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與段焰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看去無害的小孩陷害。
段焰轉頭看着我,他那信任的眼神,讓我感動得想要淚流。還好我與段焰之間早已知道莊青夏的遊戲,都沒有中了圈套。
段焰朝莊青夏冰冷的吐字:“你真會教小孩啊!看來,我有必要幫他找個家教。以後你都不許再接近他半步!”
莊青夏臉色一白,又一手緊緊抱住段義,驚恐的臉色不像做假,她驚慌道:“不!不許!焰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她欺負我夠了,掐段義就算了,現在又想將段義搶去故伎重演嗎?是不是想我再自殺一次?”
段焰冷笑:“故伎重演的人是你,你想自殺?那麼請便!但是請離開房子,別沾污了這裡,另外,最好別讓你的寶貝兒子看見嚇壞他。”
莊青夏臉一驚,居然爬到段焰腳下,捉住他的褲腳,如是瘋子,淚流滿面,語氣明顯變了,哀求道:“焰,我錯了,我不應該生氣,我不應該吃醋,我以後都聽你好不好?以後再也不無理取鬧了。以後我會與冷萱和平共處,是我該死,是我小心眼忘記了以前她的寬容,是我小氣,我自掌嘴巴好不好?”
說完,她狠狠摑自己嘴巴,一邊痛苦地叫着:“焰,是我不對,但是別對我絕情,別把段義從我身邊搶去,否則我真會死的。”
我心跳險些停止瞪着她。不知道她唱哪出?利用段義沒有破壞到我與段焰的感情,她立刻把苦肉計使到自己身上?
說實話,看她扇自己嘴巴,就像在扇我一樣,嘴角還有些微疼。大概因爲她是我那個只遲一小時出世的妹妹,也大概是因爲同一張臉,所以纔有所不適。
看見她瘋了似地扇自己,臉孔霎那紅腫了,我突覺心口像被什麼揪住似的,有些難以喘氣。皺着眉,我扯了扯段焰的衣袖:“焰,我們回房吧,早餐不吃了,我們去看柔媽。”
莊青夏一怔,停下舉動,段焰也悶應一聲,伸手握着我的手腕回房去了。我無需轉頭,似乎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視線,彷彿恨不得要殺了我。
無所謂,她要恨便恨吧,她要報復便報復吧。即使我去害怕,報復也一定會接二連三地跟着來。以其恐懼,還不能坦然去面對。
回到房中,段焰給Maple打了電話,讓她送衣服我換。
到了十點鐘,我與段焰才整裝出發。
剛下樓,莊青夏又牽着段義出現在我們面前,她低眉,楚楚可憐道“焰,段義想去瞧瞧他奶奶……”
段焰沒有回頭,非常不滿:“今天不用送他去幼稚園?”
莊青夏回答:“今天週六啊。”
段焰‘嗯’了一聲,但他又吐字如冰道:“今天週末,沒事做就打掃屋子!”
莊青夏擡頭,說:“我昨天把屋子全清掃擦抹過了。”
“那就再掃一遍,以前萱在家,不必我開口,都是搶着來做的!”他冷哼一聲,才拉着我出了屋子。
回頭,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縮小,我不禁對莊青夏感到羞愧。
段焰說我以前搶着做家務,其實並非如此。那一次是我生病前故意躲避他的,那時他還不肯承認自己愛上我,甚至把我當成生育工具。我一時氣憤才躲起來與他分居整整一個星期。
想起那時的浪漫時光,我不禁‘噗’一聲笑了。
段焰拉開車門的手一頓,轉頭望我,“什麼事令你偷笑?”
我問:“你還記得以前我躲你的事嗎?那時你的轉變在我的預料之中,現在想想不禁得意。”
說着,我們二人已經上車坐定。
段焰爲我係上安全帶,目中全是笑意,裝作憤怒“好啊!那次看我吃憋,你一直暗暗高興是不是?”
“那當然,那是我第一次報復你的惡劣,看你暴跳如雷多好玩啊!”
他伸手掐我的臉,寵溺說:“就知道你愛甩小手段!”
“喂,別老掐我鼻子和臉的!”嘴上這麼叫,可我心裡喜滋滋的甜蜜。
他扭動車鑰匙,戲謔說:“誰叫你的臉長得欠虐呢?我忍不住就想像以前那樣虐待你……”
我瞪他一眼:“討厭,以前一直對我凶神惡煞就是因爲我看去好欺負?”
