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暝的計劃起效了,靠山城城主原本正在專心尋找葉暝的身影,冷不防頭上一棟小樓砸下來,他的肉身雖然已經極其強大,但整棟小樓砸下來,這重量依然不是他可以抵擋的。不得已,他只好選擇朝旁邊躍出,躲開小樓的範圍。
小樓砸在地面上,整個靠山城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趁着這個機會,葉暝瘋狂地衝向上方。
雖然他此時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痛,但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靠山城城主爲了躲避砸下來的樓體,不得不讓開通路,這個機會轉瞬即逝,也許只有十幾秒,甚至幾秒鐘。一旦不抓住機會,他就絕對沒法再撞倒一棟樓房了。
哪怕全身像是有無數鋼釘穿刺,葉暝依然毫不停歇地向前疾奔。就算不開啓“變速齒輪”,他的速度也已經碾壓普通人,月光下,藉着樓梯砸倒產生的煙塵,葉暝猛地衝過靠山城城主鎮守的關口,直奔城主府而去。
剛一跳開,靠山城城主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這小樓總不能自己平白無故就倒下,況且倒的方向還如此巧合,正是自己的站的方位。所以當他腳一落地,就趕緊轉頭看向通道的方向,果不其然,他立刻捕捉到葉暝逃竄的身影。
“想跑?太天真了!”靠山城城主一聲暴喝,身形如箭般直射而出,他的速度與開啓了“變速齒輪”三倍速的葉暝相當,再加上葉暝現在滿身傷疲,就連正常狀態的速度都無法保持,眨眼間就快要被靠山城城主追上。
“跑不掉!”靠山城城主一刀斬在葉暝後背,葉暝只覺得一股巨力襲來,當真是痛徹心肺,眼前一黑,一口血又差點噴出來。他死死咬緊牙關,藉着這股力道,又向前撲出一段距離。
葉暝現在的皮膚之堅韌,早已遠遠超越了人類的範疇,只要他鼓起肌肉,普通刀具甚至只能堪堪切開他的表皮。不過靠山城城主手裡的刀也並非一般貨色,所以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比起刀鋒劃開的傷口,對於葉暝傷害更大的是刀上強大的力道,好險沒打斷他的骨頭,眼看着靠山城城主再次趕上,擡手又是一刀,葉暝聽到身後短刀劃破空氣的聲音,疾跑中一個側身,刀鋒擦着胸口劃過。靠山城城主喝了一聲彩,刀身平平一拍,打在葉暝胸口上。薄薄的短刀就彷彿一根鐵棍,將葉暝打得橫飛出去。
胸口的肋骨又不知被打斷幾根,葉暝都快痛得眩暈過去,這種時候,他反而進入了“明鏡止水”的狀態,劇痛被冷靜到麻木的思維給硬生生壓制住。身子在空中微微調整,雙腳踏在牆壁上用力一蹬,整個人飛快地彈射出去。
見到葉暝在這種絕境中還能繼續逃脫,靠山城城主都不得不讚嘆,不過讚歎歸讚歎,葉暝已經快要接近城主府,他腳下全力一踩,石板地面都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聲音,靠山城城主如同出欄的猛虎一般撲倒葉暝身後。
可惡……城主府就在眼前,噬先生指給他看的那塊大石頭也就在不遠處,“變速齒輪”的時間也快要到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葉暝感覺背後一股沛然巨力直直壓下,彷彿能將他碾得粉碎。靠山城城主這一擊全力而發,一旦打中,自己絕對命喪當場。
情急之下,他腦中靈光一閃,大吼道:“噬先生,動手吧!”
聽到他的話,靠山城城主就像是被馬蜂蜇了一樣猛地向後彈開,如果說這個時候他心中最恐懼的,莫過於噬先生根本沒有走,而是埋伏起來等待自己,所以他第一時間做出了戒備的動作。等待了幾秒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就立刻知道,自己被葉暝詐了。
不過對他來說,詐不詐也無所謂,他已經將葉暝視爲砧板上的肉,早幾秒晚幾秒殺並沒有什麼區別,靠山城城主能走到這一天,靠的完全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心,而葉暝這一招也可一不可再,要想唬住靠山城城主第二次,那是絕對沒可能了。
不過葉暝並不在乎,因爲他已經快要衝到那塊巨石之前,靠山城城主府往上都是禁區,別說普通人,就連直屬衛戍軍都不準隨便進入,所以那裡也是空無一人,唯一的問題是……噬先生雖然指給了他這塊巨石,卻並沒有具體說明到底哪裡有逃生的道路,眼下葉暝似乎也沒有時間去慢慢研究了。
心頭一橫,葉暝徑直向巨石衝去,在他身後的靠山城城主看到葉暝的行動臉色劇變,下意識地吼道:“給我站住!”
他不說話還不要緊,這一吼,更加堅定了葉暝的信心,看來這個巨石一定就是問題的關鍵,顧不得多想,葉暝提起拳頭就向巨石打去。
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葉暝這一拳過去,整塊巨石應聲而碎,葉暝的拳頭深深地陷進去,就好像他一拳打穿了一塊巨石。
不,根本不是打穿……葉暝心頭一動,整塊巨石看起來堅硬無比,其實內部完全是被掏空的,只剩下外面薄薄的一層石殼,別說葉暝了,隨便來個基因改造戰士都能打穿。想到這裡,葉暝再次一腳揣在石頭上,這一次他發力更加分散,隨着這一腳下去,整個石殼完全裂開,露出後方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被掏空的巨石後面,竟然隱藏着一條密道!葉暝心頭燃起一團希望的火焰。看來這就是靠山城城主心心切切保守的秘密,不過似乎早就被噬先生看穿了……不去想這些,背後就是挾着狂暴怒火衝上來的靠山城城主,葉暝一閃身,衝進了通道之中。
通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進去不到幾米的範圍,外面的血月之光就完全消失,然而對於葉暝來講,這完全是絕佳的逃生通道,他在起伏不定的通道中飛快地逃竄着,身後的靠山城城主因爲光線的原因反而速度大跌。
不論密道的盡頭在哪裡,不論在那裡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葉暝此時唯有一條路走到黑,向着未知的前方不斷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