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突然覺得她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如果那些飛船確是來找她的,她現在就不能留在東海。
“洞庭,我好像被盯上了。不管飛船是不是追我走,我先出去你再通知張天照把弭寧和弭安先送到湯谷去。”白芷咬了咬嘴脣,“追的是我,我會找機會丟下座標晶的。如果不是,我繞半圈去林場把黃小苗母女三個送湯谷。”
嶽洞庭用力在她肩頭按了一下,果斷的回答她:“好,如果追的是你,你也不要怕暴露,有危險能瞬移瞬移,不能瞬移就先進空間。我們安排好工作就去找你。”
白芷對他點點頭,立即出城,大輕功飛向背離狩獵隊的南方。這個方向和飛船前進的方向呈六十度夾角,也避開了龍宮和6號林場。
白芷一身深青色制服,在青色的草海上滑行,不是特別留意根本看不出來。天空的五隻飛船卻很快拐彎,夾角同樣是六十度。它們的目標就是白芷。
白芷吃了個回覆輕功值的藥,又給自己拍了個疾行術繼續跑。逃的越遠,拖的越久,她的孩子和東海城就越安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些飛船追她多久纔會失去貓捉老鼠的玩心。
飛船似乎並不着急,不緊不慢落後白芷幾百米,陣型由一字型的縱隊變成了半圓型的包圍圈。
白芷在大輕功的空隙拉開面板看備註,嶽洞庭寫着:張天照已經把幾個孩子送回湯谷了。
張天照寫着:雲來在你前面,你去找他,追太緊就瞬移。
海風秋的備註上只有“小心”兩個字。
白芷感應了一下雲來的位置,雲來離她只有幾十公里遠,她馬上跑向雲來的方向。
河灘邊搭了個篷子。雲來就坐在篷子裡等她。以這個篷子爲中心,周圍幾百米埋着兩圈雷晶。如果引爆這些雷晶的同時打開防禦罩,瞬移肯定沒問題。這種佈置讓白芷安心很多,她放心的落地。
“先看看他們想幹什麼,有不對我們就瞬移。”雲來說完這句突然愣了一下,過了一小會,他苦着臉說:“我引爆不了雷晶,也不能瞬移。你試試行不行。”他沒有提進空間。
被困住了,不進空間最多雲來和白芷被捉走,死之前還能摸一下飛船的情報捎給海風秋參考,還有逃脫的可能。他倆藏空間是暫時安全了,飛船上的人一定會挖地三尺找他們突然消失的秘密,外面的海風秋和張天照還想保全東海和龍宮,簡直是生不如死。
白芷嘗試引爆最外圍的一枚雷晶,沒反應,瞬移也不行。她苦笑着說:“我也不行,他們的手段比卡厲害。”
雲來取出一把精緻的象牙梳子,“剩下來的幾分鐘也許是咱們這輩子最後的自由時間,就讓我給你梳個頭吧。”
白芷說不出拒絕的話。她什麼都沒給過雲來,幾分鐘之後他們可能就活不成了,就讓他給她梳一次頭又何妨。
白芷伸手摘下發簪,長髮散落。雲來攏住她的長髮,梳子自她的頭頂落下,慢慢滑到髮梢。
風輕雲動,流水嘩嘩作響。粼粼波光中,一架飛船緩緩落地。
“我愛你。”雲來輕聲說,這是他第一次對白芷表白。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白芷輕聲回答,就算生命的最後幾分鐘只有他倆,她也不能騙雲來。
“我知道。”雲來咬住梳子,給白芷盤發。他笨手笨腳的,連馬尾都束不好。
飛船落地,底部的艙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身着制服,身材高大的男人。
雲來偏頭向那邊喊:“再給我兩分鐘。”他又一次把白芷的長髮束成馬尾,這一次他成功的把馬尾盤成了髮髻,可惜插簪子的時候手一滑,髮髻又散了。
微涼的秋風吹過來,白芷的長髮又一次散開,纏住了雲來的眉眼。他低下頭,從背後緊緊抱住白芷。
白芷擡頭看前面,雖然她可以試試藏身空間,但是她又不能進空間躲一輩子。人家找不到她,就會去東海,與其把親人和夥伴置於險地,她還如老老實實等人家來捉她。
男人越走越近,面無表情,年紀大約三十五六歲,皮膚白晰,穿着深灰色的制服襯衫和緊身褲。白芷注意到他的臂章,主體圖案是太極。
他看看兩人,居然很客氣的說:“我們可以談談嗎?”
