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剛纔當着姑娘面說那種話,確實相當過份。他的同伴都覺得這傢伙需要教訓一頓,所以藺雲來動手他們也沒有攔。
可是這個妹子居然趁小高回頭一刀就把人脖子砍了,小高說話再過份也罪不致死。殺人償命。小夥和他的三個夥伴愣了一下迅速舉槍瞄準白芷和藺雲來。
丁鬍子和小劉率先舉起雙手,他們老婆孩子還在人手裡。小胡猶豫了一下也舉起手退到丁鬍子身邊。
小林慢慢舉起手,朝牆邊退。他退的方向不對,端槍的小夥把槍口移向小林,喝道:“別動!”
話音未落,海風秋動了,三才定住他們四個。慢幾秒的白芷隨後接了一個羣定。
海風秋飛身撲向一個,打暈繳槍一氣呵成。藺雲來隨便挑了個定身的敲暈下槍。小林動作也不慢,他撲過去壓住第三個被羣定的,打暈奪槍。白芷在羣定效果即將結束的時候對第四個,也就是那個小夥補了一下雷霆,接着定他身九秒。動作最快的海風秋愉快的收了小夥的槍,提着三把槍說:“小林,走!”他輕鬆的補了個五方繼續定住小夥,轉身掉頭。
藺雲來拽住白芷的手,拉着她率先拐進一條小巷。小林猶豫了下,拿槍瞄準丁鬍子,說:“不要多管閒事。”說完這句他翻身拐進小巷,緊跟海風秋。
被定身小夥全程只有眼珠子能動,眼睜睜的看着同伴被打暈、槍被搶,這夥人跑了,他還沒法丟下三個暈倒的同伴去追!
穿過兩條小巷,小林帶着他們不緊不慢朝南邊走。一死三暈一清醒,武器還丟了,對方沒有那麼蠢會馬上追來。小林並不緊張,他鎮定的說:“他們和南那邊夥人合不來,從來不到對方的地盤去。我們先去南邊呆幾天,看他們有什麼打算。”
“帶這樣槍的,不止一夥?”海風秋問。槍到手他就知道是好東西,這玩意兒肯定是新研製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批量裝備。
“只有他們這一夥有這種槍。”小林把手裡的新式槍攥得緊緊的,“見過這槍的,沒人不想弄一把。可惜他們出來都是五個人一起活動,從不分開,根本沒法下手。”
只有這一夥人有,還人人都想要,這玩意兒在a城亮出來就是麻煩。海風秋立刻把三把槍收揹包裡。藺雲來也把槍揣揹包裡了。
小林看到他們的槍瞬間消失,又一次睜大眼睛,“空間異能?”
海風秋點頭。小林果斷的把槍給他,海風秋對他點點頭,接過槍裝進揹包。
藺雲來仰頭向上看。遠處天空飛過一大兩小三隻肉翅生物,隔的太遠看不清那東西長什麼樣,但是雙手雙腿的輪廓在藍天下非常顯眼,類人形,藺雲來的聲音發虛,“那是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正前方離他們一千米之外,一棟高樓的頂樓一隻同樣的肉翅生物振翅飛走。
白芷現在比剛纔冷靜多了,她問:“小林,這種會飛的東西,多嗎?”
