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清晨的這一段幽靜的時間靜靜溜走,在白素的安慰之下,也在憶映雪自己的調解之下,憶映雪對於將要到來的刑罰那份兒心事放下了少許。
“到時見了”憶映雪抱着琴盒,走到了橫穿樹林的小溪邊兒上,看着天上已經慢慢升起來的太陽,慢慢的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本來跟在憶映雪身後的白素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憶映雪的身側,看着慢慢流淌而過的溪水,溪面上映照着天上那白瑩瑩的太陽光。
憶映雪轉過頭來,端詳着白素的側面,一會兒才點頭:“嗯。”
憶映雪懷中抱着琴盒,白素和憶映雪並排的走着,待走到樂府門口的時候,樂府門前已經站了二十個城主府中來的身穿明黃色衣服的羽林衛,這些羽林衛每一個都有着成丹境以上的實力境地,此時站在樂府門口,倒是頗具嚴肅。
“你們是什麼人?”羽林衛可不認識白素兩人,何況憶映雪今日也沒有穿着樂師的三條頂戴的飛洪服。
憶映雪上前一步,抱着拳說道:“各位軍爺,在下是樂府的樂師,憶映雪這位是”憶映雪說到這裡,擡眼灼灼的看向了白素,彷彿在確定白素是不是真的願意爲自己趟這趟渾水。若是白素的身份說出來了,這趟渾水可就真的是不趟都要趟了
“原來是憶映雪,憶大琴師”尋話的羽林衛冷笑一聲,長槍收了回去,陰陽怪氣的說完之後,揮了揮手道:“進去,希望捱了刑罰之後,你的那張小俏臉兒,還能夠那麼從容吶”
“這個自然不必大人擔心了”憶映雪不軟不硬的回道。這些御林軍都是啊呼籲府主夫人的內侍,如此挖空心思的諷刺自己,也是爲了討主子的歡心罷了,自己沒有必要和他們慪氣。
“你呢,你又是誰?”那個問話的羽林衛指着白素,不懷好意的問道。在他的眼中,能夠在這個時候還和這個俊俏的憶小郎君一塊兒行走,那就是和這個長得比女人還美貌的傢伙是親近的一夥兒了。
既然和這個憶家的小子一塊兒,那就是和宮中的那位爲敵,此時已經被他打進了被打壓的那一個行列裡了。現在問清楚了他的身份,以後有了機會就少不得使個絆子,調教調教了
“我?哼”白素是什麼人,自末世之前爲殺手始,不斷修煉到今天,經歷的陣仗不知多少此時這個羽林衛的樣子,白素豈能猜不到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白素看了憶映雪一眼,看着憶映雪也是略有些緊張的看着自己,白素悄然一笑道:“我是憶公子的至交好友——白素,也是這裡的琴師——學徒。”
“哦那就進去,不要耽擱了刑時”羽林衛也不多問,反正只是爲了這一次破掌之刑來看着場子的而已,沒必要管那麼多,只是這個叫白素的小子以後,說不了要給他使點兒小絆子了。
“走”白素看着憶映雪臉上突然出現的幾分惘然,就知道憶映雪誤會了,不由上千幾步握住了憶映雪的手,輕聲的說道:“我白素的話,是一把標尺,我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夠做到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廣陵府,即便是在鄴都城內,依然如此”
“嗯,”憶映雪點了點頭,不再想其他。隨着白素走向了樂府之中。
而身後站着的羽林衛看向兩人握着手的樣子,再想起府中的傳聞,不由都是一臉的“原來如此”的樣子。
不過,還沒等他們臉上的表情完全綻放開來,二十道隱蔽的漆黑細線突然出現在了羽林衛們的脖頸前,悄然地一劃之後,二十個腦袋“撲棱”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直到腦袋掉到了地上,他們臉上的那個表情還沒有完全的綻放開來。在腦袋掉到了地上的那一刻,他們的身體突然地開始溶解了開來,化作了重重地黑霧,就連丹田之中千辛萬苦修煉出來的那一刻金丹,液化作了一點點的金霧消散在了天地之間,從哪裡來便回了哪裡去了
有人看見,或驚聲尖叫,卻沒有一個人懷疑,這幾個羽林衛的死亡,是剛剛進去的那個白衣公子所做的。
靈界殺人,就是有這麼一個好處。只需人完全的死了,整個靈體便會化作霧氣,隨着輪迴法則飄往輪迴之所,現場倒是不會留下什麼屍體之類的。
二十個羽林衛罷了,白素還不屑與之生氣,不爽的話,殺了便是了。只是和憶映雪在一塊兒,白素不希望他們的死,污了映雪的眼睛。雖然在白素的印象之中,香雪也是一個狠角色,不過映雪終究是失憶了,現在可是單純的緊呢。
殺死了二十個羽林衛,和憶映雪一道行走的白素連臉色都沒有一絲變化。白素也是經歷領導了數十次沙場征戰的人了,對於這種殺戮已經難以撥動白素心中的那一根弦了。
