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沉默地將目光收了回來，然後向前走去。
楊演替也快速跟上，他知道，現在的霍克斯一定非常擔心，所以沒有再說話詢問。
很快，他們看到一個年邁的騎士，癱坐在一顆雪松之下。
騎士穿着和霍克斯風格相似的鎧甲，不是重甲騎士的那種全身鎧，露出了關節和大腿的部位。
他的下半身腐爛成了一種黑乎乎的物質，和大地連在了一起，就像是長在地上的植被。除此之外，這些黑色物質里布滿了蛆蟲，看起來非常噁心。
最可怕的是，這個騎士竟然還活着，而且，他似乎對自己的遭遇毫不在意。
老騎士擡起頭，看向來人，道：“歡迎來到凜冬巨幅，這裡是失魂者的樂園，希望你們能夠在此得到安息！咯咯咯……”
說着，老騎士詭異地笑了起來，那模樣讓人毛骨悚然。
霍克斯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她脫下自己的頭盔，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楊演替能夠從她的語調之中聽出明顯的慌亂。
“埃爾德里奇，我是霍克斯，凜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騎士的精神顯然已經出了問題，他伸出手顫巍巍地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月亮碎了，這個世界正在腐敗。晚歸的霍克斯喲，你是來和我們一起，爲坎帕斯冕下殉葬的嗎？”
霍克斯呆呆地在那裡站立着，楊演替道：“這人已經瘋了，我們快走吧！”
接着，他就拉起失魂落魄的霍克斯，繼續向前走去。
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詭異離奇，楊演替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得不到解答。
第一，這個老騎士和霍克斯一樣，顯然是凜冬軍團的戰士，幾十萬年過去了他們爲什麼還活着？
楊演替一直以爲，凜冬軍團是和霍克斯一樣，被低溫冷凍技術凍結着，等待坎帕斯的命令來將他們喚醒。
但是，看樣子並不是如此。
這些戰士就生活在這個世界，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並不會老。
否則，幾十萬年後的今天，他們早就化爲灰燼了。
一個獨立的世界，用來儲存自己的戰鬥力，讓自己的戰士不朽，楊演替越想越是熟悉。
這不就是一個翻版的不落的哈克琉斯嗎？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凜冬城是否也能像不落的哈克琉斯一樣進化，但是兩者之間，的確有很多的共同點。
第二，剛剛的那位戰士爲什麼開始活生生地腐爛？
他看了看天空那輪破碎的月亮，也知道霍克斯在擔心什麼。
這個時候，霍克斯不走了，她甩開楊演替的手，顫抖道：“楊演替，我們回去吧！別再往前了！”
楊演替皺了皺眉頭，道：“你確定？如果你真的不想看看事情的真相，我們現在就回頭。”
霍克斯說不出話來，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就像是重病的病人。
楊演替道：“霍克斯，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要去面對不是嗎？”
霍克斯握了握手中的那杆長矛，武器的重量讓她心頭安定了一些。
於是，她又道：“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了，我們該怎麼辦？”
楊演替搖了搖頭，道：“你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會繼續戰鬥下去。人類並不是從初生之日起就有坎帕斯的庇護，我們的文明也並沒有這麼一位領路人，所以，我們仍有勝利的希望。”
楊演替明白坎帕斯對霍克斯來說意味着什麼。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情，她的家人，她的領袖，也是她和整個凜冬軍團的信仰。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沒有直接崩潰就算好的了。
但是無論如何，既然來了，就應該拿出去揭開謎底的勇氣。
霍克斯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道：“那我們繼續吧！”
這次，換楊演替走在了前面。
穿過鬆林，眼前出現了一個雪坡。
幾個手持長矛的重甲騎士看到來人，就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
他們的鎧甲後面噴射出藍色的火焰，長矛也放射出明亮的光芒，這些都和霍克斯一樣。
顯然，這些就是凜冬軍團的騎士們。
這些騎士的實力很強，但是比起霍克斯來說，還差了一大截。
同樣的裝備並不代表同樣的戰鬥力。
楊演替掏出鬼龍臂甲，就迎了上去。
他左手抓住光矛，右手一拳，就砸在了騎士的頭上。
頭盔被砸飛，然後，楊演替和霍克斯就看到了一張比喪屍還噁心的臉。
那張臉和老騎士的下半身一樣，已經完全腐爛了。
楊演替對着霍克斯道：“還愣着幹什麼？幫忙啊~~”
失魂落魄的霍克斯才提起長矛，加入了戰鬥。
二十分鐘過去，四五個騎士全部被打敗，散落在了地上。
楊演替蹲下檢查了屍體，和他想的一樣，每一個人身上都出現了腐爛的情況。按理說腐敗到這種地步，人早就該死了。
可是這些傢伙還保持着強大的戰鬥力，每一個都在s級的進化者以上，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一邊驚訝於凜冬軍團強大的戰力，他也對這裡發生的事情更加好奇。
楊演替道：“你這些曾經的同僚可真厲害，如果每一個都有這樣的實力，遇上大部隊我們就危險了。”
霍克斯點了點頭，道：“而且你殺了他們也沒用，下個周，他們就會復活。”
楊演替嘆了口氣，道：“該死，果然和不落的哈克琉斯一樣，那我們得加快速度，雖然我不認爲會拖上一個周。”
霍克斯道：“正面對抗我們沒有勝算，就算把你的那些屬下加起來也沒有用，凜冬軍團實在是太強大了。”
楊演替指了指地上的那四個腐朽者，道：“他們的力量在軍團裡屬於什麼階層？”
霍克斯看了看地上腐朽的屍體，黯然道：“外面放哨的守衛，你說是什麼實力？凜冬軍團有三十二位大騎長，十位軍團長，還有四位御座親衛。”
如果沒記錯，霍克斯就是凜冬軍團的大騎長。
也就是說，像她這種實力的，這裡還有三十一個。
比她高一個等級的還有十個。
比她高兩個等級的還有四個。
如果這些人也成了這些見人就砍的腐朽者，楊演替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擬定下自己的計劃。
霍克斯道：“我知道一條路，可以避開所有的衛兵，直達坎帕斯的神座。”
楊演替道：“那你怎麼不早說，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