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襲來。
篝火被點燃了起來,灼熱的火焰上烤着三隻冷藏袋裡取出來的生雞肉,冒着絲絲熱氣,焦黃的皮肉外脆裡酥,幾滴香油滴落上去,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孫小健還算矜持,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食物,一臉饞樣。可影仔這小子就有點丟夏歡的臉了,哈喇子流的老長,等着烤雞早點熟透。
幹烈的柴禾紅紅的,夏歡嗅了嗅鼻子,大呼一聲:“開飯啦。”雙手小心翼翼的將三隻烤雞取了下來,“來,小健,看起來最熟的一隻給你。”夏歡說着將右手邊的遞了過去。
孫小健皺了皺眉頭:“哥,你不覺得這隻烤焦了嗎?”但還是接了過來,輕輕地剝開外層黑乎乎的一層皮,舔了舔舌頭,撕了一塊吃了起來。
“不錯,裡面的的確熟透了,哥,你和影仔的真的能吃嗎?”孫小健嘴吃的黑黑的問道。
夏歡低下頭看了看手裡雞皮上還有血跡的烤雞,一陣無語,一旁的影仔鬱悶的低嗚兩聲扭過頭乾嘔了兩下,看來夏歡烤出來的食物實在讓它提不起興趣。
“呃,沒事,我倆不挑食,影仔對吧。”夏歡憨憨的傻笑着,衝着影仔說道。
影仔極不給面子的擺了一個屁股過去。卻突然警覺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河對面的黑暗樹林間低吼了起來。
“有情況。”夏歡猛的放下手中的食物,一把把孫小健拉在身後,一個人形黑影慢慢的從林子間走了出來。
隨着人影的靠近,在火光的照射下,夏歡纔看清了來人,是一位年齡在四五十歲的大叔,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頭上戴了一頂深黑色的羊卷皮帽,滄桑的臉上鬍子拉碴的,不過一雙眼睛卻像鷹一樣銳利。
“嚯!果然是人。”大叔走近了一點,帶着濃重的鄉音笑着說道。
夏歡放下了心來,既然沒危險就無需那麼緊張了,看起來大叔應該是這一帶山上的獵人。能在這個時代活下來和自己碰上一面,也算有緣了。
孫小健一臉的開心,似乎對這個中年男人有着莫名的好感,當夏歡小聲問到爲什麼的時候,孫小健居然笑着說這個男人和他爸爸一樣有着一圈絡腮鬍須。
幾個人圍着篝火坐了下來。
“我是夏歡,這是我妹妹孫小健,那個影仔。”夏歡遞過一支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中年大叔放得開,接過煙點着咗叭一口談吐道:“馬文向,叫我馬叔就成,這一帶打獵的,都他孃的一個月沒見活人了,剛纔下山的時候突然發現這邊有火光,便急急忙忙的趕了下來,唉,遇到個活人真不容易,都他媽的是吃人的怪物。”大叔似乎好久沒聞過煙味了,一支香菸被吸到了海棉濾嘴處,夏歡索性將整包煙扔了過去。
夏歡笑着點了點頭,看來大叔一個人過的也不容易,要是自己一個人在山裡度過一生,不瘋纔怪。
大叔注意到了放在石頭旁的烤雞,搖搖頭笑了笑。說道:“娃娃們就是不行,看大叔給你烤。”說着將身上的一把弓箭和一杆雙管獵槍取了下來放在一旁,從一個揹包掏出一些瓶瓶罐罐。
夏歡和孫小健驚喜的看着大叔的操作,影仔也被吸引了過來。
只見大叔從小包裡先拿出一卷鐵絲,將腳腕上綁着的小刀拔出來,一把將孫小健那隻吃了 一小半的烤雞抓過來放在石頭上。按着烤雞的頭部切了下去,身下的焦黑雞皮被刮的乾淨,然後一刀一刀的劃了下去。
夏歡和孫小健看的目瞪口呆了,大叔熟練的將烤雞切成了薄片,穿在了取出來的鐵絲上,用石頭搭了個架子,夾了一些火紅的炭火烤着,瓶瓶罐罐裡裝的居然是味精和鹽,還有胡椒粉。
晶瑩剔透的雞肉片鮮嫩無比,大叔看了看幾人的模樣,忍俊不禁。
