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林在山認出了來人,她正是自己在縣城所救的那個女人。
“一羣窩囊廢!”一身皮衣套裝的美女不屑地講了一句,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電棍,插在自己腰間,對着林在山說:“我救了你們的小命,拿一把武器作爲報酬不算過分吧。”
“你,你……”林在山想要破口大罵,偏偏肌肉麻痹說不出話來。
“砰!”美女擡手又一槍,將那個失去行動能力的普通殭屍擊斃,看着林在山說:“原來是你這個死流氓。”
“你,你害了我的兄弟,知道嗎?”林在山怒氣衝衝地喊道。
“這個是你的兄弟嗎?”皮衣美女將槍口一轉對準了正在發呆的智羊羊:“他已經屍變了,我就勞駕免費替你們處理掉吧。”
“住手!”林在山和王自強同時大叫。王自強撲上去要奪皮衣美女的槍,後者抽出電棍將他電翻。
“這個電動棒真是太好用啦!”皮衣美女把玩着電棍說:“你要不要也嘗試一下滋味啊。”
“不用了,我剛纔嘗試過了。還有,這個不叫電動棒,叫電棍。”
“我喜歡叫它什麼,它就是什麼!”皮衣美女傲然說道:“你們這羣臭流氓爲什麼要到三木鎮?是不是在跟蹤我?”
看着這個自我中心又帶有受迫害妄想的女人,林在山實在說不話來,他將目光轉向還在發呆的智羊羊,心想:“智羊羊看樣子就要屍變了,我到底該怎麼救他呢?”
這時,突然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汪汪”聲。
“不好,樂樂出事了!”林在山立即想到了小白狗。
“哈,有變異犬!”皮衣美女揚了一下手槍,露出興奮之情。
林在山顧不上向她解釋,趕忙起身,向河邊跑去。只見在河岸上,小白狗樂樂正對着河裡吠叫,突然水中跳出一條大魚,樂樂輕巧地閃開,大魚落在河堤上。樂樂立即衝上去將大魚一陣狂咬。這時,又一條大魚躍上岸,樂樂又輕巧地躲避,接着又衝上去邊吃邊咬。就這樣如法炮製,不一會兒河岸上已經翻躺着十幾條拼死掙扎的變種大魚。而樂樂的肚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怎麼樂樂連魚都吃起來了,難道真的準備要跟貓咪搶奪口糧嗎?”林在山見此情景不禁有些呆了。
皮衣美女見狀舉槍就要射擊,此時已經恢復行動能力的林在山當然不會再任由他濫殺,左手閃電般拿住皮衣美女的右臂。皮衣美女意欲扣動扳機,卻發現手指痠麻發不了力,她不禁大怒,左手就要啓動電棍。林在山深知電棍的威力,他此時只有一隻左臂健全,而左臂正抓着皮衣美女持槍的右手,無法進行防衛。情急之下,林在山一記老漢摟柴,抓着皮衣美女的手臂向她身後反折到腰部,又使勁一拉,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裡。
林在山急速地說:“別亂放電,我們倆現在是同一個導體。”
皮衣美女智商並不低,馬上反應過來,她試着扭動身體掙扎,林在山的手臂就像鐵箍一樣,沒有絲毫鬆懈,兩人的身體反而更加緊密地貼在一起。
“美女,拜託你不要再動了,你再對我進行胸部按摩,我會有生理反應的。”
皮衣美女立即停下動作,恨聲地罵了一句:“死流氓!”
好吧,這次總算是坐實流氓的“美名”了,林在山再也不感到冤枉了。他幾乎是嘴對着皮衣美女的秀髮說:“我、我的兄弟,還有這條狗,我們都是好人,並且都與你無冤無仇。大家何必要動刀動槍的?”
皮衣美女低着頭並不迴應,而是兩手一鬆,丟掉了武器。
“對,這樣不挺好嘛。”林在山讚道。
就在他以爲皮衣美女準備講和的時候,後者卻用左手在他右臂的傷口上狠狠地掐了下來。
“啊!”林在山痛得慘叫一聲,他猛然低頭用嘴對準了皮衣美女的脖子,怒聲說道:“你如果再敢有異動,當心我咬斷你的脖子!”溫熱、溼潤的嘴脣和牙齒緊貼着皮衣美女的頸動脈。皮衣美女身體一陣劇顫,掐住林在山傷口的手立即放開了。
這時,王自強剛剛趕到河邊,見到此情此景,不禁對林在山“戰地泡妞”功夫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他輕輕咳嗽一聲,說:“林隊長,我本不想打攪你們現在的浪漫時刻,但是智羊羊還身處危險當中,我們下面該怎麼辦?”
