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秋一巴掌拍在任曉南的頭頂,“你聽誰說的?”邢胖子咳了一聲先出去了。
“他們車隊的一個小妞兒。”任曉南看大家臉色,機靈的說,“我接着跟她鬼混去。看能不能挖出點真貨來。”他站起來朝外走。
“別把咱們賣了。”海風秋踢他,“白芷回來的事,先別提。”他看了一眼張天照,“把張天照回來的消息放出去。”任曉南答應着跳下車走了。
“江清月又找你們了?”張天照問。
“昨天哭哭啼啼,鬧着要去找你。”昏暗的車廂中海風秋臉上的表情沒人看得清,“她的異能已經報上去了。我們到下一個宿營地,應該能遇上滬城來接她的人。”
“她有那麼重要?”張天照的聲音很冷。
“光球有一定的機率誘發變異,絕大部分變異的結果是變成喪屍。異能者變成喪屍的比例更大。我們從滬城出來的時候,全城都在挖地洞。”顧天白幸災樂禍的非常明顯,“哪怕她的防護罩沒有一點防禦能力,只要能隔絕光球,都奇貨可居。”
張天照輕輕笑了一聲,“要我怎麼做?”
“和我一起勸她留下來,和我們在一起。”海風秋冷笑,“不搶一搶,就顯不出她是好東西。”
“沒問題。”張天照捏住白芷的手。
他們聯手坑人了呀這是,白芷偷笑,手指頭在張天照的手裡輕輕彈了幾下,表示她理解他們爲什麼這樣做。她說,“那我就在車裡縮着,先不下去了。”
“不會讓你在車上呆太久。張天照你下來,我倆聊聊。”海風秋說完這句,掉頭跳下車。
張天照沒說什麼,跟着海風秋下車。顧天白嘆了口氣,過來摸白芷的頭,說:“男朋友長的太好看不是一件好事啊。”
“和他長的好不好看其實沒關係。”白芷抱住兄長的胳膊,“我們還要走幾天才能回去?”
“兩三天吧。天太冷了。”顧天白碰到白芷的手,“咦,你的手倒是挺暖和的。”
顧天白的手指很涼。白芷放開他的手去摸小七,小七的手指也很涼。“很冷嗎?”
“凍死了。”小七握着五姐的熱手取暖。
白芷從揹包裡取出皮衣給他們,剛纔她又做好一件,現在有四件,正好車廂裡一人一件。
顧天白和小七都不挑,拿到手哪件是哪件,立刻就換上了。小七立刻說:“好暖和。”他這一樣說,嶽洞庭立刻就把衝鋒衣脫了換上,過了兩分鐘,他也給皮衣點贊,“又輕又暖,師孃你從哪弄來的?”
白芷很怕哥哥和弟弟穿不了她做的裝備,一直緊張的看着他倆,發現他倆沒有異樣,纔回答嶽洞庭:“路上遇到一個商店,撿的。”
藺雲來默默的換上皮衣,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揹包,彎腰下車去了。
“咦,好尷尬。”小七帶着笑意小聲說,“明明有兩個人很不爽,裝若無其事還裝的不像,看他們仨在一塊我就着急。”
“其實我也挺尷尬的。”白芷扭手指頭,昨天海風秋搶先把她撲倒,他爲什麼這樣做,她很明白,可是她又不好說什麼。
“明天和我三個妹妹一起,你就不用愁了。”嶽洞庭開心的自嘲,“光嶽湘一個人就能分擔你百分之八十的煩惱。其實我小妹也不是針對誰,她對人沒惡意的。”
只有沒經歷過事,一直被保護很好的女孩子,纔可以像嶽湘那樣天真無知,做事不會看人臉色。白芷微笑迴應,“你把你妹妹們保護得挺好的。”
