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淒厲的嚎叫響徹了天際,一身是血的異能者只留下這句吶喊就淹沒在了毒蟲中,死得轟烈,卻無人悲傷,因爲他們沒有時間。活下去後,情感上的發泄才能尋找到途徑,活不了,那就和犧牲的同胞共赴黃泉,來世再一起並肩作戰。異能者們越戰越勇,也越發的不畏生死,有的半截身子已經被毒蟲吞噬,卻還拼着最後一口氣將利刃刺入了毒蟲的腦袋,拖着這條大蟲子一起墮入地獄。
有的只剩一口氣了,卻迸發出了可怕的力量,抱着最新研製成功的晶核彈自投羅網的跳進了一條毒蟲的嘴裡,將自己和周圍的毒蟲全都炸成了血塊。鮮血匯流成河,染紅了霸源城下的土地,便是天空也浮現出了一絲紅暈,那是被耀眼的血色映射了。在一片血紅中,零星點綴着一些黑色的污漬,那是毒蟲的血,它們的血很少,落在地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屍體卻已經積累成了一座座小山。
犧牲的異能者越來越多,便是普通人也死傷無數,因爲沒有激發異能的他們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的,握着大刀,握着長劍,爲守城而燃盡最後一滴血。這一刻,沒人後退,沒人抱怨,他們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光這些可惡的毒蟲。
“莫慧,莫慧,莫穎出現了,她在毒蟲族裡。”剛揮出藤條絞碎了一條毒蟲的莫慧忽然聽得這個消息,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擡眼去看,卻只看到一片虛無。
廝殺聲,咆哮聲,利刃扎進皮肉的聲音,一瞬間消失了,就連剛纔那聲喊叫也好像是她的幻覺。莫慧眯起了眼睛,正想做些什麼,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由得回頭一看,卻是莫穎。莫慧瞬間捂住了嘴巴,眼淚不聽話的往下流,被莫穎擁入了懷中,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懷抱,讓莫慧哭得更加厲害了。而當莫慧終於控制住情緒的時候,莫穎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右眼滑落了一滴淚。
“阿姐——”莫慧驚叫着醒來,卻仍然沉浸在噩夢當中無法自拔,過了好一會,她才冷靜下來,茫然無助的看着前方。又做夢了,這次卻是夢見了毒蟲族第一次發動攻擊時的場景,有很多人都在那一戰中犧牲了,有人失去了生死與共的戰友,有人失去了靈魂相依的伴侶,有人一夕之間失去了父母雙親,淪爲孤兒。
雖然有青溪的提前預警,她們在重建霸源城的時候,率先重建加固了城牆,但還是遠遠不夠。毒蟲族的戰力遠遠超出了她們的想象,一些一開始還不把蟲族當回事的人,在死亡的過程中,充分的瞭解到了在末世中對任何一個族羣掉以輕心的代價都是致命的。好在那些鮮血沒有白流,她們最終還是保住了自己的家園。
被打退的毒蟲族自然不甘心就這麼敗走,還想做些什麼的時候,雪蝶族就來了,那是一羣完全不同於毒蟲族的蟲子,如果蟲子也有天使魔鬼之分,那毒蟲族就是魔鬼,雪蝶族則是天使。礙着雪蝶族的強大,毒蟲族族長只能帶着族人退走,但誰都知道這不是結束,只是又一個開始。雪蝶族的到來,給了霸源城更多的希望,吳洛惜爲此還專門在霸源城外劃分了一大塊區域,作爲雪蝶族的專屬住所。
雪蝶族族長瑞玲是一隻非常美麗的蝴蝶,展開翅膀的時候,足有四米高,十米長,從天空飛過,就像是天使降臨了人間。它第一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就驚豔了大衆,以致於當時還不知道蟲族也有好壞之分的人類無法對它生出惡感,美麗的事物,即便明知是有毒,也忍不住想要靠近。瑞玲憑藉着出衆的外貌獲得人類的初步好感後,就發出了友好合作的邀請,說是雪蝶族願與人類結爲盟友。
結盟過程自然是磕磕絆絆,不甚順利的,但到底還是達成了瑞玲的目的,之後,雪蝶族開始融入人類世界,漸漸憑着自身的魅力獲得了人類認可,讓他們相信蟲族的確是有好壞之分的。尤其是在空氣一天變得比一天好了後,他們就更歡迎雪蝶族了,但有個族羣比人類更喜歡雪蝶族,那就是獸人族,因爲雪蝶族能夠助它們遏制植妖的發展,可以說是它們的盟友,也可以說是恩人,自生不出惡感。
瑞玲這個名字卻是莫慧取的,因爲它意外的與莫慧投緣,不過接觸了幾次,就指天爲證的結爲了姐妹。知道莫慧的姐姐依然下落不明後,自發的把莫穎也當成自己姐姐的瑞玲就對尋找莫穎的事上了心,還住在了霸源城,好就近活動。
瑞玲在與莫慧相熟了後,就經常仿着她的模樣,化爲人形,只是背後的蝴蝶翅膀怎麼都變不掉,卻也成了它的象徵。因此,霸源城裡經常能看到一個萌臉大胸妹子撲騰着蝴蝶翅膀飛來飛去,看得人心神盪漾,卻又不敢褻瀆了這美麗生靈。
“呼……”莫慧做了噩夢,暫時是睡不着了,便給自己倒了杯水,到外邊散散步,正好在林子裡碰見窩在樹上睡覺的瑞玲,就很無良的吵醒了它,要它陪她。
瑞玲迷迷糊糊的應了,清醒後卻恨不得把話收回去,大半夜的不睡覺,很折騰的啊。但看莫慧失魂落魄的樣子,瑞玲又憋住了,走到她身邊,靠着她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瑞玲化成人形後,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嬌小玲瓏,偏偏又愛仿着莫慧的樣子,比莫慧還要顯得蘿莉,任誰都沒辦法對它生出惡感。
據說毒蟲族族長心儀瑞玲,卻被瑞玲狠心拒絕了,正忙着治療心傷,這才遲遲沒有發動第二次攻擊。可以說,瑞玲又幫了霸源城一次,是值得感恩的存在。
“慧慧,不要傷心了,姐姐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的,你不是說她很厲害嗎?”瑞玲眨眨眼睛,抱住莫慧,小聲的說道。莫慧做不出迴應,知道和擔憂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