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聲勢浩大的示威鬧劇以民衆舉報煽動者作爲結束,經過盤點,好傢伙,竟然有三十個煽動者。且這三十個煽動者中有幾個還是吳洛惜很看好打算栽培的人才,沒想到他們的意志會這麼薄弱,心志也這麼不堅定,一被攻破就做出了這等惡行。吳洛惜一氣之下將情節較輕的煽動者關到了勞動改造區,看他們在沒日沒夜的勞動後還有沒有精力去動搖基地的根基,而情節嚴重的煽動者則入了獄。
別以爲入獄就是等死的節奏,不會讓你有那麼舒服的,就是死,也別想死得容易。每回外出執行任務獵屍隊都需要誘餌,有時是自己人充當,有時是用獵取的小型活物充當,但最常使用的誘餌還是這些自毀前程的人。這些人按照比例分配給獵屍團或獵屍隊,生死不論,唯有一條,就是回基地後,僥倖活下來的誘餌必須回牢裡待着,不許私養。有人命大,做了十幾次誘餌都沒死,但也形如死了。
還不如那些一做誘餌就丟了命的同伴,起碼沒那麼多痛苦,而自己死裡逃生那麼多次,連帶着原本的尊嚴和傲骨也消磨沒了,悔不當初,但又無可奈何,因爲都是自己造的孽。早有聽聞誘餌的悲慘遭遇的人在落得同樣的下場後,或是自殺或是求饒,心中被悔恨擠滿,不停地設想着如果沒有衝動行事,他們又會如何?
但設想終究是設想,已經邁出了的步子收不回來,已經進入的軌道扭轉不掉,他們只能在無盡的恐懼中償還欠下的債務,恨自己的一念之差,恨自己的愚蠢。
但在他們已經認命的時候,吳洛惜卻悄悄地找到他們,跟他們說了一番話,“邁出的步子收不回來,卻可以在半道選擇正確的方向,只看個人如何掌握行走的方式。進入的軌道扭轉不掉,卻可以從內到外的擊潰軌道,重新建立正確的軌道。你們都曾是我看好的人才,我不願你們從此零落成泥,所以我願意以個人名義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戴罪立功,我只問你們是否還有迴歸正途的勇氣?”
沒人知道這些人的答案是什麼,人們只知道這些註定淪爲誘餌的人逃了,吳洛惜大怒,下了追緝令,全力誅殺這些叛徒。被這些誘餌煽動的民衆也終於放下了心底的愧疚,他們沒有錯,有錯的是那些叛徒,活該那些叛徒淪爲喪家之犬。
而正在勞動改造的人聽了同伴越獄的消息後,只是一笑,就繼續挖土施肥了。
吳洛惜大概是真的氣到了,下了追緝令後,又把火撒到了監獄負責人身上,讓對方吃了很大的掛落。這還不算完,他還強橫的奪了莫穎的職位,讓她和她妹妹一塊窩在家裡反省,換了跟隨自己很久的一個心腹上位,佔了莫穎原本的位置。
這相當於“革職查辦”的處罰惹得外界議論紛紛,但大多是猜吳洛惜已經容不下越發勢大的莫穎了,這才趁着這個機會把她擼下去,免得她動搖他的地位。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大肆慶祝,有人同情憐憫,也有人事不關己,而跟莫穎交好的人或是求情或是明哲保身,都選擇了心內的第一想法。向莫穎宣誓效忠了的人自然是堅定不移的站在了她那一邊,集體罷了工,一起窩在大宅子裡,誰來也不理。這下可亂套了,別看跟隨莫穎的人不多,但他們都是一個頂十個的好手,平日所處的位置又多是實權位置,突然之間撂了擔子,怎能不引起基地混亂?
說起來也是莫穎有手段,平日無需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團隊裡的每一個人都要在基地各部門任職,不放過任何一個賺取積分的機會。便是林暖龍御阿羅這些小孩子也在學校裡擁有一定的地位,或是班長,或是小組長,沒有真的閒人。
這纔有了混亂基地秩序的資本,不管她本意如何,挑釁了吳洛惜都是事實。
但不管多混亂,吳洛惜都沒有鬆口的意思,打定主意清除莫穎的影響力,爲這個,練衾都和他吵了幾次架,而後一氣之下拖着行李箱住到了莫穎家裡。吳洛惜爲此更加失控了,連下數道命令,讓原本還算自在的社會生活一下子就變成了軍事堡壘裡的緊張。人們越是忐忑不安就越是懷念以前的生活,有了對比才知道自己曾經擁有的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結果他們還不知足,竟要自毀長城?
人們內心的掙扎,吳洛惜看不到,也懶得管,一心要讓莫穎低頭,卻發現一時半分竟然拿她沒有辦法,不由得肝火旺盛,火氣一大,他身邊的人就遭了殃。
“哎,基地長最近的火氣也太旺了點。”剛被吳洛惜噴了滿臉口水的人苦着臉道,站在他身邊的難兄難弟點點頭,無比贊同的說道:“旺得都能當汽油燒了!”
“你給老子滾,有多遠就滾多遠——”正說着,又一個難兄難弟被吳洛惜轟了出來,三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的無奈,眼底卻也升起了一絲不滿。吳洛惜的一個心腹看到這一幕,想了想,決定勸勸吳洛惜,他再失控下去,不說讓莫穎低頭,便是一直站在他身邊只是暫時氣跑的練衾也會受不了他,進而越走越遠。
但這個一片忠心的心腹卻被吳洛惜不留情面的奪了職位,趕回家閉門自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回來。有了這一出,吳洛惜的心腹手下都冷了心,不明白他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察覺到手下離心的吳洛惜越發的憤怒,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但就是怎麼都控制不了,好像不發火他就會立刻死去一般。
爲了排解煩憂,吳洛惜迷上了酒精,雖然末世後的酒都是末世前積累下來的珍貴物,但對吳洛惜來說,這玩意並不稀奇。整日酗酒的吳洛惜越來越不得人心,若不是他的兄弟們還念着往日情分,早就推翻他的統治了,哪還會允許他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