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能很快就應聲了,然後又等了沒多久,他就找到了陸決的所在。
左安安趕過去,看到的就是兩敗俱傷的場面。
林晟已經不成人形,歪在一堆廢墟中直哼哼,而陸決也沒好多少,半邊身子的形態都是喪屍那樣的,另外一邊身子也血跡斑斑,還好胳膊腿還是好的,不像林晟,手腳基本上都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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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是大灘大灘的暗紅色血跡,濃烈的血腥味將周圍的喪屍吸引過來,然後之前這兩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尤其是陸決,對它們有很強的壓制作用,它們包圍在周圍,不敢靠近,眼看兩人漸漸不行了,才蠢蠢欲動起來。
要是左安安再遲來片刻,這兩個人都該被當成食物被喪屍瓜分着塞到肚子裡去了。
左安安眼睛都猩紅了起來,撲到陸決身邊,他生命體徵都紊亂了,看起來並沒有太重的傷勢,但精神非常差,看着左安安的目光都是帶着渙散的,瞳孔都放大了,笑容格外虛弱。
邢程連忙給他檢查了一下:“應該是受到精神力攻擊過度了,這裡不行,我們要馬上把他帶回去。”
以陸決現在的形態自然不能被人看到,左安安也顧不上邢程在旁邊,從空間裡拿出一件闊大的風衣,把陸決那不正常的一邊身體和臉給遮掩起來,直接就把他扛了起來。
車子停在離這裡有些遠的地方,要跑過去。
而同時。邢程也沒閒着,他到了林晟身邊,發現這傢伙也沒幾口氣了。他身體上的傷勢比陸決重太多了。這也可以理解,林晟精神力強一,這麼多天當初有什麼傷勢也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他用的大多是精神力攻擊,把陸決都快打傻了。
而陸決雖然精神力略遜一籌,但他的戰鬥能力卻甩了林晟好多條街,於是生生把林晟打成了一堆爛泥。
兩人最終也算是勢均力敵了啊。
邢程冷笑起來。見林晟身上有不少口子是被陸決的喪屍手給抓出來的,也不知道他一會兒會不會屍變,他叫左安安給他一捆繩子。邢程捆成一個糉子,直接放在地上拖。
兩人風一樣地衝過來,又各自帶上個傢伙又風一陣地離開,至於那些垂涎三尺的喪屍。左安安現在是真的爆炸了。一個厲鬼似的眼神飛過去,即便是喪屍也要顫慄,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這個惡煞。
左安安車技好,那是真的好,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開回去,生生把汽車開成了過山車,好在半路上左氏集團派出來的直升機也到了,他們馬上上了直升機。直接趕回到集團大本營,然後陸決被立即送進已經準備好的手術室。
林晟自然就沒有這個待遇了。跟一堆垃圾似地被扔在地上,左安安要一種吃人的目光盯着他,只說了一句:“砍掉他的手腳,別讓他死了。”
那聲音陰慘慘的,聽得人骨頭縫裡都冒冷氣,在場的都是吃了桃樹樹根精華的,絕對忠誠的人,連豺狼虎豹那些也非常忠誠,但是沒有吃過樹根精華的人都一個沒能來,可這些能毫不猶豫地把腦袋砍下來給左安安踢着玩的人,此時都有些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左安安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沒有在去理會林晟,她站在手術室的外面,好像一座雕塑似地立着,別人以爲她是受到的打擊過大,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她其實在做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在和大能交流。
大能無奈地告訴她,陸決沒救了,他也救不了,左安安就不依不饒,大能是她最後的希望了,一旦放棄,就等於放棄陸決的生命。
“林晟身上真的沒有陸決的基因嗎?”
“那小子十有是在說謊,偏你們呢,至少他現在身上是沒有。”大能很肯定地說,他活得太久,都跟老妖精似的,一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太能夠判斷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林晟只不過是在消遣左安安他們,可惜只有陸決本人才看透了這一。倒也不是他多麼智慧,而是作爲當事人,他從最早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陸決這麼大半年做的所有的事都是爲了你,你可不能衝動啊。”大能顯然也擔心左安安一個不好跑去發瘋。
“真的救不了陸決嗎?”
“我很早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你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他第二次。”
“你早就知道陸決身體有隱患?”
大能嘆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這就是他的命運,如果沒有遇到你,他早就已經是一個喪屍了。”
“命運?”左安安笑了起來,“可是我的命運不也改變了嗎?前輩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活過一世了,我改變了我自己的命運,所以我最不相信的也是這個東西了。”命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改變的。
大能沉默。
左安安彷彿察覺到什麼,激動起來:“前輩,你一定還有辦法吧?只要你說,我願意付出一切,無論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承受!”
