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活要見人

首都市內的XX小區。

“就是這個小區了,我經常來這裡給他們送外賣,他們就住在16號樓8層A室跟B室。”伊藤指着眼前的一片老樓區說道。

“伊藤哥你跟雪奈姐不會記錯吧,李哥這麼有錢就住在這樣的地方?翟青青也住在這?”葉恆心指着老舊的樓房不解地說道。

“不會有錯的,就是這裡。”雪奈低頭思考了一會說道,“雖然霧氣還是很重,但這條路我也走過幾次,記錯的話也不該兩人都記錯吧。”

“說不定啊,你們可是夫妻唉。我們有句古話就叫:‘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葉恆心開了個玩笑說道。

成燁敲了一下葉恆心的腦袋說:“認真點!這個小區不太尋常!我的感知能力的第六感甚至隱隱告訴我:這裡有十分危險的事物。大家小心爲上,我的感知能力時隱時現,可沒有老李的那麼神。”

衆人看着一臉凝重地的成燁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隨後衆人便踏進了這片略顯詭異的老樓區。

“等等!恆心你們先警戒,我去看一眼。”成燁突然停住腳步然後朝小區裡的一棵樹旁邊半躬着身體竄了過去。

過了一會成燁拿着一把黑色步槍走了回來。

“臥槽,成哥你從哪弄來的步槍啊,除了在吃雞遊戲裡,這是我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見真正的槍械啊。快快快,給我瞧一瞧。”葉恆心看見成燁手裡的黑色步槍不由地滿眼放光,彷彿看見了自己的二次元女友一樣。

成燁伸手遞給了他解釋道:“我剛剛通過感知發現那邊的樹上有着幾個彈孔,還有血跡於是便前去查看情況,結果我發現就發現了地上只留下了這把槍,還有幾灘血跡,有人類的,也有白妖的,在樹的旁邊還有一些拖動的痕跡。我本來以爲是犧牲戰士的戰友把他拖走了,但沒道理不把槍械帶走啊,所以我斷定是小部分我軍戰士在對抗白妖時出現失誤導致小隊隊員犧牲,隨後小隊無法帶着戰友遺體進行戰鬥,於是便且戰且走,離開了此處,最後犧牲戰士的屍體與白妖屍體都被生存下來的白妖給帶走了,現場就只留下了這把射空子彈的步槍。看來老李猜的沒錯——這次的災難,國家應付起來應該都感到棘手了,所以只能先轉移優先人員,再來照顧我們了。我的剛剛在樹木那裡捕捉到了一些微信息:這裡似乎也有複數單位的特殊體白妖以及變異生物的蹤跡,甚至我還捕捉到了一絲不同的氣息,我沒有見識過,它不是白妖、不是變異獸、也不是鬼怪、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總而言之很奇怪。我們雖然也覺醒了能力但是卻無法與制度化訓練過的士兵相提並論,他們的先進槍械甚至都無法阻擋這裡的白妖,變異獸以及不明氣息,所以我們更不行,更要小心謹慎地搜尋翟青青的蹤跡。我很想停止這次行動,因爲我無法保證你們的生命,但我必須要去尋找翟青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我答應老李的諾言。我知道恆心你們也答應了老李最後的願望,但是這裡不止有我們五個人,還有伊藤哥他們,所以我希望舉手表決,你們選出至少兩個人保護他們的安全,無論那兩個人是誰,我都不會埋怨他們,他們也不能反悔或者自責,因爲他們得要揹負着我們的命一起好好地掙扎着活到最後。好了,現在開始投票吧。”

“不用投票!我伊藤雖然還沒有什麼能力,而且還有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女人,但是我同樣也是一個男人,我不會丟下我的朋友、我的恩人,然後自己落荒而逃,我的自尊不允許我這樣做,我相信我的妻子也不希望她的丈夫是一個違背信義的人。所以我也要留下來跟你們一起行動,我在東瀛也學過一些武術,完全可以保護自己與妻子,說不定在接下來的行動裡我也覺醒了自己的能力呢。”伊藤義正言辭地說道。雪奈也點了點頭,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裡充滿了自豪。

成燁抿起嘴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伊藤夫婦,過了一會他緩緩的說:“伊藤哥、雪奈姐,謝謝你們的信任與託付。我成燁向你們保證,我們永遠是朋友,只要我還沒有失去生命就不會拋棄你們!這個誓言也包括恆心你們!我發誓!”

