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重酒深吸一口氣,“那麼,我要開壇了。”
恩,您放心做妖...做法吧。
說着,取出一柄小巧精緻的銀刀,沿泥封縫隙處探入,左手托起酒罈,五指輕抖,酒罈便勻速在掌上旋轉起來。
“啪”的一聲響,泥封整個崩飛,完整無缺的落在溫重酒手中。
一道肉眼可見白色氣流在壇口盤旋幾周才倏忽消失。
“臥槽,真的有龍!!”山爺驚呼,不過已經沒有人還記得回答他的感嘆。
被打開的彷彿不是酒罈,而是一個通往未知空間血腥戰場的入口,肆無忌憚的暴戾氣息似要給幾人的視網膜鍍上一層猩紅,那種感覺就像是凝滯粘稠的鮮血就在身邊流淌,化爲江海、化爲巨獸要將人一口吞噬。
黃大山低頭,一摸鼻子,滿手鮮血。
“真的假的?”
高軒苦笑,
“酒氣一衝都險些承受不住,看來這酒...山爺啊,咱們怕是無福消受,唉。”
山爺也假兮兮的嘆了口氣,“林老弟,我啥時候能喝這個酒?”
“當然是五階!”
“沒的商量?”
“沒有!”
“不留餘地?”
“不留!”
“...”
滴,
“爲提升本店銷售額,拓展客戶資源、活躍主顧客羣體氣氛,本系統決定加大宣傳力度,特設臨時任務:五彩蛇王酒紅星勳章。
五階之下如顧客主動要求品嚐五彩蛇王酒,則特許挑戰機會一次。
挑戰成功,可飲七錢五彩蛇王酒兌三彩蛇酒一杯並獲得蛇王酒紅星勳章一枚,由系統負責免去包含致死可能性在內的大部分負面效果。
無論挑戰成功與否,請先付款、恕不退還。
挑戰項目:
與宿主扳手腕,每人每天僅限一次嘗試機會。
蛇王酒紅星勳章屬性:
增加右臂二石之力。
嚴正聲明:
爲保證本挑戰項目公平公正,禁止宿主以各種方式逃避、作弊以及保留實力,本系統有權強制執行。
附加被動技能:
當處於林家小館業務範圍內時,如有顧客行使本項挑戰權力,宿主百分百自動正面應答該顧客挑戰並擺好掰手腕標準起手式,立即執行。
注:向上吧,我的麒麟臂!”
所謂阿珂刺秦王,毛腿肩上扛,感受絕望的召喚吧,少年!
林愁內心跑馬般的過完了一出臥槽臥槽的年度大戲,飛快的收拾心情。
擺出一副被山爺問煩了的樣子,
“喝喝喝!跟本帥掰手腕,贏了有酒喝,輸了滾蛋!”
“一言爲定!”
高軒接茬,“駟馬難追!”
“君子呢?”
“管它呢!”
林愁攤手,手心裡的身份卡藍光一閃一閃,
“一萬流通點。”
“...”
“誰來?”
“當然我來!”
山爺剛晉升了三階中級,又是力量型變異人,正是自信爆棚的時候,站起身伸腿扭腰活動筋骨,獰笑着伸出比林愁腰還粗的胳膊。
“來吧!”
兩隻手握在一起,就像是黑驢蹄子中間夾了根嫩豆芽,畫風之慘烈簡直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嘿!”
山爺低吼,手臂上的肌肉如虯龍般團團簇起,甚至可以聽到他手臂內每一條同時肌肉纖維收緊時的駭人聲音。
“....”
林愁紋絲不動,微笑着注視山爺。
一秒,
兩秒,
....
三十秒後,
“臥...槽....”
山爺趴在桌子上喘了幾口氣,“你...你twww..又坑你山爺....我想起來...你小子...十幾噸的拳重,我還就不信...”
“林老闆,我也來試試,成不?”
還沒看清是誰的時候。
“好。”
萬分之一秒內,林愁迅速回答並立起了右手——這tm就是百分百自動正面硬剛?
來人披着一身厚重的毛皮大氅,看上去就像是移動的山峰,足有兩米多高,形成老大一片陰影。
待他脫了大氅,山爺才發現,這貨身上披的根本不是什麼大氅,而是擂牛背部最堅韌的那一整塊牛皮,長長的絨毛垂落下來,被衆人當成了厚重的大衣。
遊蕩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我拖着這隻擂牛走了兩百多裡,它身上的肉都快被我吃光了,沒遇到一個狩獵隊肯出價,只好把它的肉吃完,分割處理掉了,剩下最好的一塊牛皮。”
“你是,獨行獵人?”
“是。”
山爺倒吸一口涼氣,果不其然,聽說獨行獵人個個實力高強心狠手辣,很少與狩獵隊打交道,連處理獵物都有自己的黑市。
這tm隨便冒出來一個,就能單挑至少是三階的擂牛?
遊蕩魔嘿嘿笑道,“來吧,小心啊,我的力氣,很大的。”
“好!”
未見發力,
“咯嘣”
桌子卻發出一聲爆響,裡面的一些連接處已經被碾壞。
“吱”
“吱”
兩人的手臂不斷髮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肌肉收束聲和骨節摩擦聲,似乎其中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拳頭雖來回遊移,範圍卻極其小,僵持不下。
雙方忽然緩緩收力,遊蕩魔眼中透出驚詫和欽佩,
“林老闆好大的力氣,是我輸了。”
林愁微笑,“不,是我輸了。”
高軒和山爺同時叫道,
“爲啥?明明是平手了!!”
林愁甩甩髮麻的手腕,
“我是莊家,平手,當然是我輸。”
“...”
“...”
您的理由,還能更離譜點麼?
林愁又取出一罈七彩蛇酒,這次的酒罈上面開了個小龍頭,輕輕一擰,分毫不差剛好七錢五彩蛇酒,
“這蛇酒,五階之下,最多七錢,兌三彩酒同服,滋生血氣,洗毛伐髓,效果比三彩蛇酒酷烈十倍不止,須在我眼前時飲下,保你無虞。”
將酒杯遞到遊蕩魔手中,“當然,錢,是不退的。”
又摸出一個閃閃紅星的勳章,“唔,小小獎品,不成敬意。”
遊蕩魔搓搓手,在黃大山和高軒妒火中燒的眼神摧殘中端酒坐下,“正配戰斧牛排。”
黃大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然後咦了一聲,“溫大人呢??”
遊蕩魔說,
“那個渾身噴血像是噴泉一樣的五階覺醒者嗎?就在剛纔你們掰手腕的時候,我見他悄悄到後面去了....”
“臥...槽...”山爺生無可戀,“居然,tm,錯過了,錯過了啊啊啊!!”
後山水井,溫重酒暢爽的淋下最後一桶井水,換上一身事先準備好的衣衫,“果然,差點着了那姓黃的道兒,呵呵,跟老子鬥,還嫩了點。”
大笑三聲,中氣十足,往前廳去了,
“林老闆此酒,當得明光第一美酒,痛快,痛快啊!”
溫重酒走後,地上那套溼漉漉佈滿血跡的衣服中,一個毛茸茸的蘑菇頭鑽了出來。
“嘰咕嘰咕?”
幾根菌絲輕輕抖動,原本泅開擴散的血液漸漸收攏、凝聚,匯聚成殷紅的一小潭。
毛球立刻跳了進去,
“啪。”
血花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