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遇
黑海岸署光谷的樹林裡,十六級的女精靈德魯伊朵兒剛剛打死了兩隻熊怪,變成一頭灰熊坐在路邊休息。
朵兒的成長相對於其餘的冒險家來說,長得有些緩慢,不是因爲她不想快快長大,而是因爲作爲一個德魯伊,她專業技能的操作太笨太生了,而她整天偏又喜歡遊山玩水,研究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那耗費了她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再說了,她的膽子還特別小,只要怪物個頭稍爲大一點點,她不看怪物的級別就會優先選擇逃之夭夭。
直到她從泰達希爾來到了奧伯丁黑海岸,經常被低自己一個級別的怪物打了個落花流水時,纔開始認真地考慮起要勤於練習專業技能起來。
一個叫該影的暗夜精靈獵人從奧伯丁碼頭方向跑了過來,看見朵兒時,停下了下來。
他站在不遠處,令人發毛地盯着朵兒看,表情似乎興高采烈地。
然後他手放在嘴上,朝朵兒吹了一聲口哨,吹完之後,充滿渴望地望着朵兒,然後又吹了一聲,再充滿渴望着朵兒。
“瘋子!”朵兒心想。
獵人沒有理會朵兒的一臉慍色,繼續吹着口哨,繼續渴望地望着她,再吹口哨,如此循環。
朵兒實在受不了,一陣輕煙後,她變回人身,朝着獵人一聲呼喝:“你在幹什麼?”
獵人連着後退了好幾步,顯然是吃了一大驚。
好半天,他才張口結舌地說:“你,你不是一隻熊嗎?怎麼會變人?”
朵兒差點兒暈倒。
“我是德魯伊,可以變熊!”她耐心地向他解釋。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就算我是一隻熊!你剛纔在做什麼?”她好奇地問。
“我想召喚一隻熊當寶寶。”獵人苦惱地說,“我還沒有寶寶呢!”
朵兒哈哈一聲大笑,這個獵人竟然想抓她來當寶寶,真是太逗了!
“暈啊,你都二十級了,還沒有寶寶啊,獵人十級就可以抓寶寶了!”她樂不可支地問。
獵人羞愧地抓了抓頭髮,說:“我也是剛剛纔知道,所以我回薩蘭納爾做了任務馬上就過來了這兒抓熊了。”
“差點兒就把我抓了!”朵兒笑。
“我說怎麼施了半天法術,你還是個無效的目標呢!”獵人也笑了。
“我走了,再見!你去抓熊吧,樹林裡有好多,挑只好看的。”朵兒朝他一笑,向前跑去。
朵兒在做奧伯丁特倫希斯派發的任務,名字叫《丟失的主人》,內容爲一隻叫銳爪子的白熊的主人沃科爾被熊怪關在黑木洞裡面了,要求幫他收集五張優質月夜猛虎毛皮,做成一件有魔法的披風,幫助沃科爾逃出黑木洞。
十六級的朵兒在黑海岸急彎河附近奮力地殺着月夜猛虎。
從泰達希爾到黑海岸,老虎一直是朵兒最討厭的怪物,它們攻擊範圍大,顏色與周圍的樹木混淆,往往在不經意時咆哮着就朝人衝了過來,速度還特別快,而且樹林還無處不是它們的影子。
想當年,朵兒在小鎮薩蘭納爾附近殺蜘蛛時,每每在她費盡全力對付完兩隻蜘蛛的圍攻後,生命和魔法所剩無幾時,一隻老虎就怒吼着衝了過來,毫不留情地把她拍死。
而不小心惹了幾隻蜘蛛,被合圍追殺時,旁邊的老虎也會屁顛屁顛地追來過湊熱鬧,總是能速度地趕在蜘蛛前面,揮上血淋淋的幾爪。
所以朵兒一見這種趁人之危愛管閒事的怪物,就恨得牙癢。
如今接到了這個要殺月夜猛虎的任務,終於可以報仇了,以任務的名義。
朵兒在黑海岸樹林裡的時光之宰和急彎河以南,來來回回地找着月夜猛虎。
她現在才發現,月夜猛虎原來還有一個特點,不想殺它時滿地皆是,想殺它時,它還玩神秘失蹤。
而土黃色的醜八怪薊熊,突然變得愛賣弄起來,幾隻像趕集似地來來往往,而月夜猛虎卻像稀有動物似地夾雜其中。
基本上要殺三隻醜薊熊,纔會遇上一隻月夜猛虎。殺一隻月夜猛虎,它身上沒有優質皮毛,是正常;殺二隻,也沒有,也是正常;殺三隻,也沒有,勉強算正常;殺四隻,也沒有,這就不正常了吧!