他居然點頭:“對,又想吻你又想虐待你。”
我如是發現驚天大秘密,指着他笑道:“原來你是變態!”
他湊近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我可是對你很溫柔的,沒有對你用粗過吧?”
“誰說沒有?第一次!”
他眨了下眼,嘴張了張,立即坐正身子,裝傻說:“我有嗎?不記得了。”
“無賴,這麼快不承認了?”
他開動車子,出了別墅,回答一句:“我比較記得第二次!”
見我一愣,他哈哈大笑:“一杯藥,讓我白撿一個老婆。”
前往唐府的時候,路上,我與他都在翻舊帳打情罵俏,雖然嘻笑不太專注,那是因爲相信段焰的車技,同時車子開得不快。
我們沒有料到危險在一部車子裡,時刻都會發生,甚至歷史重演。車子駛到高速公路,前方是一道鬥坡及大轉彎,車子失控了。
“砰……”一聲,右前胎暴裂,車子一震。
“啊……”我失聲尖叫,看到車頭一擺,便朝一部燃氣大貨運車橫撞過去。
“不……”那是段焰的失聲吼叫,驚恐萬狀。
下一秒,我感覺身子猛被抱住,頭顱被壓。
“轟……”二車相撞,震天巨響。
之後,我感覺自己的五臟被震碎了,雙腿也被什麼碾碎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全是星星。我像是溺水的人,伸手想捉住救命稻草,可是我的理智卻很清楚,我要找段焰。
我們撞車了,焰他在哪裡,他有沒事?
“焰!”我大叫,掙扎。頓時,光明漸漸攏聚,才發現,我被段焰護在身下。
擡頭,觸到段焰的嘴脣,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髮紫。
“焰!嗚!”我哇一聲大哭,他的模樣令我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焰!你怎樣?”
我推動他的身子,他往後一倒,我又一聲尖叫,手一伸又連忙拉住他。
“不!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死!我纔回來啊,幸福怎麼可以這麼短智?怎麼可以?”我抱住他,可他仍然沒有反應。
我尋找他受傷的地方,卻未見他身上出血。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沒外傷便是內傷啊。
我絕望轉頭,卻見車頭被撞得稀巴爛,車頭正冒着濃煙,瞬間着火。而被我們撞上的燃氣貨車也歪在一旁,二部車狠狠接吻且卡死了,而且看去還要來一場大爆炸。
聽不見任何聲音,我只看到那燃氣貨車司機急忙跳車遠離,我們後面且經過的車輛迅速閃開。我還看見有好心人在打電話叫消防車和叫救護車。
我這時的潛意裡便是求生,焰絕不能死!我想下車,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失去失覺,早已血流如注,原來我的腿被卡住了,動盪不得。
“不!”不能這樣,如果這時我不自救,若再等待
無疑是等死。
我放開段焰,一邊落淚,一邊使盡吃奶的力氣推動卡住我雙腿的車身。奈何紋絲不動,我只能叫外面的圍觀中的司機們:“救命!救命!誰肯救我們一命我給他一千萬!”
讓我心寒的是,沒有人應我,也沒有人敢靠近。
“媽的!你們全都是冷血動物!”我一邊罵一邊哭着再繼續用力去推,我好害怕,我要與時間做鬥爭,要與生命做比賽。
突地,一隻手捉住我的手腕,像是地獄的鬼爪突然捉住自己的手一樣。
身子一震,我大驚,驚恐轉頭。卻見,原本昏迷的段焰突然睜開了眼睛。
“焰!”