“有十隻左右。它們個頭很大,很少落地。大個的變異動物基本上不到小巷子裡來,在小巷子裡是安全的。”小林瞄了一眼天空就沒有再看,機警四處張望,說“這邊走。”
南邊的聚居點位於老城區的糧庫。糧一個外來的武裝團伙佔據糧庫之後,把多餘的倉庫提供給倖存者居住,他們同樣收取房租。很多付不起房租或是不想付房租的人選擇在外圍居住。老城區多的是二進三進的老式房子。小林帶着他們在小巷子裡轉了兩圈,找到一個沒人的三進老房子。老房子裡沒有傢俱,木製大門連木牆壁和木製天花板和地板都被撬走了。第二進裡除了高高的屋頂,只剩幾面發黃的牆壁和承重的柱子,加上中間的的大天井,空間很大。
“我去找點東西把中間的門擋一擋。”小林滿意的打量第二進,第二進的幾個牆角都相當乾淨,也擋風,做爲臨時住所還是很合適的。
“我來。”海風秋掏出現成的混凝土碎塊把第二進通向第一進的門封起來,掏出房車放在天井中間,對小林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臥室是白芷的,晚上咱們三個睡客廳。”
小林看到房車的時候十分驚訝,上車之後海風秋整理出一堆衣服鞋子給他,讓他先去洗澡。小林紅着臉抱着衣服去浴室了。
白芷自覺的準備午飯。海風秋放下一盒獸肉,說他去附近轉轉。白芷心知肚明海風秋是去幫會領地和張天照見面,把才弄到手的槍送到海珊瑚手裡。她故意和藺雲來說話絆住他,問他:“師傅,你最近一年在忙什麼?”
徒弟弟這是頭一回主動和師傅傅說話!藺雲來受寵若驚,老老實實回答:“沒幹什麼,玩玩車,玩玩槍。喝點酒,還有想你。”
白芷手裡的菜刀差點切到手指。藺雲來晃到白芷身邊兩步遠的地方,熱烈的看着她,“我愛你和你沒關係,你不用管我的感受。”
“我覺得談不上是愛吧。”白芷小心的措辭,“你不會缺女人,只是我沒有如你所想主動和你交往,你不服輸而已。”
“是不是愛,我的心知道。”藺雲來認真看白芷的臉,緩緩靠近她。
白芷退後一步,“藺雲來!”
白芷單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這麼緊張。藺雲來把手□□褲子口袋,退後兩步,“你害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白芷站回去剁肉,每一刀都又狠又穩又準。
“我給你買過一件出師的禮物。”藺雲來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隻小盒子,“遲到了很久,收下吧。”
白芷把油膩膩的雙手給他看,“我現在沒有手。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好不好?”
藺雲來把小盒子彈開,盒子裡面是一枚耳釘,四枚菱形紫色寶石拼成一朵小小風車形狀,“不是戒指,就是一個戴着玩的紀念品。收下吧,我幫你戴,左邊右邊?”
“左邊。”白芷無奈轉身,把左耳給他。左耳友情,拒絕的信號很明確。他既然買耳釘了,不可能不知道含義。
藺雲來進一步迅速把耳釘給她扣上,又退後一步說:“不許摘,你要是摘掉它,天涯海角我都會去找你。”
白芷無力的繼續剁肉,“藺雲來,你幾歲了,還玩這種十幾歲小朋友的花樣。”
藺雲來退回沙發邊坐下,美滋滋的說:“反正你是戴上了,你摘下我們就友盡,你敢不敢?你和某人才分手,我對撲倒你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你這種地步。”白芷想把菜刀甩藺雲來臉上。
“肉都爛了,再剁就燒不成紅燒肉了。”藺雲來得意洋洋提醒白芷注意食材的完整性。
頭一回主動和師傅說話,就被他騙到,白芷決定以後不和他說話。
小林洗涮乾淨出來,頭一眼就看見了白芷左耳上的耳釘,他湊過來又看一眼,說:“小白,誰騙你帶上的?小心點別弄丟了。”
藺雲來在白芷身後拿手指頭指着自己的鼻尖。小林坐到他身邊,小聲說:“這樣挖你好朋友的牆角,你敢再無恥點嗎?”
一本正經的小朋友真討厭。藺雲來扭頭不理他,繼續盯白芷的背影。
海風秋離開的時候有點長。回來的時候不止肉丸子湯煮好了,連紅燒肉都悶爛了。很久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的小林用實際行動給白芷的廚藝點贊,藺雲來覺得味道不錯是a城產獸肉品質比較好的原因。海風秋心不在蔫扒飯,當然他吃的絕對不慢。
白芷一粒一粒數飯粒,吃來吃去也沒吃幾口,最後她乾脆丟下碗筷進臥室封門傳送到幫會領地去了。
藺雲來高高興興把白芷的剩飯端過去了。海風秋一擡頭看見藺雲來抱着白芷的剩飯,再一看臥室的門又封上了,問:“她怎麼了?”