“哈哈,嚐嚐吧,絕對閩農風味,快點吃,我把剩下兩隻也做了。”大叔憨笑着,兩個膀子飛快的重複着剛纔的動作。
連影仔都吃的爽爽的,一陣興奮亂叫。好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熱食了,夏歡一點點的吃着,將手指的油跡也吸允的乾淨。
飯飽以後,夏歡滿臉感激的將私藏的一瓶茅臺從車的後備箱裡拿了出來,這可是自己留着和老任祥子他們相聚時候才喝的,再一想大叔今晚做了這麼一頓美味的晚餐,就先拿出來表表心意吧,以後路過哪裡了,再搜刮兩瓶就是。
大叔見到夏歡拿了瓶酒出來,滿眼放光。
“馬叔,瞧瞧這是什麼?”夏歡的手舉着酒晃了晃。
“哈哈,好小子,夠意思,嗯,真香。”大叔看着夏歡倒滿了兩個小杯子,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氣。
“茅臺,我也沒喝過。來,幹!”
“幹!”
夜已深,孫小健回到車裡去睡覺了,她睡得很安穩,好久沒這麼踏實了,有一位厲害的哥哥,還有一個像自己老爸的大叔,影仔被睡夢中的孫小健露出來的笑容搞迷糊了。
夏歡和馬叔還在聊着。
“這麼說安全區又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大叔問道。
夏歡點了點頭,說道:“嗯,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撤離到其他地方去,馬叔你沒家人了嗎?”
大叔聽到這裡又喝了一口酒,眼睛圈圈紅紅的,不知是酒勁還是想到了傷心處,“我是被撿來的,老爺子教我打獵,教我做人,雖說沒念過書,但也懂得報恩兩個字,但沒想到恩還沒報,我卻一槍子殺了他,唉!”
夏歡沉默了,看來馬叔是親手殺死了變成喪屍的乾爹,人世無常,誰又能說這是對是錯。
“節哀順變吧,大叔,好好活下去。”夏歡柔聲說道。
天快明瞭,大叔喝的有點多,一頭倒下去便睡着了,打着呼嚕,夏歡眯了一會兒眼,直到太陽從林子間投射出第一道陽光來。
這裡很是偏遠,喪屍不會太多。
當夏歡問到馬叔準備何去何從時,這位男人說他想留下來,這裡自給自足,倒也安全一點。
“哥,我不管,把大叔帶走,找個人多的地方嘛,一個人怪可憐的。”孫小健撅着嘴拉着夏歡的袖子不滿的低聲說道。
夏歡眉頭一翹,這妮子自己還沒急她倒急了,夏歡擠了擠眼睛,孫小健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叔,一起走吧,一個人住在這裡實在太清冷了一點,路上碰到了安全區,你也算有個安定的居所了。”夏歡怔怔的說道,語氣帶有一絲挽留的氣味。
一旁的馬叔將身上的裝備套的緊緊的,停頓了一下,回過頭看着夏歡,輕聲問道:“這???這合適嗎?”
一旁的孫小健一聽急了,忙說道:“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說行就行。” 說罷走過去拉着馬叔的胳膊衝着夏歡揚了揚劉海。
“呵呵,走吧。”夏歡見到孫小健這麼開心,也不再說什麼。多一個人也多份力量,孫小健沒安全感,這位大叔正好來當這個乾爸的角色。看看這一家人,當哥的姓夏,當爸的姓馬,孫小健這丫頭可成百家公主了。
路虎揚塵起行,穿梭在茫茫的綠山之中,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未來的路途很遙遠,但夏歡卻充滿了希望。
青灰色的山路上,歡歌笑語不斷。
第五十六章 獵人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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