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朱文說道,他本想說就是自己,但既然阿齊爾以爲自己認識某個大能,索性直接承認了就好了。這樣對自己有好處,隱藏自己。
“你真的認識?那他在哪兒?”阿齊爾激動的站了起來。
“在卡帕斯城內。”朱文思量着,所以說的很慢,頓了頓又問道:“你想見他?或者說你想要僱傭他?”
“當然。”阿齊爾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坐回了座位上。
“恐怕不行,他性格比較古怪,不喜歡見陌生人的,我只能告訴你,他又殺掉對方兩個超級強者的實力,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真的願意僱傭他只能跟我談。”朱文頓了頓見阿齊爾露出思考的神色,馬上又說道:“而且,僱傭他需要先支付金幣。”
“先付錢?我們也見不到人,也就是說我們要給你八萬枚金幣,然後等你的消息,是不是這個意思?”阿齊爾沉吟了一下,擡頭瞟了一眼朱文。
“沒錯!”朱文點頭。
坐在阿齊爾右手邊的阿蜜莉婭這個時候擡起頭看向朱文,眼神中滿是不信任,八萬金幣對於現在的卡帕斯王國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單憑朱文的一家之言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真的,這個所謂的超級高階高手冒出來的太突兀,而且朱文還說這個超級高手不喜歡見陌生人,很容易讓人起疑。
阿齊爾沉默了,右手捏着茶杯沒有擡起。眼睛看着茶杯中的水,時不時的將目光看向朱文。半晌,他纔將目光定格在朱文的臉上,開口說道:“必須要一次付清?八萬?”
“我認識他很久了,他這個人性格很怪,今天剛剛進入卡帕斯城就找到了我,除了我他誰也不相信,我們是老朋友了他只相信我,他從不幹先殺人後收賬的事情。所以……”朱文裝出一副“我也無能爲力,幫不到你們的樣子”聳了聳肩:“必須要先付錢。”
一陣沉默。
“你們好像不太相信我?”朱文忽然笑了:“八萬金幣而已,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不算什麼,用八萬金幣拯救一個國家還是很划算的,而且我就在城內,有你們兩位在我肯定也跑不掉,我已經是超級初階。不可能僅僅因爲八萬金幣而葬送自己的傭兵前途吧?”目光輕輕瞥向阿蜜莉婭,迎接他的依然是不信任的目光。
“八萬金幣,我沒有權利一次動用如此多的錢,必須要徵得國王的同意,連人都見不到,單憑你說。就算是我相信,老國王也不會相信。”阿齊爾感覺朱文沒有說謊,不可能去詐騙他八萬金幣,因爲不值得,所以他也有些無奈。他無法動用如此多的錢財。
“這樣啊……要不然……”朱文將目光在阿齊爾和阿蜜莉婭的臉上來回掃視,頓了頓說道:“我們想一個折中的辦法。八萬金幣先取出來,讓我檢查過,交給我們重甲傭兵團保存,你們可以暗中派人看着他們,他們中沒有超級強者,就算想要出城也出不去。然後我去找那個人,等事情辦妥了之後再把錢正式給我,怎麼樣?”
這個辦法錢不會交到朱文手中,雖然由重甲傭兵團守護着,但實際上還是在卡帕斯王國的控制範圍內,國王肯定會同意,朱文先前是怕撈不到好處,纔會如此的囉嗦,一旦交易正式定下來,朱文到時候將鎖鏈球和三棱叉給他們看,自然會得到那八萬金幣,而且不怕卡帕斯王國反悔什麼的,卡帕斯王國不敢大範圍的屠殺傭兵,這樣事情是瞞不住的。
阿齊爾沉默了一會吐出一個字:“好!”
隨後朱文返回了酒館,道格拉已經睡了一覺回來了,朱文又隨意找了個由頭將事情糊弄了過去,道格拉雖然疑惑,因爲從阿齊爾能親臨酒館找朱文並且能等那麼長的時間這兩點就能看出,事情不一般,但他也沒再追問,兩人喝起酒來。與此同時,阿齊爾急匆匆的進入了王宮,很快又出來了,嘴角微微向上翹顯得心情不錯。
酒館的門忽然被打開,阿齊爾帶着阿蜜莉婭和兩個士兵走了進來,這兩個士兵走在最後還擡着一個箱子,箱子看起來不是很大,但是從兩個士兵的步伐中就能看出箱子極爲沉重。
“嘭!”的一聲,箱子被放在了朱文的腳步,阿齊爾一揮手兩個士兵便退了下去。
“東西在這裡了,看看。”阿齊爾坐在了朱文的對面。
“我相信將軍,不用!”朱文呲牙一笑,道:“事情我現在就去辦,你們等我的消息好了,不會太久的。”說完朱文站了起來,將箱子通過桌子低踢到了道格拉的腳下,又對着道格拉說道:“幫我看着,我最多兩個小時就回來。”
朱文走後,阿齊爾也走了,倒是阿蜜莉婭沒有走,她的臉上已經換了新的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道格拉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還是感覺挺尷尬的,阿蜜莉婭沒跟他交談,目光也沒有放在他身上,只是低頭看着酒杯,但是兩人偏偏坐在一張桌子上,作爲九級高階強者,阿蜜莉婭的氣場給了道格拉不小的壓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阿蜜莉婭爲什麼跟他坐一個桌子旁,這有點太古怪了。
酒館的喧譁聲不小,距離道格拉這桌很近的幾桌倒是挺安靜的,有些人的目光會瞟向阿蜜莉婭,他們也不知道阿蜜莉婭爲什麼坐在那裡,他們絕對想不到阿蜜莉婭是因爲不太相信朱文所以來親自盯梢的。
“阿蜜莉婭將軍……喝酒嗎?”尷尬的氣氛讓阿道夫很不適,握着酒罐的手柄向阿蜜莉婭問道,有要給阿蜜莉婭倒酒的意思。阿蜜莉婭沉默了一下,左手將酒杯向前推了推。右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隨手放在桌子上,也沒說話。
可能是朱文跟道格拉提到過爲什麼“青睞”阿蜜莉婭的原因,道格朗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阿蜜莉婭的臉上,心中嘖嘖稱奇:“真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又不是雙生子怎麼可能,奇怪!”
