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海的兒子,美男魚

夏然被他這麼一說,對這隻神秘的海妖倒是大感興趣。她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之類,對人類仇怨最深手段最狠的,一直都是人類自己。

那隻海妖如果是異能者的話,能夠控制數量這麼恐怖的海洋生物,這異能力量應該高得不可思議,已經不能用一般的等級來衡量。就跟以前那個能夠控制幾十幾百萬只喪屍的瑪麗蘇患者戀雪·q·紫夢雅殤月公主殿下一樣,雖然是個重度腦殘,但是在異能方面天賦奇才,有着別人怎麼升級都升不到的強大力量,也不知道老天到底算是公平還是不公平。

“看,那羣菲祿人也被趕去建築工地上了。”

墨子卿看了一眼下面的沙灘,有一羣長相特別猙獰的章魚從海水裡上來,驅趕着那些菲祿人跳進水裡,游到了對面那片正在修建宮殿的珊瑚礁上。那些菲祿人都被嚇破了膽,偶爾有一兩個敢反抗的,立刻就被章魚毫不留情地用腕足擰斷了脖子,甚至是直接纏住腦袋勒碎了頭骨。

其他在工地上的人們對這種血腥殘暴的場面似乎早已麻木,一聲不響地默默幹着自己的活,連看都不多看一眼,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海上生活條件本來就惡劣,加上沒有自由,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骨瘦如柴,形容枯槁,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比野人還不如。

那些章魚似乎是這些人類的主要看守者,就跟奴隸社會裡工地上的監工一樣,在旁邊監督人們幹活,稍有怠慢便是一刻不停的催促和逼迫。它們當中有些體型小腕足細長的,那腕足就跟鞭子一樣可以用來抽人,而且揮鞭的姿態極其人性化,跟人類簡直一模一樣。

這時候,又有一羣章魚從海里出來,帶着一批捕獵到的魚類和其他海鮮之類,血淋淋的大一堆,拋到岸上。建築工地上的人們一看到,立刻衝過去撿起那些海鮮,在原地升起篝火來燒烤。看來這些海鮮是章魚們送來給人類的食物。

海鮮的數量不多,顯然不夠工地上這麼多人分的,有好幾個人便爲爭搶食物而撕打了起來,打得頭破血流。周圍其他人理都不理,只顧自己吃自己的,這顯然是平日裡司空見慣的事情。

不到半個小時內,那些海鮮就被人們搶食一空,這期間那些章魚一直都沒有過來打擾人們,那邊打架打成了一團也不管。但是等半個小時一過,儘管還有好幾個人沒吃完,章魚們就連推搡帶抽打地把人繼續趕回到工地上去了。

“我覺得這些章魚光是被控制,恐怕做不到這個份上。”夏然看着對面的工地,沉思着說,“它們知道人類進食的時候在一邊等着,還能判斷得出吃飯時間一過就把人趕回去繼續幹活,這已經是有了時間觀念。變異動物就算再通人性,智慧再高,也還沒有到能當包工頭管理人類的程度。”

她往四周掃視了一遍,下意識地壓低聲音:“我猜那隻所謂的海妖,應該就在這周圍能看見珊瑚礁的什麼地方,就像操縱木偶傀儡一樣,在親自控制這些章魚的行爲。”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隻海妖的確是視人類爲玩物,抓這多人來並非是作爲勞動力,純粹就是爲了折騰人類而已。從那些章魚動不動便殺人,像是隨手碾死一隻螞蟻的模樣,看得出對方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視這些人只如草芥一般。

“從時間上來看的話,我們明天估計也會被拉到工地上去了。”墨子卿瞥了工地上那羣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人一眼。他雖然喜歡新鮮古怪的事物,對於那些會蓋房子的海洋生物和包工頭一樣的章魚很感興趣,但那也得是自己不會隨時送命的前提條件下。

“沒關係,我們難道也會像那些人一樣被隨便折騰麼。”夏然嗤了一聲,“等明天我的蛇毒退去,異能恢復了,有這些軟體動物好看的,我還惦記着吃章魚小丸子呢。至於那隻海妖,也可以出來會會,看看到底是哪來的裝神弄鬼的妖怪。”

