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德!”
解決掉最後兩個守衛,陳青河終於受不了愛爾蘭一路以來的話癆,大聲抱怨道:“這傢伙每次發動能力都這樣?”
“嗯——”
王武德卻惜字如金的回答道。
“你真可憐…”
黑暗中,陳青河恍然明白了,爲何王武德如此木訥,想來有個話癆西歐人在身旁,就算再多話也最終也會被逼成王武德這副模樣。
地上謝子秋充滿絕望,垂着頭,用腳趾去想也能猜到,除了金利酒店的兩個首領以外,那第三人也一定是進化者。
他分辨不出陳青河聲音!
但是在帝豪酒店呆了很長時間的阿浩,卻對這個聲音異常敏感。
“首領!!”
阿浩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了。
不過顯然從他隨謝子秋離開酒店起,陳青河就同愛爾蘭人倆人尾隨而來,更是潛入消防站做掉暗中所有守衛。
話音落下——
他們面前的瑩瑩月光似乎出現摺痕,陳青河真身顯露出來,一起的還有靠在水泥柱上的愛爾蘭人,不過他肩上坑着三個昏死過去的大漢。
見此,謝子秋面如死灰。
這七個人都是一層的守衛,他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怎麼處理?”
王武德走來,居高臨下瞥了謝子秋一眼。
這一眼看得他渾身顫抖,身子縮緊,眼神恐懼,可見就算是被洗腦了,一個人本性也很難在最短時間內磨滅。
說到底,阿秋不過是個90後高中生!
在死亡面前可憐得如同弱雞一般,那層由引導者身份表現出來的殘忍成熟,不過是薄薄的外殼,此時煙消雲散。
“他還有用,暫時先留着——”
“其他人殺了。”
陳青河尋思片刻,餘光將阿浩暗暗鬆氣的反應看在眼裡,淡漠道。
“小朋友,運氣不錯嘛。”
“王,見面就只送給你一記不痛不癢的耳光,以往我看這傢伙…動手就不知道留情,不把…人砸成肉醬是會罷休的,還有陳…也大發慈悲地放你一馬,嘖嘖…我都要替你的幸運向偉大的主感謝了!”
愛爾蘭人來到謝子秋面前,眼神戲虐看着他,不過他的中文卻出現退化,磕磕巴巴,咬音不清,遠沒有了之前的流暢。
謝子秋腦袋深深埋在胸口,那緊繃臉部肌肉出賣他的情緒。
“王武德,你留下。”
“我和艾倫上去看看這場祭祀表演。”
陳青河沒興趣再理會這被嚇回本性,全然沒有一點先前引導者姿態的謝子秋。
王武德微笑,點頭。
不過他裂嘴露出的一口白牙,讓他笑容看起來森冷,滲人。
“喲。”
“王,慢…慢玩……我們走了。”
艾倫心裡默唸了一聲‘Oh,Lord’,擡手豎起兩根指頭。
聲像屏蔽——發動!
驟然,灑落映照陳青河倆人的月光,再次出現扭曲皺褶的現象,在阿浩這旁人眼中從小腿開始,朝二樓走去的倆人迅速消失。
最後連同行走發出的輕微聲響。
阿浩看着那黑漆漆的樓梯口,卻不知道自己肉眼,還有聽覺被那愛爾蘭人強行屏蔽掉,他對一方空間的感官能力。
……
與此同時,二樓——
中央惡魔雕塑前方,最狂熱的教徒跪伏一地,嶽書安還有一名陌生臉孔的短髮女人,再加上陳烏一共三名引導者呈三角狀,正簇擁着一位黑袍人。
使者大人!
如其他使者一般他真容也被方布遮蓋,站在雕塑最近處,他目光掃過四周來自於附近街道的南邊教徒,忽然大手一擡。
呼哧,衣袖垂落。
使者露出他小麥色的手腕皮膚,只見他聲音洪亮,充滿蠱惑性的喊道:“今日聚集於此的倖存之人,首先感謝你們接受吾神的指引…來,默閉雙眼,隨我一同放開內心…去聆聽…去注視…去感覺…吾神的聲音…
然後宣誓…全心全意去敬仰,伺奉,祭拜吾神——薩多!!”
薩多,薩多,薩多!!