居然是普通話,雖然語調平如直線沒有起伏,卻是最標準的普通話。
東海城就擺在那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面對無力反抗的未知力量,白芷和雲來都沒有掙扎,順從的走向飛船。
男人把他倆帶進一個小小的辦公室。
對方給白芷的第一感覺不像卡那樣陰森冰冷,她的直覺告訴她,對面的人雖然板着臉,卻實實在在在對她心懷善意。她平靜的看着對方,“爲什麼找我?”
白芷用的是詞是找,而不是追。明明有五艘飛船,捉她一艘就夠了,他們卻沒有去東海,分明就是特地來找她的。
男人一邊的眉頭輕微上挑了一下,問:“你有感應?”
雲來默默的寫備註:我們被捉住了,對方說的普通話沒有語調變化。注意排查東海有沒有這樣的人。
那邊海風秋和嶽洞庭都答了一個好字。
“是的。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白芷追問。
“有人在你身上做了記號。我們的儀器又正好捕捉到這個記號。”男人停頓了一下,他身後的金屬牆壁有一塊發亮,顯示出一張卡的標準照,“這個人,認識嗎?”
白芷認真的看了幾分鐘,搖頭,她只是把人殺了,真心不算認識人家。
“再想想?”男人的面色溫和了一些,可惜他一成不變的語氣破壞了這種溫和。
不管對方是卡的朋友還是敵人,人家還是很和氣的。白芷的態度也很合作:“我不確定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的這個人打過交道。我有一個……很大的缺陷,不是天天在我面前出現的人,我很難記住他的長相。”
“你身上的記號是他做的,如果你和他沒有關係,他爲什麼要給你留記號?你又怎麼解釋你的領地裡售賣的這種東西?”男人取出一個蓋着透明罩子的盒子放在桌上推過去。盒子裡擺着一個東海產的舊空間錢包。
白芷看了一眼,鎮定的很,“在你們找我之前,我對記號一無所知。空間錢包是東海研究所的產品。”
男人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表情,“製作空間錢包的技術是卡給你的吧。他在哪兒?”
“製作空間錢包是我們一個市民突然覺醒的能力。後來東海城還有人覺醒了類似的能力,不過他做的空間袋只能使用幾個月。這傢伙在東海商業區開了個店賣包包,很好找。”雲來插話,“我們沒有反抗的能力,你問什麼我們都會合作,也請你不要爲難我們,我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雲來直接就把做空間包的人賣給人家了,還求放過,沒骨氣的簡直無恥。
男人的眉頭又微微跳了跳,問:“你們東海的防禦罩又是怎麼回事?”
“末世一開始,滬城有個叫江清月的女人,異能就是防禦罩。她是石城江家的人。江清月的異能很有用,我們很好奇就去摸了江家的研究所。這是他們的研究成果。當時帶隊去的人是我,防禦罩這個項目也是我負責的。”雲來很乾脆的摸出一個空間錢包,把一箱資料拿出來頓在桌上,“全套資料都在這裡,原理我搞不懂,但是照着做就能做出防禦罩,防禦罩消耗變異獸的晶核做能源,爲了保證東海幾個防禦罩的運轉,我們只能賣空間錢包換晶核。”
男人哦了一聲,取出一疊文件翻了翻,把這箱資料提起來放到桌下,再問:“你們東海城的那棵大樹是怎麼回事?”
“進化源的作用。盯着進化源的人很多,那塊進化源被新江城的人弄走了,現在不知道在誰手裡。”雲來向男人笑笑,“平常進化源都是白芷管理使用,白芷你是怎麼用的,說給他聽聽。”
白芷把他們和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寫在備註上,張天照和海風秋嶽洞庭都在同步跟進他們的談話。白芷一把那男人的問話寫上,張天照就寫:進化源泡水,工作記錄在工作室,我馬上回家佈置工作室,更換防禦罩。沒有植物研究所,都是你一個人乾的。
“泡水,溶液稀釋之後噴灌植物,培育篩選種子。我們只有一塊進化源,以前一直是我保管。爲了保密,這些工作都是我一個人做的。”白芷想了想,補充說:“我的工作記錄在工作室的文件櫃裡。進化源溶液已經用光了,我沒有樣本。進化源碎片……以前是1區研究所的東西,從京城研究所拿來的,再以前從哪來的我也不清楚。”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這麼說,你們對卡是一無所知嘍?”
