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已落下,你已踏上了這條路,寓意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命該如此,這也許是最適合你的路。”許老搖了搖頭,不願意多說。
“許老,您就告訴我吧,既然這路我已踏上,能多瞭解一點也讓我心裡有個底,難聽點說,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吧。”那能力者顯然不願意罷休,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走下去。
“唉,天機不可泄露啊……”許老嘆了口氣,面有爲難之色,當然了,在很多人眼裡更像是路邊擺攤算卦的江湖騙子,至少在劉宇涵眼裡是這樣的。
“許老,我求你了,您再多說幾句吧。”那能力者哀喪着臉,懇求着許老,許老顯然知道很多東西,能讓許老多點化他兩句,或許在這條路上他的生存機率能更大一些,面對生命,尊嚴算什麼,且他也沒有下跪,只是言語上的哀求罷了,更何況許老還是個老人,在他面前他自己只是一個晚輩,晚輩求長輩,更加讓他心安理得了很多。
“唉,罷了,老朽便再多說兩句,天已不天,不必在乎那麼多了……”許老終於答應了那能力者的請求,至於後兩句讓人聽不懂的話,那能力者完全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怎麼活下去。
“這三條路,兩條老路,一條新路,生死兩路是老路,據傳說,上古時期是沒有陰陽路的,只有生死路,非生即死,絕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可在某個時代卻出現了一個驚豔古今的強者,生生在生死之間琢磨出了第三條路,便是眼前的陰陽路,陰陽路非生非死,卻又亦生亦死,自那位強者隕落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領悟,而陰陽路也並不是適合所有人的,後世無數強者爲研究這條路,不知隕落了多少人,奉勸各位,寧走生死,莫碰陰陽。”
許老絮絮叨叨說了幾句,遲遲沒有說到主要點上,這不由讓那能力者急了,“許老,咱們就別說這條新路了,就說說生路吧,這條路上有什麼講究,路上需要注意點什麼?”
許老被打斷了話,這次卻不想上次那般和顏悅色了,他那和善的臉上竟有了些戾氣,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變了,不像是路邊乘涼的老人,反而成了將要墮入魔道的魔君一般。
“不想聽你就走下去,年輕人,不是什麼話你都可以打斷的……”許老毫不客氣的直言道,那能力者的這次打斷似乎碰觸到了他的禁忌。
“對……對不起,您接着說。”那能力者被許老的眼神嚇到了,聲音都有些顫抖,忙不矢的道起歉來,接着緊緊的閉上了嘴,不敢再稍有插話的意思,他有種感覺,他碰觸到了許老的底線,而後果,似乎有些嚴重,他甚至覺得剛纔許老已經是強忍住了對他出手的慾望。
“眼前的三條路,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三條規則之路,而是一種考覈之路,也就是說,這三條路是模仿出來的,沒有那三條路那般嚴格與恐怖,但對於你們而言,同樣不能稍有小視,我絕不是在開玩笑,在場的所有人,就我看來,沒有適合走陰陽路的,勸你們別白費力氣,否則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有可能再也回不來,這不是實力的問題,只是適不適合,生死兩路絕不比陰陽路弱多少,至少在你們這個實力的時候來說是這樣的,至於你們以後會不會研究這條路,那我管不着。”
許老也許是心情不好了,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但他的出發點還是很好的,至少是爲了衆人着想,當然了,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的。
劉宇涵倒是對許老的這番話頗爲認同的,她懂得這個道理,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某一方面,在這一方面往往是事半功倍,而若是不適合,事倍功半都是好的,更大的可能是在原地踏步,一輩子也沒什麼出路,甚至鬱鬱寡歡。
而劉宇涵知道自己適合什麼,她已經挑好了路,不是因爲別的,這三條路自然不會哪條路向她發起邀請,還是那句話,天賦能力如此,一切都有定數,還是直覺,她認爲自己得走死路,沒有理由,她根本不用去聽許老說了什麼,在她走到這裡的時候,腦子中就自覺的知道了自己會走哪條路,也許她是這世界上最相信直覺的人了,因爲她的直覺從沒有騙過她。
緩了一緩,許老的聲音又一次的讓人舒服起來:“到了這裡,可以說沒有小隊之分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如果成小隊模式走下去,一個小隊走一條路,或許可以對付很多危險,但註定有不適合這條路的人會什麼也得不到,甚至會因此丟掉性命,不過我的意見只供參考,怎麼走下去,還是看你們自己。
我只能說沒有最好的路,只有最適合自己的路,跟着心走,心會告訴你哪條路是你的歸宿。至於你提出的問題,路上需要注意什麼,這沒有標準答案,每個人在這條路上碰到的東西都不一樣,這兩句話送給你們,生是生,生不是生,死是死,死不是死,至於領悟多少,全靠個人悟性。
