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杭七強笑道:“不用了,喔喔還沒吃飯,我要回去喂他吃的。”杭七對着孟萌告了別,就落寞的走了。

孟萌看着杭七的背影,若有所思。

杭七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回臨時住處的路上。他的腦子再次像上次M市安全區一樣,開始放滿了煙花。

其實我一直很自卑,我是一個沒用的人,只知道躲在大山裡打獵,卻連上高中面對那幫嘲笑我的人的勇氣也沒有。就連喜歡的人都沒資格爭取。

杭七胡亂想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家裡。喔喔依舊閉着眼站在陽臺上。

“喔喔,我是不是很差勁?”杭七耷拉着腦袋,頹廢的坐在牀上。

“對,你是挺沒用的!不僅時刻需要我來救你,而且還識人不清——可以說你遇到的危險大部分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喔喔毫不留情的打擊着杭七。

“對不起,給你添了那麼多的麻煩……”杭七的頭越來越低。

“其實你很厲害的啦,你打獵就比你爸爸厲害,雖然差你爺爺十萬八千里——但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優點啦!”喔喔看着他的樣子,猶如一頭受傷的猛獸,在角落裡獨自一人摸摸舔舐自己的傷口,不由得心軟起來。

杭七低着頭,沒有說話,燈光在他的黑髮上打出了一圈光暈,顯得格外脆弱。

喔喔看着他的樣子,“你不要這麼沮喪,那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你沒有跟她在一起是你的萬幸。”

“你懂什麼?你這個冷血的傢伙!”杭七突然發作起來,惱怒的大吼。

“哼,我是不懂,可是你爹付出性命給你帶回來的生活竟然被你糟蹋了!”

“什麼?我爹的死還有別的原因嗎?”杭七一下子從牀上站起來,大跨步的走到了喔喔面前。

“你爹爲了給你留足夠的錢,那趟巴士是他那天故意去坐的!”喔喔一不小心將他與杭大明的約定說漏了嘴。

“我爹他知道那天那趟巴士會翻?我爹又不是神人,他怎麼知道?肯定是你,喔喔,是你告訴我爹的對不對?早知道那天我就不應該念着你對我爺爺的救命之恩,直接把你燉了就行了!”杭七氣憤的走過來,雙手準備卡住雞脖子,但是被喔喔靈巧的躲過去了。

“不行,我答應過你爹,不能告訴其他人的,尤其是你——總之他都是爲了你好,時代在發展,獵人不再像以前吃香了,他想讓你用那筆車禍賠償去讀高中然後考大學,再不濟去學門技術也行——他想讓你出人頭地。”

“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跟你拼了。我爹本來不用死的,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那天非要吃榴蓮,我爹也不會下山給你去買。說的好聽是爲我好,其實你就是想逃避責任是吧?”杭七繼續追打着喔喔。

“原諒我不能告訴你全部的原因,杭七,這是我跟你爹的約定,那天他說出去買榴蓮只是一個藉口——總之,我是不會害你的!”喔喔撲扇着翅膀,躲避着杭七的攻擊。

杭七聽罷這話,停止了追打喔喔的步伐,他忽然轉過身去,打開了門:“你走吧,我終究不能對你怎麼樣,但是我也不會跟一個殺父仇人住在一起。”

喔喔聽了這話,也有了氣性,“我走了可是不會回來的,你要想好,到時你被欺負了可沒人救你。”

“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找你的!”杭七一把扯過馭空馬的繮繩,將上面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把馭空馬和喔喔雙雙趕到屋外,“砰!”的關上了門。

喔喔氣憤的看着緊閉的木門,但因爲與杭七爺爺、爸爸的約定,還是在杭七的身上下了一個最簡單的符咒。只要性命不受影響,這個符咒就不會向喔喔報警——喔喔想報復一下杭七,讓他多受一些類似於光頭男那天的折磨。

杭七呆在空蕩蕩的臥室,連肚子餓得咕咕叫都不在意——這一天他經歷了太多事,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孟萌拎着新鮮蔬菜進門,孟母殷勤的迎了上來。

“乖女兒,媽媽幫你把那個窮小子給打發走了,這下你可以好好和羅司令的公子相處了!”孟母臉上帶着一絲得意。

“媽,您剛纔跟杭七說什麼呢?”孟萌臉色不愉。

“哼!那個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他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孟母想到杭七,心中又是一陣不快。

“媽,我跟您說過,我是不可能跟杭七在一塊的!但是也請您尊重一下杭七,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就算他救了你,那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這一輩子,能救幾個跟我女兒一樣如花似玉的女人!”孟母依然憤憤不平。

“媽,杭七的事您就別管了,我明天會上門親自道歉的。”孟萌瞬間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對啦,萌萌啊,羅大校今晚會來咱們家吃飯,你得好好打扮打扮——你看他都連續來了好幾天了,你們這事兒準的成!要我說,你以後可就是羅司令的兒媳婦兒了,那可是被人尊稱一聲羅太太的——可你天天去地裡瞎忙活兒什麼啊?”