這些人對防禦罩和進化源好像沒那麼在意,關注的點在這兩樣東西是不是和卡有關係上,而且好像對空間錢包很感興趣。白芷趕緊把她的觀察結果和猜測寫在出來。
“他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在白芷身上留記號?”藺雲來的緊張不是假裝的,如果白芷身上真有卡留下的記號,人家還能追蹤,白芷除了一輩子躲空間裡,還能跑到哪去?
“逃犯,很危險。我也很想知道卡爲什麼留記號。”男人的注意力又放到了白芷身上。白芷穿着深青色的筆挺制服,長髮及腰,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極爲動人,在草林上奔跑滑行時美得像精靈。他幾次下令追近點捉人,他的駕駛員們忙着拍視屏,又怕美人失去異能落地時臉朝下,沒一個肯接近的,硬是讓這個小女人逃了幾十公里有沒有?換了他是卡,他也會給這個小女人留個記號,離開的時候把她帶走。
“卡會來找她嗎?”雲來緊張的抓住了白芷的手。
“肯定會。你們可以稱呼我澤。”澤的表情沒有變化,“卡唯一不敢去的地方是我的基地,在那裡你們是安全的。”
“我叫藺雲來。她是顧白芷。”雲來沒皮沒臉的套近乎,“你人挺和氣的嘛。你們的基地在哪兒?”
“月背面。”澤擡腕看了看手腕,他的手腕上扣着一個類似手錶的小裝置,“十分鐘以後就能到。”
白芷看着備註欄,雲來把他和澤的對話都寫上了,海風秋打出了一行字讓她開口問澤,她照海風秋的提示問:“你們是末世前去的月球嗎?”
“我們不是地球人類。”澤還沒有來得及說第二句,一個金髮碧眼的高挑青年推門送過來三杯帶吸管的飲料,青年進來的時候看了白芷一眼又看了第二眼,被澤狠狠的瞪出去了。
白芷壓根沒留意小年輕給她送秋天的菠菜,繼續剛纔的話題,“你們看上去和我們沒區別。”
“你我同種同源,只是生活的星球不同。你們是移民的後代,將來你有機會去帝都星系的歷史博物館,就能查到這段歷史。”澤停頓了一下,又說:“地球的位置太偏,只有星門開啓的時候才能和帝都星系來往。星門關閉以後兩邊時間的流逝速度不同。對地球人類來說歷史太久遠,久到你們已經忘了自己是從哪裡來的。我們來之前也很擔心,以爲最多隻能找到幾個原始部落呢。”
白芷飛快的追問:“地球環境的鉅變和星門的開啓有關係吧?”
白芷的思路是跳躍性的,澤差點沒跟上,他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星門開啓時會產生一些物質,這些物質能讓生物變異,好的壞的都有。”
“進化源?”白芷問的簡潔。
澤點點頭,“效果相似。你們想重返文明社會嗎?”
白芷和雲來對視一眼,他倆似乎可能應該也許大概不會變小白鼠了,兩個人不約而同微笑。
澤的基地在月背面的近月軌道上。六角形柱體的巨大基地懸浮在漆黑夜空,柱體各部分的燈光在夜空中比羣星還要璀璨。數以百計的三角形飛船和十幾架梭型大飛船停在六角形柱體的頂端。五架小飛船降落之後,地面伸出圓形的伸縮管接駁在艙口。伸縮管內滑行的交通車把他們直接送到地面下類似機場的空間。空蕩蕩的高大空間中燈火輝煌,到處都是黑屏的屏幕。這個地方顯然還沒有正式啓用,除了他們一行三人沒有別人。
空蕩蕩的空間裡,腳步聲輕而悠遠。轉乘了六七部電梯,他們進入了同樣寂靜無人的生活區,澤周到的把白芷和藺雲送進一間套房,請兩位客人休息就離開了。
套房不大,中間的小廳只擺得下一張長沙發,衛浴共用,兩個很小的臥室門對門,陳設異常簡潔,看着很像是普通的雙人宿舍。
基地的領導人再閒也閒不到哪裡去,海風秋估計澤最少三四個小時之後纔有空找他們,直接進了浴室。過了一會他換了一身寬鬆的常服,帶着皁角的清香出來,說:“浴室檢查過了,你放心去洗澡吧。”
白芷跑的滿身是灰,還出了好幾身冷汗,確實需要洗澡,她沒法拒絕雲來的建議,飛快的衝了個澡,換下了制服。
斜倚在沙發上的雲來縮到一頭給白芷讓出坐下的地方。不久前一個才表白被拒絕過,另一個還心軟讓抱過,現在兩個人面對面,多少都有點尷尬。
浴室裡是沒有監控設備,外面不可能沒有。他們固然可以用備註商量重要的事情,但是兩個人私底下總要說說話。
白芷想挑點能說的事情說說,她想了一會,貌似隨意的問:“防禦罩的事兒我還是頭一回聽你說,江家末世前就在研究這個了?”
