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失去了牛犢的母牛憤怒急躁的在圈子裡踱步,卻又不敢離開牛羣的護佑單獨衝出去找那頭雄獅的麻煩,只是不停的發出一聲聲啼血一般的嘶鳴。
那頭雄獅無疑是幸運的,因爲整個戰場之上只有它剛纔尋機獵殺了一頭牛犢,其它的獅子或者因爲牛羣的防禦,或者因爲沒有抓住時機,都沒有成功開胡。
至多至多,也就只有幾頭獅子在那些成年的野牛身上咬了那麼一兩口,僅僅只是嚐到了鮮血的滋味,卻勾的腹中饞蟲更加肆意亂鬧。
但是,經過了剛纔的騷亂之後,牛羣已經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卻是不容易在尋找到能夠可趁的漏洞了。
不過,衆多的獅子們還是看到了那頭被雄獅一擊斃命的牛犢。
哼哼,就算最後再無法獵殺一頭野牛,有了這頭已經身死的牛犢,大家總能夠分的上幾口肉吧?到時候它還敢不同意大傢伙飛上一杯羹不成?
一些懶惰的傢伙,直接就打了分大戶的注意,反正無論如何那頭獵殺了一頭牛犢的雄獅是別想吃獨食的。
那牛犢尚在流淌着的鮮血和其它成年野牛身上傷口流淌出來的鮮血,一起發出了濃郁的血腥味,勾的衆獅子們涎水不住的低落,眼睛通紅的盯着前方的獵物羣落,卻是苦於一時之間找不到攻擊的縫隙。
羅侯安然的坐在銀鱗赤血蛟的背上。看的大爲過癮,這種規模的捕獵和反捕獵,真是大自然導演的絕佳劇目。直看得人心曠神怡,不能自已。
濃郁的血腥味飄散在小山頭上面,所有的野牛都困守在了山頭核心的區域出,再加上週圍稀疏的樹木,雖然不敢說是固若金湯,但是要防守住這些獅羣的攻擊,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漸漸地。外圍飢餓難當的獅羣們開始有些按耐不住了,一個個紛紛顯得急躁了起來。
一頭明顯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母獅子首先忍受不住了。它面對着牛羣示威似的怒吼了一聲,隨後四肢在地上狠狠地一彈,就這樣衝擊了上去。
羅侯在上面高高的看着,卻是怎麼看都覺得這頭母獅子太過孟浪了。似乎是急着送死的樣子啊。
果然,接下來的進展沒有出乎羅侯的預料。
那母獅子顯然是低估了牛羣的防禦力,就這樣急衝衝的愣頭愣腦的衝上去之後,馬上就撞得頭破血流起來。
外圍防禦的幾頭公牛正對着這頭母獅子的衝擊,它們可不會絲毫的膽怯,即便是不小心被獅子咬上幾口,只要不是在要害位置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要知道平日裡這些公牛們在爭奪配偶權而打生打死的時候,見血斷骨頭都是輕鬆平常,有時候直接血鬥致死也是有的。
這頭母獅子以爲自己剛纔那一聲怒吼能夠嚇退這幾頭公牛。明顯是狩獵經驗不夠豐富所致,當它筆直的衝上去之後,前方三頭公牛直接伏下了頭顱。兩處了頭頂上尖銳猶如槍頭的牛角尖。
猝不及防之下,母獅子又沒有朝兩側閃避的空間,只能夠狼狽的跳了起來,希望能夠從公牛的頭頂上面衝過去。
不過,這頭母獅子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彈跳能力,同時也低估了這些公牛的身高。雖然它足足跳起了將近三米的高度,但是那柔軟的腹部還是不可避免的同一頭公牛頭頂尖角相擦而過。
“嗷嗚——”
一聲淒厲的嘶吼從那母獅子的嘴裡發出。就看到一大蓬的鮮血從它的腹部噴灑開來,淋了那頭公牛一頭一臉。
跳過了這幾頭公牛,母獅子猛然無力的摔倒在了地上,腹部赫然一道巨大的傷口呈現了出來,足足有三尺長短,裡面的內臟都若隱若現。
若是那牛角再劃得深入一點,這頭母獅子的內臟此刻就應該嘩啦啦流淌出來了。
饒是如此,這頭母獅子也已經是遭受了嚴重的傷勢,剛纔的銳氣早已經消失不見,無影無蹤,此刻只期望着能夠從這險地逃生了。
當此之時,那三頭公牛也已經紅着眼睛轉過了身體,隨後那巨大的牛蹄猶如奔雷一般踐踏了過來,明顯是欲要將這頭母獅子活活踩死。
奮起了最後的力氣,母獅子終於是險險躲過了公牛們的踐踏,隨後狼狽的拖着重傷的軀體躲藏到了獅羣的後方,再也無法參與到狩獵行動之中來了。
也幸好這些獅羣乃是六階的妖獸,相比於普通動物來說,傷口癒合能力和生命力都要強悍上太多,這頭母獅子雖然看起來一副傷重難治的樣子,但是隻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還是能夠恢復過來的。