伊藤夫婦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們伸出了手。葉恆心、張鵬飛、彭田、德吉央宗、成燁五人同時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們的手彼此緊緊相握。“大家一起撐過去!一起活下去!”成燁看着周圍的六人鄭重其辭地說。“嗯!一起撐到災難結束!一起活下去!”衆人呼應着成燁說道。

“下面我就來說我們的計劃,這裡的白妖據我感覺很多,以我們的實力對付不來這麼多的白妖以及特殊體、變異獸、甚至不明氣息的主人。所以我的計劃是:首先,我們需要至少兩輛車跟它的車鑰匙,回頭就靠你了,恆心,你的能力應該是幸運,你可以通過幸運完成你的能力允許範圍內想做的任何事情。接着我們要兵分兩路,我帶着鵬飛、央宗一隊,老彭麻煩你帶着恆心一隊,你們跟伊藤哥、雪奈姐去尋找車輛,最好是在我們相反的方向,一輛用來接應我們,一輛用來吸引白妖、變異獸的注意力,它們都有良好的聽力、也有普通生物的行爲趨同性。然後,我會與央宗、鵬飛前往翟青青與李固的家,尋找李固家人、翟青青家人、翟青青的蹤跡。最後,我會用用信號通知恆心你的,信號就是你會感到一陣頭疼,這是我的感知能力的一個小技巧。收到信號後,由熟悉地形的伊藤哥你們倆開車來接我和央宗、鵬飛一同離開,車最好大些,油量也得注意。好了,基本上就是這樣,大家行動吧。”成燁跟衆人仔細解釋了自己的計劃。

XX小區16號樓不遠處。

成燁又發現了一把黑色的步槍,步槍邊上滿是鮮血,血跡一直蔓延到遠處。成燁同情地說:“這是第八把步槍了,一路上除了步槍不見任何一具軍人的遺體,看來他們的行動目的也是這棟老樓。唉,估計這棟樓裡住着一些對國家很有用的人吧。鵬飛、央宗小心一點。我使用一下感知能力。”過了一會兒,成燁睜開雙眼輕鬆地說道:“太好了,這棟樓裡雖然白妖數量不少但是卻沒有任何特殊體存在。等我一下,我發動標記通知恆心他們行動。”

成燁旋即睜開眼睛,拉着張鵬飛、德吉央宗二人躲在了剛剛整理過的綠化帶後面,濃郁的青草汁液味道掩蓋了成燁三人的氣味,不一會兒,另一邊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聽這聲音不止一輛。張鵬飛開心地說:“嘿嘿,看來小葉子也是很有用的嘛!”

樓道里響起了劇烈的跑動聲,一大羣白妖衝出老樓,又向着遠處的警報聲處飛奔而去。成燁虛閉雙眼又很快睜開,興奮地說:“成了,樓裡已經沒有多少白妖了。”成燁從綠化帶裡衝出,一馬當先地衝向老樓。等到德吉央宗與張鵬飛到達樓下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三把步槍,甚至一隻咬了一半的手掌,而旁邊一隻白妖已經倒在了地上。越往上,兩人發現牆上的彈孔越密集直到六樓。

六樓的樓梯拐角躺着一具身着軍服的高大男性,不過他的遺體都已經殘缺不全了,德吉央宗跟張鵬飛不禁向着這名軍人敬了個禮。六樓A室的門是打開的,地上還在流動着的交織着暗黑色與鮮紅色的血液吸引着兩人走了進去。屋裡,成燁正提着一隻小型的白妖,臉上流下兩行清淚,那隻白妖生前應該只是一名揹着書包咿呀學習的小孩子,但在未知病毒面前,他卻變成了一隻殘忍的白妖,甚至地上的那兩名白髮蒼蒼的老人也一併變成了白妖,屋裡還有五具軍人殘缺不全的屍體。他們應該是發現自己要接走的人卻變成了敵人,內外夾攻的情況下絕望地被白妖全滅。屋裡混亂不堪的景象向成燁三人無聲地訴說着這裡發生的戰鬥的慘烈。成燁輕輕地道了一聲歉,接着一把捏斷了小白妖的脖子。臥室裡突然衝出了三隻白妖,成燁嘶吼一聲,一腳把左邊的那隻踢到半空中,然後一刀砍斷了白妖的脖子;德吉央宗如同猛虎下山般撲向中間那隻白妖,用比白妖的吼聲還要大聲地吼叫回應它,接着用手裡的鐵棒把白妖死死的壓在牆壁上,身上的肌肉猛地膨脹,咯嘣,白妖的肩部以下完全凹了進去;張鵬飛一躍三尺把白妖撲倒在地,身上瀰漫起黑色的煙霧,之後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向白妖的咽喉,其實在張鵬飛砸第一下的時候,白妖的喉骨就已經斷了,它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嘴巴里嗚呀哽咽似在求饒,但很快它就在張鵬飛的拳頭下失去了聲息。三人在殺死白妖后迅速站起身,隨後不約而同地對犧牲在這個房間裡的無名軍人連鞠了三躬。成燁打開廚房裡的液化氣,伸手拿走了地上的一瓶二鍋頭,然後輕輕地合上了門。

