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秦家回去?
大伯不是在開玩笑?
“爲什麼?”二叔溫潤的笑不變,唯眼角眉梢飛逸出縷縷不羈,拎壺續了杯茶,看着大伯的目光是微不可察的不解,“秦家值得嗎?一個爲了權勢枉顧民衆生死的家族,有何資格得到我們的幫助?”
“秦家有。”大伯笑了笑,染上寒意的犀利眼眸在跳躍的火光和暖黃的燈光下,多了幾分溫暖,“秦家確實把權利看的比較重,認真算起來,秦家不是個好的掌權者。
但張家更爲不堪,中央基地現在是個燙手山芋,誰都沒能力接手,也沒人能毫髮無損的奪回來。
秦家卻可以,比起張家的突然上臺,秦家哪怕跟喪家犬一樣逃了,佔據的優勢還是很明顯。
地下研究所是秦家的人,一到五號裝備庫的啓動和調動權還在秦家手上····
還有,中央基地目前的常駐人口在八千萬左右,秦家如果不能拿回中央,這八千萬常駐居民落在張家手中,只有死路一條。”
“只這三點,就值得我們幫秦家。”那是八千萬條人命,不是八條命,孰重孰輕一目瞭然。
他做不到無視中央基地的那些人,也做不到徹底放棄中央基地,哪怕秦家不是最好的掌權人,但秦家好歹還有點人性,不像張家,完全不拿人當人看。所有,爲了那八千萬條生命,他願意幫秦家一把。
想起前段時間收到的消息和那些圖片,那一具具殘破不堪飽受折磨的少女屍體,顧致遠幫助秦家回去的心更堅定了。
“可是秦家現在什麼都沒有,如果秦家要拿回中央基地,我們不但要出人出物資,還要出武器,圖什麼?”夏暖坐正身體,擡眼凝視着大伯,認真道,“最關鍵的是,我不認爲秦家有那個能力回去。”
真有能力,就不會被打了措手不及,喪家犬一樣的逃出來,連累了周莫兩家不說,還要二叔千里迢迢趕去救援。
大哥揉了揉夏暖的頭,鼻中輕聲冷哼,“秦家沒你想象的那麼無能。”
“不無能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不能這樣說。”顧哲懶散地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黑眸半眯,“事出突然,誰能想到張家帶回去的女人會是一個異種,還是一個有着神奇能力的異種,秦家喪家犬一樣逃跑···”頓了頓,他淡淡道,“能理解。”
夏暖,“···”
夏暖無話可說,只能說看不出丁點異樣的異種殺傷力太強。
讓人防不勝防,避無可避。
“物資不夠的吧?”
“夠也不給,給了我們吃什麼?誰知道雪停後是個什麼情況,要是又跟去年一樣大旱,長達半年不下雨,我們整個基地的人能靠的只有存糧。反正,”二嬸頓了頓,眸中盪漾出層層疊疊的冰寒,“我不同意給物資。”
大哥嗤笑一聲,有些嘲弄道,“不給秦家就要留在中洲,二嬸覺得,以秦家的行事作風,他們會居於人下嗎?”
那肯定不會。
秦家幾代都是人上人,向來只有別人巴結討好他們的份,何曾有向現在這樣狼狽不堪過。
最關鍵的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是記仇不記恩的。
秦家是不是,不好說。
但習慣了身居高位的人,絕對接受不了跌落下來所產生的心裡落差。
一旦心裡落差過大,隨之而來的種種負面情緒就會讓人走極端。
中洲好不容易纔發展成現在這樣,要是因爲秦家搞事出現動盪,那就得不償失了。
“媽的,那麼多物資白白給出去,老孃心疼。”臉色變幻個不停的二嬸一巴掌拍在二哥頭上,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的二哥捂着被打疼的後腦勺跳了起來,轉身瞪着二嬸大吼,“媽,你心疼物資打我做什麼?”
疼死了,是親兒子嗎?
“老顧,你兒子吼我。”二嬸的視線轉移到二叔身上,二叔立刻眼一瞪,看着二哥輕聲道,“想男女混合雙打嗎?”
那必須不想。
“我錯了,保證沒有下次。”有比他還命苦的人嗎?
被打了還得認錯,簡直沒天理。
滿腹委屈無處訴的二哥擺了擺手,換了個位置,和夏暖顧哲大哥擠在了一起。
坐了三個人的沙發本就有點擠,他一來,就更擠了,顧哲見此,直接手臂用力,將夏暖抱到了腿上,而夏暖的腿上還坐着一邊吃櫻桃,一邊聽衆人說話的龍龍。
於是,還算嚴肅的氣氛瞬間鬆懈下來。
爺爺含笑看了眼羞得臉都紅了,正偷偷摸摸對顧哲動手的夏暖,心情很好的轉移視線看向大伯,“秦家打算什麼時候走?”
大伯沉默地倚向靠墊,目光幽深,脣角的淺笑轉爲冰涼,“秦家想越快越好,我答應了。”
“現在就等研究院將雪地車改裝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很忙,家裡···”頓了頓,大伯看向夏暖,“暖暖,照顧好你自己和爺爺。”
“好。”夏暖點頭,嘟囔道,“給人給物資給武器,虧大發了。”
今兒才發現這丫頭是個小吝嗇鬼。衆人有一瞬間的無語。
“沒虧,有能量石。”大伯笑了笑,“還有一批最新型號的武器。”
“能量武器?”二哥眼睛亮了。
“你在做夢。”大伯翻了個白眼給他,“我們研究了這麼久,才研究出能量射線,還是全力支持下出來的半成品。秦家···”大伯冷笑兩聲,“呵呵!”
這嘲諷意味十足的笑聲一出,二哥就不吭聲了,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往沙發背上一靠,闔眼道,“能睡了嗎?”
“都去休息。”大伯斂下眼,淡淡說道。
“好。”
相繼起身回了臥房。
一夜好眠,翌日醒來的夏暖不出意外的發現顧哲又不見了,龍龍倒是在。
小傢伙盤腿坐在牀上一邊看書一邊啃葡萄,察覺到身旁傳來的視線,他轉頭,咧嘴笑出兩個小酒窩,“媽媽,早上好。”
“早上好。”夏暖起身攏了攏凌亂的長髮,抱過龍龍,見他嘴角全是葡萄汁,從牀頭櫃的溼紙巾盒子裡抽出一張替他擦嘴,“怎麼沒下樓找小腦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