朵兒怒氣衝衝地朝急彎河南邊走,走到挨近灰谷的地方,謝天謝地,在一坐黑暗廢墟建築前面的樹林裡,終於見着了幾隻趾高氣昂的月夜猛虎在散步。
經過一番長時間的廝殺,朵兒終於成功地獲得四張優質月夜猛虎皮毛,只差一張了。
而樹林裡空了。
只剩下那隻帶着兩個月夜猛虎幼崽的母老虎,朵兒覺得對這一家三隻下手實屬殘忍,就在到廢墟的另一邊找別的老虎去了。
前面果然來了一隻月夜猛虎,朵兒用月火術把它引了過來殺,在即將殺死時,那一家三口突然朝她一起衝了過來,她在莫名其妙之餘就被亂口咬死在樹林裡。
“我不忍心殺你們,你們一家子竟然落井下石,反咬一口,我要給你們點顏色看看。”
朵兒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撿了屍體後,她坐下來思量了一番。那一家三口,大的十八級,兩個小的十六級,而朵兒十六級。
先用荊棘術纏住一個小的,變熊扛大的和一個小的,先全力把大的拍死,血落下到一半時再把怪拍暈,變回人形治療自己,然後再變熊扛。
這個計劃進行得比較成功,荊棘繞纏竟然順利地纏了十八秒。
一爪對三爪地對拍了四分鐘後,兩個小的倒地死去,大的只剩下一點血時,朵兒的熊一聲怒吼,給老虎續加了一個降低攻擊強度的挫志咆哮,眼前馬上就要成功之即。
因爲挫志咆哮的攻擊範圍是針對三十碼範圍以內所有怪物的,竟然好死不死攻擊了一家四口的陸行鳥。
從不主動攻擊人的陸行鳥在森林裡伸着長長的脖子在樹林裡優雅地散步,遇到有人打架會慌忙地逃開。這一家四口,一隻高大的母陸行鳥帶着三個小可愛在散步,是這樹林裡溫馨的一個場景。
但一但被招惹了,陸行鳥也不是好對付的,如今這一家四口突然兇悍地用嘴啄起了朵兒,大的發出“嘶嘶”的叫聲,小的發出“呀呀”稚嫩的叫聲。
這樣的場景讓朵兒傷心,她沒有理會它們的攻擊,撿了那隻從母月夜猛虎掉下來的優質月夜猛虎皮毛,就閉上眼睛,死在了陸行鳥一家四口的嘴下。
復活後的朵兒,看到陸行鳥一家四口仍然在樹林裡來來回回地散着步,還是那麼優雅,那麼溫馨,仍然是不主動攻擊人的好怪物。
她變成了熊,偷偷地跟在這一家子後面,和它們一起散起了步,慢慢地,終於沒有這麼難受了。
帶着五塊優質月夜猛虎皮毛,朵兒沿着大路跑回奧伯丁交任務。
路邊的丘陵上站着一隻漂亮的白熊,它就是在等待沃科爾的銳爪。朵兒經過它旁邊時,看見剛纔那個想把她抓來當寶寶的獵人該影,竟然就站在銳爪的旁邊,深情款款地吹着口哨。
朵兒停下來看着他。
獵人轉着銳爪圍圍轉,一副急躁的模樣。“你在幹什麼?”朵兒困惑地問他。
“我找過了,這樹林裡這隻熊最漂亮!我要抓它當寶寶!”該影回答。“可是它還是不讓我抓,我朝它吹了半天口哨。它也不理我。”
朵兒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好半天緩過勁說到:“自我在艾澤拉斯出生以來,我一直以爲我是小白,原來你纔是傳說中真正的小白!”
