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轟鳴在耳邊喧囂,卻無法觸動陰月天越加冰冷的心。
他靜靜的望着窗外的大海,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他會這麼做的原因,已經不止是對你不爽那麼簡單了。組織很有可能希望你這次考覈中被他殺死,如此甜兒就不得不繼續留在組織了。所以,我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你的身上了。我會讓你和奎斯特分兩個批次出發,至少在到達辛吉達之前,他沒辦法對你下手。
艾瑞克先生的話迴響在耳邊,陰月天不由得思考起一件事來。
什麼是希望?
希望就是得到想要得到的,遠離想要遠離的,成爲想要成爲的,毀掉想要毀掉的。
陰月天自己也有希望的事。
他希望能夠得到女媧石,然後復活自己的母親和瑪麗蓮。
他希望獲得感情,不要讓已經擁有的,卻因爲感覺不到而失去。
但是在此之前,他希望能夠加入到組織,因爲冰玫瑰泰爾莎告訴他,女媧石的秘密就在組織的‘密庫’中。
要加入組織,他必須要先奎斯特一步找到那個叫巴布什維爾的叛徒,然後殺死他。
想要先奎斯特一步找到叛徒,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
殺死奎斯特。
殺了這個男人,就不必擔心時間的問題。
無須擔心時間緊迫,那麼只要殺了叛徒,自然能進入到組織。
然後獲取女媧石復活母親們。
所以陰月天現在最希望完成的,就是擊殺奎斯特。
但是……
不要小看奎斯特,一個只具備‘風’這種低等能量的進化者,卻能成爲組織中的一員,並且排行中等,這本身難道還不說明了什麼嗎?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敢肯定奎斯特也在等着你找上他。所以你應該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巴布什維爾完成任務。只要任務完成,你就能進入組織,你無法想象組織能給你實力上的提升,等到有了實力,想殺死奎斯特還不簡單嗎?
艾瑞克先生是這麼說的。
陰月天嘆息一聲。
艾瑞克先生說的對,現在的他,的確不是奎斯特的對手,所以必須先忍耐,忍耐到有足夠的實力再將其擊殺。
陰月天很冷靜,所以他明白自己最正確的選擇該是什麼。
不但不能攻擊奎斯特,甚至連被其知道自己在哪都不行。
因爲這裡是組織並未涉及到的非洲中部地區。
他對着耳機上的話筒道:我們到了哪了?
直升機的副駕駛員對着自己的話筒道:陰先生,我們已經過了北印度洋了,再有十分鐘左右,我們就能到達米金達尼灣,然後從姆特瓦拉降落補給,直奔辛吉達。
陰月天道:真的還能到達辛吉達麼?
副駕駛員面色一變:陰先生你說什麼?
陰月天道:你以爲我發呆放空,就發現不了你偷偷傳遞信號麼?我想,奎斯特現在應該已經在姆特瓦拉等着我吧?
一句話,正副駕駛員都身體一緊,正駕駛員汗流滿面慌慌張張的道:陰先生,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是他被奎斯特先生收買了,請你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
陰月天應着,從座位上起身到門前:不好意思兩位,無法和你們共同完成旅途了。
他看着兩個人驚恐慌張的樣子,手慢慢的,將兩人身體中透出的黑色氣霧吸入手中,直到那黑氣不再產生,才道:再見。
說着,他背轉身體對着外面,仰頭倒了下去。
直升機飛在空中,少年人落向大海。
只是還未等兩個駕駛員鬆口氣,少年人的手中一道銀光已經射出。
這道銀光化作反向流星,轉瞬便射穿了直升機的油箱,金屬刃與鋼板碰出的火花,瞬間便將油箱點燃。
轟!
爆炸頓起,直升機眨眼間已變成碩大的火球向海水栽下。
反觀陰月天,則是一邊看着自己的左手,一邊徑直扎入海里。
(雖未殺死,便已經能從對方身體中吸取瀕死時纔會有的負面情緒?不……在和森鬼胡迅作戰的時候,也發生了類似的事。那麼,註定要死在我手中的人所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就都可以被我吸收?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我看到了你的死兆星……)
噗通。
修長的身軀矯健入水,甚至連太大的浪花都沒有掀起。
陰月天從海水中冒出頭來,眼睛卻在掃量着一望無際的大海,不自知的道:
哪個方向來着?
