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月亮已經高高掛起,皎潔的月光輕輕地爲略顯可愛的房間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伊人也早已入睡,只有盡忠職守的騎士仍然如雕像一般守衛在牀邊。
“要問些什麼嗎?”
一道無形的【靜音結界】籠罩了一位金髮的騎士和剛剛跳上陽臺的藍髮少年。
“爲什麼?格尼薇兒不是很喜歡你嗎?你爲什麼要把她推給一個她不愛的人?難道你不喜歡她?”
“喜歡?我不知道,蘭斯洛特,你覺得什麼是喜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又該怎麼表達?”
蒙賽特淡淡地看了藍髮的少年一眼,走到了陽臺上的牆邊靠着將頭微微沉在了陰影中。
“喜歡……喜歡……喜歡就是想留在對方的身邊,也想永遠和對方在一起,我就是這麼理解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我已經給她了。”
“混蛋。”
蘭斯洛特一拳打在了臉色淡然的蒙賽特臉上,蒙賽特一下子就被打飛了出去,掛在了陽臺上。
“我說你爲什麼那麼憤怒,做出這個選擇的人不是我,而是格尼薇兒自己。我曾經讓她自己選擇是爲了這個國家而作爲王的妻子,還是作爲一個王國的公主和我流浪天涯,這個選擇是她自己做出的。”
“但是她並不快樂。”
蘭斯洛特將蒙賽特的狠狠地抓了起來用自己的眼睛緊緊盯着蒙賽特那毫無感情波動的鮮紅雙眼。
“我知道,但是蘭斯洛特,我與你不同,我從被【阿瓦隆】收養的那一刻起生命就是屬於【阿瓦隆】的了,我的一切行動必須首先爲【阿瓦隆】的利益而考慮,哪怕是愛情我也得先考慮【阿瓦隆】。”
“你……”
“蘭斯洛特,你其實和我一樣,我們同樣身不由己,你難道真以爲自己的理想不需要任何的犧牲嗎?我告訴你,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時,你一樣會這樣選擇,還有,你只要還想要成爲一個家喻戶曉名垂千古的騎士,那麼加入亞瑟王的圓桌騎士團成爲其中的一員是最好的途徑。”
蒙賽特拉開了蘭斯洛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的雙手,臉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無法認同,我絕對不認同…”
“蘭斯洛特,大勢所趨罷了,這個國家是【阿瓦隆】的選擇,不論是我還是你都必須盡力輔佐這個國家的新王,它的利益關係到了精靈一族是否能夠重新獲得這個世界居住權的和生存權利。”
蒙賽特慢慢走回了房間中看着依然沉沉入睡的銀髮少女,眼神中有着一絲依戀也有一絲愧疚,如果當年她沒有遇到自己的話或許會有另外的幸福生活吧。
“你和亞瑟王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沒有什麼關係。”
“不可能,【極之劍術】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會,亞瑟王的劍術中有着你的影子,那種接近大成的劍術絕對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沒有我們的指導,任何人都不可能參透裡面屬於皇家精靈劍術的奧妙。”
蘭斯洛特眼神凌厲地看着蒙賽特,手中的拳頭已經緊緊地握了起來,他的身體繃緊隨時都會有爆發的可能性。
“……”
“沒話說了嗎?是你和那個傢伙暗中密謀出賣了格尼薇兒吧!”
“蘭斯洛特!!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必須加入圓桌騎士團,並且立下GESS誓言,保證永不透露其中的秘密,否則將會萬箭穿心而死,如何?”
金髮的騎士無視了蘭斯洛特虎視眈眈的表情,忽然轉身對蘭斯洛特苦澀地說道。
“好,只要你說出原因,我可以立下誓言。”
看着臉色嚴肅執着無比的蘭斯洛特,蒙賽特知道除非將事實告訴他,否則蘭斯洛特是絕對不會效忠亞瑟王的,甚至還會因爲這件事而和亞瑟王勢同水火。
“要說起來,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你應該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剛剛從外面回來,梅林就來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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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懦夫……”
“隨便你怎麼說,我從沒有逼迫任何人做出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哪怕是亞瑟王成爲王者的事情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大勢所趨。就算沒有我,她最終也會走到這一條路上,這是世界、是她自己也是這個時代的選擇。”
“那只是你的藉口,這個國家不可能沒有能夠接下這個重任的人。”
“秘密我已經告訴你了,如果你現在想要反悔,那麼抱歉,我會爲了【阿瓦隆】的利益在此將你擊殺!”