“我把遲到的出師禮物給她了。”藺雲來笑容得意。
“出師還有禮物收的?”海風秋頓時來了興趣,“師傅一般都送徒弟什麼?”
“看徒弟需要什麼。”藺雲來措辭十分謹慎,“你想要出師禮物,我做爲師祖可以代她送給你。”
“不麻煩你了,等我想好了我問她要。”海風秋繼續低頭吃飯,吃了幾口又問:“小林,a城像東邊和南邊這樣佔了據點又不吸收新人的外來團隊,有幾個?”
“三個。”小林說,“北邊還有一個,他們和南邊的人似乎認識。他們有十來個人,都挺厲害的,他們也不吸納人手,不過他們沒有固定的地方,一直到處跑。我一共遇到過他們兩次。”
外來的,不吸納新人。可能弄個駐地吸收一些倖存者做幫手。這三夥人和他們一樣,都是來找那個東西的。這些人一直沒有撤,肯定還沒有找到。沒有找到就好辦。海風秋放心吃飯。
“不是一夥的就好。”海風秋向小林道謝,“小林,今天的事多謝你,是我們連累到你了。”
小林笑一笑,說:“小白是我的朋友。謝謝你的衣服和鞋子。”
“不客氣。”海風秋也對他笑一笑,把小林的戰利品拿出來交還他,又遞給他一個腰包,說,“空間腰包,有四十立方的空間,你可以把槍藏在這裡面。裡面還放了一點物資。”
“你們和那三夥人的目地是一樣的,你們想要我幹嘛?”小林把腰包拿起來看看,腰包裡東西很齊全,帳篷睡袋食品和攀巖設備都有,他順手就把槍放進去了。
“你的目地應該也是它,我想你也不想和我們起衝突。”海風秋對他微笑,“合作,得手之後再商量分配的份額,怎麼樣?”
“你們這樣有誠意,當然沒問題。”小林和海風秋握手,立即說明他掌握的情況,“這附近有個地方,白天一直有人,以你們的身手和物資,我們可以過了午夜十二點去看看,在裡面呆一整天再在晚上出來。”
“需要做哪些準備工作?”海風秋問。
小林把腰包提起來悠一悠,“就這個包和你給我的衣服鞋子來看,完全足夠了。不過,要先找個地方安頓小白。”
藺雲來挑眉,除了沈阿姨的實驗室,他覺得天底下沒有哪裡白芷不能去。沈阿姨的實驗室現在應該被張天照炸成渣了。白芷現在去哪都沒問題。
“那地方的入口又髒又臭。”小林看兩個不以爲然的男人,說:“女孩子受不了的。”
藺雲來不以爲然聳肩。海風秋笑一笑,說:“她沒問題。”
那個地方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工廠,確實又髒又臭,但是臭的程度還不到鼠洞,白芷毫無壓力。小林舉着瑩光棒在前面帶路,路邊時時可見喪屍活動過的痕跡,卻沒有活的喪屍。小林解釋說變異動物更偏好喪屍做爲食物,低級喪屍通常都會避開強大的變異動物活動區域。
“這附近新來了什麼變異動物?”藺雲來問,只有打boss才能升級,他現在無比期待和boss遇上。
“不清楚,這附近的變異動物之間打的也很厲害,昨天在的今天就不一定在了。人類在這裡活動反而很安全。”小林舉着瑩光棒湊近牆壁。牆壁上有一個噴塗的塗鴉,箭頭指向一個卷閘搖搖欲墜的倉庫。倉庫門口大坨大坨的糞便到處都是。小林小心地繞過這些東西,走進倉庫。
倉庫當中有一個大洞,變異動物挖的大洞。小林扔下去一根瑩光棒,微弱的光亮照亮了洞底,洞底有一個一人高的石洞,洞口有兩具屍體,一具屍體仰面朝上,胸口露出匕首的手柄。另一具被火系異能燒成不到一米長的焦黑骨架。
海風秋問小林:“你能自己下去嗎?”