“你哥哥其實把你保護的也挺好。”嶽洞庭滿是對自家妹子不懂事的憂傷,“還教的那麼懂事,真心不容易。”
令妹那樣,其實不是你教的不好,是令堂的影響力比較大。這個話題不宜深入,白芷問:“你和令堂還有令妹分開,現在很擔心她們吧。”
“她們在前面的營地很安全。”嶽洞庭摸摸皮衣,“皮衣很暖和,謝謝啦。我下去走走。”妹妹一夜未歸,當哥的肯定要敲打敲打,嶽洞庭把空間留給兄妹三個。
小七跟着嶽洞庭溜下去了。白芷坐到最裡面的角落,低下頭縮成一團。顧天白糾結的看着妹妹嘆氣再嘆氣。 天已大亮,一尺見方的車窗透進來的光線照亮了白芷的雪膚櫻脣,她低頭的動作兼具少女的純真和女人的風情,極爲動人。
就這麼一晚上的功夫,好白菜就被豬拱了!顧天白組織了半天語言,對着妹妹一句都說不出來,他決定還是找個藉口揍張天照一頓,於是他對白芷說:“一夜沒睡吧,你休息。”他也跳下車走了。
白芷長長鬆了一口氣,縮在最裡面的角落裡休息。 一個小時之後,下車的人陸續上車,邢胖子上來就打了個噴嚏,被海風秋押到前車駕駛室裡坐去了。車隊在風雪中艱難前行。車廂裡沒有外人。白芷拿出兩件皮衣,顧天白接過去拿給海風秋和任曉南。張天照從揹包裡拿出氣瓶竈頭燒開水。車隊停停行行,下午四點多才到下一個營地。
這個營地原來可能是倉庫之類的地方,外面的圍牆幾近三米高,裡面的廣場非常大,整個車隊開進去只佔據了四分之一的地方。廣場上原來停着的車差不多也有近百輛。車一停穩,嶽洞庭第一個就跳下車找他的家人去了。海風秋對張天照打了個手勢,他倆一起走了。
任曉南說:“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翠翠那屋裡給白芷留了個牀。顧哥你倆跟我們擠擠?”
“能給我們仨安排一個單間嗎?”顧天白問。
“兩屋門對門,有事喊一聲就成。”任曉南側面拒絕了顧天白的要求,帶頭跳下車。外面的積雪很大,住人的地方是幾百米之外的一棟八層高的辦公樓。他們的房間都在頂樓,兩間確實門對門。朱翠翠和嚴柏森蹲在過道里抽菸,她身後的房間裡,嶽洞庭的媽和妹妹們摟着嶽洞庭哭的稀里嘩啦。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嚴柏森撲上去對着任曉南胸口就是一拳,問:“海哥呢?”朱翠翠立刻把白芷拉到過道的另一頭說小話。
“辦事去了。”任曉南捂着胸口,推開門,男人們住的這間很大,非常簡陋,空蕩蕩的房間一樣傢俱都沒有,地下鋪着六七張防潮墊。顧天白探頭朝對面那間看了看,對面有五張架子牀,空間很擠,但是比打地鋪好。他無視了嶽洞庭一家,滿意的退出來進房間。
“白芷姐,你整個人都容光煥發,把誰給吃了?”朱翠翠對白芷眨眼。
“有那麼明顯嗎?”白芷摸臉。
“明顯被滋潤過啦。快說,是哪一隻,還是兩隻都吃了?”朱翠翠追問。
“張天照。”白芷的臉微微泛紅。
“剩下的那隻你打算怎麼辦?”朱翠翠替白芷惋惜,張天照看上去比較護食,估計白芷沒機會吃第二隻了。
“有一個就夠了。”白芷咬嘴脣,看朱翠翠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趕緊問:“你吃掉嚴柏森了?”
“吃了,滋味不錯。”朱翠翠得意的笑,從衣袋裡掏煙,“來一根?”
