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今天見到的詭異事件太多了,大多數進化者的抗性已經能夠勉強維持住矜持的沉默不再驚呼尖叫順便把各自的下巴從腳面上撿起來裝回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五體投地。
霓虹龍晃了晃腦袋剛要爬起來,
“噗~”
術士繼續嘿嘿哈哈的“羊羊羊”着,他個人覺得bgm還挺帶感的,一道道細小的流光一刻不停的打在已經徹底懵了的大白羊身上。
這正是術士吹過牛的,據說是術士職業獨有的零級“戲法”——變羊術。
普通變羊術:百分之百機率將對方單位變成一隻善良守序的純白綿羊,只會咩咩叫,毫無反抗能力,持續三秒,受到一次攻擊則立即破除。
暴擊變羊術:百分之一機率將對方單位變成一隻善良守序的純白綿羊,只會咩咩叫,毫無反抗能力,持續三天。
以上數據全部真實摘抄於術士大人口述,並且術士本人鄭重聲明變羊術不屬於變形系而是詛咒系,變出來的羊只有母的沒有公的,技能冷卻時間“足足”“長達”三秒“之多”。
術士大人對於如何應付變羊術技巧的闡述是這樣的:
“跑,快跑,趕緊跑,千萬別回頭。”
當然,變羊對一般覺醒者和異獸來說大多沒啥太大作用,頂多就是多楞會兒神不適應,受到傷害立刻就會變回來——但架不住它夠噁心啊!
被來回變上這麼幾次,怕是三觀和節操都要崩碎了,而且要是暴擊了...
所幸,霓虹龍這種生物基本不存在自尊心之類的東西,完全不會精神崩潰。
它僅僅就是在兩種狀態來回來去三秒一次的勻速運動中失去了自我,腦子有點當機:
(我是誰?我在哪?我TM要到哪裡去?還有這堵時高時矮的牆爲什麼老是要撞我?!)
按照術士的定義,變羊術甚至就不能算什麼技能,僅僅只是個“戲法”而已,大家看着一樂也就完成使命了,不存在一丁點和傷害、戰鬥力沾邊兒的定義。
然而就是這樣才讓林愁看出了變羊術的恐怖之處,既然不是技能,那“防禦”這倆字兒也就無從談起嘍?
術士和那頭倔驢互剛的時候已經受了不輕的傷,甚至於到了連他從不放在心上的小小戲法都無法負擔的程度,別看現在風騷的一匹,等會他的變羊要是熄火兒了,底下那頭大傢伙立刻就能把城牆給翻過來!
術士手持三黃就像手持天道一般沉重,嘴裡嘀嘀咕咕的向他的滿天神佛禱告着,
“阿基米德、歐幾里得、泰勒斯、格羅滕迪克、米切爾、波爾...三黃大人在上,快給本大爺出暴擊堅持不住了啊啊啊啊!”
呃...
林愁驚了,這些名字怎麼感覺完全不是地獄或者深淵畫風的啊...
滿城牆的進化者誰還管那個啊,歡呼聲那叫一個浪啊,這波穩了不皮一下都對不起自己。
他們不怕獸潮不怕戰死,怕的就是不明不白毫無意義的死去——比如死在霓虹龍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技能下邊,總覺得跌份兒,不好意思去見列祖列宗啥的。
有個別心思活絡的已經準備跳下去一刀放翻那隻大傢伙了,嚇得林愁一鍋甩出去直接把那貨釘在了城牆上。
“...”
等林愁解釋完了術士的變羊術,術士自個兒也點頭承認了之後,大家夥兒你看我我看你,全歇了。
被平底鍋釘在城牆上的進化者把自己摘下來,順便收起了鍋回到牆上,撓撓頭,冷汗嘩嘩的。
他那一刀要是砍下去,剩下個一秒半秒的空白期都足夠霓虹龍反應過來把大家夥兒全刷成實心的了。
還是躲在大喇叭後面的指揮者心思靈泛,
“姜家的輔助團隊嗯?術士撐不住了...快拉過來...”
“對對對,這個靠譜,buff刷起來,回口血先...”
術士臉一黑,
“我特麼...”
嗯,聖光系刷惡魔系,虧他們想的出來!
林愁多有眼力見兒啊,拿起那九個包子就跳上了城牆,往術士嘴裡塞了一個,
“不耽誤你施法吧?”
術士嚼着包子,
“emmmmm...其實這種戲法完全不需要讀條的,我就是覺得喊出來比較帶感!”
林愁直翻白眼,
“有用沒?”
術士說,
“說實話,用處不大...這玩意對精神力恢復的作用...杯水車薪吧...”
“還能堅持多久?”
“不清楚...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沒事兒...特麼不出暴擊的話...我今天可能要耗死在這了...”
老天爺,虧他自己也敢想,讓這種傢伙去撞百分之一的機率?
總之,林愁已經開始琢磨是不是現場燉個瓦罐雞出來,正好三黃也在有原材料。
術士大爺就是個玩靈魂的,一看林愁表情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霧草,趕緊放棄你那不太禮貌又危險的想法!”
林愁:???
術士急了,
“你你你...”
這時候身爲年度最佳翻譯的山爺蹦出來,
“嘿林子,術士大爺的意思是要是燉了三黃,那麼問題來了——你瞅瞅這一城牆的人,誰負責打鳴兒好呢?!”
林愁捏着下巴,
“唔...你那兩隻雞,好像是純黃的吧,雖然顏色嫩了點,但也是純黃的。”
最佳翻譯灰溜溜的轉身就走,背脊發涼,mmp,攤上事兒了。
...
上城區,柳人雋站在已經差不多屬於自己的上城區城牆上,遙望西方。
大批血屍如潮水般攀上城牆,隕石下蔓延出的陣列幾乎覆蓋了整個上城區,血屍和蒙面的黑衣人一刻不停的在陣列內顯現身形,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的煙霧飄上半空,形成一朵陰鬱的屍氣雲。
四個穿着覆滿純銀紋路長袍的人盤坐在柳人雋周圍,雙眼緊閉悄無聲息。
如果術士在場的話,肯定能看到陣陣狂暴的精神波動由四面八方向四人匯聚而來,四人就像是在網中佈局的蜘蛛,隨時隨地感知操控着一切。
忽然,四人身軀一抖,
“先生,我們的禮物...其中一個已經失去了精神鏈接。”
柳人雋微微皺眉,
“死了麼...果然他們還是有一些底氣的啊,不過沒關係,一切,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
“咩...”
柳人雋處在遙想和展望之中,一個沒聽清,不由低頭,
“嗯?你剛剛說什麼?”
入眼的情形讓柳人雋完全呆愣住了。
下方四人七零八落的倒在城牆上,不停的抽搐抖動着,口角流涎眼神茫然而驚恐,
“咩...咩咩...”
“咩!!”
每隔幾秒時不時閃過的一絲靈光意味着他們還有清醒的時候,只是太過短暫,根本不允許他們傳達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柳人雋眼神凝固。
而下方的傳送陣列瞬間崩掉一個巨大的缺口,火光四起,陣列中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傳送終止。
接着,失控的精神風暴橫掃整個上城區,原本已經按照柳人雋的意志在上城區各處以及城牆上佈局的大批血屍隨即失控,隨它們一起到來的黑衣人最先遭了秧,全無防備的它們幾乎瞬息之間就被團滅掉,生者寥寥。
再然後,恢復本性的血屍嗅着人類的氣息,一路橫衝直撞,嘶吼震天。
屠殺,已經開始。
柳人雋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目呲盡裂,
“什麼...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