跟着憶映雪在樂府之中行走着,但看過來,樂府之中的學徒和偶爾見到的樂師朝着兩人看過來的時候,都是眼色怪怪的。
哼,人麼,都是趨利避害。兩人斷然不理這些人的眼光,大步朝着掌破行刑的刑院走去。
“破掌之刑,是我們樂府特有的一項刑罰。是以百斤巨石,掉五米之高,屬以右手置於下,刑時,巨石砸落右手。
這一項刑法,也是特地懲罰我們這樣的樂師而設。得到了手,也就得到了安身立命的本錢,得到了手,也就得到了自己的生活”
白素轉頭看着憶映雪此時竟然能夠平靜的講解這破掌刑罰,看來,她也已經從這刑罰帶來的要挾之中,慢慢地拔了出來。不愧是仙依香雪,即便是得到了回憶,但是還沒有得到她本來的靈性,沒有得到屬於她的本性
“受了破掌刑的琴師,很多都選擇了自殺。對於得到了生活寄望的他們來說,早一些輪迴轉世而去,更是一種解脫了。”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白素語氣淡淡的問道。
“不,”憶映雪聞言搖了搖頭,“我還有父親要奉養,即便是去投入輪迴,也要在父親去了之後
父親雖然待我嚴厲,但終歸是一位好的父親”
“嗯,”白素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將腦海之中另外一個想法拋擲了腦後。
帶憶映雪間接離開這裡,待四十九日一滿,即爲止還陽迴歸凡界。這是一個好的辦法,既不會得罪靈界之中的人物,也不會損壞憶映雪的元神之體,更不會冒上什麼危險,皆大歡喜。
但是,白素並不會爲了那小小的危險,就置憶映雪的想法而不過。白素也相信,這點兒事兒,自己還擺的平。
即便是鬧到最後,將廣陵府主一家全部弄死,大不了迴歸地球。現在各界與暗魔界的條約,反倒成了白素的退路。在其他各界,不管是犯了什麼事兒,只需不是將人家得罪的狠了,只需不是得罪的狠了的那一家有着傾世的實力,只需逃回地球,大門一關,大被一蓋,就能夠安然的睡好覺了。
現在,各界的事兒對於白從來說,都是小事兒,只有暗魔界這個實力不在各上界之下,以至其神秘程度比之上界愈加莫測的地方,纔是白素最應該擔心關懷的地方。
憶映雪突然想、停了下來,口中還是略帶了幾分顫音的說道:“到了”
白素聞言,擡起頭,看向這個另憶映雪顫抖的院門。寫着“掌刑院”三個透露着殺伐之氣的漆黑大字的門匾,就懸掛在大門的上玄上。雖然不判生死大罪,但破樂者右手,便是殺了樂者的生路了
白素我這憶映雪的手緊了緊,悄然笑道:“完事兒有我。”說完這句話,待憶映雪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好似神秘的笑了笑,道:“我碰到你的那段日子,我可是憋屈死了,總是讓你在前守護,現在終究換做是我來保護你了呵呵”
憶映雪聞言疑惑,不過沒等憶映雪將心中的疑惑表達出來,一聲:“三等頂戴,待罪御用琴師——憶映雪到,進掌刑院,等候受審受刑”
一聲喊,間接打斷了憶映雪心中所有的疑惑,只感覺這一生喊帶走了全身的力氣,只是憑靠着白素手中傳來的力氣站着。跟着白素的腳步,朝着掌刑院走了進去。
白素剛剛走進了院中,就看到院內此時已經站滿了一等頂戴以上的琴師,站列一班等候在一側候審。
此時白素攙着憶映雪一進來,登時灼灼的目光朝着兩人看了過來。其中有惋惜的、有憐惜的、有平平淡淡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其中一道不同於尋常的目光,在白素敏銳的感覺之中,那麼的與衆不同。那種強烈的悔夕之情,那種恨不能代替受刑的情感,在這目光之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應該就是收留憶映雪的那個父親了。”白素看着那個中年人,心中想道。又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倒是想了起來,這是在自己剛剛來到廣陵的時候,石橋下面的那一位中年琴師呢。
“我陪着你。”
白素湊近了憶映雪的耳邊,輕聲的說道。隨後帶着憶映雪站到了琴師的那一班人之中。兩人剛剛站定,憶琴心便疾步走了過來,朝着白素拱了拱手之後,朝着憶映雪說道:“映雪啊,等會兒刑罰掌院來了,不要頂撞,我再看看,能不能有轉機”
“嗯,”憶映雪眼睛看着憶琴心,擠出了幾分笑容,悄然點了點頭。
大約一炷香時間之後,幾個身穿紅色朝服的官員從掌刑院的正廳之中走了出來,而而掌刑院的掌院竟然跟在幾個身穿紅色朝服官員的後面,待到入座的時候,更是屈居了第二位,這還是因爲這場刑罰是樂府的破掌刑的原因
若不是因爲如此,臺上哪一個身穿紅色朝服的官員比刑罰掌院的職位低?
