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哨兵都高度緊張, 他們仔細聆聽着周圍的情況,車子開了兩個小時候後,他們進入了一個村莊, 村莊不大, 凌書揚想想這一路上的情況然後說:“停車, 我們下去看看這些村人家裡是不是有存糧。”
現在開車的範奇, 他的嚮導邵青峰坐在副駕駛座上, 聽到命令範奇趕快把車子停穩。
下車後凌書揚大體看了一下村莊的大小然後說:“還是一起行動吧,安全要緊。”
而後他們就開始一家家的搜索,現在這個村子似乎也已經成了一個死亡村莊, 他們感覺不到什麼生氣,而家家戶戶的門也幾乎都是大敞着的。
進到第三戶人家, 凌書揚看看院子, 而後看到了滿樹的蘋果, 雖然有些已經爛了,但是他們還是很高興, 凌書揚讓柴路和孫彥上了樹,剩下幾個人用袋子把好的蘋果裝了起來,他們邊裝邊吃,似乎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孫彥在樹上還聽到附近似乎有雞的叫聲,於是他看了看隔壁, 竟然真的有雞, 而且還不止一隻, 於是他興奮的大叫:“團長, 是雞, 團長是雞,團長是雞啊!”
凌書揚額頭青筋直冒, 指着樹上正扮猴子的孫彥說:“孫彥,你給我閉嘴!”
孫彥捂上嘴,下面嚴冬說:“書揚,我去隔壁看看。”
凌書揚點點頭:“恩,帶着任眠柳和周克吧,確定沒人後把能吃的都抓來。”
“恩。”
嚴冬去了隔壁,修永和凌書揚小心地打開了房門,之後他們倆就看到一個老太太,老太太已經是白髮蒼蒼,耳朵和眼睛好像都不行了,只是她似乎感覺到有人進來,於是伸着手問:“東東,是你回來了嗎?你回來了?”
凌書揚和修永對視一眼,而後走過去握起老太太皮包骨頭的手說:“是我。”
老太太聽不清,“是你嗎?是你嗎?”
凌書揚大聲說:“是我,我回來了。”
老太太便笑了出來,嘴裡只剩下兩顆牙,凌書揚還想說什麼,老太太卻往後倒去,“東東,你終於回……”
修永把凌書揚的手抽回來,試了試老太太的氣息說:“死了。”
凌書揚點點頭,“大概就等着東東回來,所以才壓着一口氣呢。”
“恩。”
凌書揚起身,看看老太太周圍,髒亂不堪,甚至連屎尿都有,他不怎麼難過,修永也沒什麼感情,對於他來說,冷漠慣了,不過凌書揚最後還是說:“一會埋了吧。”
“恩。”
說完後兩人就去各個房間裡開始找東西,最後他們找到幾包掛麪,一小袋花生和半袋子麪粉另外還有一些食用油和調料,他倆都挺高興的。
Www¸TтkΛ n¸CO
拎着東西出來,外面院子裡他們也已經把蘋果收拾好了,凌書揚說:“去把裡面老太太弄出來,埋了。”
院子裡這幾人才忽然想起來剛纔他們太高興光顧着摘蘋果撿蘋果了,竟然就這麼讓團長自己去了房間,凌書揚看到他們表情,然後笑了一下說:“行了,去吧。”
等把老太太埋了,他們就去了隔壁的院子,進去後他們就看到嚴冬正在和一個人對峙,嚴冬身後的任眠柳和周克手足無措地站着,凌書揚從隊伍最後走到前面,而後他就看到了那個和嚴冬對峙的人,修永也看到了,驚訝之餘,修永先開了口:“白一?”
“白一”轉頭看看修永而後嘴角一彎,眉目也跟着彎了起來,“咦,這位小哥,你認識白一嗎?”
修永被他這眉眼彎彎的樣子弄懵,似乎剛纔和嚴冬對峙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而對峙中他眼中的狠戾似乎也被他這眉眼彎彎的樣子遮擋了。
“恩,認識,我殺了他。”
凌書揚聽了特別想踹修永,連人家是誰都沒弄清楚就這麼說了,明顯這個人和白一是認識的,如果他想爲白一報仇呢,修永現在直接把自己有可能是人家的仇人這事就說出來了。
不出凌書揚所料,白一的臉色瞬間變了,剛纔他還是和嚴冬對峙呢,現在變成他和修永對峙了。
凌書揚扶額,而後他把修永拉到自己身邊說:“你好我是凌書揚,白一是我朋友,請問你和白一什麼關係?”
