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陳鋒溫文爾雅,臉上甚至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讓常人看去,這不過是簡單的寒暄。
但徐紅妝脊背上面卻早已被汗跡所打溼,雙方何止是見過面,這個男人,還給自己帶來了無數噩夢,他簡直就是披着人皮的野獸,行事乖張,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徐紅妝可以確定,對方已經認出了自己,可這時候,他卻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任誰都無法想到,那張微笑的臉龐下面,藏匿着多麼邪惡的心靈。
“見過面?不可能吧,紅妝很早之前就來橋東了,陳少尉,我來爲你引薦一下,這便是我們橋東的女中豪傑,別看紅妝年紀不大,可死在她手上的怪物,根本數不勝數!”
馮志勇一臉笑意,連番稱讚徐紅妝。
陳鋒笑了笑,並沒有就見面這事糾結下去,而是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了徐紅妝的面前。
他的速度很慢,一步步的從容不迫,徐紅妝有心逃跑,但腳下卻像是被黏住一般,連走動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站在原地等待。
“我之前聽王楓提及過你,女武神,果然名不虛傳。”陳鋒在徐紅妝半米處停下腳步,用看小動物一樣的眼神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
從頭到腳,不差分毫。
徐紅妝渾身發毛,只覺得自己像是隨時可能被捏死的螞蟻,一動也不敢動,汗水慢慢滲出,順着脊背朝下滑去,有些不舒服,卻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沒有……只不過是別人擡舉罷了……我並沒有這麼想過……”徐紅妝說話甚至都有些打顫,雙眼緊緊盯着陳鋒,恐懼像是雪花,順着頭頂覆蓋了下來,冰凍了她全身上下,甚至連話都說不順暢。
“哦?你還是過謙了,我看周圍的民衆真的很崇敬你,這世上有些身份,該是你的,就是你的,無論走到哪裡,都甩不掉的。”陳鋒淡淡開口,模棱兩可的說了一些話。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
這話在馮志勇耳朵裡面,無非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交談,可對於徐紅妝而言,她卻可以聽出對方的真正意圖。
敬老院門前,陳鋒對他做的那些惡行,宛如電影一般,在她腦海裡面不停回放,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腦簡直一片空白,哪裡還有以往半點高傲的模樣。
這時候,徐紅妝就像是一隻從樹梢跌落在地的雛鳥,顯得異常絕望、無助。
徐紅妝咬了咬嘴脣,知道自己現在極爲失態,若是再說下去,難免會讓馮志勇有所懷疑,所以她急忙開口道:“上校,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先告辭了……”
馮志勇轉過身,臉上寫滿了關心:“這次任務危險重重,紅妝你不會受了暗傷吧?過一會兒我便派人給你看看。”
“不用了,或許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您與陳……陳少尉先談着吧……”徐紅妝原本想要說出陳鋒的名字,但不知道爲何,心中卻有一股恐懼感,不敢直呼對方姓名,反而用官銜代替。
陳鋒伸出手,臉上的笑容依舊平靜:“我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我想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望着陳鋒伸出的手掌,徐紅妝猶豫了片刻,也伸出了一隻芊芊玉手。
徐紅妝乃是白銀巔峰的高手,皮膚緊緻嫩滑,根本不可能出現任何繭質,陳鋒只覺得摸在了一塊羊脂玉上,讓人愛不釋手。
美人如玉。
這是陳鋒在觸碰到對方肌膚時,腦海中的第一映像。
徐紅妝不知道陳鋒的目的是什麼,她現在心中只有慌張與恐懼,只想快點逃離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一點點的心安。
就在她思索之際,在馮志勇看到不到的一處隱秘之地,陳鋒的食指竟然在她的掌心開始滑移。
徐紅妝被這麼突然襲擊,紅暈瞬間佈滿臉頰,她想要掙扎,卻害怕馮志勇察覺出一些古怪,所以只能任由對方這般輕浮。
若是換成任何一名男人敢這般侵犯她,徐紅妝頓時就會暴走,掌刀一現,立刻就會砍死對方,可這時候,眼前站立的卻是陳鋒,或許是對方當初留給她太深的印記,以至於,她甚至連躲避都不敢躲避,任由對方這般侵犯。
更何況,馮志勇現在還站在一旁,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張飯桌上面,表面大家談笑風生,可餐桌下面,雙方卻做着一些不可言喻的小動作。
刺激、嬌羞、酥麻的感覺交織在內心深處,讓她恐懼的同時,身體也變得有些燥熱。
怎麼……怎麼可以這樣子?!
“我要走了……告辭……”
徐紅妝啪的一下將手從陳鋒掌心抽出,下一秒,她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朝着門外就走了出去。
她瞬間就轉過身子,沒人注意到,她此時的臉頰早已通紅一片,就宛如一個熟透的蘋果般,任由農戶伸手採摘。
宴會還在繼續。
在場的衆人們,並沒有因爲徐紅妝的離去而變得落寞,相反,失去了宴會的主角,一些人徹底狂歡了起來。
美酒、美食,這時候,整個宴會頓時變成了一處酒池肉林,職業者們縱情狂歡,戰爭充滿了太多的變故,或許明天,他們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正是因爲如此,他們纔要珍惜這難得的放縱與奢侈。
喧鬧聲不絕於耳。
可陳鋒卻安靜的站在角落裡面,他握了握拳頭,似乎還能感到掌心的溫熱,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用最快的速度逃離出了自己視線。
不過,橋東新城只有這麼大,就算再跑,她又能跑到哪裡?
想要成爲一名好獵手,最基本的條件便是耐心。
獵物的身上已經中了自己的箭矢,自己只要跟隨着對方的血跡就可以找到它的藏身之所。
奔襲與追趕。
看着獵物血液耗盡,再將對方那僅存的求生渴望慢慢耗盡,這將會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