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穹首的消息很準確，隔了沒幾天，發生委的工作人員就上了燕回山——
說起來就顯得挺不可思議的，但公認發生委最牛逼的實權部門其實是稅收和婚介，其他部門的頭真的不鐵。
他們很客氣的分別介紹了定期採購方案，其中包括基礎風味藍翎雀風乾鹽焗雞以及數量很少的高端菜餚，以及稅務、資金結合分期補貼的付款方式。
是的沒錯，他們管後面兩種東西叫做補貼。
然後更客氣的表示希望林老闆可以適當降低部分價格，明光發生委會對外宣稱實價採購，而降低出來的那部分款項也會由發生委代爲處理讓它出現在公衆視線中，這是有血有肉的納稅人林老闆另外對孩子們的無私捐贈云云。
emmm...
無懈可擊，果然政治正確還得是交給專業的人來玩。
勉強算是皆大歡喜，林愁也沒有損失什麼，反而可以大賺一筆。
不過後來他才知道，那定時定量的幾種高端菜餚也是發生委光明磊落白嫖其他比林愁還“有血有肉的納稅人”的，發生委依然一分錢都沒花...
“嗨呀，發生委彎彎繞繞多着呢，”黃大山張嘴咧咧開了，“賺那些不黑不白的錢的人，你以爲他們日子好過啊，都是加油包，上趕子送錢人家發生委還不稀罕要，可不鳥發生委吧，不帶隔夜就得被拖出來開刀，發生委是有棗沒棗隔三差五打兩杆子，總之就是玩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門溜溜縫，一有大事直接剝皮抽筋，猶豫？影響？不存在的！”
“又不是啥太平年代，馬無隔夜草不壯，發生委辦事沒那麼冠冕堂皇的，這麼說吧，發生委的善良從不留給有權有勢的人，也不會留給最底層好死不如賴活着那一撮，更加不是進化者，他們只關心進化者預備役那一撥，還有孩子和適齡婚配的人羣。”
“還有爲明光外交做了傑出貢獻的鐵腎親王黃大山對吧？”林愁頭不擡眼不睜的補充道。
“鐵腎親王？”黃大山恬不知恥的咂咂嘴，“這個稱號很貼切，大山爺爺很喜歡，準了，傳下去！”
衆人絕倒。
不過該說不說，黃大山看得倒是蠻透徹的，雖然有些話帶着濃烈的個人色彩略顯偏激，但大體上他還真就沒冤枉發生委。
發生委下面管理的業務和針對的人羣全是放血槽，架不住基數大啊！
不玩命折騰科研院啊、大家族啊、進化者啊，順便再暗搓搓的搞搞加油包，發生委早就涼了，再厚的血條也得給榨乾嘍。
看似貪得無厭大嘴饕餮，實則屁股後邊包養了整個明光近乎所有的弱點選項。
也難怪發生委這種全面開花的臃腫機構還能圈養一大坨頂端生態圈的戰鬥力單位，並且強勢如守備軍對此都沒什麼意見，科研院乾脆屁都不放一個——因爲換他們來真的搞不定！
下午，秦山武校來人。
司空、6個課外輔導老師、12個3~4階的武裝安保，押送着十三個班裡挑挑揀揀差不多100個學生殺進燕回山。
司空大手一揮，100個娃乖的一匹，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拾掇草坪的拾掇草坪，山前山後全是這些娃幹活的身影。
“倒黴催的，”司空身上有血跡，“來的路上遇到一羣過路的夾尾巴狼，那玩意叫什麼來着我給忘了，明明是食腐的，估計餓壞了居然朝我們下手...”
6個老師和12個安保都是很標準的戰鬥力，解決一小羣異獸問題不大，他們受了點輕傷，孩子們只是嚇壞了。
司空說：“全是考試明明能拿出好成績卻低於預期的皮猴子，帶他們出來漲漲見識，我看他們課程還是太輕鬆，根本不明白武校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以後每週都來一次，順便幫你把藍翎雀和珍珠雞處理完你好做事，娘希匹，有一撮小兔崽子居然說老子用童工是犯法的，氣得本少當場就把家長叫來了。”
“哦？”林愁來了興趣，“家長怎麼說？”
司空表情陰險極了。
“家長也叫了家長和家屬唄，你是不知道啊，孩子家屬來了幾百個，有的直接全家出動來了三代人，那叫一個熱鬧嘿，新校區的樹都不夠用了，家長們抽籤石頭剪刀布一起上才勉強決定下來把哪個先吊上去~”
“我給學校裡的學生統一下了課，家長在下面抽，老師孩子在上面看，學校裡比馬戲團進村兒還熱鬧嘿~”
奪筍吶你...
“幹得漂亮！”林愁說，“拍視頻沒，給傳直播網上去！”
這童工使喚的毫無壓力，按秦山武校的文化課和進化者課程的強度來說，這點勞動量約等於放假。
“對了，”司空說道，“讓山上的進化者別搭理他們，別見着個可愛的小男猴小女猴就想上手盤，平時該怎麼着還怎麼着，就得讓他們看看進化者在外面遭的都是什麼罪過的都是什麼血淋淋的日子，不讓他們見識見識，他們還真以爲外面的世界血都會被和諧成綠色的呢。”
“這能成？”林愁猶豫道，“不少進化者幹完了仗都是直接回我這舔傷口處理戰利品的，再給孩子們嚇出點什麼心理陰影來...”
“你以爲我在幹什麼，”司空校長姿態十分囂張，“我前任態度還是太溫和了，什麼循序漸進，這種時候還講究循序漸進，上手就應該是80大錘，見了血，我就不信那羣小兔崽子還敢得過且過，進了武校出去的就沒有普通人，進化者哪兒來的得過且過，不努力不拼命，等死吧！”
“你最近是不是大姨夫來了，這個態度有點激烈啊。”
“哪兒啊，被這羣小王八羔子氣得，你是不知道，兔崽子真能氣死人——”司空扭頭看看周圍，鬼祟道，“我還準備私人資助一波秦晟夏雨葫蘆娃他們的小組織，讓他們在學校里拉幫結派擴大影響，然後巴拉巴拉...”
林愁聽着聽着，瞪大了眼睛。
“我靠這行嗎，你別搞出事來！”
“那怎麼能說不行呢，那是非常行啊，我和守備軍一羣基層軍官混了幾天，下到班室上到連排，明裡暗裡都這麼折騰，不起爭端，哪兒來的莫欺少年窮？”
“和大部分家長也溝通過了，他們也覺得靠譜。”
“發生委我還沒去問，改天跟你這兒約莫姨吃個飯，菜你看着安排，我跟你說可別落我面子啊，學校給報銷的，純純公款！”
“想不到我司空居然也有花別人流通點的一天，想想都覺得舒坦。”
得，你可勁折騰，整個明光能扒拉出來幾個敢對你有意見的...
再說，貌似除了孩子們自己，聽司空這話裡話外大家怎麼全都是喜聞樂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