“媽,我靠自己的雙手勞動,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孟萌看見其母還要再說,“媽,我上樓收拾去了,待會兒再下來。”孟萌說完就快速的跑上樓了。

進了自己房間的孟萌,眼眸深沉的盯着鏡子中的自己,半晌沒有動作。

方博士手拿一根木棒,黃英抱着兒子跟在他後面。自從昨天刀馬旦喪屍從超市裡帶着大片喪屍撤走後,黃英他們就繼續躲在櫃檯下面,直到喪屍都走得差不多了纔出去。

透過一樓的落地窗玻璃,超市外面的馬路上還遺棄着一輛車團長車隊的越野車。方博士屏住呼吸,悄悄走過去,那裡有兩個穿着軍裝的喪屍在那裡遊蕩。

方博士靈巧的閃過身去,狠狠的將木棒砸在第二截頸椎上,“咔擦!”一聲,那個喪屍的脖子就斷了,失去脊髓神經系統的控制,喪屍的軀體很快倒下,但是腦袋還對着方博士長着大大的嘴。方博士接着如法炮製,結果了另外一個喪屍。

解決了喪屍後,方博士和黃英、航航一起上了這輛越野車,向着明日基地的方向開過去。

喔喔走後,杭七開始日復一日的搬磚生涯,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喔喔欺騙他的事情——但是他潛意識的希望喔喔是真誠對他的,就像他也真誠對待別人一樣。畢竟喔喔是除他父親以外唯一陪他從小到大的人,甚至比他父親陪伴的還要長久。杭七不敢想象,連一個陪伴自己那麼久的人都能欺騙自己,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叩叩叩!”一陣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

“我是孟萌!”一個輕柔的女聲答道。

聽到是孟萌,杭七心中一陣竊喜,但又再次失落起來——她媽媽不喜歡自己。但忽而又鼓起勇氣,不如現在就像她表白,如果孟萌同意了,他們就私奔,不信孟萌媽媽還能追上他不成。

想到這裡的杭七起身迅速的打開了門。

“孟萌,快進來!”杭七熱情的招呼着。

“杭七,這是我種的溫室蔬菜,你來嚐嚐吧!”孟萌微笑着遞給杭七一袋綠油油的生菜。

“孟萌快進來坐!”杭七熱情的將半瓶礦泉水倒在一個乾淨的小碗裡遞給孟萌,孟萌禮貌的接過喝了一口。

“杭七,我今天專程是來爲我媽媽那天的事情道歉的,我媽媽他對你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我十分抱歉她對你做的事。”孟萌表情誠懇,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還盯着杭七,讓杭七的臉部有些發燒。

“沒……沒關係……我一點不在意……”杭七匆忙的低着頭,不敢再看孟萌的眼睛。

孟萌看着他這個樣子,心中的決定更加堅定了。

“杭七其實我今天來還爲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杭七,我、我知道你對我有感覺,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我希望你能想明白。”孟萌一口氣把對於杭七來說很殘忍的話說出來。

正在暗自害羞的杭七臉上的溫度瞬時降了下來,就連他黝黑的臉蛋都變得有些白了。

“孟萌,你說什麼?我爲什麼不行?雖然你比我大,我比你窮,但我、我對你是真心的啊!”杭七擡起頭不甘心的問。

“杭七,愛情不是一個人的真心就能換回來的……它需要的是兩個人的真心和守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我對你這麼好,你爲什麼不喜歡我……”說到最後,杭七甚至嗚咽起來。

看見杭七哭泣,孟萌於心不忍,但還是決定加一劑猛藥:“一個半月後,我就要嫁給基地羅司令的兒子了,如果你有空,就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這句話猶如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杭七這幾天被喔喔傷害的有些破裂的心臟上,將裂縫不斷擴大,顯示出內裡傷痕累累的內在和殘酷的現實。

“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先冷靜一下……”孟萌起身,走出了這個狹小破舊的單人房間。

杭七猶如一隻困獸,在一個名爲“現實”的牢籠中不斷咆哮。他強壯的身軀在堅硬的柵欄上不斷撞擊,身上傷痕累累,血流如注。

如此行駛了兩天半,方博士一行等終於到達了明日基地。

“方博士,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然,我和航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黃英感激的說道,只是被燒傷的臉頰讓她感激的表情有些恐怖。

“黃大姐,我說過,你叫我毓文就行。這點小事不足掛齒。”方博士斯文有禮的回答道。遠處急匆匆的跑來一小隊士兵,他們是車團長的人,聽聞方博士安全無恙的回來了,接到命令過來看看。

“對了,如果你安定好了的話,可以帶着航航過來檢查一下。我看着他的臉色好像不大好。我是雖然是研究病毒的,但是在醫學方面也略有涉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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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兒子憔悴的臉色,黃英不禁有些心疼起來,趕忙詢問起來,“方博士,我明天帶他過來瞧瞧可以嗎?”