驟然,整個二樓響徹着教徒狂熱的嘶吼,他們渾然忘我,彷彿只有這個名字才能帶來幸福,只有這個名字才能實現救贖自我,只有這個名字才能讓他們免於飢寒。
這狂熱的氛圍中卻誰也沒有注意到,教徒人羣邊緣多了兩道陌生的身影。
陳青河,艾倫!
“Oh,Lord!”
“陳,我發誓…這絕對是我見過最狂熱的集會。”
“Shit,這幫瘋子,我相信中間那個黑袍使者,一聲令下,就算要他們躺下來互-操-菊花,他們也能興奮地叫着神的名字。”
愛爾蘭人吐了口唾沫,嘴上雖然罵着,但是雙眼放着亮光,倍感興趣盯着那尊惡魔雕塑不放,從下身到上身端詳個遍。
不過,那眼神陳青河看來,怎麼都覺得有點在欣賞藝術品的味道。
“如何?”
陳青河忍不住問道。
他越接觸越覺得這愛爾蘭人很有意思,不過貌似來到華夏大地的外國佬,都多少發生某種“變異”,即便是號稱紅色敵人的米國人也是如此,何況來自人口四百餘萬西歐小國的愛爾蘭人?
“一般般…”
“明顯是業餘水準,還是趕工做出來的!”
艾倫抿着脣,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這種下三濫的作品根本引不起他對藝術的共鳴,轉頭問道:“陳…你看不出來嗎?”
陳青河微微搖頭。
見此,愛爾蘭人眼神不由得帶上點鄙視的味道,彷彿在看不懂欣賞的下鄉農夫。
不過,他哪裡知道!
陳青河年僅十八歲,曾經末世的絕望經歷,甚至讓他快要遺忘文字如何書寫,什麼達芬奇、米開朗基羅、梵高等大師對他如同狗屁,甚至連這批聞名於世的大師名字都叫不出來。
食物、水、藥物、保暖——
他的滿腦袋只裝着如何更好,更持久生存下去的經驗,換做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他就是一個在原始叢林中穿梭生存,爲電視機前無數大衆展現如生剝青蛙,徒手抓蟲等“特技”,並美滋滋當作嘎巴脆雞肉,大口吞下肚的強化版貝爺。
華夏末世版的愛德華?邁克爾?格里爾斯!
“陳…”
愛爾蘭人剛要說話,卻見到陳青河看着中央雕塑前的黑袍使者,眼神徒然一凝,隨即問道:“這個…神-棍…怎麼了?”
“他的氣息很熟悉。”
“我們之前應該再哪裡見過——”
陳青河微微沉呤道。
那隨着黑袍使者誓詞,整個二樓的氛圍越來越狂熱,那雙不斷上舉放下的手臂,袖口不時滑落一截露出的小麥皮膚,讓他腦中靈光一閃。
他想到了,這黑袍使者的身份——越南人!
陳青河嘴角不禁微微上翹,露出森白的牙齒。
“陳…”
“你,忽然笑得這麼陰森做什麼?”
艾倫眨了眨眼睛,看着微笑的陳青河,不知爲何這笑容讓他渾身感到不舒服。
“沒什麼。”
陳青河擡眼瞥了愛爾蘭人一眼,淡淡道:“只不過見到老朋友而已,這讓我忽然有點興奮。”
老朋友?
艾倫眼神疑惑,擡頭朝看向黑袍使者,他就不明白同樣身爲進化者,自己這雙眼睛爲何看不穿中間神棍的長相。
“艾倫,你不覺得表演該結束了嗎?”
陳青河眯着眼睛,問道。
愛爾蘭人咧嘴一笑,雙眼閃露出會意的亮光,然後用大灰狼盯着小白兔的眼神,灼熱看着中央處嶽書安三名引導者。
怪物眼球!
它纔是這趟來的真正目的。
艾倫豎着兩根手指擡起,然後猛地一握拳。
倏然間,屏蔽陳青河同他本人存在的能力消失,倆人身影就出現在一個留着老鼠鬍子,矮個的中年教徒背後。
似乎感覺到背後多了些什麼,中年教徒轉過頭,看到倆人陌生的臉孔,下意識的問道:“小哥,你們面孔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