林在山趕忙將皮衣美女往後推開兩步,將地上的手槍踢給王自強,又伸手撿起電動棒,不,是電棍,說:“你持槍看着她,別讓她有任何異動。我去把智羊羊弄過來。”
王自強用槍對着皮衣美女,心想:“林隊長心夠狠的,剛纔還在激情熱吻,眨眼就反目成仇。”
皮衣美女冷哼一聲,將臉轉到一邊,不言不語。
很快,林在山攙扶着智羊羊趕回。樂樂看見智羊羊,立即滿懷敵意地叫起來。林在山說:“樂樂不許叫,到一邊吃魚去。智羊羊馬上就好了。”他扶着智羊羊的手舉起槍,瞄向水面。智羊羊伸頭要咬林在山,林在山索性躲到智羊羊背後,將他從後面環抱。
皮衣美女突然開口道:“你原來不僅是個死流氓,還是個性變態!”
林在山對皮衣美女的諷刺不理不睬,只是專心致志地盯着水面。樂樂見狀,突然汪汪叫了幾聲,水面立即浪花衝起,一條大魚躍上河岸,樂樂上去就是一口。林在山趕緊道:“樂樂讓開,這條魚留給智羊羊!”樂樂立即聽話地閃到一邊,盯着地上這條活魚。
林在山調整槍口,瞄準了活魚,大聲對智羊羊叫道:“智羊羊,快開槍!”智羊羊則只是張嘴欲咬“強吻”林在山。
皮衣美女皺着眉頭轉問王自強:“你們老大是不是腦子短路了?”王自強卻全神貫注地盯着林在山和智羊羊,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皮衣美女索性走到王自強跟前,從他手裡奪過手槍,後者仍然對她不理不睬好像她是空氣一般。
“砰!”智羊羊手裡的槍響了,子彈準確無誤地擊中地上的變異魚,後者殘餘的身體又翻騰了幾下,終於不動了。
“樂樂,再來一條!”林在山對着狗叫道。
樂樂立即又引逗了幾條魚上岸。“砰砰”又是兩聲槍響。
“智羊羊怎麼樣了?”王自強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經驗值還不夠吧。樂樂!”林在山正準備命令樂樂繼續引逗變異魚,突然發現智羊羊的眼神又活了起來。
“我,我又活過來了。”智羊羊上下打量着自身,又驚又喜:“我變成了殭屍,居然又活過來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林在山關切地問道。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隊長,我又升級了!這次又獲得了一個自由屬性點,負面狀態也全部清除了。”
“太好了,智羊羊,你剛纔真是嚇死我們了。”王自強說。
“幸虧有你們,不然我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大家都是兄弟,還客氣什麼。”
“汪汪!”
“對,還有樂樂。這次樂樂也立了大功!”
三個人外加一條狗正在那暢敘兄弟情誼,皮衣美女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打斷了:
“戴眼鏡的宅男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爲什麼他屍變了還能活過來?”
三個人,還有一條狗一起轉身。智羊羊一看到皮衣美女立即像遭受電擊一樣,渾身劇顫,嘴裡一邊嘩嘩流着口水,一邊不由自主地說:“天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這是哪裡來的絕世美女啊,這絕對是我的夢中情人、我的女神哪!”
“啪!”林在山在智羊羊頭上來了一記爆慄,對他說:“智羊羊醒醒,不要做春秋大夢了。你眼前這個所謂絕世美女心如蛇蠍、忘恩負義,就是她剛纔用槍指着你的頭差點把你幹掉!”
“真的嗎?那可真是……緣分哪。美女,請問您的芳名?”
皮衣美女冷冷地罵了一句:“Shit!”轉身走了。
智羊羊癡癡地望着皮衣美女美妙的腰身曲線,嘴裡嘟囔道:“Shit,多麼好聽、優雅的名字啊!”