不過,經歷了這一次的戰鬥之後,日後這頭母獅子怕是輕易不敢去找野牛的麻煩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理陰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消除得了的。
有了這頭母獅子的慘痛教訓,獅羣的躁動終於又漸漸地熄滅了下來,它們開始耐心的在牛羣外面兜着圈子,耐心的等待着可能出現的機會。
這時候的時間距離天黑已經不遠,相比於獅羣來說,牛羣隨着天色漸黑,也會慢慢的變得躁動起來,因爲它們需要尋找一處安全的場所過夜,但是被獅羣圍困着,顯然讓它們無法感受到安全的氣氛。
這樣一來,只要時間稍稍再流逝一些,就該輪到這些野牛們變得躁動起來,然後又再一次給獅羣帶來攻擊的時機了。
羅侯騎坐在銀鱗赤血蛟的背上,居高臨下的看下去,不由的暗自讚歎了起來,這些獅子不愧是曾經自然界的霸主,在經歷過了一開始的浮躁之後,馬上就恢復了冷靜,很聰明的知道利用野牛對於夜晚的恐懼,從而足以等到機會的降臨。
悠閒的羅侯甚至從儲物空間裡面取出了一些瓜子之類的乾果,一邊津津有味的磕着,一邊饒有興致的繼續欣賞下方的大戲。
這種情況下,羅侯估算着,這一次的戰鬥最後肯定會是以獅羣的勝利告終了,因爲天時方面不知不覺的已經偏向到了獅羣這一邊。
若說地利,進攻方和防守方都是差不多;而至於人和,獅羣的協同作戰能力顯然是還要超出這些野牛不遠的。
這種情況下,這些獅羣焉能不勝?
最起碼,它們最終也可以獵殺到足夠的獵物,讓它們統統大餐一頓吧。
可是世事的發展通常都不按照常理來進行,羅侯隨後不久就發現自己這一次竟然猜錯了。
當天色漸漸地黯淡下來之後,牛羣之中終於傳出了再一次的躁動,那嚴密的防護圈再一次出現了漏洞,露出了裡面驚慌失措的牛犢來。
外圍伺機的獅羣登時精神大振,紛紛大吼一聲急速的朝着牛羣的防禦圈撲了上來,一個個的都亮出了自己鋒銳的爪牙,希望一鼓作氣的攻破牛羣的防禦,好儘早品嚐到裡面那鮮嫩可口的牛犢的血肉。
獅羣統一發起進攻,負責裡面防衛的母牛們紛紛亂了起來,它們不像公牛那樣膽大,雖然知道要保護好自己的後代們的,但是面對着捕食者如此瘋狂的攻擊,本能的就感覺到了極大的恐懼,防護圈立刻就出現了漏洞。
衝擊過來的獅羣立刻大喜,像是已經看到了勝利即將來臨一般,眼中皆是貪婪的目光。
可是,裡面的母牛們雖然亂了,但是外圍的公牛們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混亂,它們雖然也感到了害怕,但是也激起了它們基因裡面的瘋狂因子。
一聲聲怒吼從公牛們的嘴裡發出,它們一個個的眼睛通紅了起來,紛紛低下頭,亮出鋒銳異常的牛角,然後不要命的撞向了每一頭衝擊而來的獅子。
公牛們的情緒也影響到了裡面的母牛,它們也紛紛丟棄了恐懼的心情,一個個也悍不畏死的跟隨着外圍公牛們的行動,用尖銳的犄角迎向了一頭頭衝擊而來的獅子。
這一下子,整片場地裡面似乎一下子都成了牛角的海洋!
衝擊而上的獅羣雖然很早的就做出了反應來,但是面對無處不在的牛角,畢竟還是顯得力不從心起來,除了少部分僥倖躲過一劫逃了出去之外,其它的紛紛被尖角撞上。
這些獅子們,運氣差一點的身上直接就多出了幾個窟窿來;運氣好一些的,也是直接被野牛們巨大的力道直接撞得飛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了數圈之後,才狼狽的摔倒在了草地上。
這一下子,獅羣立刻就變得潰敗了起來,無論是逃過一劫的幸運者,還是剛纔被衝撞的不輕的獅子們,都是紛紛調轉頭來,朝着四周沒命奔逃。
這一刻,獅羣再也顧不得那美味的牛犢了,只想着儘快從這些變得瘋狂起來的野牛角下和蹄下逃出一命來。
被徹底激怒,乃至瘋狂的牛羣果然大舉出擊,一個個紅着眼睛朝每一頭獅子追擊了上去,直追得它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咦,不!入地雖然無門,但是上天卻是有路的!
羅侯清楚的看到,那些狼狽奔逃的獅子之中,竟然有幾頭直接爬上了前方的大樹,四肢死命抱住粗大的枝幹,再也不敢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