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設計的並不大的神耀之城,一下子涌入了兩萬多人,顯得有些狹小了。
無奈之下,趙澤只得命令後來的人,在神耀之城外面,自己建造房屋。
所幸,經過光幕洗禮,普通人的身體素質都增強了幾倍,所以沒過多久,神耀之城外就立起來一座座木屋。
但人員涌來帶來的麻煩,卻不只是如此。
原本神耀之城中所存儲的食物只夠一萬多人,食用一個多月的。
現在早就過了一個月,儘管星宇組建了幾隻隊伍,在外尋找食物,但是也只是緩解。
現在乍然之間多了兩萬多人,食物就有些不夠,趙澤只能縮減每日的食物配給。
或許原本的一萬多信徒都是虔信徒,對於楚子寒信仰程度較深,所以每日食物少了也沒什麼。
但當時楚子寒是兵行險招,計劃也不怎麼完美,後來的信徒大都是爲了吃飽飯、力量和選擇信仰楚子寒。
他們的信仰程度十分淺薄,大都是泛信徒。
如今每日食物減少,肯定會有所不滿,其中一些人或許安於本分,並沒有什麼意見。
但是卻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只是幾番煽動,並且答應他們只要一起抗議,就能讓』⑧,..每日分配的食物變多之後,一些安於本分的信徒也轉換了立場。
畢竟就算是在老實的人,得知可以改變自己的環境,所付出的僅僅只是喊幾句口號,又不需用付出生命危險。
想來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然而帶來的後患卻不止如此,後來的人覺得所有人都是楚子寒的信徒,可是先來的人,卻享受着更爲安全、舒適的城內。
而他們卻要居住在危險、環境骯髒、惡劣的城外。
要求趙澤必須公平對待,讓他們也進入城內。
可是,先來的人都是參與建城的人。在異獸攻城的時候是付出了生命危險,流了汗,灑過血,甚至很多人的兒子、丈夫也死在建城的時候。
若是對這些後來的人公平,讓他們也居住在城內,將先來的人趕到城外。
那麼則是對這些先來的人最大的不公平。
可是若不讓這些後來的人進入城內,那麼如他們所說,都是楚子寒的信徒,他們卻要住在城外,這是對他們的不公平。
現在原本的食物之爭。已經演變爲了公平之爭。
先來的信徒已經和後來的信徒們勢成水火之勢。
這幾天趙澤被這所謂的公平給煩的焦頭爛額。
他原本是想要讓先來的信徒們,分出一半居住在城外,隨後讓後來的信徒們,選出一些人居住在城內。
但此舉遭到了包括星宇。丁鏜鑫在內的所有人反對,甚至就連劉德志雖然沒有表明態度,但是對趙澤此舉也不看好。
甚至趙澤多次想要卸去神使之位。
然而楚子寒在得知趙澤的困境之後,只是一聲輕笑。
趙澤看着懸浮於空中的帝浮天,突然輕笑一聲,顯得有些摸不着頭腦。有些疑惑的問道“帝浮天神侍,你怎麼了。”
看着趙澤的樣子,楚子寒輕搖了搖頭。
正如前世所說,趙澤謀略有餘。殺伐不足。
甚至若不是經歷了那次劇變,可能到末世中期,依舊還是那副性格。
大部分的信徒都是人云亦云,當時只是想要尋求庇護。能夠不用再擔心,趙東凌那個瘋子會突然下令對所有人展開屠戮而來到神耀之城,更不要說是公平。
若趙澤在食物之爭剛開始的時候。就向信徒們說明食物不足的情況,在作出一些承諾保證,就算有着煽風點火的人,也成不了事。
又或者在公平之爭端倪剛起的時候,就快刀斬亂麻,揪出裡面煽風點火之人,施以重型,殺雞儆猴,最後同樣做出一些保證,也可以消弭這場爭端。
然而現在已經成了尾大甩不掉之勢,後來的信徒們已經不在侷限於食物了,而是要求“公平。”
人的貪慾一旦被激起,在想要消弭,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輕笑了搖了搖頭,楚子寒還是開口道“趙澤,你可知道這個世上可有絕對的公平存在?”
趙澤搖了搖頭,說道“帝浮天神侍,公平就是公平,我們既然是神主的信徒,就要保證對所有的信徒一視同仁,沒有什麼絕對公平的說話。 雖然在過程中或許會很幸苦、很累、甚至受到委屈,但我都會走下去。
同樣雖然先來的信徒們在建城中出了很多力,但公平就是公平,所有信徒都必須一視同仁,這絕不能成爲他們可以安居城內的理由。”
似乎是無奈,立於空中的帝浮天虛影,嘆了口氣:“看來這幾天的經歷,還是沒有改變,你關於公平的看法。”
趙澤急了,連忙擡起頭,想要說什麼。
但是楚子寒卻先一步制止了趙澤的話,輕描淡寫的開口:“或許這幾天的感受,你並不夠深,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等你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你在繼續執掌神耀之城,現在就交由星宇掌控吧。”
趙澤的臉漲的通紅,想要說什麼,但卻終究沒有開口。
隨後楚子寒開口問道“若一個年輕人看見家鄉鬧水災,便傾家蕩產,從外地購來一些糧食,爲了保證公平,那人便定下規矩,凡是要吃糧食的人,必須要幹活,若不然便不能吃糧食。
等到吃飯的時候,年輕人去吃飯,但是卻被災民們趕出來,問爲什麼要幹他出來,災民們便說,是他自己立下的規矩,幹活的人才能吃飯。
他沒有幹活,便不能吃飯。年輕人覺得很委屈,試問這樣對他公平嗎?”
“公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趙澤立馬開口道。“雖然是他買來的食物,但公平就是公平,一視同仁是最基本的條件,若連他自己都認爲他要特殊對待,那就絕不是公平,也絕不能說是爲了保證公平,而這同樣也不能成爲他吃飯的理由。”
帝浮天又微微笑了笑,“若神主是那個買米的年輕人呢?還公平嗎?那若有一天,神主不幹活,也是不是會被爾等推翻?”
一番如此的話語,從帝浮天的口中輕描淡寫的說出,甚至帝浮天的眉眼還掛着笑意,顯得那樣親和、平易近人。
可是隻是一瞬間,趙澤卻覺得遍體生寒,就像是置身無底深淵一般,冰冷,甚至是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