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風與火的合歌

藉助火把的光亮視野範圍勉強能達到40多米遠,再遠一點的地方則是模糊一片了。不過對於前方的道路,薇婭人已做到心中有數,在之前他們已經派人偵查過一直到穆勒河前的所有路況。即將通過的是一段長達400多米的、寬度最多不超過20米的狹窄通道。

艾瑪·貝加利與手下的兩個百長騎着馬走在大軍的前面,當來到通道近前時,貝加利勒住繮繩,眯起雙眼思考片刻後向右側的多姆詢問道:“多姆,前面就是那段通道了嗎?”

“是的,將軍。全長大概有400多米。”

多姆答道。

“有那麼長,派人探查的結果呢?”經驗豐富的貝加利認爲這是一段不同尋常的道路,他擔心敵軍會在黑夜的掩護下搞什麼動作。

“沒有什麼別的發現,將軍。”

“嗯。繼續趕路,傳我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這段通道。”

“是!”多姆接到命令驅馬向後方走去,大聲喊道:“將軍有令,所有人加速前進,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前面的通道!”

傳令兵接着傳達指揮官的命令,聲音逐漸傳到大軍的最後方。

貝加利一催馬,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埃瓦跟在他左側,心裡有些憂慮。

“大人,我們要不要謹慎一點,萬一風之國有埋伏...”

“我考慮到了。不過多姆派出的人回來報告說敵軍大部已在穆勒河東岸紮營,我判斷風之國軍方應該不會在這一代埋伏,只是我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貝加利認真道,目光盯着前方逐漸被火光開拓出來的景象。

埃瓦看着旁邊這個英武男人的堅毅的側臉,她的人生中最爲重要的人,建議說:“大人,我們何不在通道前紮營?這樣就可以避免風險了。”

“呵呵,”貝加利輕聲一笑,“埃瓦,你要知道,戰爭本身就是伴隨着風險的。對於我們來說若想一舉攻克洛蘭,那我們就必須得在穆勒河西岸紮營。時間很關鍵,位置也很關鍵,火之國那些傢伙就在我們身後,不能把機會讓給他們。”

“嗯!大人說的是。他們...那些‘鬣狗’,大人您真的相信他們是真心與我們結盟的嗎?”

埃瓦緩緩說道。親身交戰後留下慘痛回憶的她,心裡完全不相信赫魯爾·伽隆那外表輕飄的、實則詭計多端的人格。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對於我們來說,他們不是我們取得勝利的關鍵,也不是我們建立功業的重要因素。根據情報,那個赫魯爾·伽隆這次遠征帶走了6萬多人,只留下了1萬來人。而我爲了防備萬一,留下了‘王之盾’的4人,還有1000個戰士,不怕他們搗亂。說起來,憑我的直覺,我倒是覺得他還挺有誠意的,那傢伙是個有野心的人,那份野心遠比我的,大得多。呵呵——”

貝加利最後微微笑了笑,他倒是真想看看這位火之國的南征大將,身爲王族成員的赫魯爾·伽隆到底想得到什麼。

“大人安排的真是妥當啊,我多慮了。”

埃瓦略有不甘地說,她心裡的事,貝加利想想也就懂了。

“你對火之國那些人心存芥蒂?”

貝加利笑着說道,火光映照下的笑容,埃瓦看着他的笑忽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熱,她連忙別過頭去。

“哪...哪有!”

語氣裡透着小女孩的稚氣。

“埃瓦,我答應你。等徹底得到風之國之後,我會爲那些死去的戰士報仇的。”

“大人!您...”

埃瓦又驚又喜地望着貝加利,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嗯!”

貝加利點點頭,眼神裡透露着堅定的神情。

大人,您真的太了不起了。不愧是我最崇敬的人啊!

埃瓦在心裡說,不知覺間,眼前模糊起來,火光在眼前搖曳着,她擡起頭,堅強地將那涌出的液體收了回去。

×××

望着逐漸接近的火光和一個個高大的、騎着馬的身影,“風之翼”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特里和弗雷德站在一起,心裡十分氣憤。

就是這些蠻族,那天清晨突入了青木村,殺害村民,害死母親,真是罪大惡極。佔領了楓葉市還不滿足,居然妄想佔領我們國家的全部領土。哼!真想把你們一個個都殺掉爲死去的人報仇,等着吧!你們這羣野蠻人,一會兒就讓你們知道,葉風子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弗雷德的感受跟特里差不多,只是沒有他的那麼強烈。“風之翼”的成員大多也是同樣的想法,即便這個國家的王權是腐朽的,但他們身爲風之國的子民,絕對不容許敵人這樣任意妄爲。

敵軍的行進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先頭部隊就已經抵達了他們正下方的位置,不過現在還不能出手,時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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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完全沒察覺呢!”

特里得意地說。

“嗯,看來行動會很順利。”

弗雷德低聲迴應着。這時下方的一個人小心翼翼地來到兩人近前。

“弗雷德大人,特里大人,我發現他們的輜重部隊了。”

“嗯?在哪兒?”

弗雷德即刻問道,行動的關鍵點終於來了。

“那個位置!物資補給都在那一支隊伍。你們看!”

來人用手一指,兩人隨之望去,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

“哈——終於來了。”

特里欣喜地笑道。

“好,告訴大家,準備動手。”

“遵命。弗雷德大人。”

“風之翼”的成員埋伏在半山腰的林中,距離下方的道路不到百米遠,在黑色的掩蓋下,外人根本無法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待到目標到達他們的正下方時,他們抓住時機,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發射!!”

“射箭!射箭!”

...

×××

除了火把燃燒的噼啪聲、風聲和腳步聲,周圍一片安靜,貝加利心頭的那份不安仍然揮之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咻——

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接着——

“發射!!”

...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那聲尖銳傳來後接踵而至。貝加利頓時瞪大雙睛,只見無數支火箭從天而降。

“有埋伏!!所有人注意隱蔽!”

埃瓦大聲喊道,同時飛身下馬。事實上在這樣的位置很難隱蔽,不過這些精銳的薇婭戰士是不會輕易因此喪命的。另外對方所瞄準的並不是人,而是那些馬匹和車輛上的物資。

“果然如此嗎...”

貝加利望着飛來的火箭無動於衷的坐在馬上,他很佩服敵人的這次行動。

“大人,敵人在山上,我帶人去幹掉他們。”

埃瓦來到近前,向貝加利請令道。

“嗯!記得留兩個活口。”

貝加利想搞清楚敵方是什麼來頭,指揮官是什麼人。

“明白。”

埃瓦領命後,立刻召集200多戰士準備分別從兩個方向上山。這個時候,敵方的攻擊已經停止。

短短的時間內,箭如驟雨傾盆而下,即便薇婭人盡力抵擋也無濟於事,絕大部分物資在幾秒鐘內便燃燒起來。

“快救火!快!保護物資!”

慌亂的人羣中多姆及時命令道。士兵們一邊躲避持續飛來的火箭一邊試圖將燃燒的火撲滅。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夜晚忽然颳起風來,火勢藉助風力瞬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薇婭人很難再靠近。

當見到突擊已得手,敵人即將組織起來展開反擊時,弗雷德立刻下令所有人馬上撤退。“風之翼”的所有人迅速鑽進茂密的山林中,順利地撤離了戰場。待埃瓦領人衝上山時,人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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