墨子卿笑了一笑,帶着夏然落下地去,回到隊員們那邊。

在這個島上還是比較自由的,只要不出島,就沒有變異動物來騷擾他們,隊員們生了篝火,正在做晚飯。顧流深被撞傷了後腦勺,這時候已經從昏睡中醒來,像個小孩子一樣,嚶嚶嚶地哭着撲在夏然的懷裡,撒嬌喊痛。一雙淺琥珀色的大眼睛裡面淚光盈盈,泫然欲泣,讓人看着特別心疼。

夏然查看了一下顧流深裹着繃帶的腦袋,鼓起一個大腫包,繃帶中滲出隱隱血跡,的確是十分嚴重,難怪林涵之不讓他來開空間通道。空間通道異能要耗費大量精神力,而腦部是精神力的關鍵,傷在頭部對精神力的影響是最大的。

“你好好休息。”她柔聲哄顧流深。隊伍裡最弱小的就是這個雙目失明,心智又像小孩子一樣的少年了,要不是因爲只有他有空間通道異能,他本來就不適合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心疼他也是應該的。還是等到她自己的異能恢復了,再帶着衆人逃出去,就不要讓顧流深來冒這個險開空間通道了。

第二天早上,夏然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知覺,可以動彈,空間也能正常進入。林涵之幫她處理過腿上被海蛇咬到的傷口,所以蛇毒退去得也更快一些,腿上的腫脹基本上消了,只是還帶着一點點青紫色。

只是按理來說,這海上空曠開闊,應該是無線電最容易使用的地形,但所有人攜帶的對講機都沒有信號,可能是這裡有電磁干擾。夏然沒法聯繫上趙景行,估計他等不到自己得急壞了,不過糰子和光晝都在火山島上,他應該能得知自己被抓走,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這裡來。

她站起身來活動活動手腳,試了一下異能,已經可以發揮出六七成的實力。倘若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往高空中一飛,再多再厲害的海怪那也都是在海里的,奈何她不得。但還有二十來個隊員,她就算是耗盡了全部精神力,帶着這麼多人只怕也飛不出幾百米的距離。

這海島地勢崎嶇,就算有飛機也無法起落,而直升機的運載人數實在太少。現在就只有等她的異能恢復到巔峰狀態,然後和衆人一起拼一把,從海上殺出去。

但夏然還沒有休息夠,一羣陰魂不散的煩人東西就來了。墨子卿沒有猜錯,大約是看他們身上的蛇毒都已經退得差不多,就有一羣章魚上岸來驅趕他們下海,游到那個正在建宮殿的珊瑚礁上去,逼他們也去幹活。

夏然的異能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個時候動手不合適,本來是不打算反抗的,去工地上近距離觀賞一下那個神奇的瘋狂動物城也沒什麼。

唯一糾結的是顧流深。他後腦上的傷沒好,吃過林涵之開的藥之後在那裡睡得正沉,叫都叫不醒,夏然只好把他扶了起來,帶着他游到對面的珊瑚礁上。

然而顧流深這種狀態,顯然不能幹活,那些章魚哪裡會管對方是不是傷員能不能起身,看到顧流深一動不動,其中一隻章魚的腕足便毫不留情地對他抽了過來。

夏然抱着顧流深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這一抽,然而那章魚竟然不依不饒,同時揮舞起三四條腕足,再次朝他們兩人抽過來!

“啪嚓!”

夏然終於忍無可忍,眼底冷光一現,揮手便是一道風刃,一口氣切斷了那隻章魚的三條腕足!

特麼老子忍你們這羣八爪怪已經忍很久了,非要把老子逼急不可!老子自從重生之後,就連這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人類都沒能欺辱過老子,什麼時候輪得到一羣連骨頭都沒有,只配做章魚小丸子的低等軟體動物在這裡作威作福!

那隻章魚斷掉的腕足掉到地上,猛然一縮剩下的幾條腕足,身軀劇烈地扭曲起來,要是它能發出聲音的話,現在肯定是在高聲慘叫。夏然這一動手,頓時驚動了珊瑚礁上其他的章魚,紛紛朝着他們一羣人包圍過來。

“動手,衝出去!”