我不敢相信,段焰又活過來了。我看見了希望,一頭栽入他的懷裡,他就是我的避風港,一旦失去他,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我以爲他要死了,沒想到他爲了我活過來了。
他低呼一聲,痛苦的聲音像是正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萱,快放開我,我們必須馬上出去。”這時的他,相當冷靜,聲音輕緩。
我如夢初醒,迅速抽離身子,同一時間,他使盡全力撞開他那邊的車門,而後伸腿,猛一用力,一腳踹向卡住我雙腿的車身。
腿一鬆,我的雙腋被他一抱,他安慰道:“會疼,別怕……”
我點頭,完全信任他。
他猛力抱着我用力一拉。
“啊……”我像硬被撕了一層皮,失聲尖叫。
事實上,我的確被撕了一層皮,當我與段焰終於從車子逃出去的霎那,我看見自己的雙腿血肉模糊,骨頭都隱約可見。
“萱,我們一定會獲救的,別怕。”
段焰拖着我遠離車子幾步,可是不知道爲何,他一個踉蹌,連帶我一併滾倒在地。
“焰?”我壓在他的身上,然而,他這一倒下便沒有再撐起來。
我迷惑轉頭,他卻對我燦爛的微笑,這樣的笑像七月的太陽。也是他對我露出的第一次溫暖的笑。
他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可怕,笑着問我:“萱,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我大驚,努力翻過身,伏到他身側,驚恐問:“焰,你哪裡受傷了是不是?”
他搖頭:“我很好,我是不是沒有說過愛你?”
“你一定騙我!你一定受傷了!傷到哪裡了?你快說啊!”我渾身顫抖,他的笑像是絕別似的,他的話更像預知自己要死似的。
我在身上四處亂摸,找尋傷口,他卻突然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緩慢地說出那三個我期待已久的愛語。
“我……愛……你!”
“不!焰,你別說,你說你一輩子只說一次,我不要你這麼早說!像是你要死了一樣。不許說!我情願你讓我天天等待!”我淚如雨下,死命搖頭。
“你真是笨蛋!我真的沒受傷,呵呵……”他笑,卻突然眉心緊皺。
這時,遠外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他又笑了:“我們獲救了,我扶你起來。”
我大驚,卻見他居然真的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伸手再次撐住我腋下,拖着我遠離車子。
可是沒走幾步,我又發現他的身子晃了一下,我大叫:“焰,你一定受傷了!你這渾蛋,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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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覺向來不會錯的,他一定受傷一定相當嚴重,不然他的臉色不可能這麼蒼白可怕,浮死屍色。
他沒有聽,事實讓他也沒有再拖了,因爲這時,救護車已停在我們身前。一張擔架出現我們眼前。
“快!快救人。”帶頭一人叫道,伸手幾人就要將我扶上擔架。
我阻繞,直覺地搖頭:“先救我老公!”
“先救你!”段焰卻出聲打斷我的話:“你失血過多會死的!”
帶頭的醫生直截問:“先生,你哪裡受傷沒?”
“沒有,我很好!”
醫生猶豫,見段焰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最終撂下話:“先救女士!”
“不!我老公一定受了很重的傷,你們一定要先救他!”我抗議,奈何段焰聯合醫生將我扶上的擔架,送上了救護車。
當救護車門關上前的霎那,望着段焰最後的深情一眼,我知道,這男人又在欺騙我了。
他明明就傷得很嚴重,因爲在車門最後一條裂縫時,我看見他的嘴角溢出一絲血絲,最後,身子漸漸傾斜。
‘轟’一聲,分不清是車門關上的聲音,還是他的跌倒聲。
“不要!”我瘋了似推開身旁的醫生,竭斯底裡大吼:“救我老公!他不能死!求你們先救他!他受了很重的傷!”
醫生卻緊緊按住我,不聽我說,甚至勸道:“小姐,你冷靜,必須去醫院!”
“不!你們怎麼聽不明白,我老公受傷更嚴重!遲一分一秒他可能會死的!”我死命掙脫,然而腳在落地那刻,登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陣黑暗襲來,我絕望地無聲翕動脣瓣。
我真沒用,我昏迷了,救不了段焰。
他用身體保護我,用他的命來換我的命,我怎能暈過去?怎能暈?
一鼓意志,命令我不能暈過去,我死勁地在黑暗邊緣掙扎,掙扎……
腦袋轟隆,我的聽力似乎漸漸恢復,閃電間,我又感覺到光明。
我憑着這僅存的毅力,口中一直叫着:“救我老公!救我老公!救我老公!救我老公……”
也許上蒼聽到了我的聲音,被我真情的聲音所感動,救護車門打了開來,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段焰。
我想爬過去,伸長手卻怎麼也碰觸不到他,眼眶朦朧,嘴脣被我咬破,絲絲的血腥的流體溢入齒中。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死去一般,之前帶頭的那名醫生突然說了一句足令我下地獄的話來。
“懷疑病人斷了肋骨,恐傷到心臟,趕緊急救,小心搬動……”
斷了肋骨?傷到心臟?天啊!段焰怎麼受傷的,他明知自己受傷爲什麼還要醒來使力救我?他怎麼這麼傻?