“我沒問題,小白可以嗎?”小林對白芷微笑。
白芷偏頭對他笑了笑,直接跳下去,在接近地面的時候二段跳了一下,輕巧落地。仰頭朝上看。小林沿着洞壁滑下來,滑下的過程中不斷改變方向,藉助腳蹬在洞壁產生的阻力減速,速度雖然慢了一點,落地的時候也相當輕鬆。
“來個光球。”海風秋落地以後說。
白芷彈出明亮的雷球,雪亮的雷球表面紫芒時隱時現,她的左耳畔也有紫芒閃爍。藺雲來滿意的微笑。小林搖頭沒說話,這廝打標籤的行爲太無恥了,張哥回來鐵定會跟白芷鬧不愉快的。
海風秋很大方的誇讚:“耳釘很漂亮。”就蹲下搜口袋。死人沒有任何證件,只有外衣口袋的皮夾夾層裡有一張超市小票,時間是末世前一週,小票上是家庭裝的洗衣液,奶瓶奶粉之類的東西。地址前三個字就是西京城。海風秋把這張小票放回錢包塞回屍體的口袋,帶頭走向石洞。
石洞洞壁上生長着已經變異的青苔,洞底結着一層薄冰,冰上全是人類留下的腳印。路上岔洞無數,但是海風秋鼻子靈敏,順着人味兒着在蜿蜒曲折的山洞一直向下,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進入一個高大的洞廳,洞廳大約有近百平米,除了他們來的這個洞口,到處都是縫隙,一縷溫熱的風從一條六七米高的巨大縫隙中吹來,帶來隱隱的人聲。
海風秋和藺雲來幾乎是同時看向小林。小林臉色也變了,他壓低聲音說:“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這下面根本沒法呆,這個點怎麼會有人?”
“你上次來是什麼時候?”白芷輕聲問他。
“十幾天之前。”小林苦笑,“上次來被捉到,關了兩天才把我放了。這次被他們捉到不知道要關幾天。”
白芷掐滅雷球,安慰他:“沒事的,我們換個方向避開有人的地方先探一探。”
海風秋挑了個腳印很多的方向閃進一條兩米多高的縫隙。黑暗中洞壁上的青苔泛出微弱的光亮,這點光亮看不清人臉,走路卻沒有問題。海風秋走了一會,發現他們進入了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洞窟,洞窟中到處都是鐘乳石柱,人聲就是從洞窟深處幾叢鐘乳石帷幕後傳出來的。一堆篝火照亮了那個角落,把高大的人影印到洞壁上。人影最少也有二三十個。
小林指了指人影的方向,示意他們的目的地也是那裡。海風秋慢慢舉起雙手,說:“我們被逮住了。”
七八個人端着槍從黑暗中走出來,他們手中的槍槍口同樣呈喇叭形。
他們四個人被槍口逼到篝火邊,人叢裡沒有那個小夥和他的夥伴。篝火邊有四五個人守在電腦邊工作。剩下十幾個人圍坐在火邊休息閒聊。一邊的角落裡還捆着幾個俘虜。新捉到的四個俘虜並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很快有人拿來四條繩子捆他們。捆白芷的人被她耳畔的紫色光芒吸引,多看了她兩眼,驚奇的喊:“哎,這個姑娘好眼熟!”
立刻有人把手電筒的光往移向白芷的臉。人羣中有人驚歎:“真像!郝組長快看,你的畫中人變活人了。”
電腦邊有人回頭,那人站起來的時候帶倒了摺疊椅。他呆呆的站了一會,走過來,問白芷:“顧小姐?”
白芷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喇叭形槍口,沒說話。
郝組長大約二十七八歲,高鼻深目輪廓突出,賣相不差,看上去像是混血兒。他對白芷笑一笑,說:“幾年前我在一個圖阿雷格人的部落見過你。圓月下顧小姐和你男朋友在高高的沙丘上笛簫合奏讓人印像深刻。我回來之畫了幅畫,他們這羣牲口眼裡只有妹子。”
郝組長,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和妹子一起來的還有三個人,你理都不理人家,敢說你眼裡不是隻有妹子嗎?