“智羊羊,不要發花癡了!幹正事要緊!”王自強提醒道。
“對,正事要緊。”智羊羊說:“就在剛纔,我頓悟到了上天賦予我的最最重要、最最神聖的人生使命……”
“是什麼啊?”
“那就是爲了我的女神而戰鬥!我要把我的每一場戰鬥都看作是女神對我的考驗,把每一場的勝利都作爲最珍貴的禮物奉獻給她。”
林在山和王自強對視了一眼,說:“有個女神作爲精神支柱也挺好啊,不過前提是你的女神不會趁你不注意打爆你的頭。”
“沒事,我懂。隊長,你們就放心好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智羊羊,你不會爲了那個所謂的女神,連我們團隊都不要了吧?要知道,僅僅幾分鐘前,我們可是救了你的小命。”
“你說什麼?我是那種忘恩負義、見色忘友的人嗎?告訴你,我永遠都是這個團隊的一員!”
“好了,不要吵了。現在對我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家都還活着而且互相守望。”
“對啊,我想起來了,隊長,我們還沒有給你找到藥品呢。”
“旁邊就是私人診所,我們過去看看吧。”
三個人(還有一條狗)走進私人診所。
“這些藥受到爆炸影響,會不會變質啊?”智羊羊問道。
“很有可能。先不管那麼多,能拿多少算多少吧。在末世,藥品絕對是稀有品。”
“林隊長,你看,這有個地下室。”
三人進入地下室,看到地上放着幾個密封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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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一箱中草藥。”林在山打開一個箱子說:“有黃芪、甘草、靈芝、當歸、何首烏……,咦,居然還有人蔘、冬蟲夏草!”
“這一箱要是在末日前得上百萬吧?”王自強問。
林在山點點頭,說:“主要是這幾顆人蔘比較貴,品質難得。”
“千年老參!”智羊羊插話道。
“哪有什麼千年老參!能找到數十年的野生參救已經相當難得了。”林在山說:“對,再看看那兩個箱子。”
王自強和智羊羊搶着一人打開一個箱子。
“有很多藥瓶子、藥片!”
“這裡好像有液體瓶!”
林在山趕緊過去檢查:“不錯不錯,有生理鹽水,還有葡萄糖,還有幾十套一次性輸液管,夠我用了。全部帶走!”
“林隊長,你看那是什麼?”王自強指着牆角里說。
林在山走過去提了起來,發現是個鄉村醫生常用的醫藥箱。他把醫藥箱放在一個大箱子上,單手打開看了一下,裡面除了鄉村醫生常用的聽診器、溫度計等醫療工具外,還有一個精緻的金屬盒。林在山打開金屬盒,一聲歡呼,盒子裡整整齊齊放置着數百根鍼灸用針。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這套鍼灸工具可是大有用武之地的。
三個人都手裡拿滿東西返回車上。
“下面我要輸液了,你們在附近早搜索一下,看看能否發現其他有價值物資。”林在山吩咐說。
“隊長,你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別忘了我可是有醫學碩士學位的全縣第一急救高手。我就算單手也能比你們更熟練地完成輸液操作。”
“那就讓樂樂陪着你吧。智羊羊,我們接着再去搜索。”
王自強和智羊羊穿過一個小巷,往鎮子更深處走去。
林在山接好輸液管後長舒一口氣,懶洋洋地靠在吉普車椅背上。樂樂汪了一聲跳上車,偎在林在山旁邊。
“兄弟,你的肚子吃得有點大呀?”林在山對着樂樂說。
“汪汪汪!”
“我要睡一會兒先,你好好放哨啊。”
“汪汪!”
