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浩縮回頭,靠在轎車的門上,後背幾乎全被冷汗打溼。
剛剛他全程目睹了薑茶乾淨利落連殺兩頭喪屍,然後快速打掃戰場的過程。
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技巧招式,也沒有什麼絕對的力量壓制如果讓他來形容,能想到的詞語就是:精準,利落。
幾個簡單的動作加上身上能抵擋一兩下喪屍攻擊的衣服,藉着汽車的分割,就輕易地斬殺了追擊而來的喪屍。
而且,黃浩確信,薑茶的最後一眼發現了他。
然而薑茶像是看死物一樣,瞥了他一眼,然後就扭頭快速離開。
黃浩的心裡一股複雜難以言說的感覺翻騰着。
“爲什麼他能那麼強?”
“憑什麼他能看到喪屍的時候不會腿軟啊?”
“覺得我毫無威脅嗎?啊?”
黃浩雙手緊握,喘着粗氣。
本來黃浩正沉浸在末世裡我稱王的幻想中,拿水換女人,拿吃的招小弟。
結果現實很快的給他上了一課,薑茶的隨意表現刺傷了他的心。
面對喪屍,黃浩選擇去下黑手絆倒同行者給自己爭取生機,而那個男人卻乾淨利落的擊殺了三頭喪屍。
但最讓黃浩挫敗的,就是他明明都使壞故意去絆人了,結果還特麼沒絆倒。
“你既然這麼強,怎麼不早點弄死那三頭喪屍?非要顯得我這麼下作。”
“你要是不死,豈不是顯得我太弱太壞了?你必須給我死啊啊!!”
黃浩握緊拳頭,臉上表情扭曲着,怨毒的話語從緊閉的牙縫中蹦出。
更甚至力量上的差距,讓他感覺到了自卑,進而是嫉妒和怨恨。
不知怎麼的,明明是他下黑手絆薑茶,但這份對薑茶的怨恨甚至比對把他推倒當誘餌的保安主管還要濃郁。
在末世之前,黃浩覺得薑茶這種和自己年齡一樣大的年輕人,能住在這裡,而自己是保安,不過是和他們差一個有錢的爸媽而已。
而現在,憑什麼他在末世了,還能比自己強?
還特麼的有那麼好看的女人陪着?!
一顆怨恨和嫉妒的種子悄然在黃浩的心裡種下。
惡念扭曲的心底,差距也會帶來仇視。
……
袁霄餘光瞥見從背後追上來的小女孩喪屍,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真的孤單一個人被喪屍追逐着逃命,內心還是一驚。
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她,能在被喪屍追還強抑着不尖叫,已經算是冷靜了。
袁霄在和薑茶分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把頭盔戴上。
急促的呼吸打在頭盔內部,頭盔的限制讓袁霄的視野變得狹小。
就在她拐彎的那一刻—
一個受阻的觸覺從她的左腳上傳來,緊接着一陣失衡感傳來!
“咚!”
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地下停車場的車位鎖藏在車的下面,袁霄在拐彎的瞬間因爲緊張和頭盔的限制被絆倒在地。
膝蓋上傳來的磕痛和背後的死亡危機讓袁霄渾身一個激靈,強忍着疼痛快速撐地站起身來。
此時,喪屍已經追上了她。
大概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本是童真的年齡,現在卻渾身散發着腐爛的氣息,半邊臉如同被重物撞擊了一般,整個眼珠子爆裂着,殘存着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露在外面。
碎花色的小裙子上面沾滿了粘稠的鮮血,嘴中發出着無意義的嗬嗬聲,雙爪向前,上半身彎曲着,朝着袁霄飛速猛撲過來。
兩者之間的距離,根本容不得袁霄再轉身逃離,恐怕只要她一轉身喪屍就能撲上來。
只有正面纔有一絲生機!
死亡的危機讓她的大腦飛速轉動,腎上腺激素高速分泌。
袁霄強行抑制住轉身逃跑的本能,瞳孔中喪屍猙獰的臉不斷地放大,在喪屍即將觸碰到她的小腹時,袁宵堪堪一個側身,頭盔裡的雙眼緊閉,雙手持着刀對着斜下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劈下!
“啊啊啊!!”
袁霄一刀砍在女孩喪屍的肩胛骨上,砍刀深深地沒入骨間卡住,一道黑色的血液濺在了她的衣服上。
小女孩喪屍的雙爪也蹭着袁霄的小腹處過去。
然而預料之中的撕裂劇痛沒有傳來,反而只是兩股不重不輕的力道擊擦在了她的小腹處。
袁霄緊急地低頭看了一眼。
加厚的作戰服上,有着一大塊的裂口,能看到裡面的內襯,但她的小腹並沒受到傷害。
縱然如此,她還是嚇得一身冷汗。
死亡的危機的刺激宛如實質,袁霄顧不得對喪屍的畏懼,一隻手拼命地摁住喪屍的頭,一隻手死命地拔卡在它身上的刀。
劇烈的掙扎和抗拒力從她的手臂上傳來。
“嗯?”
袁霄突然發現喪屍無法碰到自己的身體了。
她低頭看着在自己身前蹦躂着想撕咬頭盔但卻無奈因爲個子不夠高的小女孩喪屍一愣,緊接着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死命地摁在喪屍的頭上。
……
薑茶正忙着快速跑向袁霄的位置。
然而剛拐過一輛車之後,薑茶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怔,拎着刀停在原地。
他一來,就看到袁霄正在欺負小喪屍。
只見袁霄雙手緊緊地摁在小喪屍的頭上,身體稍稍向後。
因爲個子低,胳膊短,小喪屍根本夠不着袁霄的身體,只能徒勞地啊嗚啊嗚地揮着雙臂,惱怒地掙扎着。
【咦這個喪屍有點萌?】
薑茶站在原地,看着袁霄一幅悠閒的模樣,感覺自己的經驗有些被刷新了,產生有些不自信的疑問。
自己上一世是不是見識太少了?
要不怎麼沒見過狗溜喪屍和大長腿欺負小喪屍的場景呢?
看着袁宵伸手摁着小喪屍的樣子,薑茶感到了一種滿滿的男友既視感。
見到薑茶拎着刀,滿身血跡的從車後走過來,袁霄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些放鬆。
薑茶無語地撇撇嘴,帶着冷意和血跡的臉上有些無奈。
“給喪屍留點面子吧。”
說罷薑茶舉起工兵鏟,猛地插入小喪屍的後腦,然後用力一攪。
身體向旁邊微微一側,拔出工兵鏟,躲開噴濺出來的血液。
喪屍的身體微微痙攣,雙爪胡亂地扒拉兩下後頹然倒地。
薑茶麻利地收好工兵鏟,摘下頭盔拎在手裡。
“我們快走,耽誤不少時間了。”
薑茶不知道劉顯還能不能撐得住。
“嗯。”袁霄點點頭,沒有去管之前和他們一起逃跑的那個人。
她也摘下頭盔,乾淨利落地稍微調整一下,就準備跟着薑茶繼續向着四號樓的地下入口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