夏然眼看這形勢,是來不及等到她的異能恢復至巔峰了,現在就必須逃出去!

這些章魚實際上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二十幾人一路砍殺過去,輕而易舉便把珊瑚礁上的章魚殺了個精光,滿地掉落的都是還在扭動的章魚腕足。然而,這一場動靜也不可避免地驚動了珊瑚礁周圍淺海里的變異生物們,無數海蟹、海龜、貝類、彈塗魚等等能上岸的海洋動物,頓時紛紛從水裡爬上沙灘來,密密麻麻地包圍了整座珊瑚礁!

“小心那種透明的海蛇!”

夏然眼尖地瞥見沙灘上幾處銀光一閃,她已經在這種毒蛇的手裡栽過一次,這次自然提高了戒備,一點不敢怠慢,沙灘上立刻喀喇喇凝結起一片銳利的冰凌,將那些游上來的透明海蛇統統釘在了原地!

“這些變異動物我來對付,異能者們製造船隻!越堅固越不容易沉沒越好!”

這第一批從淺水區衝上來的變異海洋動物,都是些最弱小的炮灰,而且這裡是大海,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海水,最適合水系異能者的發揮,夏然幾乎不用花費什麼精神力,輕而易舉就能掃蕩這一片密密麻麻的蝦兵蟹將。

只是,她也同時注意到,更遠處稍微深一些的海水裡,此刻也已經接連翻起了一片片涌動的波浪,彷彿海面下潛伏的無數怪物,正漸次從蟄伏中醒來,露出它們的猙獰面目。整片珊瑚礁周圍的海面上,到處都是波瀾起伏,動盪不安,甚至能隱約看到水下那些巨大的黑影,已經不再是一動不動的靜止狀態,而是都活動了起來。

周圍深海海域裡面的大型變異動物,也已經被驚動了!

隊伍中的幾個水系異能者在夏然一聲令下,飛快地造出了一艘冰船,這裡最多的材料就是水,冰在水上也有很好的浮力。墨子卿有木系異能,用藤蔓像鋼筋一樣把整艘船纏繞加固了一遍,免得冰船強度不夠,一撞之下就容易斷裂。

冰船滑進水中,所有人都上了船,夏然足尖一點落在船頭,一揮手掃開冰船前面水底下的一羣海螺,兩個水系異能者便用水流推動冰船,破開海浪,迅速往海上行駛而去。

“……你們四人負責左側,你們負責右側,何孤漠和蓁蓁在船尾斷後,我來開路!”

無數千奇百怪的變海洋異動物,爭先恐後地從海水裡朝着冰船撲上來,被船上的異能者們砍碎、打穿、碾爆、甩出……海面上頃刻間漂滿一層密密麻麻的軟肉和甲殼碎塊,海水都被那些動物的血液染成了一種古怪而噁心的顏色,空氣中全是濃濃的血腥怪味,以及海洋動物獨有的那種令人作嘔的腥氣。

之前墨子卿就千叮嚀萬囑咐,在海上不要讓生血生肉接觸海水,否則很容易引來變異動物。這股濃濃的血腥味在海水中一擴散開去,水底下那些更大的黑影似乎是受到刺激,遠處海面上動盪起伏的海浪,頓時變得更加洶涌猛烈。猶如一場驚天動地的海上風暴,開始在水下醞釀成形,幾乎能嗅得出空氣中那種兇暴而危險的氣息。

珊瑚島上的其他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緊緊縮在島上的最高處,哆哆嗦嗦地擠成一團。不過那些變異動物全都追着冰船來了,並沒有理會他們。

“精神力省着點用。”夏然一邊將前方水裡撲上來的一羣變異海蝦凍結,一邊提醒船上的衆人,“後面還有更難對付的。”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一種冰冷尖銳的氣息,從脊背上緩緩地爬向後頸,霎時間讓她全身一個激靈,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氣息雖然不是實質性的,卻讓她幾乎以爲有一把寒光凜冽的冰刀,貼着肌膚擱在她的脖頸之上,冷氣森森,一動就會割斷她的咽喉動脈。

這種感覺……雖然看不到,但她幾乎可以憑直覺判斷出,有一道冷徹骨髓的目光,不知在什麼地方深深地盯着她。彷彿她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片滿是千年玄冰的深淵,裡面是連人的靈魂都能凍結的極寒,正在將她整個人往無底的深處吸去。

“嘩啦!”