“不抽。這邊人不少,是走不了,還是在等人?”白芷一直面對走廊。走廊很長,就她們說話這會,進來出去的人就有幾十個。
“說雪太大了,路上不好走。”朱翠翠挾着煙,“小嚴說四面八方的倖存者都在朝滬城涌,滬城接納不了這麼多人,所以在外圍弄了不少這樣的營地,一批一批的安排進滬城。”
五六個男人從樓梯口那邊過來,外衣上全是雪,褲腿和鞋子上全是泥點。他們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臉上卻沒有笑容。
“聽上去不錯。”白芷示意朱翠翠看走過來的人,“他們一定要出去嗎?”
“得出去找吃的,還有燃料。”朱翠翠吐菸圈,“每次出去總有人回不來。吳楚東和孫和平他們也出去了。出去的人估計都要回來了,咱們去小嚴那屋。”
她們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拿着兩包方便麪的男人攔住了。那個男人盯着白芷的臉,問:“新來的?兩包面睡一次怎麼樣?”
“找別人去。”朱翠翠推開他,顧天白和小七躥出來護住白芷和朱翠翠。藺雲來擼着袖子就衝上去了。那人被三個漢子虎視耽耽的瞪着,嚇的退後幾步,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啊,我就問問。”
“滾!”藺雲來捏拳頭,那人捏着方便麪掉頭就走。藺雲來瞪白芷一眼,說:“消停點,沒事別出來露臉。”
“怎麼回事?”顧天白問:“現在就自由買賣上了?”
朱翠翠狠狠的朝那人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進去吧。我們那屋有個賤人明碼標價賣,現在盯着我們那屋的人不少。”
他們進屋把門掩上,沒過一會又聽見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對面屋裡有個女人出來和他說話,然後跟他一起走了。
嚴柏森摸着下巴琢磨:“越來越不要臉了,要不要想個辦法把她弄走?”
“她盯上了嶽湘姐妹幾個,一個勁想拉人家和她合夥做生意,我怎麼擠兌她她都不走。”朱翠翠搖頭:“嶽阿姨還就吃她那一套,被她哄得服服貼貼的。”
“嶽阿姨這輩子做過的最明白的事估計就是養了個好兒子。回頭跟嶽洞庭說說這事。”嚴柏森也搖頭,“翠翠,我們下去接接吳哥和孫哥他們。”
他們一走,任曉南就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白芷:“妹子,煮飯,我餓。”
白芷默默掏氣瓶和竈,水和水壺。問:“煮悶飯可以嗎?”
“燒開水泡方便麪吧。”顧天白說:“我聞到方便麪的香味兒了。方便麪應該沒那麼顯眼。”
白芷翻揹包拿出兩箱碗裝方便麪和一箱午餐肉罐頭,任曉南手忙腳亂燒開水。兩個爐子燒起來之後,屋子裡暖和多了。大家默默坐在防潮墊子上等水開,沒人說話。
張天照和海風秋很快找了上來。海風秋站在門口沒說話。張天照喊白芷出去。顧天白沒攔,白芷心虛的看了三哥一眼,跟着張天照出來。海風秋在前面帶路,出了大樓走在雪地裡,前後都沒有人,他才說:“接江清月的人到了。我們跟他們一塊走。”
“就我們嗎?”白芷停下腳步。
“當然不只。”海風秋頭也不回,“我帶你們弄車去。”
“其實……我還有房車。”白芷看張天照,“還有油嗎?”張天照點點頭。
“擠不下,”海風秋不領情,“我和人說好,拿兩袋五十公斤裝的大米換一輛中巴。”
“啊,這個米在我揹包裡有。”白芷被張天照拉着轉方向,跟着海風秋拐進大樓附設的一濁車庫。她把兩袋大米拿出來,海風秋和張天照一人扛起一袋。張天照猶豫了一會,說:“你跟我們一起過去,換到車我們開出去加油,你把房車拿出來,咱們坐房車。”
“嗯。”白芷高興的點頭,總是江清月給她添堵,她也要給噁心一下江清月。再弄輛房車坐的意思非常明顯,效果一定很好。
換車很容易,廣場上的人看他們拿兩袋大米換車,表情都跟看傻子似的。白芷卻在那個車隊裡看到了十幾個孩子。
海風秋開着中巴出了營地,到附近一個戒備森嚴的加油站加過油,帶着張天照和白芷朝外開了十幾分鍾,把車停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白芷下車把房車拿出來,張天照找到鑰匙打開車門,對海風秋揮手。海風秋直接把中巴開出去了。張天照和白芷上車,跟着海風秋回廣場。
過了大約半小時,只有顧天白和小七上了房車。白芷問:“他們呢?”