他說他從來不敢輕易說愛,卻用全部心愛得如此轟轟烈烈。能得這樣的老公,這輩子死有何憾?
擔架不夠,醫生們一籌莫展,我哀求的聲音響起說:“都不要管我,先救我老公,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醫生們嘴張了張,我又吩咐說:“扶我起來就好。”
最後,段焰被擡上了救護車,我和醫生坐在他的身旁。
醫生們手忙腳亂,一邊忙着爲段焰戴上癢氣罩,一邊又忙着給我止血。
許是我傷到大動脈,血流的飛快。眨眼間,血流成灘,再者我曾經得過病,血小板一定又急劇下降中,醫生怎麼止血也止不住。
看着不醒人事蒼白的俊容,我心中滿是愧疚。我沒有想過,自己的回來會要段焰的命,真的沒有想過。我一定是個掃帚星,不然,柔媽不會因爲我躺進醫院,如今段焰更不會生死不明。
如果無法保護所愛的人,再愛又有什麼意義?如果這樣的愛換來的是彼此受傷,我情願用自己一輩子孤獨
終老也不能眼見他受半點傷害。
我悔恨自己,總是在問題出現,才懂得去懺悔自己的過錯,然而,一切都遲了。
這一刻,我只能乞求上蒼,別那麼狠心,將他從我手邊奪去。
他沒有錯,上天不應該如何殘忍奪去他的生命。
該死的人,應該是我那同胞妹妹、是我那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
以前,他們與我沒有半點關係,現在,他們卻是我的仇人!如果段焰出了半點事,而我不死,我一定不會原諒他們!一定不會!
伸手,捉住段焰冰冷的大掌,這時的我,相當冷靜,我在他耳邊傾訴,試着給他力量。
“焰,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獲救的!”微頓,鼻子一酸,我又笑:“你太可惡了,大男人主義何時才肯改過來?稱什麼英雄呢?你以爲英雄救美我就會感動啊?你想錯了,你答應過我的,要給我一場最豪華的婚禮,最大的豪宅,最真的一顆心。你還說要和我生一羣孩子,這些你都忘記了嗎?這些承諾沒有實現,你一輩子都別想逃,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
你要負責養我,你不知道?我已習慣了受虐了,我喜歡你動不動就吼我,動不動就罵我,我一點不習慣你溫柔,因爲你溫柔又要騙我了。雖然剛剛你的笑很好看哦,真的超帥的,可惜我還是喜歡你冷冰冰的。不知道怎麼地,我就是喜歡邪氣的你、霸道的你、無賴的你、冰冷的你、詭計多端的你、憤怒的你……”
淚如雨下,我咬脣再也說不下去,但爲了他,我依然要笑着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與我離婚,險些要了我的命,有那麼瞬間我想過自殺的。但是我是堅強的冷萱嘛,怎麼可以輕視生命?我留着一條命就是等着你和我複合啊,現在你也要堅強哦,爲了我們美好的明天,用盡你的毅力給我挺下去,我等着與你復婚啊,如果你走了,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拋棄妻子的負心漢了!
還有柔媽啊,你最愛的女人,現在還在牀上躺着,你忍心一走了之嗎?還有,你真要走了,我恐怕會被唐父挫骨揚灰,被莊青夏再次欺負。你是我的肩膀,便像我的羽翼,斷了這雙羽翼,我會摔得粉身碎骨的。總之一句話:你必須給我活下去!”
前往最近醫院的路上,我一直說,從我們的相識到相愛到相知,點點滴滴的相處,給他講述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能否聽見,但我想,他如此愛我,一定會爲了我,與生命做鬥爭的,因爲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嘛,怎會放棄呢?