幸好陰月天的體力還算不錯,再加上不動冥王·星球原力能夠幫他藉助海流的力量,所以他在漂流了四個小時後終於上岸。
只是登岸後的位置似乎和之前不太相同。
找到一個還算懂英語的當地人詢問後,陰月天得知自己的所在位置是坦桑尼亞的另一個小港,林迪。
距離原目的地姆特瓦拉四百多公里……
打發了當地人,陰月天獨自走在港口城市的街頭,心中飛快的盤算着什麼。
林迪並沒有機場,從這裡到達辛吉達的最快方式就是乘坐火車到坦桑尼亞首都多多瑪再轉道辛吉達。
可是他不能坐火車。
按照艾瑞克先生的分析來看,組織既然下定決心讓奎斯特殺死自己,便一定會加大他的活動空間且給予足夠的支持。
陰月天毫不懷疑自己只要一上火車,恐怕就會被人通知奎斯特,後者立刻會出現在某地對自己進行阻截。
那麼……
陰月天擡頭望了一眼十字路口的攝像頭,轉身走進一幢居民樓。
他徑直走上五層樓,隨手敲了敲樓房中的一扇門。
一陣土著語入耳,房門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很清秀的當地少女,她有着黑巧克力般的滑膩皮膚和妖嬈性感的身材,相貌也區別於一般非洲女人的厚脣肥臉,瘦削的臉頰和勻稱性感的脣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兩百多年前某個叫哈利貝瑞的女星。
只是略帶稚嫩的臉龐和破舊的長裙爲她減色不少。
陰月天擡起手,少女立刻捂住了嘴。
她驚恐的盯着他的手,因爲他的手握着一柄槍。
儘管是很普通的伯萊塔一系,但對於一個平民女孩的威懾力依舊無與倫比。
陰月天手腕晃了兩下,少女立刻順從的後退進屋,而陰月天也跟了進去將門閉合。
房間只有二十平米左右,但一切卻整理的井井有條。
靠裡的一張桌子上,放了很多書籍。
這是個很用功讀書的女孩子。
陰月天給她下了個定義,然後自顧自的將手槍隨手扔在桌上,自己則坐在牀上。
少女心動了。
當然,任誰都不會對一個突然闖進自己家還拿着槍的人心動,哪怕這個人是一個帥哥。
讓她心動的,當然是那把槍。
只要搶下那把放在桌上的槍,想必就能威脅這個少年離開了吧?
她心中想着,如貓兒般小心翼翼的向書桌靠近。
刺啦!
衣服破碎的聲音響起,嚇了她一跳,連忙轉頭看去。
卻見少年人,居然將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身雖然溼漉漉但明顯是名牌的西裝撕扯的粉碎!
她的背緊緊貼在牆上,不敢亂動。
陰月天依舊做着自己的事。
他將黑色西裝撕扯成一大塊布條,然後將之包在頭上,遮住了自己的一頭銀髮。
他又將白色襯衫脫下隨手甩在一旁,上身僅剩一條白色彈力背心。
然後,在少女驚駭的目光中,他的兩指間慢慢的,有一柄長柄手術刀自破血肉探了出來。
這個少年,用這柄手術刀,平靜的在自己的臉上,身體上割出一條條傷口,旋即用西裝破碎後的線頭,又將這一道道傷口縫合。
他做的速度並不快,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這些動作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機器人,被割開的只是簡單地人工皮膚一般!
完成這些,他的身體已經多出了十幾道傷口,只是黑女孩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傷口居然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難道他真的是終結者?
她想道。
當少年坐起身時,傷口都在飛快結疤,身上如此多的疤痕加上黑色包頭,讓這個白膚少年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職業流氓,而且是一天得挨八遍揍的那種。
他對着旁邊的鏡子打量一番,似乎感覺還差些什麼,索性一把抓住窗簾,將之整個拖拽了下來。
然後,他將窗簾上的環鉤摘下四五個。
少女完全不懂他在幹嘛,此刻也忘了搶槍,就呆滯的看着他。
陰月天拿起其中一個環鉤,將多餘的部分切掉,剩下的足夠彎曲成一個黃豆大小的圓環。
然後,他就在少女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硬生生用小圓環尖端的部分刺穿了自己的下脣。
然後是耳朵,然後是鼻翼……
這看着就感覺非常疼痛的動作,少年人每動一下,少女的身體都跟着一顫,感覺彷彿有耗子在用爪子撓着她的心一般。
可是她都替他疼得幾乎暈過去,他的臉上,卻依舊在微笑。
那是似乎對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微笑。
一堆圓環入肉,若不是知道這個少年原本的樣子,黑女孩幾乎以爲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落難到非洲的歐洲非主流。
任誰看到一個人的身上僅着彈力背心,滿身傷口,鼻環脣環耳環一堆還帶着包頭,都會以爲這是正宗的殺馬特貴族。
若是再多一點刺青,頭髮再張揚如獅子狗一點,這少年就真的能有非主流那麼噁心了。
只是他,似乎即便如此,也依舊看起來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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