“他們坐中巴,現在不好過來。”小七上車就八卦,“江清月坐在中巴車上等着我姐夫呢。周聞迪都要哭了,可惜中巴車上坐滿了人,只給江清月留了一個位子。”
一個車隊緩緩開出廣場。周聞迪最後還是從中巴車上下來了。中巴開出廣場,幾輛車插到房車前面緊跟中巴。張天照放慢車速不緊不慢跟着中巴,一路不停的有車超車越過房車。
房車裡很暖和。白芷脫掉外套只穿毛衣,在廚房弄吃的。小七脫掉外套,過了幾分鐘驚奇的說:“奇了怪了,這個皮衣有古怪,我脫掉感覺人動作都慢了。”
“你知道就行了,先別嚷嚷。這個皮衣是我們昨晚上打的變異動物的皮毛,我用異能做的。”白芷給煎午餐肉塊翻邊,脂香四溢。
“這麼叼?”小七又把皮衣穿上了,“姐夫,空調打低點。”
房車裡的溫度降下來了,白芷仍然不覺得冷。張天照開了一陣把車讓給小七開。小七雖然活潑跳脫,開車卻很沉穩,張天照交待他在車隊的最後,保持和最後一輛車一百米,他就一直沒有超車。
這個車隊也一直在開開停停,張天照趁停車的時候下車加了油,給水箱加了水,上車幫白芷攪麪糊煎餅。其實他們今天都只有早上吃過一點東西。薄脆的煎餅裹着油煎過的午餐肉片非常香。再配上熱牛奶,白芷煎餅的速度簡直跟不上他們吃的速度。好在張天照在對付巨鼠boss的時候,從那個辦公樓裡收了兩個電飯鍋,他發現餅不夠吃的時候煮了兩大鍋飯。
飯煮熟之後,張天照從揹包裡翻出來牛肉罐頭,盛出頭一碗飯把牛肉澆上去,遞給白芷。
白芷吃過兩碗就放下了。這仨男人的戰鬥力太嚇人了,就這麼一會功夫,兩鍋米飯帶一箱缸頭全報銷了。捎帶還有她弄了個把鐘頭煎的餅。白芷瞅瞅他們仨,問:“你們到底有多餓。”
“勉強半飽。”小七意猶未盡扭頭看白芷,“再來一鍋!”