郝組長很興奮的把他的手機掏出來,給白芷看一張油畫。蔚藍的夜空下白芷一襲紫袍,,垂目執簫,淺笑梨渦中盛滿甜蜜。側坐的男子半邊臉在陰影裡,橫笛凝視白芷,目光說不盡的眷戀纏綿。
白芷看着屏幕說:“很久之前的事,我都忘了。”她的語調平靜舒緩,既不留戀,也無惋惜,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郝組長碰了個大釘子反應過來,當初恩愛的男朋友不在身邊,提及男朋友她又不顯傷心,肯定早就分手了。他把手機收起來,切換到公事模式,問白芷:“你們這幾個人,誰是頭?”
五花大綁的海風秋朝前半步,“我是頭,有事你問我。”
郝組長冷笑一聲,換一張好臉繼續和白芷說話,“我不讓人綁你,我們好好說話。你跟着他們到這來幹什麼?”
“不知道。”白芷回答異常流利。
“妹子,雖然咱們以前見過。你不老實說話的話,我不能保證我的同事會對你怎麼樣。”郝組長指那羣拿槍的同事,“你再想想。”
“郝組長,我們不敢對妹子不利,你敢換句話威脅人家嗎?”人堆中有人調侃。
白芷不作聲,郝組長現在也顧不上她,把她交給兩個同事看管就回自己的電腦前繼續工作去了。
他的同事們都沒給白芷上繩子,一來白芷看上去就是個軟萌妹子,沒有半點武力值。二來,黑漆漆的山洞裡,兩三個成年男子出去還會害怕,一個妹子更不怕她會跑。郝組長給這妹子畫了幅畫掛宿舍裡,對人家多少有點想法,倒不如大方點優待她。
急雨似的敲擊鍵盤的聲音中,白芷舒舒服服坐在火堆邊,捧着不知道誰孝敬的熱騰騰紅茶,不時瞄兩眼綁得結結實實的同伴,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僅僅是一言不發而已。事實上,海風秋和藺雲來張天照嶽洞庭這四個心大的,想的不是逃跑,而是怎麼把這羣人全部搞定。他們用備註商量行動方案,各種縮寫術語涮屏,白芷完全看不懂,只能默默圍觀。
突然,郝組長那一圈人歡呼。
“算出來了!這個算法一定可以!”
“快試試,快試試!”
“媽蛋,這次不行老子果奔。”
坐在火堆邊的人都激動的站起來,搬蓄電池,佈線移燈。很快幾盞燈把一處洞壁照得纖毫畢現。那裡有一扇兩米高的石門,石門上有無數片小塊浮雕。郝組長把一臺電腦移到石門附近,照着電腦的提示一步一步挪動那些浮雕。
白芷坐在火堆邊看了一會,相當無力。如果這些浮雕是門鎖,開個門也太費勁了。寬寬的門框左右兩側雕花基本上是對稱的,只有右側多出一個鳥頭浮雕,鳥頭還挺光滑的。你大爺的,你試着擰一下呀,說不定擰一下門就開了。
白芷決定等郝組長他們失敗了再行動。他們有幾十個人,肯定沒法在這裡長久駐紮,失敗幾次肯定要走。
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備註上。張天照的備註是:浮雕的圖案是什麼?完成一半的浮雕看上去像是西王母宴周穆王,白芷把備註改成西王母會穆天子。
張天照的備註沒一會就換成了:門後可能真有好東西。
輕輕的咔噠一聲之後,所有的浮雕又回覆原位。失望的嘆氣聲此起彼伏。郝組長失望的垂手,說:“第一百二十六步不對。休息六個小時,我們朝前倒退一百步重算。”
他從上衣內袋裡掏出銀酒瓶喝酒,一邊喝一邊冷笑,說:“你們這些人一撥接一撥的跑來有什麼用?根本開不了門。”
他的同事們一個比一個無精打采,郝組長揮揮手,叫把俘虜都放了,說:“歸納新算法起碼還要半個月。人類已經沒幾隻了。你們愛上哪上哪吧。有興趣的半個月之後再來。”
俘虜們鬆綁之後都默默走了。
海風秋摸着手上的勒痕坐到白芷身邊,輕聲問她:“走不走?”