或許是因爲失血,也或許是因爲真的疲倦了,林在山很快進入了夢鄉。他夢見了自己回到小時候的家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在家中。他們笑着伸出手歡迎林在山回家。爸爸、媽媽忙着包餃子,爺爺、奶奶忙着洗盤子、炒菜。林在山舒舒服服地坐在木凳子上,感覺一切都是那麼安詳、美好。突然間,天空烏雲突變、風雷大作,一顆隕石帶着火光降落,在一片耀眼的閃光後,轟然爆炸。林在山的家瞬間被摧毀,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全部化爲灰燼。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林在山一個,他孤獨在虛空中漂浮着,用盡一切力氣呼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虛空中出現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除了灼人的眼神之外,他們只有模糊的輪廓。兩個身影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林在山聽清楚了他們的每一句話。他們所說的話不屬於林在山所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林在山聽懂了他們所有的話語。
白色身影道:“這幾天光忙着收割,差點忘了這個小東西。”
黑色身影道:“不愧是四級加的實力,才短短几天,靈魂強度竟然上升了這麼多。”
白色身影道:“我們應該早點收割,否則它很可能被標記。”
黑色身影道:“現在還不是收割的時候,它的身上被壓了15000匹的重注。”
白色身影道:“那就用鎮魂粉遏制它的靈魂光芒吧。”
一團灰色的霧氣劈頭蓋臉向林在山罩過來,霧氣中夾帶着令人壓抑、絕望的氣息。林在山頓時感覺被封閉了氣息。他拼命掙扎,但是無濟於事。黑白兩個身影用灼人的眼光不懷好意地盯着拼死掙扎、逐漸窒息的林在山。
“汪汪汪!”突然間幾聲狗叫,黑白兩個身影瞬間消失,林在山呀的一聲醒了過來。他一邊拼命地喘着粗氣,一邊想:“又是一場噩夢,還是黑白影,再下去都成連續劇了!我的腦子看來多半出了什麼問題。”他拍了拍旁邊的樂樂,說:“兄弟,多虧你把我叫醒啊。”
“主人,剛纔你的心跳和呼吸出現嚴重異常。以後是否啓動睡夢中喚醒機制。”“林夫子”道。
“好,啓動吧。”
突然,樂樂站起身來,豎起了耳朵。“林夫子”在耳機中提示:“有人接近中。”林在山一動不動,左手卻悄悄放在了智羊羊留下的弩上。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從車後傳來,林在山猛地轉身,弩隔着車窗對準了來人。
只見皮衣美女正端着槍站在車窗外。
“是你!”林在山繼續用弩指着她的前胸說:“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麼?”
皮衣美女道:“你兩個跟班沒在嗎?他們是不是死啦?”
“你想說什麼,請直接一點。”
“那個……你知道去省城的路怎麼走嗎?”
“沿着這條小路前開大約5公里,在人字岔道口右轉,再開大約7公里,連過兩個十字路口,然後在第三個十字路口左轉,再往前開……”
“打住!”皮衣美女道:“坦白告訴你,我不認識這裡的路。你們三個中出一個幫我帶路,送我到省城。”
“你爲什麼不乾脆打電話叫出租車?或者呼叫你的僕人和管家?”
“哼,讓你們帶路是給你們面子。”
“那恕我們無法接受這份殊榮了。”
“你怎麼知道那兩個跟班不會接受呢?”
“好啊,等他們來了你可以隨便問啊,我絕對不會攔截。”
話音剛落,王自強和智羊羊擡着一個大包走了過來,遠遠地衝着吉普車喊道:“隊長,這裡有很多日用品啊,以後有牙膏刷牙啦!”
林在山也笑着答道:“我這有個大美女,大家以後不用對着電腦擼啦!”
智羊羊看見皮衣美女,喜得跳了起來,喊道:“女神,你回來啦?你有什麼吩咐盡請講,就算赴湯蹈火我智羊羊也絕不推辭!”
皮衣美女毫無表情地說:“我想找個人帶路,送我到省城。你們誰跟我去?”
“我去!”智羊羊不假思索地說。
“見色忘友!”王自強諷刺道。
智羊羊臉一紅,說:“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送你去省城。”
林在山笑問道:“智羊羊,你知道去省城的路嗎?”
“不知道。”
“你有多餘的交通工具嗎?”
“沒有。”
“你會開車或者騎摩托車嗎?”
“不會。但我能騎電動車和自行車。”
“恐怕你的女神不會接受你的,智羊羊。”林在山又問王自強:“小王,你願意陪這位美女去省城嗎?”
王自強搖搖頭,說:“我怕她半路上沒飯吃的時候割了我的小弟弟充飢。”
“你胡說什麼?”皮衣女郎怒喝道。
林在山又將頭轉向樂樂:“狗狗,你是不是想去啊?”
樂樂汪了一聲表示沒興趣。
“這位美女,我們三個人、一條狗,沒有一個能夠陪你去省城,你還是請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