“嗯。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手法激發出了異能,雖然只有一點點,做實驗和練習是夠用了。”雲來手裡沒有煙,只能遺憾的左手摸右手,“石城江家人都死光了,提他們也沒什麼意思。倒是那個叫卡的人,他既然給你留下了隱秘的記號,肯定在你身邊出現過,你再想想,從小到大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人?”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看上去閒的很。
東海和龍宮現在卻無比忙碌。東海和青丘基地兩邊的人正在嶽洞庭的主持下開會,討論外星飛船的來意,針對各種可能性制度對策。海風秋在龍宮收藏物資,張天照和郝朗在幾頭瞬移,把同類和家屬送到湯谷去。顧天白和海珊瑚也在開會,商量一但暴露,哪些東西可以拿出來交換,哪些必需壓箱底,相關的研究人員要不要秘密送去湯谷。
擁有壓倒性武力的澤是來找卡的。而他們這些改造人,誰都有可能攜帶卡的基因片斷。澤的來意不明,改造人還是先藏一藏。
基地的辦公室裡,牆上的大屏幕一分爲二,一半循環播放白芷在草上奔跑的視屏,一半正在直播藺雲來和白芷的談話。
“防禦罩的資料是大路貨,這些年偷渡過來的人不在少數,這東西不能做爲他們和卡有關係的證據。空間裝備在原中國地區很普及,基地裡的人不多我們瞞得住,大不了利益均沾,原中國地區有近百萬人口,移民回去各家分幾萬,根本瞞不住。”和澤長相有八分相似的男人思考了一會,說“在移民署來之前我們還有操作的空間,把那兩個做空間裝備的人中的一個提前弄回去?”
“藺雲來已經把東海城的那個賣給我們了,不着急。我叫你來是讓你看看這個顧白芷。”澤放大草上飛的視屏,“她就用這種狀態跑了幾十公里,信,這種能力你在科學院聽說過嗎?”
“這就是那個被卡做了記號的女人?真心是美人啊。”信看着美人的背影兩眼放光。
澤把視屏關掉了,“她的這種能力,是自然變異的還是卡傳給她的?”
“卡和他的幾個同夥都沒有這種能力,最少資料上沒有記錄他們中誰有這種能力。應該是星門開啓時中了大獎自然變異的。”信放大監控畫面看美人臉,“找個合理的理由讓我接觸她們,我要深入研究一下她的能力。”
“正好午飯時間,我們請他們吃飯。”澤站起來,關掉了屏幕。
午宴是在澤的辦公室舉行的,信和雲來都很愛說話,氣氛相當輕鬆,吃完飯三個男人在一角聊天,白芷坐在沙發上握着飲料杯發呆,信在白芷對面坐下,體貼的問:“想家了?”
白芷點頭,對他笑笑。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信的普通話不太標準,可是聲音低沉溫柔,相當迷人。
白芷的手指輕輕摩挲掌心的水杯,緩緩地說:“東海就是我的家。”
信的笑容很真誠,“把你的手給我,我看看你的記號,也許我能去掉它,那樣你就能回家了。”
“記號在手上嗎?”白芷放下水杯,坦然的把手送到信身前。她根本不信沒有記號就能回家的鬼話,信只是找個藉口檢查她的身體而已,完了還會用別的藉口把她扣下來的。
“不一定,先從手開始吧。”信託起白芷的一隻手,仔細的看了一會,指着郝朗留下記號的那個指節,說:“在這裡。”
白芷愣了一下,無意識的重複:“這裡?”
