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一個星期已經過去,可是B市飄飄揚揚的雪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從電視上人們瞭解到,“六月飛雪”不僅僅在B市,就連整個Z國甚至全球都一樣在上演着。
連續了一個星期的大雪,各國氣象臺的暴雪預警已經從藍色、黃色、橙色一路飆升到了紅色,人們漸漸開始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他們被路上厚厚的積雪堵在了家裡,許多工廠或是公司已經開始停工。
暴雪持續的第八天,上官雪尤去了一趟B市市區,她的本意是想再多收購一些物資,沒想到這一世的雪災比上一世嚴重了不少,讓她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原本繁華的市區覆着一層深及小腿的厚厚積雪,B市的馬路和街道從原來的車水馬龍發展成了現在只剩下小貓三兩隻的局面,路上只有少數幾個行人還在在吭哧吭哧的和雪花奮鬥着。路邊隨處可見的交通工具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不久前還被人類深深依賴的它們此刻猶如喪家之犬,被無情的拋棄在城市各處。
這種情況,在上一世應該是雪災持續半個月以後才發生的。
上官雪尤回到院子裡,將看到的情形和衆人說了一下,然後收到了父母們各種感激的目光——他們來到這個小院裡的第四天,終於得知了讓孩子們砸鍋賣鐵也要搬家的原因就是這個女孩。
雪災持續第十天,氣溫驟然下降了十度,B市出現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最低溫度——零下十五度。人們開始躲在屋子裡取暖,小院裡也不例外。
雪災持續第十一天,氣溫再次下降,屋外的積雪已經有了及膝的深度,無線電視臺的信號時好時壞,電視裡已經開始出現人們不顧暴雪出門,瘋狂搶購物資的新聞,全世界出現全面罷工的現象。上官雪尤再一次享受到了父母們“慈愛”的目光洗禮。
雪災持續第十二天,氣溫下降幅度減緩,外面的積雪開始出現結冰的跡象。
雪災持續第十三天,已經備受嚴寒打擊的人們發現天氣似乎又冷了一點,從氣象臺再次聽到噩耗傳來,氣溫再次驟降,目前全球氣溫已同步,平均氣溫爲零下三十度。新聞裡,熱帶地區不復存在且不斷傳出人被凍死的消息。
雪災持續第十四天……
雪災持續第十五天……
雪災持續第十六天……
雪災持續第十七天……
雪災持續第十八天……
雪災持續第十九天……
雪災持續第二十天,當一早醒來,人們習慣性的打開電視機發現電視上一片雪花,片刻過後電視宣告報廢。
雪災第三十天,肆虐了整整一個月的暴雪終於有了減弱的傾向,從灰白色的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不再大如鵝毛,小巧的六棱形再也引不起少男少女們的尖叫歡呼,全球各地沉浸在一片死寂中。
篤篤……
敲門聲打破了死寂的白色,隨着刺耳的木門開啓的聲音,上官雪尤僅僅裹着一件羽絨服就踏出了門,身後的屋子在一片雪白中映出微微的紅光。從半開的門中望去,裡面人影綽綽,反觀院裡兩側的房屋卻沒有絲毫的人氣。
門外,站着一對狀似學生的年輕男女,他們穿着單薄的衣物的身體被屋內的暖氣一刺激,凍得一陣哆嗦,臉上卻有着掩飾不住的驚喜。
“求求你,讓我們進去避避寒吧!”清脆的女生響起,上官雪尤看到一張清純的小臉,被屋外的寒風颳得通紅。
“我們是A大的學生,家住B市。暴風雪來的時候我們正在回家的火車上,後來被困在車上沒法下來,我和我同學不想被困死在火車上,所以在一個星期前下了火車,靠雙腳走到了B市。”女孩期期艾艾的說着,倒是她身邊的男孩看起來有點不贊同她的做法一樣撇過了頭。
“所以呢?”上官雪尤好整以暇的倚在門口。她不是聖母,沒有那麼柔軟的心腸,更不想在這個時候收留人,這可不是添兩雙筷子這麼輕巧的事。
“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雪,路很難走,我們身上的吃的在前天就吃光了……”女孩揪着自己的衣服下襬,不知道的是凍得還是不好意思,臉色漲的更紅了。看到上官雪尤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趕緊解釋:“我們不會白吃白住的,我可以給你錢!只要你能讓我們在這裡停留兩天,不!一天!只要一天就夠了!”
“夠了!”
從女孩開口以來就一直沉默的男孩突然開口制止,一把扯過女孩道:“你沒看出來這個女人根本不想幫我們嗎?還求她幹什麼?”
“可是我們……”
“沒有可是!這裡已經是B市郊區了,再堅持一下,我們靠自己一樣能回家!”
門外的男女還在爭執,上官雪尤毫無預兆的關上了門,她可沒心思看他們表演,這麼拙劣的演技在她眼裡簡直是漏洞百出。
在冰天雪地裡餓了這麼久是什麼滋味她再清楚不過,而且這兩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走了一個星期的模樣。有誰見過在這麼惡劣的天氣裡徒步行走一星期,還餓了幾天的人這麼幹淨整齊的?
“看來有人惹我們的冰公主生氣了呢!”
因爲不放心而過來看看的吳軍昊一手摟住上官雪尤的肩膀,看似調笑的動作其實卻是在她的情緒,他們對彼此的一言一行極爲了解,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感受到其他人的意思。
“那兩個小屁孩把我當白癡耍呢!”從鼻子裡哼一聲,她不屑的道:“真要有什麼困難,和我好好說或許我還能有心情幫一下,毛都沒長齊就學會了和人耍心眼,什麼玩意兒!”
吳軍昊安撫的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嘭”的一聲,身後的實木門被一隻穿着球鞋的腳從外面一下子踹開,寒氣撲面而來。
就聽先前在門外說話的那道男聲以狂傲無比的口氣說道:“早和你說了直接進去得了,就你事多,非要搞什麼溫和手段,最後還不是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