白芷在備註上寫:等人走了我們試試,我已經知道怎麼開門了。
郝組長瞅一眼親親熱熱靠近白芷的海風秋,沒好氣說:“帶着這個妹子走吧。下回來刺探情報,別把妹子帶來了。”
白芷站起來走到一個角落坐下,海風秋坐到她身邊,活動手腳的藺雲來和小林也湊過來了。小林彈出一個火球照明兼取暖,小聲說:“他們估計會在這住下來,我們現在沒機會,先走吧。”
白芷沒說話。郝組長髮了一會呆,發現萌妹子四人組還沒有走,他親自走過來趕人,說:“爲了打開這扇門,我們在這算半年了。不管你們抱着什麼目地來這裡,僅憑肉眼和雙手開門?做夢!走吧走吧。”
“我們跑了半夜,還被捆了半個多小時,好歹讓我們摸下門,不然回去不好交差。”海風秋說。
郝組長連聲冷笑,說:“文盲真要命,去摸吧去摸吧。摸完快走。”
白芷率先站起來,彈出一個雷球懸浮在門樑下。她的雷球比幾盞大燈都亮,一跳出來就照亮了整個角落。郝組長絲絲吸氣,說:“老子他媽看走眼了,顧小姐你纔是頭啊。”
海風秋對他笑一笑,站到踮腳的白芷身邊,問她:“夠不着吧,要幫忙嗎?”
白芷搭着他的肩跳起來。海風秋把她扛肩膀上坐。她移的頭幾十步完全是亂七八糟看不出章法,離奇的是浮雕也沒有自動復位。等白芷跳下來移中部的時候,郝組長擠上來目不轉睛的看着白芷,嗓門大的嚇人:“爲什麼要這麼移!”
“我移着玩玩的。”白芷很隨意的推了一塊上去。
“你有規律的。”郝組長不傻,激動的許願,“只要顧小姐能打開門,任何要求我們都能滿足。”
浮雕上的圖案能拼成什麼樣,在古代可能有點困難。現在拍個照片用個切圖軟件切一下,拼個圖並不困難。如果只是拼圖那麼簡單,郝組長他們早成功了。白芷之所以胡拼亂移做這麼多無用功,其實是因爲開門很可能只要那一下。這一下可不能讓郝組長看見,必需迷惑一下他,等會把他關門外,怎麼也要他琢磨幾個小時才能再度打開大門,不然太打擊他了。
白芷在一邊移浮雕,一邊修改備註:我要開門了,進去以後別讓外人進來,擋住外面人的視線讓我關門。
海風秋和藺雲來都把備註改成好。
白芷慢慢蹲下來把最下面一塊推上去頂住扣住滑槽。她輕鬆的拍拍手,抓住海風秋的手。海風秋一使勁把她拉起來。
整個大門兩平米的浮雕,胡拼亂湊在一起,什麼都看不出來。藺雲來一邊搖頭一邊嘖嘖,說:“荒誕野獸派的畫風。”
這畫面太美,郝組長都不捨得看第二眼,扭頭走了。白芷看小林,小林笑一笑,說:“挺好看的。”
白芷轉身把門框側面一個鳥頭浮雕用力按下去擰了方向,那個鳥頭居然被她擰動了,咔噠咔噠的復位聲急如驟雨,在聲響中,鳥頭緩慢的轉回原位。
門開的非常突然。走出十幾米的郝組長和更遠處的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文盲四人組已進進去了,進來之後藺雲來和海風秋像兩架屏風擋住白芷,白芷一巴掌拍在牆壁的一個獸紋浮雕上關門。
石門合起來的瞬間,海風秋得意的對幾米外飛身想撲進來的郝組長揮一揮手,說:“文盲回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