蒙賽特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黑色連鞘長刀,這把刀正是【閻魔刀】,但是它此刻不爲敵人而亮,而是對準了自己的兄弟。
“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在此之前盡力彌補我的過錯,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蘭斯洛特看着蒙賽特眼中的落寞和疲憊心中一陣不忍,他突然有些怨恨收留了他們的【阿瓦隆】,怨恨那位看起來平易近人但其實卻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精靈女王,如果不是她,或許他們到現在也只是爲了生活爲了其他東西而努力的少年罷了。
“我【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在此對世界起誓,願意效忠亞瑟王,絕不透露亞瑟王半點秘密,絕對不會背叛大不列顛,如違此誓,將會受萬箭穿心而死。”
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絲奇異的綠色符文進入了蘭斯洛特的身體中,蒙賽特知道那是精靈起誓後被世界所認可而產生的枷鎖,這個枷鎖會一直纏繞在蘭斯洛特的身上直至亞瑟王或者蘭斯洛特死亡爲止。
“我的兄弟,對不起……”
“沒有什麼,比起你的犧牲,我這並不算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對格尼薇兒。”
蘭斯洛特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着的銀髮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她的。”
【靜音結界】解除,蒙賽特再次坐回了格尼薇兒的牀邊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銀髮,少女或許是在夢中夢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走了。嗎?”
蒙賽特再次回頭,陽臺上早已沒有了銀色騎士的身影,他心中清楚了蘭斯洛特對格尼薇兒的愛戀,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格尼薇兒最終選擇了他。
蘭斯洛特的憤怒或許只是因爲他不珍惜這段感情罷了,恨其不易怒其不爭或許就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吧。
………
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幾道黎明的曙光悄悄地落入了整齊的房間,幾絲俏皮的光線輕輕地摩紗着銀髮少女的睡容,有些微燙的光芒讓她的眼皮跳了跳。
“醒來了嗎?”
“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夢,我夢見我們住在一座小島上,那裡鳥語花香,山清水秀,各種各樣的奇珍異草、鳥獸蟲魚在那裡快樂的生活着,而我們也有了孩子,是一個有着紅色眼睛和銀色頭髮的可愛男孩……你說如果這不是夢,是真的該多。多好。”
“抱歉,我給不了你要的東西…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蒙賽特有些黯然地撫摸着格尼薇兒潔白的臉頰,輕輕擦拭着她臉上如珍珠般滾落的淚水。
“沒關係的,只要賽特一直在我身邊就夠了,就算沒有孩子,沒有那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也無所謂。”
格尼薇兒想要試着微笑,但是看着眼前那張臉頰,她卻無法笑出來,再過三天就是她和亞瑟王的大婚了,即使那位亞瑟王是她閨蜜一樣的人,但是一旦和她成婚,那就註定了她和蒙賽特以後只能是純粹的君臣關係而再也無法逾越,這道看似咫尺的距離將是天涯一般遙遠。
“吾主,你還是這樣的多情。”
一道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空靈而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誰?”
亮銀色的刀光如同寒星一般一閃而過,但是敵人卻沒有倒在他的刀下,因爲那聲音完全就是一道透進房間的黎明之光形成的影子發出的,那道光純粹而美麗、光明而溫暖,即使是號稱【太陽騎士】的高文和身爲【太陽神後裔】的蒙賽特也沒有這種程度的光,這種光只會在最強大的光之精靈王和太陽神靈的身上出現。
這種光雖然美麗而且純正,但是蒙賽特卻感覺到了善意與激動。
“你是誰?阿波羅?還是魯格?”
“吾主,我是……抱歉,這樣對您太失禮,太長時間的等待幾乎讓我快要忘記自己的使命和身份。”
隨着太陽漸漸升起,黎明的光不斷地進入這個房間中,在蒙賽特和格尼薇兒警惕的目光中,這些光迅速地凝聚起來化爲了一個人形。
那是一個極爲美麗的女性,她有着一頭金色的長髮,那及臀的長髮被紮了一個大大的辮子,頭上戴着一頂金色的雙翅頭冠,棕色的雙眼透露出了智慧和威嚴,她的臉頰潔白而美麗即使與格尼薇兒相比也毫不遜色,配合她身上如同黎明般的柔光,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曙光女神】這一稱號。
女神的身上披掛整齊,全身黃金的連身盔甲並沒有讓她看起來非常俗氣,反而讓她更加充滿威嚴,她的背上揹着一面紅色的盾牌和一把金色的寶劍,上面散發着強大無比的神力波動,由此可見那兩件東西應該是她的專屬神器,而她腰間的那把金色匕首卻讓蒙賽特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爲他從那件武器上感受到了時間的力量。
“你到底是誰?我並沒有聽說過【太陽神靈】一族中出現過女性。”
“吾主,我是您的眷屬,蕾歐娜啊!”
金髮棕眼的女神神色激動的走上前了幾步想要靠近蒙賽特,但是換來的卻是蒙賽特越來越凝重的戒備。
“一個高級神靈說是我的眷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自己不過也是個剛進階到神靈之境的普通太陽神靈,怎麼可能收服你這個比我還強大的太陽神靈?”
“吾主,如若不相信的話,請接下這個屬於您的東西,這把獨屬於的你的傳承神器,除您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擁有它。”
金髮的女神忽然恍然大悟般地看了蒙賽特一眼,然後從腰間取下了金色的匕首單膝跪地呈在了蒙賽特的面前。
【接還是不接?】看着一副不似僞裝的樣子的蕾歐娜,蒙賽特的心中不斷地糾結起來,他到底該不該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太陽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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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