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青年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吉教練揮手打斷,怒聲說道:“別胡說八道。”
然後滿臉堆笑,對趙雪瑩道:“小趙老師,我兄弟說錯話了,你千萬別生氣,我給你賠不是了。”
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可謂是誠意濃濃。
一時間趙雪瑩不好發作,又見張海峰臉色不善,便皺眉道:“吉教練,如果沒什麼事情,那就先這樣吧。”
吉教練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來,卻並未動怒,而是笑着點頭道:“好的,今天你既然有朋友要陪,那就改日吧!我再一次爲今天下午的事情向你道歉……”
趙雪瑩有些不耐,低聲的說道:“好了,你已經道好幾次歉了。”
吉教練微微一笑,向張海峰、王娟和楠希點點頭,說了一聲叨擾,便帶着人走了。
張海峰本來一肚子的怒火,想要趁機發作,結果對方竟然說走就走,使他心頭彷彿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悶聲的喝了一大口酒,冷冷的看着坐在對面的趙雪瑩。後者顯然知道張海峰的心中不快,猶豫了一下便拉住張海峰的手,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峰,你別誤會,我和他就是工作上的關係,沒有其他的。”
張海峰哼了一聲,默不出聲。心中卻說不出來的鬱悶,別人當着他的面追求趙雪瑩,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王娟見兩人陷入尷尬境地,便笑嘻嘻的說道:“哎呦,咱們的小張吃醋嘍!這可是難得一見啊!可惜現在手邊沒有攝像機,要不然我非得錄製下來,等以後老了,拿出來仔細回味。”
張海峰繃着臉不說話,心裡頭的怒氣卻因爲王娟的這句玩笑而消去了大半。
趙雪瑩則是忍俊不禁,一面輕輕搖着張海峰的手臂,一面抿嘴笑着說道:“好了,別生氣了嘛。大不了下次在見到他,我一拳打過去好了。”
張海峰還從來沒見過趙雪瑩這般軟語相求,心中有些不忍,輕輕握住她的手掌,低聲的說道:“瑩姐,對不起,我只是擔心會失去你。”
趙雪瑩鬆了口氣,臉頰微紅,柔聲說道:“你放心好了,你不會失去我們任何人的。我們,永遠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做你的女人。”
她這話使張海峰大爲感動,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他肯定毫不猶豫的把趙雪瑩抱進懷裡好好的溫存一番。
這一段小插曲揭過,四人吃飽喝足,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便起身離開。
不想剛走到門口,就被人喊住,回頭看去,正是那個彈琴的長髮青年張翼隼。
張海峰眉頭一皺,悄然做好了戰鬥準備。說起來,張翼隼和他算是有些恩怨的。
出乎意料,張翼隼笑呵呵的走到他們跟前站定,伸出一隻手掌來說道:“張海峰,許久不見了。”
張海峰並沒有和他握手,盯着他冷冷的問道:“冤家路窄!”
趙雪瑩三女聽出張海峰話中的火藥味道,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感情張海峰在這裡碰到了宿敵。
張翼隼不爲所動,仍舊是面帶微笑:“我爲上次的事情道歉,不過希望你能理解,我是受僱於人,襲擊你不是我的本意。”
張海峰哼了一聲,張翼隼說的算是實話。因爲王寂曾經跟他提過,當時楊二郎費了不少力氣和口舌才請他和張翼隼相助,而且許了很多的好處。從這一點上來說,張翼隼和他並無冤仇。
“我們握手言和怎麼樣?”張翼隼一臉期待的說道。
張海峰遲疑了一下,他對張翼隼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一念及此,便與之握手言和。
張翼隼頓時大大鬆了口氣,神色輕鬆的說道:“終於解決了一塊心病,可是踏踏實實的睡一個安穩覺了。”
張海峰一臉的不解,實在猜不出張翼隼話中的意思。
後者也不解釋,道了一聲改日再見,便先一步離開。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王娟說道:“峰,這個人以前和你有過節?”
張海峰點點頭,便把楊二郎僱傭張翼隼和王寂襲擊他的事情說了一遍。王娟三人聽後恍然大悟,纔算是明白其中原委。
四人一路漫步而行,走回學校宿舍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教學樓裡仍舊亮着燈火,趙雪瑩解釋說有許多學員臨時居住在教學樓裡,不分晝夜的苦練。
張海峰默然點頭,他明白那些學員的心裡。在這樣的世界,普通人就是螻蟻,而進化者們纔是真正的主宰。
回到宿舍,王娟爲張海峰單獨收拾出來一個房間,鋪好被褥,在張海峰耳邊低聲說道:“峰,今晚就讓小趙老師陪你好了,我去陪楠希睡。嘿嘿,真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居然變成了小醋罈子!”