“回家讓你吃飽。”顧天白說,“該給中巴上的人弄點吃的。”
張天照洗鍋淘米,說:“他們幾個吃得不會比我們少,想吃飽不大可能。熱米飯加罐頭吧。天白哥,你是火系異能,試試加熱我的水球。”他彈出一個大水球。
顧天白操縱火球小心翼翼靠近水球,火球爆炸的同時,水球把火球包起來了。張天照伸指頭試了一下溫度,掏出一個大水桶,說:“再來兩個。”
顧天白彈出兩個火球,張天照的水球主動過去把倆火球包住,落到水桶裡。水桶裡白霧升騰,水溫看上去超過一百度。他倆把一箱罐頭丟進去,張天照又拿出兩個桶,和顧天白一起琢磨怎麼把異能轉民用,最後他們倆開始泡腳。
車隊終於在一個休息站停下來,中巴車被車隊的車輛衆星捧月圍在當中。顧小七問張天照怎麼辦,張天照指着休息站的一個角落說:“我們停那邊去。晚上他們會試江清月的光罩。”
那個角落和車隊之間的距離足近百米,周圍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他們的房車停在這裡非常顯眼。因爲他們停的很遠,看上去像是路上遇到車隊跟上來又懷有戒心的陌生車輛,那邊車隊就沒有人過來過問。下車活動的人也被攔住了不讓朝這個方向走。
休息大廳裡很快燃起篝火。白芷在做飯的時候,抽空到前面瞄了一眼,問三個坐在沙發上泡腳看雜誌的男人,“你們打算泡到什麼時候。”
顧天白熟練的給水桶裡加了一個小火球,“再泡一會兒。”
白芷指指竈臺上兩個裝盒飯的儲物箱,“要涼了。”
“收揹包裡。他們不來,我們留着慢慢吃。”張天照把注意力從雜誌上轉移到白芷身上,“一起泡個腳?”白芷轉身沒理他。
“五姐不會泡腳的。”小七對着張天照笑,“她一泡腳就犯困……”
“咳。”顧天白打斷小七。白芷沒有別的後遺症,只有泡腳時間稍長會異常,看着像是犯困,其實是脫力,要小睡一會才能緩過來。這事絕不能讓張天照知道。
“泡腳會極大的改變你的血液循環?”張天照似笑非笑看白芷的背影。
“是呀。”白芷打開電飯鍋的蓋子,拿起飯盒盛飯。還好在批發市場的時候張天照拿了很多一次性的餐具。張天照擦腳穿鞋,幫白芷盛飯,順手把兩個裝滿的小儲物箱收起來,“一箱就差不多了。這兩箱留着他們幾個過來車上吃。”
“海風秋來了。”顧天白也擦腳出來,過去開門。房車裡飯菜的香味和看上去水還滾燙的水桶讓海風秋怔了一下,他解開皮衣的扣子,說:“真舒服。”
“我們弄好了吃的。是拿車上去,還是拿休息大廳去?”
“車上太冷。他們都在休息大廳。”海風秋走到沙發邊,相中了張天照泡腳的那個桶,半點沒把自己當外人,脫鞋脫襪子泡腳。張天照直接把剩下的半鍋飯連鍋端給他,撿了兩個泡在熱水裡的罐頭打開連筷子遞給他。
海風秋一邊大口吃飯,一邊看地上的飯盒,他說:“咱們的人一共二十個,一人兩盒飯,別多裝。”
顧天白示意小七擦腳和他們一起過去送飯。張天照弄了牀被子把飯盒箱包起來。小七和顧天白一人提着一桶加了火球的熱水泡罐頭下車了。白芷在他們下車之後把車門關上,把煎好的兩盤餅端到沙發邊的茶几上,給海風秋泡了一杯茶。
海風秋接茶的時候,對着白芷笑了一笑,放下茶杯埋頭吃飯。他吃飯的時候,提着小七和顧天白的泡腳水到後面去了。海風秋猛然喊:“白芷!”
“有事嗎?”白芷從後面出來。
海風秋把飯鍋放下,“有話和你說。過來坐。”他指指身邊,從茶几上拿面紙擦嘴。
白芷走到他身邊坐下,沉默微笑。
“不要動,五分鐘。”海風秋的眼睛很亮,“讓我看你五分鐘。”
“五分鐘不動有點爲難。”白芷朝後挪,“你這樣我很尷尬。”
“以後我說不定要看你一輩子。”海風秋笑了,“我和張天照商量好了,我們倆回滬城拉一隊自己的人,你要習慣我看你。”
“那是你們倆。”白芷說:“我聽我哥的。”
“幫會領地的事張天照和我提過了。”海風秋的表情變得嚴肅,“這個秘密暫時是我們三個人的,我們不和別人分享,你明白這個意義嗎?”
