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吳曉天心性，只知吳曉天毅力，天賦的姬老心底升起殺機，臉上卻不漏聲色地，見吳曉天作勢要走，不由說道：“小友，老夫有幾個疑問，不知小友可否爲老朽解答？”
吳曉天聽姬老這話，不知姬老打的什麼算盤，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前輩請問？”
“如果有一古武強者，立誓守護華夏大地，卻因自身原因，引外敵入侵，抵禦外敵之時，身受重傷，骨骼盡碎，經脈盡毀，不知道這人是可恨，還是可敬？”姬老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口中卻如此問道。
有點不解的吳曉天，不知道這姬老到底要問什麼，但還是開口回答這姬老的問題，“前輩口中之人，報國之心可敬，引外敵入侵的原因卻有許許多多，前輩可否告知晚輩，是何原因而引外敵入侵？”
“好狡猾的小子。”姬老心中暗罵一聲，可還是對吳曉天說道：“那武者出國之時，本意增加見識，卻遇到他國之人，聚衆欺辱我國之人，那武者心中不憤，出手打傷十餘個帶頭之人，有一人在那國家有極其重要的身份，身後勢力極其龐大，古武者不知，回國之後，那被武者打傷之人背後的勢力，尾隨而來……”
聽着這姬老的話，吳曉天搖了搖頭，開口冷然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武者是活該，根本不值得任何同情！”
姬老心中一愣，心中殺意升起，但很快又被壓下，因爲姬老知道，這個問題無關於本性的好壞，“小友爲何要這麼說？”
吳曉天冷冷一笑，“若要是晚輩，無論在何地，無論在何時，別國之人欺辱我炎黃子孫，斬盡殺絕，不留一個，前輩口中武者，固然做得沒錯，可手段太弱，別人欺負我們，我們就要十倍還之，變本加利的欺負回去，有一人欺辱我炎黃子孫，殺他十人！”
“小友所說不假，但那是在末世之前，超脫世俗的古武者也受到一定的約束，若是擊殺普通人，會被羣起而攻之！”
“俠以武犯禁，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還在遵守什麼框框條條，那不是守規矩而是迂腐，再說他遵守約束的後果是什麼？骨骼盡碎，經脈盡毀，相信前輩比我更加清楚，這對於一個古武者來說，代表着什麼！”
吳曉天不假思索地說出這話，讓姬老心生好感的同時，充滿遺憾，若是當年，那古武者有吳曉天這個想法，那麼就不必臥牀十年之久，姬老不信，那古武者回家之後，有人敢指責他，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遺憾也沒有用。
見到這姬老沉默下來，吳曉天也不打擾，在這珠寶店中四處打量着，見那落滿灰塵的櫃檯之中，擺放着璀璨的珠寶，不由走進欣賞……
感覺吳曉天開始走動，這姬老擡起雙眼，見到吳曉天身上還帶着血跡的軍服，心中又是一愣，如果其他人說出這話，姬老會感到認同，可是吳曉天是一個軍人，軍規，軍紀，都是吳曉天要遵守的鐵律，可吳曉天卻認爲過度的遵守規矩是迂腐。
“小友，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軍紀的？”
手中拿起一枚珠寶掛飾，聽到那姬老的聲音，轉過身來，看一眼姬老的眼睛，吳曉天臉上露出笑容，說道：“不瞞前輩，晚輩到現在連一條軍規都背不下來！”
吳曉天不知道，這話讓姬老心中生出惡感，也讓姬老認爲他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無法無天，加之毅力，天賦，潛力都難得一見，更讓姬老的心中升騰起淡淡殺意。
“那小子你憑什麼準則爲人處世？”
姬老的聲音變得淡薄，可吳曉天卻不以爲然，對這姬老無慾無求，姬老待見他也罷，不待見也罷，但吳曉天不知道這姬老已起殺心，現在丹田裡內力不足三層，別說戰鬥，就連逃跑都不行，若是姬老出手，怎麼也逃不過一死，可是此時吳曉天卻不知道。
“晚輩行走於末世之間，處於亂世之時，做人，做事的準則只有一個，永遠不變的準則！問心無愧！”吳曉天眼中露出精光，說道：“人會變，人心會變，準則會變，晚輩不會死守着什麼條條框框，不會死守着什麼蕩然無存的法律道德，也不會在乎什麼人對晚輩的看法，我只要對得起我心……”
“好一個問心無愧，眼睛會騙人，耳朵會騙人，感覺會騙人，只有心不會騙人，更不會騙自己。”姬老輕聲讚道，但很快就厲聲問道：“老夫很想知道你的心，是善？還是惡？”
見這姬老的目光一變，吳曉天不知何故，見到姬老眼中泛出的殺意，通體的涼意遍佈全身，但還是應聲說道：“善惡自古就是由他人來說，一人說善，因我對他有利，一人說惡，因我與他有惡！不知道晚輩在前輩眼中，是善？還是惡？”
吳曉天的目光清澈，好似心底沒有任何雜念，這讓姬老一驚，他分不出吳曉天的善惡，更不知道吳曉天的那顆心，到底是紅還是黑！但是姬老確信一點，只要吳曉天是善，炎黃訣必落於吳曉天之手，只要吳曉天是惡，那麼吳曉天必然被他擊殺……
“跟着我一起在末世中打天下的人，一定會說我是個善人，因爲我從喪屍的嘴裡把他們救出來，並且給予他們生存下去的條件，但我的敵人，一定會說我是惡人，因爲我把他們的勢力摧毀，把他們的性命奪走，對於前輩你也是一樣，在前輩幫助過的人，並且一些人爲前輩對他們有利的人，都會說前輩是個善人，但前輩的敵人呢？因爲前輩的存在利益受損，寢食不安的人，會說前輩是善，還是惡呢？”
吳曉天淡淡地說出這話，不在乎那姬老眼中的殺意，不在乎那姬老聽到之後會不會動手傷人，更不在的是其他人說善，還是說惡？吳曉天在乎的只有四個字，問心無愧！
姬老聽着吳曉天的這話，胸口起伏不定，心中更是波濤洶涌，他知道吳曉天說得是真話，如果吳曉天無償送他一些他所需要的東西，那麼他主觀的認爲，吳曉天是一個善人，但這只是他的主觀認爲，不是別人的……
就比如，盜帥，昨天偷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錢財，如果盜帥把偷得東西分一部分給窮人，窮人就會說盜帥是好人，但在大戶人家的眼裡，盜帥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但如果大戶人家平時行善積德，經常散發糧食給窮人，那麼如果盜帥再偷了呢，窮人會說盜帥是好，是壞？
此時，姬老看着吳曉天，看着吳曉天挺拔的身軀，筆直的軍服，可是他卻看不清吳曉天，第一次，有個年輕人在他眼裡有模糊感，讓他第一次看不穿人，看不透人，但姬老不是沒有辦法，他的辦法就是直視吳曉天的本心，看看吳曉天問的到底是什麼心……
有了辦法的姬老，面色一正，擡腳跨出一步，直接來到吳曉天身前，直視吳曉天的雙眼，那雙濁眼中金黃色的光芒一閃，好似瞬間就把吳曉天的神智給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