到這些身穿紅色朝服的官員,憶琴心手上抖了一下,感覺到這事兒愈加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本來,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兒,突然地就要給自己女兒實行破掌刑。即便是自己這兩日裡拼着老臉四周奔走,竟然沒有一個人肯開口幫自己。
此時,這幾個身穿紅色朝服的高官一出來,整件事情顯得愈加的嚴峻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映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吶?”此時若是還看不到這方面兒,憶琴心這半輩子可就是白活了。
現在看來,憶映雪不只是得罪了人,而且是得罪了一個實力非同一般的人。
憶映雪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父親,您就不要管這些了,女兒一力承擔便是了”
還不等憶琴心再問,坐在上端審判臺上的那位掌院站起來便喊開了:“憶映雪出列,聽候審判”
憶映雪上前兩步,站到了正對着臺子的位置上,朝着臺子上的衆位官員行了一禮。
“御用琴師——憶映雪,在當值期間,在國賓之宴上失儀其媚主欺上,瘋連毀謗之罪暫不追究,暫以破掌之刑懲之”
席的紅領官員說完之後,登時一羣圍着黃色腰帶的羽林衛黃帶子擡着一個紫木架子跑到了場中,一塊栓了鐵鏈子的百斤巨石也被擡了過來,套到架子上之後,用力一拉之後,破掌刑的刑具便被收拾好了。
黃帶子們在將刑具搭好之後,登時就朝着場中的憶映雪靠了過來,就要將憶映雪抓到刑具之下上刑。
素伸出手,剛剛喊出聲來。憶琴心卻比白素更快了一步,間接撥開了前面的人,衝了出去,一下子擋住了靠上來的黃帶子們。
然後跪倒在了地上,朝着臺上的紅領官員們,“大人明鑑,國賓之宴,下官當時也在場,僅僅只是在宴會上撥斷了一根琴絃而已這算的上是失儀,但也不算是什麼大的錯誤吶更用不上這等破掌大刑啊
小兒自小琴藝天賦便非同一般,此等天賦,若是就這樣廢了,實乃是我廣陵樂府的一大喪失吶
望大人明察”沒等說完,憶琴心已經是涕淚橫流,聲嘶力竭了
那些黃帶子,看到憶琴心的樣子,紛紛止住了腳步,擡頭看向了臺上位的那個肥胖的紅領官員。
“父親”憶映雪也朝着憶琴心跪了下去,清淚長流,口中不住的輕聲叫着。
“哼失儀就是失儀,哪來那麼多話,壓下去,不要管他”紅領官員聽了憶琴心的話根本就是面色不改,面上愈加兇狠。
在來之前,就得到了廣陵夫人的話,這個俊俏的御用琴師,不能再讓他在府中待下去了。經驗老到的紅領官員在想想這段時間城主府之中的各種傳言,那還能不知道府主夫人是嫉妒之心?
此時,若是將這個御用琴師給放了,哼哼,他不受刑,難道還讓本官代他受刑不成?一揮手,不再言語,拉下去破掌便是了
看到紅領官員的態度,黃帶子們間接上前幾步,間接將憶琴心駕到了一邊,伸手便朝着憶映雪抓了過來。
“咻”一聲輕響,一道金芒一閃而過,“咔”的一聲鑲在了臺上官員右側的紅木柱子上。緊接着,一聲“慢着”爆喝之聲,在整個小院之中響起。
“你又是何人?”紅領官員感覺到自己肚子之中已經醞釀了一股怒氣了,不過是來審判一個小小的琴師而已,以自己的身份來審判一個小小的琴師的破掌刑,這已經是辱沒身份的事兒了,竟然還有人不知好歹的一個個跳出來
自己說什麼也是一個悟道境地的三等品級的紅領官員若不是哼,若不是剛剛那道讓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金芒,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自己看”白素走到了場中,又上前走了兩步,指了指已經鑲嵌進了右側紅木柱子上的金色牌子說道。
“城主的信物”紅領官員隨着白素指的方向,看到了鑲嵌在紅木柱子上,刻有“廣陵”二字的金牌子,不由說出聲來。
再看向下面,朝着追上來攔截黃帶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開。
紅領官員站起身來,朝着白素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大人倒是面生,不知道您是哪個部省的?”
紅領官員問完了,突然又搖了搖頭,能夠擁有府主信物的官員必是城主的親信,而且還是極其親近的親信纔對
而且,又這樣的面生,那就有可能是府主暗面的官員。自己這些明面上的官員還是不知道的好,而且這樣的暗面官員還不好得罪,像這樣的府主親信,自己得罪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自己穿了小鞋,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這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