冰船周圍的海水裡,成百上千只銀綠色的怪魚突然從海面上破水而出,像飛魚一樣展開長長的魚鰭,飛到了衆人頭頂上的空中。它們亮閃閃的魚身在陽光照耀下,像是珠寶一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猶如撒了漫天的水晶和翡翠,十分炫目壯觀。

但緊接着,衆人就發現有無數銀綠色的亮片光點,像是暴雨一般嘩啦啦從天空中降落下來,竟是從那些飛魚身上脫落下來的鱗片。夏然猛然從那陣莫名包圍她的寒冷目光中清醒過來,一眼看到空中的那些銀綠光芒不大對勁,鼻端還聞到了一種詭異的淡淡腥甜味,立刻雙瞳一縮,在冰船的上空撐開了一面氣流防禦層,將那些傾盆而落的魚鱗全部阻擋在外!

“異能者撐開防禦層!這些魚鱗是有毒的!”

她的精神力要用在前方開路上,只要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周圍無數變異動物就會撲上來,沒有多餘的精力去保護衆人。冰船上空的氣流屏障一收,其他異能者們立刻緊接着撐開防禦層補上,但還是有一小部分銀綠色的魚鱗落下來,其中幾片沾到了一個船員裸露出來的手背上。

“啊啊啊——”

那船員的手臂上立刻像是潮水一般起了一片厚厚的疹子,顏色竟然是詭異的綠色,而且那疹子還在飛快地往他的上臂甚至肩膀蔓延上去,所到之處的皮肉迅速潰爛脫落,大塊大塊地掉落下來,血水淋漓。

“喀嚓!”

寒光一閃,旁邊的何孤漠抽出匕首,乾脆利落地一刀砍下了那船員已經潰爛的手臂,阻止毒疹繼續往上蔓延。那船員慘叫一聲,捂着血流如注的斷臂倒在地上,林涵之連忙上去給他包紮。

冰船周圍不斷有無數劇毒的飛魚躍出,在衆人的頭頂上交織成一片銀綠色的大網,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頭頂上時,冰船突然劇烈地一震,像是船底受到了什麼東西的猛烈撞擊,船底覆蓋着藤蔓的堅冰喀喇一聲四分五裂,海水一下子漫了上來。

船上的衆人腳底瞬間失去支撐,猝不及防,大都滑進了水裡。只來得及看見碎冰和海水中是一條全身覆蓋黑色鱗甲,狀似鱷魚的海獸,腦袋前端長了一根巨大而尖銳的獨角,就是這根巨角頂破了船底。海水中隨即伸出一條條不知是海葵還是什麼東西的觸手,捲住一個研究員,把人拖了下去。

“快把船底補起來!”

其中一個異能者立刻將那隻獨角海獸砍成兩段,三個水系異能者迅速再次凝結出了冰船的船底,但那個被拖下去的研究員早已看不到人影,救不上來了。

夏然目光一冷,站在船頭,掃視了周圍波浪洶涌的海面一圈。剛纔這羣劇毒的飛魚和船底下的獨角海獸,顯然是相互配合的,飛魚飛到空中吸引船上衆人的注意力,獨角海獸則趁機在水底撞破冰船,配合得十分默契。

雖然動物種羣中會有合作現象,比如說狼羣共同捕獵等等,但不同種族的動物之間卻很難合作,而且還是這種相當有技術性的合作。再加上剛纔那道不知從何而來的冰冷目光,她可以憑直覺肯定,那隻傳說中的海妖一定就在周圍的什麼地方,正看着他們這一船人,控制變異動物對他們發起攻擊。

這珊瑚礁羣島周圍不知道有多少變異動物,冰船剛剛衝出淺水區,夏然就有預感以她的精神力根本經不起這種持續性的消耗,不可能殺得光這麼多無窮無盡撲上來的動物。更何況外圍的深海里還有更加可怕的未知巨型海怪,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去對付。