“你們重甲傭兵團的人都是這麼看人的嗎?不覺得不禮貌?”由於道格拉想着問題的時候有些愣神,眼神就一直落在阿蜜莉婭臉上,阿蜜莉婭馬上就感覺到了,剛剛擡起的酒杯有放了下去。看着道格拉斯冷冷的說道。她對朱文沒什麼好印象,因爲朱文和道格拉走的很近,所以道格拉被殃及池魚,在阿蜜莉婭心中與朱文是一丘之貉,尤其道格拉今天的目光更是讓阿蜜莉婭對自己的想法肯定了。
道格拉露出尷尬的笑容,連說:“不好意思阿蜜莉婭將軍,剛剛有些走神了。”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噁心!”阿蜜莉婭沒給道格拉一點面子,再次冷冷的說道,頓了頓似乎是覺得在道格拉這裡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馬上又說道:“本來以爲理查德就夠噁心的了,貪財、好色、不知廉恥、不守信用……沒想到你跟他是一個樣子,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纔好。別把他身上的惡習沾在自己身上。”
道格拉沉默了,勉強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他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怨念充斥在自己的四周,馬上低頭喝酒,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道格拉不說話。阿蜜莉婭也不說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後就將目光對向桌子面,愣愣的出神,不多時好像忍不住了一般,小聲嘟囔了起來。
“噁心、小氣、貪婪、沒信用、沒廉恥、自以爲是、不自量力、假惺惺……這種噁心男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神靈真應該收了他,讓他回到神靈的懷抱聆聽教誨!”
“不要臉,每天一副小人嘴臉,怎麼不去死!”阿蜜莉婭越說自己越生氣,端起酒杯猛的將杯中剩下的酒全都幹了,然後拿過酒罐有給自己倒滿,望着桌面不說話。
“虛僞、變態,心裡有病就該找祭祀去開導,滿腦子都是色-情和錢,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死了算了。”阿蜜莉婭又喝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嘟囔的聲音很小,除了距離他很近道格拉能聽到,其他人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就算一些實力強的聽得也是斷斷續續的。
如果怨氣能殺人的話,那坐在阿蜜莉婭對面很無辜的道格拉已經被萬箭穿心千刀萬剮,雖然他知道阿蜜莉婭說的不是他,而是理查德。
阿蜜莉婭終於不說話,他似乎已經找不到負面詞彙來形容朱文了,似乎都用完了,望着桌面一口一口的喝酒,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半晌。
“那個……其實……”道格拉斷斷續續的吐出兩個詞,見阿蜜莉婭低垂着的臉上沒什麼特殊變化,就稍稍大膽起來,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我覺得阿蜜莉婭將軍對理查德有誤解,你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阿蜜莉婭慢慢擡起頭,盯着道格拉看,一動不動,道格拉被看到有些渾身發冷,太他媽滲人了,阿蜜莉婭纔開口說道:“他就是這麼看人的?好受嗎?誤會?哼!”阿蜜莉婭說完眼神冷冷的向四周掃了一下,那些正在偷瞧他們這一桌的傭兵馬上全都低下了頭,差點把腦袋插在酒杯裡。
“這個……可能真是誤會!”道格拉有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這個女人的氣場實在是讓他有些受不了,心中很慶幸,還好這個女人長得不像自己死去的老婆,否則自己可就慘了。
“理查德失過憶,就在差不多兩個月前,他忘記了很多事情,自己叫什麼、初生在哪裡、以前什麼身份、有什麼朋友、有沒有親人……這些他都忘記了,但卻唯獨記得他自己的妻子,他很愛他的妻子,甚至連失憶了都沒有忘記,而他之所以總是盯着阿蜜莉婭將軍您看,就是因爲將軍您的容貌跟他的妻子幾乎一模一樣,他無法控制自己。他第一次見到您還問你喜不喜歡紅色,其實不是他喜歡紅色。而是他的妻子十分喜歡紅色,那一刻……他可能把你當成她妻子了吧!”道格拉覺得應該替朱文辯解一下,所以一次說了好多,他希望能扭轉朱文在阿蜜莉婭心中的印象。
