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和上官雪尤說完話的司馬奕臉色一變,倏地衝到報信的人面前,不自覺的抓着對方的衣領,瞪着銅鈴般的雙眼低聲咆哮:“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人喘着粗氣,衣領被司馬奕勒住,脖以上漲的通紅。[~]
上官雪尤連忙拉開呈暴走狀態的司馬奕,來報信的人正是和上官雪尤有着兩面之緣的二愣趙山。她替這個可憐的娃兒撫平了衣領,細聲細氣的安撫道:“別急,慢慢說。歐隊長和我都在這裡,沒事的。”
之所以是趙山,是因爲他的沒心沒肺,所以司馬奕特地將他留在營地裡,讓他負責照看從輸了賭約後就表現的一蹶不振的歐明清。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留守的趙山發現歐明清帳篷裡一直不絕於耳的嬉笑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慘叫。等他感到不對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進歐明清帳篷裡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呈現在他面前的,是渾身鮮血的秦麗麗,還有兩眼呆滯的歐明清。
趙山知道秦麗麗是歐明清的女人,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纔會讓歐明清毫無理由的殺了自己的女人。他連續叫了好幾聲,然而呆滯的歐明清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這下他再呆也知道事情大條了,立馬扔下神情詭異的歐明清跑來向司馬奕彙報。
趙山本以爲司馬奕會一如往常的鎮定,然後安慰他,讓他放心的把這件事交給他去處理。誰知道到了雪狐的營地,他只說了一句話司馬奕的神情就變得前所未有的駭人,這讓本來就不安的愈加感到慌亂。
可是這時上官雪尤出現了。她的聲音如春風潤物般細膩溫潤,迅速的滲透到了趙山的心裡。她的鎮定彷彿帶着一股奇異的魔力,撫平了他的焦躁和驚慌,讓他重新找回了自己。
趙山將始末事無鉅細的交代了一遍,之後靜靜的退到了一側,眼觀鼻鼻觀心。【葉*】【*】反正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着。
“司馬隊長。你也別急,我們先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上官雪尤分開安靜下來了的人羣,抓着司馬奕就走,其他人也自動自發的跟在了兩人身後。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衝到神奇原先的營地。直奔歐明清的帳篷。剛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司馬奕甩開上官雪尤抓着他衣袖的手,有些猶豫的掀開了簾。
“嘶……”衆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殺人的場面。甚至有不少站在這裡的異能者都是親手殺過人的,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還是被眼前血腥的場景震驚到了。
一具不着寸縷的女體赤luoluo的躺在鋪着厚厚獸皮的地上。白皙的皮膚上遍佈傷痕,有咬的、有掐的也有打的。
密密麻麻、花樣百出的傷痕觸目驚心的充斥在衆人眼裡,就連女體上的**部位都沒有逃過這種待遇,同樣傷痕累累的暴.露在人們眼前。
凌亂的披散着長髮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衆人只能從她的眼角、鼻孔、口腔旁邊未乾的血痕上,推斷出殺人的人就連對這張臉都沒有停止過摧殘。
最殘忍的還不是這些,在這具女屍攤開的十根手指和雙腳上。人們發現她的指甲全部被人爲的剝了下來。
一陣戰慄的感覺瞬間從人們腳底升起,有些人已經開始頭皮發麻的往後退出去了。
上官雪尤嘆了口氣。精神力在一坐一倒的兩人身上一掃,確認被虐待致死的女人的確就是秦麗麗後將臉轉向了一邊。即使再不喜歡秦麗麗,她也沒想過她會是這麼個死法。
“司馬隊長,你不上前去看看歐隊長?”她對同樣陷入呆滯狀態的司馬奕說道,提醒了他一句。
或許是聽到了上官雪尤的聲音,從衆人進來後就一直保持着木然的歐明清突然動了動身體,一雙死水般的眼睛毫無情緒的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嘿嘿,女人……漂亮的女人……”那雙死寂的眼裡突然有了神采,手舞足蹈的向着上官雪尤跑過來:“嘿嘿……漂亮……唔……冰冷的女人……”
瘋瘋癲癲的歐明清嘴裡喃喃不清的說着讓人費解的話,一把摸上了上官雪尤的臉。
“啊……我的頭好痛……魔鬼……冰冷的魔鬼……我……我不要了……”
手指剛剛接觸到她臉上的皮膚,明顯已經神志不清的歐明清觸電一樣收回了沾滿血跡的手,蹲下身體抱着頭亂叫起來。
司馬奕身體猛然晃了晃,露出一個如夢初醒的表情,他的臉上佈滿了哀慼的神色:“不用了,你看他哪裡還有一點正常人的樣,他……真的瘋了……”
上官雪尤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歐明清,隱藏下眼裡的厭惡,問道:“那你想怎麼安置他?”
