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片漆黑的野外公路上,一輛低矮的藍色老舊貨車在稍顯老舊的道路上顛簸不停的行駛着……
對於他人來說還有一大塊富餘的貨車駕駛室,放在龍象的身上卻是有些狹小了。
他儘可能坐的低了一些,不過還是略顯空間侷促。
終於,在忍受了許久之後,阮伯文駕駛的這輛破舊貨車還是在一座村莊外緩緩停了下來。
停車、熄火、關了本就不算太亮的大燈。
龍象剛一下車,幾道人影便突然從四周的黑暗中衝了出來,幾把明晃晃的砍刀直接逼了上來,那強調古怪充滿狠厲的喝罵聲也紛紛響起。
作爲一名吸血鬼,龍象自然不是普通做在車裡看不到外面黑暗處的常人。
事實上……他在車剛一從前面那個拐彎處轉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幾個躲在陰暗處的百越人。
如今對方這一手明擺着是要趁車內下來的人還沒來得及適應黑暗便制服對方,這滿滿的惡意不要說心性兇橫無比的龍象,就是尋常人怕是也要一肚子火的爆發出來。
眼看着衝的最快的那個百越青年便要將手裡的砍刀逼在了脖子上。
龍象面無表情,右腿卻是如同炮彈一般瞬間猛地蹬了出去!
嘭——!!!
儘管龍象已經放輕了力道,減緩了速度。但這樣剛猛的一腳還是將這個百二十斤的青年一腳踹的倒飛出去!如同一口破麻袋般狠摔在七八米之外的土路上。
雜亂的厲喝叫罵聲讓只學了一些基礎百越語的龍象有些聽不明白。
不過,看着對方毫不猶豫狠劈下來的砍刀他也明白那不會是什麼好話。
於是,龍象就又一人一腳將衝上來的其他四人踹了回去,連姿勢都沒怎麼變化。
這下。
躲在一旁看戲的阮伯文坐不住了,連忙跑過來解釋。
原本想要借村裡人之手收拾這個膽敢威脅自己的華國人的想法也被掐滅了大半。
小小的衝突只是一個插曲。
無論這幾個守着村口的小嘍囉怎麼憤恨,對於這個可能是來和吳老談大生意的外來人也不敢現在下手。
這便是百越常見的規矩。
雖然在百越不流行什麼幫派,也很少有成文的幫規。但在那些老大手下混飯吃,最重要的便是服從。
吳老是這個村子……不,應該是這片地方最大的腦袋。
從年輕時便跟人走私外國貨起家,這麼多年下來,當初和吳老一輩的人不是死的死、逃的逃便是坐牢、從良了。只有吳老繼續踩着這行吃飯,二十多年前更是吳老第一個從外面帶回來了種植罌~粟的法子,帶着整個吳家村人開始了種植——提煉——販售一條龍的“致富之路”。
二十多年的經營,早已經讓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成了當地一尊大佛!
整個吳家村都沾親帶故,分潤着du品的利潤,這些年來,當地市政府也不是沒想剿過這個毒窩子。
可是,因爲政府、警局、甚至是軍方方面都有被這吳老收買的內應。
每一次行動都被提前放出了風聲。
結果等警察一來,面對的便是吳家村一千多口人全副武裝的對峙。
就連十來歲出頭的小娃娃都抱着不合手的長槍堵在路上……普通警察哪裡敢硬上?
幾次挫敗,甚至主事的官員都被人暗殺在街頭之後,新調來的市領導也就明白了這裡是個難啃的刺蝟,不再輕易打這吳老的主意了。
而吳老,作爲這吳家村繁榮興旺的領頭羊,在村裡的聲望權威自然不必多說。
爲了防止內部出了問題,這吳老的家法可是相當嚴酷。
別說他們這些最邊邊角角的小嘍囉,就算是吳老手下的四大金剛也不敢輕易犯禁!
跟阮伯文進了吳家村。
龍象這才發現村裡竟然都鋪着水泥路面,所有的房屋幾乎都是二層、乃至三四層的小樓!
高門大院,帶着車庫的院子也不在少數,比起他在外面一路走來見過的百越城市都強了不少。
即便此時還是半夜。
但村裡的主要街道上還是有幾處燈火通明的建築。阮伯文帶着龍象來到其中一座院子前。
門上掛着燈箱,上面的百越字龍象看不大懂,不過大致也明白上面寫着“旅店”“賓館”“住宿”一類的文字。
推門進去。
院落中有三幢小樓,都是三層,呈“凹”字形排列在院子三面,留出了不算窄的前院空地。
空地上還停着好幾輛車。
龍象甚至眼尖的看到了一輛掛着華國牌照的越野。
這窮鄉僻壤,深更半夜的在這一個以制~毒~販~毒而聞名的村子裡看到來自華國的車輛……這車的主人是來幹什麼的自然不言而喻。
迎着大門的是這旅店的主樓,此時正是一片通明。
門口燈光下襬着一套白色的塑料桌椅,幾個或者穿着花哨襯衫,或者光着膀子,膚色偏黑的百越青年正在吆五喝六的打着撲克喝酒。
桌子後邊的牆上便跨着幾件衣服和一把手槍,絲毫不顧及他人的眼光。
顯然在這吳家村裡,早已經成了那位“吳老”的地盤,外界的法律幾乎對這裡沒有任何效力。
“孖姐,我又來啦~”一進門,阮伯文便一副很熟絡的樣子上去和櫃檯後的女人打了招呼。
那女人警惕的瞅了瞅龍象,低聲用白越語說了幾句什麼。
龍象耳朵一動,面上沒有反應。
拿了住宿的鑰匙,又叫了幾個小菜,兩人這才離開大堂在一個套着拖鞋的少年的帶領下上了旁邊的這棟小樓。
剛進走廊沒幾步,一排客房中的一間卻是從裡面打開了門。
幾個人走了出來。
而其中,竟是有一個龍象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