唯一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直接解決了那隻能夠控制海洋動物的海妖,他們纔有可能衝出去。

冰船周圍全是海洋動物,除了他們這一船人以外沒有一個人影,海妖恐怕是躲在水底下的,而在漂滿了肉塊碎殼的水面上,又看不到水下的情況。夏然瞳孔微縮,製造出一個空氣團來裹住自己的頭部,便從船頭上直接躍入了水裡。

這裡的海水水深已經有十幾米,從水下看去,眼前的景象更加可怕駭人。天光從海面上漂浮的狼藉血肉之間照射下來,在渾濁的水中形成扭曲的光影和紋路,不斷地變幻搖曳,光怪陸離。遠處的海底到處都是一重重巨大的生物影子,千奇百怪,形狀各異,像是無數張牙舞爪的異界妖魔一般,在顏色怪異的光線下若隱若現,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海水裡全是碎肉、甲殼和被攪動起來的泥沙,渾濁不堪,稍遠一點的地方就什麼都看不清。然而就在這一片混亂裡面,夏然突然又本能地感覺到了那道寒冷如冰淵的目光,這次更加清晰,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裡面帶着一種令人從骨髓深處發寒的恨意、輕蔑和憎厭。

並不是“看”到,而是這目光實在是太清晰太冷冽太有存在感,彷彿能夠化作實質一般,無形而似有形,由不得人感覺不到。

夏然猛然在水下轉身,朝那道目光的來處望去,透過重重海藻海帶的遮掩,這次終於在遠處看到了一個似人非人的影子,正對着她這邊,似乎在冷冷地盯着她。周圍環繞着好幾片巨大的黑影,不知是什麼海底怪獸,將那人影圍在其中。

這隻神秘的海妖就在眼前,這時候夏然也顧不上節約精神力了,冰異能一開,強度霎時間放到最大。整片海底頓時響起一片清凌凌的冰塊凝結聲,無數根尖銳如箭的冰凌,從四面八方的海水中瞬間成形,藉着本身的速度和水流的推力,閃電流矢一般全部飛射向那個似人非人的影子!

這一片暴雨般密集的冰凌,從四周包圍而至,不留一點縫隙。那人影無處可避,但下方突然有一個巨大的菱形黑影從海底浮上來,帶着它一下子破水而出,衝到了海面上!

“嘩啦!”

夏然也隨之浮上海面,往那隻海妖出水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卻讓她一下子呆住了。

從水面上破浪衝出的,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黑白色蝠鱝,足有二十多米長,有着寬闊如垂雲一般的翼狀雙鰭,身後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猶如海底居住的魔怪放出的一隻巨大風箏,正離開海面,衝上天空。

而蝠鱝光滑平坦的脊背前端,以主人的姿態坐着一個寸縷不着的赤裸人影,彷彿那隻蝠鱝便是他的坐騎一般。人影有着一頭長長的黑髮,猶如海藻一般優美地四散下來,蜿蜒披在白皙的身軀上,髮梢還溼淋淋地滴着海水。

遠遠望去,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一眼望去,只覺得氣質清冷而凜冽,猶如高峰頂端千年閃耀的皎皎白雪,又猶如冰原之上萬古不化的皚皚藍冰,帶着透骨寒意,而又不沾點塵。即便是從滿是血肉的地獄一般慘烈的海面上,破開滔天濁浪而出,也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

強烈的對比,莫名的矛盾,形成了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美感,猶如見到血腥地獄中盛開一朵清明冷冽的藍色冰蓮,泠泠寒光冷徹骨髓。

而最關鍵的是,那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一個有着人類男性的上半身,下半身卻是一條長長的銀藍色魚尾的人魚!

這是……海的兒子,美男魚?

------題外話------

果然存稿不夠就不能獅子大開口啊……月票滿150了,但是今天趕死趕活也來不及發第二更,先更七千,還有五千估計明天中午發,這樣明天就是二更。

國師客串的美男魚出場了……嗯哼,我會說我對半獸人有着一種變態的愛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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