三人沉默地奔跑到八樓,八樓的兩間房門都是打開的,三人進入八樓B室,裡面什麼人也沒有,只是環境有些凌亂像是被白妖入侵過了。三人鬆了一口氣,但在進入八樓A室內的時候,成燁三人就發現了地上躺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她的身上一隻健碩的白妖正在撕扯着她的身體,那隻白妖雖然不及猩猩,卻也是十分健碩,應該也快進化到特殊體了吧。它回頭看見成燁三人,立刻從翟青青的身上起來,猛地發出一聲咆哮,首先向着略顯矮小瘦弱的張鵬飛撲來。張鵬飛雙手交叉,身上又瀰漫起了黑色的煙霧,有些煙霧甚至開始凝聚了起來。白妖伸出雙爪,直取張鵬飛的面頰,張鵬飛清嘯一聲,雙拳前衝,黑煙繚繞的雙拳對上了慘白色的雙爪。張鵬飛雖然正面抵住了白妖的攻擊,但畢竟體型差距在那裡擺着,張鵬飛後繼乏力猛地向後倒去。成燁眼疾手快,一腳踢向了白妖相對柔軟的肚皮,而且腳尖正對白妖的肚臍,接着順手攬住了張鵬飛的身體,讓他不至於倒地受傷。另外一邊,德吉央宗也是瞬間瞅準機會,配合成燁用鐵棒往白妖的脊背猛力揮擊,二人心有靈犀的配合攻擊幾乎是同時打在了白妖的身上,即便是力量型白妖的皮糙肉厚也經不起兩位能力覺醒者的同時進攻。它猛地吐出了一口暗黑色的血液,爪子不住地捂住受傷的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跪坐在地上。白妖不是人類,它們中的某些個體雖然已經有了智慧,但跟我們人類的千年文明相比還只是螢火之光罷了,它們的戰鬥還是在依靠着本能。成燁與德吉央宗幾乎同時露出了一絲冷笑,德吉央宗用力地甩起鐵棒直接往白妖的腦門上砸去,而成燁則是瞄準白妖的脖頸直接揮刀斬去。白妖的腦袋被成燁斬中的同時,又被德吉央宗的鐵棒集中,因此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客廳的牆壁上。

成燁三人隨後走進了客廳,成燁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翟青青的屍身翻過來,接着三人就看見了翟青青那張即便是沾染鮮血也能依稀看出來的清麗容貌。雖然翟青青與衆人之間的聯繫只有李固,但照顧翟青青是李固最後的願望,而衆人卻違背了諾言,沒有照顧好她。當滿懷希望時卻被狠狠擊碎的感覺大概就是三人目前的感受吧。成燁默默地看着翟青青,接着與張鵬飛替她整理好最後的儀容,德吉央宗在一旁唸叨着家鄉的經文。然後張鵬飛查看了每個房間,對着成燁與德吉央宗搖了搖頭說:“沒有一個活着的,都走了。裡面有兩名男性跟兩名女性,應該是翟青青跟李哥的父母了吧。對不起,我們帶不來李哥,也帶不走李哥的親人,現在就連翟青青也沒能照顧好。”說着說着,張鵬飛低下了頭抽泣起來。成燁摸了摸張鵬飛的頭哀傷地說:“至少我們盡力了。或許死去的人比我們這些人要幸福的多。走吧,我們還要繼續前進,只有活下去纔對得起老李的犧牲。”說完,成燁同樣打開了廚房裡的液化氣,鄭重地拿起翟青青手裡的那把略顯沉重的匕首,轉身離開了八樓。

樓下,彭田與葉恆心正準備衝上來。“怎麼了?成哥?難道......”葉恆心看着成燁三人空無一人的後方登時說不下去了。

葉恆心上來摟住了張鵬飛,彭田拍了拍成燁跟德吉央宗的肩膀:“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逝去的人我們也救不回來,走吧,後面的路還很長。”

走到伊藤開來的SUV旁邊,成燁把手裡的二鍋頭打開,撕開了自己的袖子,做了個簡易的投~擲~瓶,點燃後遞給了德吉央宗,“送他們最後一程吧,拜託了,央宗。”德吉央宗怒號一聲,把手裡的投~擲~瓶用力地扔向八樓的房間。轟隆一聲,八樓的窗外射出一道火舌,赤紅色的大火熊熊燃燒了起來。成燁等人開車快速駛離這片老樓區,大約三分鐘後,衆人又隱隱地聽見了一聲爆炸。“無名犧牲的戰士們、變成白妖的爺孫三人、翟青青、翟青青的家人們、還有老李的家人們,你們安息吧。”成燁在心裡默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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