“他失憶?可能嗎?可能會有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陌生人?我可沒有孿生的姐姐或者妹妹。”阿蜜莉婭露出一絲嘲笑:“你們可真是好兄弟,是他讓你這麼說的?”很顯然,阿蜜莉婭不相信道格拉的話,在她看來,這很可能是朱文的詭計。目的就是扭轉自己對他的壞印象。阿蜜莉婭潛意識裡已經認定朱文就是一個“噁心男人”,所以當有人給朱文說好話的時候,阿蜜莉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假的,讓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我說的是真的。”道格拉露出無奈的笑,說道:“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也有人不相信理查德失憶了,但是時間的推移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了很多事。一些生活上的小細節都不知道,他不是娜拉赫人,我們是風沙城認識的,他應該是從其他地域來到黃土荒原的,按理說如果他沒失憶,就應該知道各個民族的習俗。應該瞭解各個民族的生活習慣,但是很顯然,他不瞭解,他都忘記了,再比如說煙。他會吸那種東西,從他吸菸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很熟練。應該是經常吸纔對,但是他卻不知道城裡有沒有賣煙的,帝國的每個城市都有,但是他卻不知道,而又會吸菸,爲什麼?只能有一個解釋,他確實是失憶了,在他的潛意識中他知道有這種東西,知道怎麼用,但是卻忘記了這種東西哪裡有,他甚至都忘記了那個東西叫什麼。”
道格拉一直認爲朱文是失憶了,所以極力爲朱文辯解,阿蜜莉婭似乎有些被她說動了,沒有馬上冷嘲熱諷,剛剛道格拉一直將話的重點放在朱文失憶的問題上,而不是放在阿蜜莉婭長得像朱文妻子的問題上。
“好吧,就算是這樣,但你說我長得像他的妻子?哦不對,是他跟你說我長得像他妻子,他很愛自己的妻子,他看我是情不自禁,那……她算什麼?”說到這裡,阿蜜莉婭將頭輕輕向自己右側撇了一下,示意道格拉看過去。
道格拉苦笑了一下,這個確實是有些不好解釋,他不用向那個方向看就知道阿蜜莉婭是什麼意思,索拉美就坐在阿蜜莉婭右側不遠處的桌子旁,索拉美算什麼?道格拉頓了頓只能硬着頭皮說道:“他不是娜拉赫人,風俗不同,他們可以有多個妻子……應該是。”道格拉也不能完全確定朱文是哪個民族人,所以最好加了句應該是。
“是嗎?”阿蜜莉婭聲調怪異的問了一句,不等道格拉斯答話便馬上又說道:“噁心男人!”一夫多妻,在娜拉赫人眼中確實是挺噁心的,尤其是女人。
兩人之間又變得沉默,道格拉不再說話,因爲在索拉美這件事上他無法辯駁,只能悶頭喝酒。喝着喝着他就冒出了換桌子的想法,與阿蜜莉婭坐在一個桌子旁,如果阿蜜莉婭是友善的,那他自然也會變得輕鬆,可惜因爲朱文的原因,他肯定得不到阿蜜莉婭的友好,這讓他壓力很大。
道格拉屁股稍稍在凳子上蹭了蹭,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假意咳嗽了一下,抻着脖子向酒館其他桌子望了望,似乎是要找人,然後眼神定格,似乎是找到了,馬上站起了身就要走過去。
嘭!
道格拉一腳踢在了箱子上,他這才一下子想起來朱文交給了他一個箱子讓他看着,“什麼東西?”道格拉俯身想要將箱子抱了起來,但一下子沒拿起來,馬上嘟囔道:“怎麼這麼重。”二次出手將箱子抱了起來,那箱子也就兩千公斤的重量,對於實力不高的士兵來說很重,但是對於實力已經達到八級蠻力士的道格拉來說,只要有準備抱起來還是挺容易的。
“放下,理查德讓你看着,可沒讓你拿走。”道格拉剛要走出去阿蜜莉婭便出聲說道。
道格朗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什麼,遲疑了一下問道:“您坐在這兒?就是因爲這個?”手指輕輕的在箱子上敲了敲。
“沒錯,我們一起看着,等那個噁心的男人回來。”阿蜜莉婭看了道格拉一眼,又撇了一下頭,示意道格朗把箱子放下。道格拉只能坐回座位,將箱子重新塞回了桌子下。
又是一陣沉默,道格拉渾身難受的坐着,甚至都冒出了想要將箱子丟在這裡不管的想法,但又不能這麼做,連阿蜜莉婭都來看着,這個箱子肯定很重要。
半晌。
受不了壓抑氣氛的道格拉先給阿蜜莉婭倒了杯酒,然後沒話找話的問道:“箱子裡是什麼?”
“你不知道?”阿蜜莉婭以爲朱文會告訴他,畢竟兩人可是“好兄弟”。
“不知道。”道格拉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我應該知道嗎?”
阿蜜莉婭馬上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