“什麼意思?”該影愣愣地瞅着她。
“這隻熊不是野外的怪物,它有主人了,但它的主人失蹤了,它正在路邊等它主人呢!你當然不能抓它了!”她見這個獵人傻得可愛,就耐心地解釋了。
該影抓着腦袋說:“啊,那我到底去抓誰啊?”
朵兒朝林子裡一指,說:“裡面的熊、老虎,隨便抓。”
一隻狂暴薊熊正在林邊散步,她指着它對該影說:“你抓這隻看看吧!”
該影乖乖地朝薊熊走了過去,開始吹口哨,薊熊立刻開始咆哮,憤怒地朝該影揮着爪子。
眼看該影的血幾乎流光,薊熊仍沒有要成爲寶寶的可能。
“你要開始冒心心啊!”朵兒一邊給他補血,一邊急着叫。
“什麼是冒心心啊?”
“我以前看見獵人抓寶寶時,會對着怪物冒出一串又串的粉紅色心形。”
該影停了下來,說:“我不會啊!”
薊熊仍在咬他,朵兒只好過去把薊熊打死了。
“你就不會問個人嗎?一個二十級還沒有寶寶的獵人真是丟死人了!”朵兒笑着說。
說也巧,這時候正好有一個叫神槍手的獵人經過,身過跟着一隻螃蟹寶寶。朵兒就問:“請問一下,你怎麼抓的寶寶?這個獵人還不會抓寶寶呢!”
這個叫神射槍手的獵人回頭瞟了該影一眼,哈哈大笑地說:“不會吧,老兄,你都二十級了,怎麼長大的?”
該影訕訕地回答到:“我一直在和怪近身肉博,我一直在召喚寶寶,可是誰也不聽我的召喚!”
“我暈啊,師傅不是教了你馴服野獸的技能嗎?你要先馴服才能召喚!”神槍手繼續大笑,因爲發現竟然有人比自己還笨,而且笨得這麼歷害。
“原來是用馴服技能啊,難怪了,我一直在用召喚技能!我說嘴巴都吹爛了,怎麼也不理我!”該影這才恍然大悟。
神槍手帶着他的螃蟹大笑着朝前走跑去,消失在樹林裡。
朵兒也在一直在笑,她也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笨成這樣,連自己最專業最起居碼的技能也不會使用。
該影摸摸腦袋,趕緊跑進林子,找到了另一頭月夜猛虎,兩腿下蹲,兩手前伸開,開始施放“馴服野獸”的法術,只見薊熊頭上冒出了一串又一串粉紅色的心形。
馴服的過程中,月夜猛虎不依不饒地抓着該影,朵兒不斷地施放回春術爲他治療。
只聽“轟”的一聲,月夜猛虎突然間不抓了,而是跑到該影的腳邊順從地站着,它的名字已經改爲“虎——該影的僕從。”
該影高興地跳了起來,說:“謝謝你,漂亮好心的朵兒妹妹!”
朵兒說:“當然漂亮了,不然你怎麼會想抓我當寶寶!”
“不是,你變的熊可不好看,嚇人!”該影搖頭。
朵兒“哼”一聲離開樹林,繼續趕路。
特倫希斯把朵兒上交的五張優質月夜猛虎皮毛做成了月夜猛虎披風,這個披風穿上後可以讓人變成一頭潛行的月夜猛虎,時間有五分鐘。
朵兒帶着月夜猛虎披風,上路找沃科爾去了,特倫希斯提示說,銳爪會告訴她它主人失蹤的地方。
銳爪仍在路邊傷心地徘徊着,朵兒朝它打了個招呼,它一仰頭,朝東南方發出了悲傷的吼叫。
東南方有一個黑木洞,想必沃科爾是被困在裡面了。
黑木洞的門口屍橫遍野,一個活口都沒有。看樣子,這兒剛剛被人血洗了。這麼說來,朵兒不必穿上會令人潛行的披風就可以順利走進黑木洞了。但朵兒纔不管這些,她一心想看自己變成一條會潛行的月夜猛虎會是什麼模樣。
於是她高興地把月夜猛虎披風穿上,頃刻化成了一頭渾身白斑的月夜猛虎,慢吞吞朝黑木洞洞口走去。
一個暗夜精靈從洞邊的樹後竄了出來,鬼鬼祟祟地跟在變成了月夜猛虎的朵兒後面,朝她擺出一個兩腿下蹲,雙手向前直伸的姿勢,後又非常迅速地站了起來,再重複剛纔的姿勢。
“爲什麼又是無效的目標?”一個聲音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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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猛一扭頭,大喝了一聲:“該影,你這個小白又在幹什麼?”