我堅信,他一定會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老天爺!求求你,一定要讓焰活下去!絕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醫院終於到了,我與段焰終於被推往手術室。
兩扇隔離大門,要隨之分開關上,各自進入,在分別那刻,我又不捨地、深深地看了最後一眼昏迷中的段焰。
我被打了麻醉針,也漸漸陷入昏迷,可是仍有一些理智,聽得到主刀醫師們的聲音。
“輸血……”主刀的聲音。
“攝子……”
“副院長,血止不住……”陪刀的聲音“血庫的血液不夠,隔壁的主院長也需要大量用血,怎麼辦?”
“隔壁病人什麼血型?”
“都是O型。”
“趕緊找自願者抽血,或者想辦法聯繫病人親屬!”
“是……”
病人親屬?糟糕,節骨眼上,血庫的血不夠?還要抽血?老媽不在啊,柔媽也在昏迷中,這個時候不宜抽血啊,再者血型也未必相同啊。
怎麼辦?焰會不會出事?我會不會死?不要,我還要見焰最後一面,哪怕臨死前見他最後的一面。
我掙扎,一直在與生命做掙扎。
可惜我全身像被灌鉛,彷彿靈魂與軀體是分開的,都不聽使喚,沒有反應。
如是過了一個世紀,我聽到一句聲音,如是天籟之音。
“副院長,血抽來了,兩名姓凌的男人自願獻血,足夠了。”
姓凌?我沒有聽錯?還是耳朵出了問題?應該不會是凌天與凌志鋒吧?心口莫名一酸,我感動得不知用什麼言語去表達自己的內心。
我感覺自己的眼眶慢慢溼潤,一滴淚滑過臉頰,再流到耳際……
凌志鋒是贖罪嗎?那凌天呢?是爲了報答段焰救他之恩?還是二者都出自親情?以後,我與段焰如何嘗還他們的救命之恩?
他們真傻,如果我與段焰出事了,他們不是可以重新得到淩氏嗎?
是想開了?放棄了?如果真是這樣,真好!真的很好!
得知不用再擔憂血了,我才鬆了一口氣,沉沉睡去。也許,我都會在凌志鋒與凌天的善心下得到上蒼的同情,也許,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所有人。
——
我睡了很久,久到不知道多少天,多少時間。不懂餓,沒有意識。
直到,身旁傳來那讓我期待已久、又是心痛的聲音,纔有一點聽力。
“醫生,她如何?”是焰的聲音,虛弱無力。
“下午應該會醒了。”是醫生的聲音。
段焰‘嗯’了一聲,轉而說:“醫生,麻煩讓我的親人及律師進來,我要求見他們一面。”
“先生,這時你應該休息躺下,雖然佩服你的毅力過人,但是這時睡眠重要。”
“不用多少時間。”段焰堅持。
醫生嘆口氣,之後傳來開門聲音,然後是一羣放輕的腳步聲。
“小駿,撐過去便好。”居然是凌志鋒。
段焰又‘嗯’一聲,語氣有微弱的變化,有些漣漪:“坐下說話吧,你也不年輕了。”
凌志鋒大概一愣,而後有些激動,一直說好,還道:“小天,你也坐吧。”
之後是一陣沉默,令人窒息的氣氛,大概讓凌志鋒很不好受,他忽而問:“醫生有說媳婦什麼時候醒來嗎?”
瞬間,我感覺到無數視線落在我臉上,有段焰的深情、有凌天的愧疚、還有凌志鋒的擔憂。
沉默半晌,段焰開口說:“醫生說下午醒來,趁她未醒時,我有件事要做。”
衆人一愣,他接着說:“我想把所有財產都轉移到她名下,你們有沒有意見?”
凌志鋒不解道:“財產是你的,怎麼解決由你自己決定啊。”
段焰一語道破:“你們不恨我搶了淩氏?凌天你呢?怎麼看?”
凌天起初不答,大概直視段焰在想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吧。
許久後,凌天雲淡風清回答一句:“我與爸的答案一樣。”
看來,二人真的反省了,或許凌天是受傷太深了,他得知莊青夏由頭到尾利用了他,一定很失望,很傷心,所以看開了吧?
段焰又‘嗯’了一聲,之後說:“不過我還是決定,淩氏給回你打理,給你淩氏一半股份,你給我打工。”
“這?”凌天相當吃驚。
段焰又惡劣地撇清關係“先說明,我不是念在親情,而是你們二人救我與萱的一點補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