老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路,你們自己走下去吧,希望在路的另一頭,老朽還能再見到你們。”
許老說完這些話,不等衆人再有什麼問得,擡腳,踏上了右邊的那條岔路,也就是匾額上書“死”的那條道路。
“生是生,生不是生,死是死,死不是死……”很多人暗自琢磨着這句話,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心中暗罵這白鬍子老頭說話不說明白,就愛賣關子,他們可不相信許老會不知道這路上的東西,可他們卻不敢小覷許老的話,所以只能一邊罵一邊想起來,腳下遲遲不敢有什麼動作,畢竟一旦踏上某條路,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就如同此時那悲催的踏上生路的能力者一般。
等到許老在死路上越行越遠,逐漸連背影都看不到了,那能力者面露迷茫之色,這種沒有選擇就已經選擇的感覺真的是難受。
他擡起踏在生路上的那條腿,用力像身後退去,他雖然剛纔跟許老說認了,可沒有努力一把,他哪裡能甘心,他心中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許老杜撰出來的,雖然他知道這希望渺茫的幾乎沒有一絲可能。
就在他心中有了退回來的念頭時,併爲此付出了行動之時,一股來自骨髓的疼痛貫徹了他的整個身體,那種痛,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而在衆人眼裡,卻只見那能力者猛然瞪大了眼睛,嘴巴抿得緊緊的,冷汗一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臉上,瞪大的眼睛之中盡是驚恐,臉上也是一種痛到極致的歇斯底里。
“呼……呼……呼……”那能力者終於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此時他的腳再次落在了剛纔的位置,劫後餘生的感覺有些莫名而又劇烈的幸福感,他第一次感覺能呼吸到新鮮空氣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
至此,經過他的痛苦試驗,他明白了許老所言非虛,這路,踏上就真的不能回頭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可能再去爲此做實驗了,那種痛苦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一次了,錯了就要認,捱打要立正,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路,那他不管想不想,就只有走下去了,或許真如許老所言,他的命數如此。
於是他也不再猶豫,將另一隻還未踏上這條路的腳也邁了上來,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剛纔由於疼痛而流的冷汗,他臉上浮現出了堅定的神色,走了,他邁開了步子,絲毫沒有向自己的能力者小隊打招呼的意思。
“哎,老劉……”身後他的小隊中的人呼喚着他,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他知道他們還想和他討論一些事情,可他沒有這心勁了。
沒有扭頭,他伸起胳膊向身後揮了揮手,“不用多言,跟着心走,萬萬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而在這個時候,所有的能力者小隊都開始了略顯匆忙的小型會議,商討着該如何走下去,是選擇相信許老的話,化整爲零分頭行動,還是完全不去理會許老的話,就這麼繼續走下去。
當然了,他們不相信許老也是有些依據的,許老雖然沒有管自己的小隊中的人,獨自上了路,可那似乎也深諳內情的虎老怪,他可是帶着自己的三個兄弟一起走上了生路,這又怎麼解釋,總不能他們四怪人天生都適合那條生路吧?所以因爲這個因素,他們遲遲不敢做出決定,一方面覺得衆人一起行動存活機率大,可另一方面若是許老所言非虛,他們一起行動也不見得比各自行動好多少。
他們的猶豫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看看天色,正午已經快過了,時間就只有一下午,經不起他們浪費,在場的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在這圈子裡走動的,大多是爲生活所迫,他們的性格更加的堅韌,抗壓能力也比之常人更好一些,簡單來說,他們從出了城,便等於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用亡命之徒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爲過。
“王胖子,你閉起眼睛來。”劉宇涵也終於開始交代起了自己需要交代的東西,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她選擇相信許老的話,沒有爲什麼,依舊是她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