司馬奕擡起頭正要說話,卻發現她的臉上沾上了一滴顏色鮮豔的血珠,形狀大小就像一顆血紅的詭異淚痣,妖豔的點綴在她的右眼下方。司馬奕眼波一動,悄然垂下了自己的眼瞼,視線觸及抱頭蹲着的歐明清,心頭又是一陣悲哀。
“隊長,司馬有個不情之請。”
上官雪尤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不用說了,你們本來就是兄弟。他現在又是這樣的情況……你想把他帶到哪裡去都行,我不會干涉你的。”不用司馬奕說出來,她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他的請求。
精神世界被徹底摧毀,歐明清已經是一個廢人,就算帶他回去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還有她呢?”上官雪尤下巴點了點秦麗麗屍體的方向,問道。
司馬奕擡起眼睫,這次沒有再垂下:“你是隊長,在你面前我只是副隊長。或許連副隊長都不是……”
從輸了賭約的那一刻起,神奇就已經不存在於a市了,現在有的只是雪狐。而且上官雪尤是一個比歐明清更合適的隊長,這點從兩人的初次見面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足以證明。
野心、謀略、膽識、義氣,這四點是成爲一個優秀首領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從末日前到末日後,這是司馬奕第一次遇到如此符合內心期望的boss。雖然這個boss是個女人。但是那又如何?有的時候女人的身份反而更好用,今天早上的事情不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上官雪尤果斷的拒絕了司馬奕的好心,“你先處理這裡的事吧。我在營地等你回來,是雪狐營地。”她強調。
“是。”
司馬奕露出回到營地後的第一個笑容,這樣敏銳、強勢卻又不盛氣凌人的隊長他真的期待已久了。
在神奇時。歐明清說不上讓他失望,卻也無法讓他滿意。他想,如果不是歐明清在末世之初救了他。自己是不會願意成爲他的手下的。但也正是因爲他,給他在無依無靠的末日裡帶來了新的生活和期望,所以他無法撇下瘋了的歐明清,儘管這即將成爲他一生的包裹。
上官雪尤帶着來到這裡雪狐老成員走了,也有一些對神奇感情還不是很深的新成員也跟着她回去了,留下的除了司馬奕都是一些從末世之初就跟隨着歐明清的隊員。
讓其中一個火系異能者一把火燒了歐明清住的帳篷,司馬奕抓着歐明清的肩膀。在他反抗之前一記手刀劈在他腦後將他打暈,將他扛了出去。
“你們都是神奇的老人了。大家在一起半年多,我知道你們對現在神奇即將併入雪狐是心存不滿的。”司馬奕看着留下來的人說道:
“你們對神奇的感情很深,昨天輸了之後我光顧着自己,忘了你們也有情緒,這件事多虧上官隊長剛纔提醒了我。從這一點來講,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副隊長,現在隊長又變成了這樣……不管你們有多不願意,但我必須點醒你們,神奇沒有了!”
看着裡下來的異能者們難受的表情,司馬奕嘆了口氣,目光有些迷離的回憶起來:“這支隊伍是隊長、我還有你們一手建立起來的,沒有了隊長,以我的能力和性格,我自認還不夠資格成爲帶領大家在末日裡繼續走下去的那個人。這樣的我們要怎麼生活下去?別忘了,a市還有虎視眈眈的兩個隊伍在看着我們!”
“可是這樣也不代表我們必須要進入雪狐,隊長變成這樣可以說是上官雪尤一手造成的!沒有了神奇也不代表我們就必須投靠她。”有人立刻想出了理由反駁道。
司馬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確實,隊長會變成這樣,上官雪尤的出現是源頭。但你要想想,如果隊長不答應賭約,以雪狐的能力還能強行吞併了我們不成?他們是強,但他們根基不穩,中堅力量和底層基礎不行,這樣的他們怎麼和我們爭?說到底,還是我們隊長自視過高了,而且他的心理素質也不夠,以至於他承受不了失敗的痛苦。這纔是他變成現在這樣的主要原因!”
一羣人被司馬奕一番話說得沉默了下來,沒有人再說出反駁的話,因爲他們知道,這件事確實是如他所分析的那樣。就算賭約失敗了又算什麼?他們根本不介意這一點,不就是換一個隊長麼?併入雪狐他們的實力只會更強。
但是歐明清瘋了,這就成了他們心裡的疙瘩,不解開這個疙瘩他們就沒辦法在上官雪尤手底下做事,這纔是上官雪尤帶着自己的人先離開這裡的原因。
司馬奕感嘆了一下,繼續進行他的洗腦大業,這可是上官雪尤交給他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