白芷驚奇的看着他,良久才說:“我沒有和我哥哥說過這個。”
“誰都不行。”海風秋說:“也許藺雲來和嶽洞庭可以,畢竟他們知道了一半。沒有第六個人。保有這個秘密,會讓我們活的更久,也能讓我們的家人活的更好。但是讓他們知道,不是好事。”
“我知道了。”白芷點點頭,“所以我們五個,非得綁在一塊兒是吧。”
“差不多。”海風秋輕輕嘆息,“那晚上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哪晚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白芷笑着站起來,“咦,怎麼又有車隊來了?”
“從滬城來的。”海風秋擦腳的速度非常快,他躥到前面眯着眼睛看,臉上的酒渦若隱若現,“這是第一批。”
這一個車隊只有七八輛車,在廣場上停下,前後車上有保鏢下來,小跑着到中間拉車門。海風秋就手把車裡的燈全熄了。白芷看着車裡下來的人,輕輕呀了一聲,退後一步。
“怎麼了?”海風秋拉住她的胳膊,緊張的問。
“那人我認識。”白芷挪開半步讓開海風秋的手,臉色不大好,視線卻緊緊盯着那個才下車的高大身影。
海風秋看着白芷的臉,反應非常快,“是……汪承鵬?”
“是他。”白芷輕聲問,“他怎麼會來?”
汪承鵬下車之後,保鏢撐傘遞給他,他舉着傘走路的背影說不出的儒雅風流,偏偏給人的感又像一柄纔出鞘的刀,殺意凜然。
很快白芷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他是爲了江清月來的。”她輕輕嘆息,“我姐姐又要傷心了。”
“原來你跟這樣的人談過戀愛。”海風秋看着白芷,雪光中白芷的臉皎潔無瑕,笑容平靜,但是他偏偏就看出傷心來,“你現在的樣子也有點傷心。”
白芷看着汪承鵬筆直的走向休息大廳,說話語氣不自覺的緊張,“他想殺人。”
“他的人裡有狙擊手。”海風秋說:“他們的目標是滬城方向來的車隊。休息站裡的人應該不會有事。”
“說不準,汪承鵬一定要親眼看到江清月表現,纔會做最後的決定。”白芷咬嘴脣,“裡面的人有危險。”
“外面更危險,下車,我們到休息站裡面去。”海風秋把鞋襪穿好,套上外衣。白芷套上羽絨服。
白芷穿的很顯單薄。海風秋皺眉,“你沒有皮衣?外面很冷。”他脫自己的外衣。
“又做了兩件,”白芷從揹包裡拿出一件皮衣,“但是這兩件有點過份。”她拿出來的是裘皮大衣,一件金色長大衣,皮毛非常耀眼,另一件純白的短大衣更加狗大戶。
“白色這件,行動方便點。”海風秋替她做決定。
白芷把羽絨服脫下來和金色長大衣一起放回揹包,穿上皮大衣,跟着海風秋跳下車。海風秋直接把房車收起來,伸出胳膊虛扶着白芷的腰,護着她朝休息大廳走。
風雪擾亂了人的視線,汪承鵬的人都是面朝公路背對着他們,房車消失在黑暗中無乎沒有人注意到。海風秋推開休息站的玻璃門,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汪承鵬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有人進來。
江清月眼淚汪汪摟着張天照的胳膊,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張天照緊皺眉頭,滿面的嫌棄,似乎一下秒就想把江清月推開。
火光下,汪承鵬俊美的臉上笑容如同春風拂過,他輕彈肩頭的落雪,說:“我星夜兼程,頂風踏雪,只爲江小姐而來,江小姐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海風秋沒忍住,說:“這王八蛋一套一套的,肯定沒少背偉人的一百封情書。”他的聲音不小。
江承鵬轉身看他,發現被他摟在懷裡的白芷,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