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蘆俱洲的西面距離風崖城五千萬里左右的一處城池——天念城之內,城外的一處道觀之中,一個五六歲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正百無聊賴的在自己獨居的一個小院子裡面踢着自己眼前的青草,彷彿眼前的就是一個可以撒氣的對象。
“踢死你,踢死你,你們這些壞蛋,你們纔是有娘生沒爹養的壞蛋呢,我有娘也有爹,他們之所以不在我身邊,不過是因爲我娘身體有傷,所以只能一直閉關壓制傷勢,纔不是不愛我呢,我爹就更忙了,他是大英雄,每天都要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所以纔沒有時間來看我,嗯,一定是這樣的。”小女孩語氣堅定。
院中唯她一人,她自言自語說的這一番話,倒更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院中沒有絲毫雜草,但是有幾株神界獨有的神蘭獨自開放,一座石桌纖塵不染,就連院子之內的房屋大門,看上去雖然老舊,但是要說灰塵遍佈,倒也是說不上,想來是經常有人打掃的緣故。
而此處獨居者唯此小女孩一人,自然不言自明。
“呼延玉兒,你給我出來,昨天你打傷了我星弟,今天就想當縮頭烏龜了嗎,還不趕緊出來,讓我揍你幾拳,這件事情就算是兩清了,否則以後不要讓我們在外面碰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揍你一次。”院子之外突然響起了一道稚嫩的童音,想要佯裝出大人那般雄厚的樣子,可惜就是一個四不像。
聽到聲音,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但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上還沒有好的淤青,但是旋即銀牙一咬,抿了抿自己的嘴脣,畏懼消失,反而眼中透着堅毅,就像是慷慨赴死的英雄豪傑一般,就要推開大門,衝出去和他們一決死戰。
門外的叫囂聲再次響起:“呼延玉兒,你平時不是很牛氣嗎,怎麼現在慫了,果然,沒有爹孃在你身邊撐腰,你也就是個普通的丫頭片子罷了,有娘生,沒爹養,現在就連你娘都不理你了,哈哈哈。”
頓時門內的呼延玉兒一股熱血衝到了頭頂,一個邁步,打開了房門衝了出去,這是她心中最大的逆鱗,絕對不允許別人提起,誰提起,自己就跟他們拼命。
呼延玉兒出到門外,就看到門外有四五個和她一般五六歲大小的男孩正譏笑的看着她,彷彿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原來他們和呼延玉兒打交道的次數多了,自然也清楚呼延玉兒的性子,剛纔說的那番話,不過是爲了引她出來罷了,這招果然百試百靈。
這些孩童都是道觀裡面修士的孩子,雖然身穿道袍,但是圓滾滾的身子卻是掩藏不住,想來平時吃的不會差,而且雖然都是清一色的道袍,但是一針一線都是極下功夫的綢緞,而綢緞的材料也是珍貴的靈材。
這和呼延觀音穿的粗布衣服有着天壤之別,這也是他們敢來找呼延玉兒麻煩的依仗。
倒不是說他們四五個人打不贏一個普通的女子,那是因爲呼延玉兒並不普通,看似瘦小的身體裡面卻蘊含着暴龍的基因,力氣大的驚人,而且特別耐打,如果他們不穿上寶衣,只怕兩三下就要被她打趴在地上。
所以他們才穿上了平日裡面只在正式場合纔會穿上的寶衣來找呼延玉兒的麻煩,雖說就算打贏了也有勝之不武的嫌疑,但是相對於自己幾人聯手還打輸給一個女孩子,他們寧願要贏。
“放你們的狗屁,你們纔是有娘生,沒爹養的雜碎,今天我呼延玉兒跟你們拼了,不把你們打得叫我姑奶奶,我呼延玉兒的名字就倒過來念。”呼延玉兒此時內心大火,根本就顧不得他們究竟有幾個人,究竟有沒有穿上防禦驚人的寶衣。
一時之間,呼延玉兒就朝着這幾個男孩衝了過去,哪怕自己今天依舊要被打的遍體鱗傷,也要讓這幾個臭小子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看到呼延玉兒竟然像是一頭小牛犢一樣衝了上來,讓這幾個男孩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以往的經歷,讓他們記憶猶新,但是想到今天他們身上都穿着寶衣,只要護住了臉,還怕她幹什麼。
同時他們也爲自己後退了幾步感到了幾分丟臉,當即大吼一聲,一起衝了上去,扭打了起來。
你踢我一腳,我給你一拳,沒有神通,沒有武技,就是小孩子之間打架的架勢。
而遠處還站在幾個中年人,遙遙而立的看着這邊,他們都是這些孩童的父親,就算看到自己家的孩子被打了,也沒有絲毫想要上去幫忙的意思,這是他們小孩子的事情,自己這些大人如果出手就變味了。
並且他們這邊還穿着寶衣,人數也多,要是這樣還打輸,他們也只能是面目無光。
至於找回場子這種事情,他們還不屑於去做,就算要做,也只能是他們的孩子自己找回來。
當年他們也是如此做的,今天來只是看看當年和他們一路打架打到大的那個女孩子,他們已經長大成人了,以前的恩怨早就轉化爲了對過去的緬懷,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眼前那個小小的身影,一直都長不大。
而在更遠的地方,白鯤利於虛空之上,與周圍的環境相合,讓人無法察覺,此時據他來到這裡,已經是過了好幾個月的時間,這個小女孩還是和他之前看到的一般無二。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還是蠻快的,多少也會稍微長高一點,可是這樣子就像是隻過了一天兩天的樣子,沒有發生什麼太過明顯的變化。
白鯤也是在這裡幹看着,並沒有出手的打算,他打算等一下再去接觸一下這個小女孩,有些事情自己還沒有搞清楚,並不想先打草驚蛇。
而且這裡是別人的地盤,惹出了別人的長輩,自己雖然不懼,甚至可以將這個道觀殺個對穿,但是自己和他們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如此。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此時小女孩身上灰塵僕僕,幾個小小的鞋印子印在身上,臉上也有一些淤青,但是卻是一副母獅子的樣子,彷彿可以再戰三百個會合。
反觀她的對手,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有些還留着鼻血,眼神之中已經是有着畏懼,只能死死的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臉,再無出手的可能,只能任由小女孩攻擊。
之前他們出手攻擊,被小女孩抓住空擋,打在了臉上,吃痛之下,哪裡還敢攻擊,只能護住自己就好了,每個人都是如此,分工不明,纔會被小女孩個個擊破,抱頭鼠竄。
這讓一旁看着的中年人們一個個都是跺腳不已,倒不是因爲自己的孩子被打了,而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慫包,被打了不知道還手,只是知道抱頭鼠竄,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卻是忘了,他們當年並沒有比他們孩子好上多少。
旋即這些男孩就哭着跑走了,臨了還不忘記撂下一句狠話,只是被呼延玉兒一瞪,趕忙頭也不回的跑了,那些中年人,也是面目無光的離開了,思考着今後要好好鍛鍊一下自己孩子的男子氣概才行,否則實在是太丟人了,還好,丟人是一起丟的,誰也不會拿這件事調笑誰。
而小女孩則是啐了一口,吐出一些血水,轉身就回轉到了自己的院子,剛想要拿出一些傷膏來爲自己療傷一下,院子外的門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