該影立刻左顧右盼,繼續嘀咕:“誰在說我?”
哭笑不得的朵兒打回原形,叉着腰看着她出生以來見過的最令人汗顏的小白。
“又是你?你還會變老虎?”該影張口結舌地望着朵兒。
朵兒笑得彎下了腰,說:“小白,又來抓我了!”
“以爲你是一隻會潛行的老虎,一激動,就開始抓了。”該影說。
“你剛纔抓的那個虎寶寶呢?”
該影委屈又鬱悶地說:“不知道怎麼的,它突然間不理我跑了,我怎麼叫它都不肯回來。它跑得好快,一下子就不見了。我在樹林裡找了它好久,樹林裡有好多隻跟它長得一樣的老虎,我不知道哪一隻是它。”
朵兒這會兒想起來了,她剛纔就隱約聽到似乎有人在山谷的深處焦慮地喊着:“有人看見我的寶寶了嗎?看見了告訴我一聲。喂——有人看見我的寶寶了嗎?”
儘管朵兒不是獵人,但她也知道,獵人剛抓來的寶寶如果還沒有馴服到對主人忠實,跑了就成爲野生動物,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另抓一隻,想辦法把它馴練到對主人忠實,抓到寶寶第一步要把它餵飽,連吃的也沒有——動物又不傻,人家當然要跑了。
想着該影的寶寶跑了後,他竟然跑到樹林裡去問人有沒有看見他的寶寶,朵兒頓時笑彎了腰,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說:“你是不是沒有餵它啊?”
“我餵它了!我去旅店買了一瓶牛奶餵它了,可是它不吃啊!”該影一臉氣惱地說,他氣自己再次又遭到了朵兒的取笑,也氣自己爲什麼連只寶寶也管不住。
朵兒笑着說:“天啊,你什麼時候聽說過老虎喝牛奶啊?它肯定是要吃肉的。”
該影抓了抓腦袋,問:“哪兒有肉啊?”
朵兒翻了翻自己的揹包,掏出了十塊蛙肉給了該影,那是她在海邊打螃蟹得來的螃殼裡面剝來肉,螃殼裡有時候會剝出帶光澤的小珍珠來,所以朵兒非常樂衷打螃蟹,她想湊齊幾十顆帶光澤的小珍珠找人做條項鍊掛在脖子上臭美,儘管也許在艾澤拉斯根本沒有這種工藝。
該影拿着蛙肉好一陣發呆,朵兒便對他說:“老虎在急彎河以上有很多,你去那兒再抓一隻吧!”
該影傻傻地回答:“哦!”
“朵兒!”該影朝急彎河方向跑了幾步,突然回頭叫她,對着朵兒認真地說:“我們一起玩好不好。自我出生以來,你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也是我遇見的第一個好心人。”
朵兒偏着頭回答到:“不,我不要和小白一起玩!”
該影臉一沉,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樣就生氣了?”朵兒不屑地瞄了他的臉一眼。
突然之間,該影放大了嗓門說到:“你等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好好練習我的專業技能,我會成爲一個出色的獵人,你會再遇見我的。到時候,我就是一個能保護你的人,而不是一個被你取笑的人!”
這是一種誓言嗎?朵兒撇撇嘴,她纔不信呢!
但突然之間,獵人該影在她眼前消失了,不知他是回旅館了,還是離開艾澤拉斯世界了。
朵兒痛恨別人在她眼前消失,那樣讓她覺得無助,她默默地走進黑木洞,把月夜猛虎披風交給了困在裡面的沃科爾,讓他成功地逃離了被熊怪控制的黑木洞
回到特倫希斯那兒交了任務,領了錢和經驗值後,朵兒在黑海岸的沙灘忿忿地殺了幾隻呀呀亂叫的魚人,才把那點無助讓海風吹拂了去。
朵兒鄙視輕易把諾言許下的人,她覺得輕易許下諾言的人,一定會輕易地放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