“白一”看看凌書揚,又是眉眼彎彎的純潔無害的樣子,他聲音很好聽,不像男人那麼低沉,有點纖細,說起來倒是帶着點女性的溫柔。
“白一是我表弟,我叫田越。”
修永說:“白一當時已經被喪屍病毒感染,我必須殺他。”
田越這次沒有瞪着修永,而是低低頭說:“我知道。”
田越和白一除了長得很像,其實其餘方面並不像,尤其氣質和行爲動作都不一樣,只是他們對於白一的印象都太過深刻,所以一開始見到田越時,竟然以爲是白一復活。
田越沒有留白一那種長髮,不過和普通人相比的他的短髮也略微有點長了,他一低頭蜜色的頭髮便遮住半張臉。
他和白一一樣都是個好看的男人,只是白一妖媚,這個田越卻純淨,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很是惹人喜愛,唯一一點讓他們有點頭疼的就是,他似乎非常討厭嚴冬。
田越最終還是留他們吃了飯,他殺了三隻雞,而後做了三大鍋米飯,另外還炒了幾個菜,十幾個人吃得停不下筷子,等終於吃飽了,田越弄了一點飯菜說:“我去隔壁一下。”
修永攔住他:“隔壁老太太已經死了。”
田越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飯碗差點沒有拿住,修永扶了他一下,田越擡頭看他,又是眉眼彎彎的樣子:“我沒事,謝謝。”
修永看着這人一直微笑着的樣子,總覺得他有點孤單。
嚴冬一直沒有說話,他安靜地坐在角落,只是他的視線一直都在田越身上,這個人不是白一,他很清楚,可是這個人的長相真的太像白一了,他愧對白一,也愧對白一這個表哥。
吃過午飯,凌書揚又帶着他們去搜索了村子其他的地方,不過其他地方基本上是一無所獲了,他們有些失望地回到田越家裡,田越正在打掃衛生,聽到他們說出去搜東西了,田越說:“早就被我都弄到我家裡了,這個村子已經沒有其他活人了。”
“那麼那些喪屍呢?”
“不知道。”
修永看看時間,而後問田越:“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田越愣了一下,嚴冬也看着修永,凌書揚什麼都沒說,只有修永固執地又問了一遍:“跟我們走吧,不然你一個人怎麼生活?”
田越沉默了,許久之後修永都以爲他不會回答了,卻見他點了點頭。修永在他點頭之後命令到:“幫田越收拾好東西,半小時後我們繼續上路。”
“是。”
嚴冬一回頭就看到田越低着頭,只看到一個有些尖的下巴,一顆大大的淚珠掛在哪裡,在陽光的映襯下竟然閃着光。
嚴冬上前把田越拉到一邊,而後給了他一塊手帕,田越看着面前這個沒什麼表情的男人,努力笑了一下,嚴冬卻說:“不想笑的時候不用勉強。”
田越再想笑卻怎麼都勾不起那個弧度了,父母的死亡,兄弟的死亡,整個村莊的滅亡讓他以爲他或許就這樣一輩子了,或許哪天被某個喪屍咬傷,然後變成喪屍,也或許哪天食物都吃光了他就死了,他以爲他真的就這樣了,在就要絕望的時候他遇到了他們,還有這個表弟曾經喜歡的男人,他曾經偷偷見過幾次的男人,確實是個溫柔的人呢……
嚴冬輕輕拍了拍田越的肩膀說:“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田越說:“以前是大學生,本來應該大四了,可是末世爆發了,我就沒有回學校。”
“大學的專業是什麼?”
“生物製藥。”
嚴冬點點頭說:“以後做我助手吧。”
“恩?”
“願意嗎?”嚴冬依舊是一臉面無表情的表情,就如一開始所說,他就是一個純面癱,對於面部表情他根本就不會做任何表情。
“可以。”
田越跟着他們上了車,十四個人又踏上了征程,他們甚至都已經忘記了任務到底是什麼,只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纔想起來,哦,原來是送嚴冬去西安啊。
田越的到來讓他們整個車廂都戴上了點溫馨的色彩,他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很好看,修永也喜歡看他這個樣子,總覺得在壓抑的時候看看他會覺得舒服一些。
凌書揚偶爾看到修永看向田越的視線,然後就開始反思自己到底適不適合當一個戀人,而後他的答案是:完全不適合!
凌書揚有點鬱悶,他發現和車廂內任何一個人相比他都不適合當戀人,他驕傲、自負、還有點邋遢,這麼想着,凌書揚再看向修永的眼神就帶着一絲哀怨了,他想即便自己是嚮導,估摸着也不能帶給修永啥幸福。
修永被凌書揚看得渾身發毛,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哥,怎麼了?”
凌書揚把頭扭到一邊:“沒事。”
修永有點莫名其妙,然後田越就笑眯眯地看向修永,修永覺得田越這個眼神更加讓他毛骨悚然,摸摸腦袋,修永小聲問凌書揚:“田越爲什麼老看我啊?”
凌書揚看看田越,發現田越正看着自己,那視線似乎在說明他已經把他看透了,這個感覺讓凌書揚也有點不舒服,於是凌書揚說:“田越,你坐到這邊來,孫彥,和他換位。”
修永在心裡誇自己哥哥聰明,這樣他就只能看對面的那些人了,結果,田越又和修永旁邊的柴路把位子換了,這樣他就坐到了修永旁邊。
修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開始覺得他溫暖,但是現在修永一點也不這麼覺得,然後田越就笑嘻嘻地看着修永說:“你們倆在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