張海峰趁機將她抱住,在粉嫩的脣上親了一口,笑道:“娟姐,要不然今晚咱們三個人一起吧,我不能顧此失彼啊。”
王娟笑着捶了他一下,紅着臉說道:“少來,我這幾天來大姨媽,不方便。”
張海峰不禁愕然,隨即壞笑道:“那我得檢查一下真假……”
說完佯裝去摸,王娟笑着躲開,然後正色的說道:“峰,別胡鬧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雪瑩一直都擔心着你,她對你情義,你可不能懷疑。”
張海峰收起壞笑,肅然的說道:“我知道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聽到她提起那個吉教練,我這心裡頭就亂糟糟的。尤其是剛纔她和吉教練說話的態度,我實在是……”
不等他說完,王娟的手掌已經按住了他的嘴,柔聲的說道:“峰,這就是成長。說到底,你還只不過是一個剛剛長大的孩子,對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理解的還不是那麼透徹。你之所以嫉妒,是因爲太在乎。”
張海峰不禁愣了愣,王娟的一句話說中了他的要害。
“好了,乖乖的躺下,一會兒就有大美女來投懷送抱……”王娟笑嘻嘻的推門出去,留下還在反思的張海峰。
牀並不寬,兩個人略顯擁擠。牀板很硬,王娟刻意多鋪了幾層被褥。
張海峰靜靜的躺着,腦海裡努力回憶着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時而迷茫無措,時而患得患失。耳邊一會兒是劉大鵬那些激烈的言辭,一會兒又是趙雪瑩的聞聲細語。
他忽然有種錯亂的感覺,現在的他還是原來的他嗎?彷彿從進入北桃都城之後,他就發生了悄然的變化。難道,這就是王娟所說的成長?
漸漸的,他有些困頓,便要沉沉的睡去。
這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女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然後悄無聲息的躺在他身邊。
女人散發出來的體香,輕微的呼吸,都透露着一種叫做熟悉的感覺。
“峰,你睡了嗎?”趙雪瑩輕聲的問道。
張海峰沒有回答,而是翻身將趙雪瑩壓在身下,粗魯的親吻起來。
趙雪瑩不堪重壓,發出一
聲輕微的低呼聲。身子掙扎了幾下,便任由他胡來。
不太結實的牀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當中夾雜着男人和女人沉重的呼吸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
許久之後,一切在慢慢的趨於平靜。
“這樣,你心情好些了嗎?”趙雪瑩趴在張海峰的胸口,無力的問道。
張海峰無聲的吐了口氣,將趙雪瑩緊緊的抱在懷裡,沉默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趙雪瑩柔軟的手掌按在他的嘴上,吃吃的說道:“小壞蛋,誰要你說對不起?咱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一起出生入死,這份感情是任何人和事都無法動搖的。”
張海峰嗯了一聲,抱得更緊了。
他開始有些後悔,剛纔不應該那麼粗魯對待這個他心愛的女人。他之所以那樣做,僅僅是想要證明,這個女人是他的。可笑的是,並沒有人見證這一切。
時間在靜默中悄然流逝,趙雪瑩忽然說道:“峰,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嗎?是留在這裡和韓少他們一起重建秩序,還是找個地方安度餘生?”
“我想帶着你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張海峰悶聲的說道。
換來的是趙雪瑩長久的沉默,足足過去了十幾分,她才幽幽的一嘆道:“世界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哪裡還有什麼可以逍遙日子可過?”
張海峰一時無語,在趙雪瑩沒來之前,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世界已經崩毀,處處是非地,根本就沒有他所要想的逍遙日子。
在末世談安度,無異於癡人說夢。
可是對於那些爾虞我詐,戰亂紛爭,他實在已經厭倦了。尤其是被朋友兄弟算計,被最相信的人背叛,使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至於劉大鵬所說的拯救世界,於他而言更是遙不可及的,他也不是那樣偉大的人。
那麼,能去哪裡呢?哪裡纔有屬於他的一片天呢?
張海峰找不到答案,他感覺自己在漸漸的迷失方向。
就在張海峰苦思前路的時候,總研大樓九樓的會議室裡,劉大鵬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發呆。
他的身後,唐燕束手而立,臉色異常的嚴肅。
“唐燕,明天你去找趙雪瑩談談,或許能夠說得動她。”良久,劉大鵬才緩緩說道。
“軍師,這麼做真的好嗎?他的脾氣我們都知道,萬一逼急了什麼事情可都能做的出來啊!”唐燕一臉擔憂的說道。
“我們想要與異族開戰,必須需要一個精神領袖,他是不二選擇。”劉大鵬沒有回頭。
“其實韓少也可以……”唐燕小聲說道。
“不,韓少可以是一方霸主,但是絕對成不了精神領袖,因爲他缺少與異族抗衡的勇氣。”劉大鵬的語氣裡不帶任何的感情。
唐燕神色一黯,嘆口氣道:“那好,明天我去談,但是能否成功,那就聽天由命了。”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劉大鵬居然轉身過來,搖頭道:“錯,我命由我不由天,人類的未來把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唐燕神色凜然,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來,顯然劉大鵬的話感染到了她。
“還有一件事,明天把那個吉龍軍叫來,想要促成此事,還需要下一劑猛藥。”劉大鵬嘴角勾起,露出一絲詭笑來。
“猛藥?”唐燕一臉的迷茫,實在猜不出劉大鵬所說的猛藥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