大能似乎很不願意說出這件事,他磨磨蹭蹭地說:“陸決現在已經徹底不行了,他的精神力受到的創傷太重,沒有精神力壓制,他體內的喪屍毒素會飛快擴散,等到蔓延全身,也就一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事實上他沒有馬上惡化到最差的地步,是因爲他體內還剩餘些許靈氣。
“首都周圍,還有三塊玉石,包括空間裡的桃子,可以讓他接下來一兩個月裡維持現狀,不會惡化下去。”
左安安緊張而專注地聽着,她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都是治標不治本的。
果然接下去大能說:“你所說的改變命運,是因爲你多活了一世,所以如果只是在這個世界裡。那小子可以說已經改過一次命,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碰到下一次機緣的。”
“我真的救不了他,但是我可以打開時空通道,讓你回到你的前世。”
……
左安安靜靜地坐在走廊裡,陸決早已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他現在這個狀態,再高級的醫療技術也沒辦法。不過是把他的皮肉傷處理了一下,然後就被送回到一間安靜而裝修得很好,各種物品齊全的房間。
好在所有知道他的事的人。都是吃過樹根精華的,他們唯左安安的意志之上,也沒有人傻乎乎地說什麼陸決已經被感染,在屍化。需要處理掉這樣的蠢話。
但這個消息還是要緊緊封鎖的。
所以陸決沒有被送回到之前與左安安一起才住了幾天的家。而是留在了邢程的研究所裡。
整個左氏集團,也就這裡的保密性最強了。
左安安現在就坐在房間外面靜靜地思考。
大能說能夠將她送回前世。
邢程說,需要陸決的原始的完整的基因。
雖然不知道邢程要怎麼做,但他說得非常有信心,左安安願意相信他。
只是這一去前世,太多不確定因素,左安安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拿到陸決的基因。
因爲大能說他只能把她送到前世她死之前的幾天,那個時候。按照這一世陸決沒有遇到她的走向,那時的陸決應該就是一具喪屍纔對。早已經變異了,又哪裡還有完整的原始基因保留下來。
可大能說他能力有限,無法將她送回前世更早,更沒辦法把她送回到這一世的前幾年,其中的緣由,大概是因爲大能此刻出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法則對他的約束作用最強,他也最不可能去改變這個世界。
即便如此,大能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他苦笑着說:“把你送回去之後,我又要回到原本沉睡的狀態,只留下一絲微弱的意識,所以回去之後,在那邊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努力。”
爲此,他連忙教了左安安一套更爲強大的煉體術,和一些比較基礎好學並且非常實用的法術,然後他說:“到了那裡之後,我如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不能給你知道,所以如果有機會,你最好拿回我留下的那本筆記,其中應該有不少東西可以幫助你。”
大能說笑,這麼多年過去,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在那本青澀的手札到底記錄了什麼東西,只是他那個世界裡,法術千千萬萬,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做到,萬一他當初就記錄下來什麼能幫到左安安呢。
今生左安安雖然得到了桃樹空間和珠子空間,還有一套八幅練體術,但因爲前世死前她燒燬了《穀梁春秋》,《穀梁春秋》裡封印的大能的手札,也就是那本《谷木春秋》,卻徹底消失了,今生左安安並沒有得到。
如果她能夠回到自己燒燬《穀梁春秋》之前,並想辦法把手札激發出來,那便等於擁有了一筆巨大的財富和指路明燈。
她感激地看着大能的那道虛影,她知道大能一直以來能夠這麼幫助自己,是因爲他自己也想得到足夠的力量,能夠在這個世界裡生存得足夠久。
沒有人是嫌命長的,即便大能的本尊已經活了六十多萬年,但他投放到地球上的這道神識真正的年齡卻不大,而且這裡是一個對他來說頗爲新奇的世界,新世紀的科技令他覺得很有意思,他自然想多活幾年,過過平靜悠閒的日子。
可是現在爲了她,他卻要放棄自己的能力,重新沉睡下去,如果以後再也無法醒來,他也就等於就此死亡了。
大能的虛影擺了擺手,那看不出顏色只是一片淡金,卻有種飄逸的形狀的衣袍飄揚起來,看起來格外灑脫出塵:“我們也算是有緣了,況且那小子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我又能什麼好處?”
說着他又肅然起來,看着左安安道:“而且我也不是無償幫助你,若是你失敗了便罷,我們三個也就是一起死,但你若成功了,答應我的那件事,你必須去做。”
左安安微微一震,緩緩了下頭。
她此刻坐在椅子上,也正是想着這些事。
失敗的話……成功的話……
彷彿真正的快樂幸福從來不屬於她,每當她覺得磨難終於過去的時候,卻總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她。
皮鞋踩在地上的腳步聲響起,左安安擡起頭,看到邢程那張嚴峻的臉。
他說:“你決定好了嗎?”
左安安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要去前世,那個關頭她要多慘有多慘,要什麼沒什麼,所以她必須帶足物資和武器。
還好大能很肯定地告訴她,過去之後桃樹空間和珠子空間都不會消失,她帶過去的東西也不會被吞噬掉。
“各種生活物資,還有最新型的武器都準備好了,還有一輛改造到最優的越野車,既吃油也能以太陽能作爲動力的……你在那可能要帶上幾年,空間大小有限,油裝不了多少,除了車輛和機器需要用的,其他我都給你換成了燃石,還有極快太陽能發電板,到時候我交你怎麼給它們充電……你說你當時實力並不強,身上也有傷,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特效藥……”
邢程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最後鄭重地看着左安安說:“這一路,你要保重。”
左安安笑了起來:“我這還沒出發呢。”她說着笑容又淡了下來,蹙着眉頭說:“我只是擔心,要怎麼找到陸決,就算找到他,如果他真的已經是喪屍,又該怎麼辦?”
她轉頭問邢程:“你再想想,那個時候還有什麼地方可能保存着陸決的原始基因?”
邢程無奈地道:“現在這個世界裡我們找不到,那裡應該也是一樣的。”更何況,那還是末世三年後的事情了,比現在還要往後推了一年多,誰知道這些時間裡又發生了什麼。
雖說是前世,但邢程知道,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裡,很多人的命運都有着翻天覆地變化,尤其是陸決。
他給了左安安一個紙條和一個碟片:“如果到了那邊,你遇到了‘我’,把這個給‘我’,說不定能幫上忙,至少有個幫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