“如果大姐不介意的話,今天住我那裡就可以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給航航檢查了。而且我也希望大姐一直住在我那裡,我住處的環境比臨時住處的環境好很多,航航也會開心很多!另外大姐也不要覺得是佔了我的便宜,我可是念着大姐給我做的飯的香味呢!”方博士繼續循循善誘道。

想到臨時住處區是一個十人合住的大帳篷,而且只能免費住三天,自己一個單身女子,賺的錢是不夠住一間好的房子的。看到方博士周圍圍着一圈士兵,領頭的那個還諂媚的望着方博士。黃英的心不由的有些動搖起來,“那……那就麻煩你了,方博士,我和航航就麻煩你了!”

“不是說叫我毓文嗎?大姐你就別再見外了!”

“好好好!毓文,那麻煩你了!”

方毓文見目的已經達到,金絲眼鏡閃過一道莫名的光。

方博士領着黃英來到了明日基地的研究所,那是一個地上有六層,地下不知有幾層的白色樓房。在末世爆發後的短短几個月,就能建成有着完整設備、藥劑、樣資料的研究所,可見明日基地的實力。方毓文給黃英母子安排在一樓研究所走廊最裡面的小房間後,就跟剛纔一直跟着他的一隊士兵走了。

在小房間休息了一下午的黃英母子精神煥發,他們決定在基地逛逛。

“杭七哥哥!”航航欣喜的看見正蹲在工地旁邊啃饅頭的杭七大聲叫道。

杭七聞言擡頭一看,原來是曾近和他躲在M市商場的航航,不由的也高興的回到:“原來是航航,你也來明日基地了,你爸爸媽媽——”杭七順着自己的話找尋航航父母的蹤跡,卻只在航航旁邊看到一個滿臉燒傷的女人,瞬間就住了嘴。

“杭七,我、我是黃英。”燒傷女人對杭七打招呼。

“你是黃大姐?你的臉怎麼了?還有趙大哥呢?”杭七覺得遇到故人反而沒有想象到得那麼輕鬆。

“我爸爸被喪屍抓走了,媽媽被壞人放火了!”航航氣憤的回答杭七。

“對、 對不起……”自覺提起別人傷心事的杭七愧疚的道歉。

“你不用對不起,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在基地幫一個研究員做飯,過的還不錯。杭七你呢,最近過的怎麼樣?”黃英釋懷的笑着,安慰着杭七。

“我過的還好,每天在工地上搬磚,工地管一日三餐!”

杭七和黃英聊了一會兒,工地就要開工了,於是黃英辭別杭七,約定下次再聚,航航依依不捨的跟他的杭七哥哥說拜拜。

當日晚上,準備好所有實驗器材的方毓文敲開了一樓黃英的房門。

“黃大姐,對不起明天基地找我有事,就不能給給航航做檢查,我們今天晚上來進行怎麼樣?”

“好,好,麻煩你了,方哦不,毓文。”黃英看着方毓文微笑的表情,不知怎的有點害怕。

方毓文親熱的牽起航航的手,帶着他進入電梯,就在黃英想要跟着進去的時候,卻被方毓文身後的兩個士兵攔住了。

“對不起啊,黃大姐,實驗室是不允許閒人進入的,要不你再樓下等會兒,我把航航檢查完,就從他下來。”方毓文歉意的笑道。

“啊……沒事……我在樓下等着你們。航航,上去後一定要聽方叔叔的話,不要到處亂跑,千萬別惹麻煩啊!”黃英不放心的交代兒子。

“黃大姐放心,我會‘好好’看着航航的。”方毓文跟黃英道了個別,冰冷色澤的電梯門在黃英面前緩緩關上,映出黃英那張充滿擔憂、猙獰疤痕的臉。

方毓文牽着航航的手,步子輕快的走在長長地走廊上。雪白的牆壁,白亮亮的燈光,一切都那麼沒有生氣,那麼冰冷。

方毓文來到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輸入自己的指紋並驗證虹膜後,便帶着航航進了實驗室,那兩個士兵則盡職的一左一右端着槍守在門外。

方毓文將航航領到實驗室中間一個鐵架牀上,讓航航躺在上面。接着,從牀的四周分別拿出四個鐐銬將航航的四肢銬住,並用綁帶將航航的身體、頭部等部位固定住。

航航一直記得母親的話,全程不敢亂動。

方毓文滿意的看着航航乖乖的一動不動,從操作檯上拿出用具。

航航仰躺在實驗牀上,看着方毓文拿出一根長長的針。

“不要怕,很快就好了。”方毓文安慰着有些害怕的航航。

方毓文將航航的上衣向上掀起,褲子也向下退了一些,“航航,本來是要給你打麻醉針的,但是如果不打的話,檢測效果會更好的喲!航航是個勇敢的男子漢,應該可以忍受的吧!”方毓文誘哄着航航。

“嗯,航航是個男子漢,不怕痛苦!”得到誇獎的航航堅定的說。

方毓文得逞的笑了起來,用酒精稍微消毒了一下皮膚後,就將穿刺針垂直的刺入航航的髂前上棘。

“啊!”沒有打麻醉航航發出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