“卡的記號,咦?記號下面還有記號。”信的指尖在在那個指節上空彈了幾下,解除白芷留下的屏蔽,“這個……是什麼,我看不大懂。”
原來他們把她屏蔽郝朗記號的異能記號當成卡留下的記號了,白芷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決定在這兩個外星人面前不使用異能,她飛快的在備註欄裡寫明緣由,叫他們通知郝朗兄弟不要聯繫她。
恰好和郝朗在一起的張天照很快回答已通知。
寫備註的白芷徵徵的,看上去像是在回憶往事,信很耐心的看着白芷,等她說話。
“是一個朋友,當時我遇到困難,他給我留下的記號,方便我找他,他給我幫了好幾次忙。他長的和卡一點都不像。”白芷皺眉,回憶那一段和西寧有關係的往事於她並不愉快。
“這個記號有什麼作用?”問話的是澤。他大步走過來,他同樣能感應到這個記號,結構非常特別,能起什麼作用他也搞不清楚。
“有這個記號我能找他,他會瞬移到我身邊。”白芷笑一笑,知道郝朗瞬移的人同樣不在少數,這些同種同源的人換身衣服去東海打聽,瞬移帶人的事瞞不了人。
“就是那個跑東海來把你綁架走的王八蛋?”雲來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打你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家說兩句好話給你跑跑腿你就信人家是好人!留個記號給你下套,甩都甩不脫你知不知道?”
雲來直接跳過了郝朗,把這事嫁接到了江陵一身上。白芷低頭不說話,她對江家的事情並不清楚,江陵一已經死了,怎麼編故事都可以。這事只能讓雲來發揮。
雲來深深吸了口氣,“這人確實很難纏,我不知道他和卡有沒有關係,畢竟我們對卡一無所知。”
信和澤想在白芷這裡掏卡的情報,他們一樣想在澤那裡打聽卡的底細。
“卡的記號已經拆掉了,這個記號我研究幾天,應該也能幫你拆掉。”信放下白芷的手,饒有興趣的看着雲來,“說說這個人。”
雲來說江陵一做過的事,說石城江家的實驗室諸如此類等等等,凡是和改造人有關係的部分都被他隱去了,重點強調了江家能人工激發異能,但是沒提到江陵一已死。
信和澤都聽的很認真,最後澤下結論:“這是卡一個手下的作風。他們多半就潛伏在東海城。你說江家實驗室的資料都在西京?”
“除了我給你的那些,別的應該都在西京。西京那個地方控制嚴格,外人很難混進去。具體情況我不瞭解,”雲來攤手笑笑,“卡到底是什麼人?”
“卡是一個星盜團伙的頭目。帝國一直在追捕他。他帶着手下用特殊的辦法穿過星門到了地球,應該是想躲避追捕,同時在地球這邊等待星門開啓吧。星門沒有開啓時,帝都星系的一年約等於地球上的一千年,他在地球上生活了不少年,手下可能不少。遇到卡和他的同夥切記遠離,他們行事沒有顧忌,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澤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問:“你們東海有人口登記記錄嗎?”
“我們確實有戶口制度。你不會是來搶我們東海的人口的吧。”白芷看着澤,明眸圓睜,緊張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一提東海,美人的反應像被人動了小崽的小母貓,萌噠噠的真想摸一把。澤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咳了兩聲,說:“我的任務確實是把地球現存人類移民到生存環境好一點的星球去。”
“移民?地球上現在最少有幾百萬人口吧,都帶走?”白芷真心不信外星人類來地球是來學雷鋒的。
“移民船每艘可以搭乘十萬人。地球的人口就是再多十倍,也就是船隊多跑幾趟而已。”信笑眯眯朝外拋誘餌,“準備好接受移民的星球大部分環境都和地球類似,我想你們會喜歡的。”
“就算是末世前的地球人,科技也不夠發達,在你們的社會裡和原始人也沒區別,費好大勁全搬走,你們圖什麼?星門開啓之後存活人類攜帶的優良基因?還是你們辦的事需要清空地球上的智慧生物?”白芷問的很直接。
美人的思路太犀利了,兩條全中。信的表情好像牙痛。
澤思考了一下,決定把整個東海都弄到手,美人早晚是自己人,他點點頭承認了。
“如果有人不肯移民呢?”雲來懶洋洋的問。
“不走的不算智慧生物。”澤挑了挑眉毛,“我爭取這次任務也有私心,我希望在規則內爲我的家族吸收新血。你們有興趣加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