到,甚至出手不了幾次。
走進院子,院子十分的安靜,葉元卻忽然道:“讓他們都睡去吧。”
老頭沒說話,一揮手,那些已經發現他們的護衛,連同整座宅院之中,除了目標之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昨晚這些,老頭才略帶一絲譏諷,道:“能催化出怨靈這種東西的人,竟然還是一個心軟的人?”
葉元沒有說話,他也感覺到了目標是誰了。
來到一間房前,葉元直接一腳踹開房門,進入房內,一張大牀,上面躺着兩具白花花的肉體,牀單之上甚至還有一絲血跡,只不過此刻,這兩個少女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而唯一一個被驚醒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顴骨突出,眼睛細長,見到葉元踹門而入,竟然很是鎮靜的拿着一件長衫披在自己身上,坐起之後,看着葉元,道:“原來是你,葉元葉館主。”
漢子面色鎮靜,一點都不爲葉元無聲無息的創到這裡而震驚。
葉元踏步走進來,漢子坐在牀上,道:“你既然半夜這麼來到我的府邸,那麼應該就不是儲家的人,儲家的人不會以這種方式來見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元輕聲道:“以一己私慾,單方面強奪同族平民生命,當誅。”
此話一出,漢子卻失聲笑了起來,葉元也是眉頭一皺。
葉元忽然陷入沉思,暗道:“爲何我會說出這句話,看來我的轉變到底還是因爲靈魂大巫的傳承,靈魂大巫,本來就是一羣爲了守護部族繁衍和傳承的可憐人,就算我有自我,卻還是有這種意志的影響了。”
“葉館主,葉醫師,看來你是知道陰妖的事情了,那麼,你應該明白我不僅僅是一個醫師!”
漢子牟定的說出這句話,心中卻有些擔憂,葉元無聲無息的進來,而且自己身邊的倆人陷入沉睡,自己卻毫無知覺,那麼,想要要自己的命,絕對非常容易,漢子修爲並不高,只有鍛體境六七層,此刻卻不得謹慎的拖延時間尋找生機!
“本官張運,乃是大秦皇朝太醫院的一名藥管,正八品官銜,同時,還是一個九品醫師!此次秘密來到這裡,便是牽扯到與冰原高地的一個交易,本官乃是先行探路官!”
說道這裡,張運眉宇之間不由的帶着一絲傲然,大秦皇朝,整個天元界最強大的皇朝,大秦的一個正式館員,哪怕是九品,到了其他國家,最少都相當於四品!若是有一個三品大員去其他地方,恐怕那些國主都要給行禮!
老頭眉頭一挑,卻沒說話,而葉元根本不明白這些道道,就算知道了也不當回事。
擡起頭,葉元卻忽然道:“我只是不想你聽到明早的雞鳴。”
說着,張運便忽然一僵,面色忽然發黑了起來,而後睜大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瞬間毒發身亡,而後身體開始迅速的腐爛,頃刻之間便化爲一灘黑水!
轉過身,老頭看着葉元,眼神有點複雜,道:“我現在都搞不明白,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明明手段殘忍卻又心軟,剛沒有殺盡這些人滅口,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這種惡毒的毒。”
葉元走出院子,望着星空,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李明想置我於死地,對我便是惡,該死!那些護衛也只是掙扎的螻蟻,可憐人。張運肆意獵殺普通人,對我來說,他也是惡,也該死,搶我的怨靈,對我也同樣是惡,該死。只不過,這些都是說辭,弱肉強食的藉口而已。人,總得謹守一些最後的底線,跨過了,那麼,便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