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忍冬回到車內。把暖風開到最大。
他左手掌心內的血刃,已經軟化。順着附着在胳膊上的血線,從傷口處流回體內。
這些流回去的血很涼,讓他打了幾個寒顫。
他開始處理傷口。包紮完畢後。
他將光碟塞入車子的播放器中,悠揚地旋律從音箱中放出。
孤孤單單地林忍冬,躺在暖呼呼地車裡,聽着歌,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
林忍冬習慣性的擡頭望向天空。
天空中依舊存在着流動着的黑線。
它們蔚爲壯觀,讓林忍冬望而生畏。
它們流向哪?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林忍冬下意識的,將需要如此多祭品的東西,與普善的師傅,白霜做了下對比。不過,很可惜,林忍冬沒有比出個所以然。
因爲,那個層級人物的能力,遠不是他能想象的。
或許,他們能瞬間搬山移海,改造世界也說不定。
林忍冬在啃了幾個,從商店裡拿來的麪包,當做早飯後,他下了車。
三個人的屍體,就在不遠處。
血腥味吸引來了幾個喪屍,他們正趴在地上,啃着王強等人的屍體。
另林忍冬意外的是,吃屍體的,不光有喪屍,還有烏鴉。
不過,這幾隻烏鴉看上去並不正常。動作僵硬遲緩,看來也是變成了喪屍。
林忍冬的鐵鍬折了,他又沒有準備別的防身武器。
所以,只好向前探了幾步,在不打擾喪屍用餐的情況下。將長柄西瓜刀拿了過來,暫時充當防身的武器。
在他抓住刀身,把長柄西瓜刀往身邊拖的時候。響起了不小的雜音。他還怕驚動了喪屍。
可是,這幾個喪屍讓他白擔心了。
他們好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吃屍體。對外界的變化絲毫不理會。
林忍冬檢查了一下,被扎破的前胎。
還真麻煩。
他打開後備箱,看到只有一個備胎。而破掉的前胎有兩個。看來是完蛋了,不能再坐車了。
林忍冬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是想多了。就算是有兩個供他更換的輪胎,他也換不了。
好好想一想,一個連駕照都沒考完,拖了一年多的傢伙。又不是汽修工人。怎麼可能接觸過換胎的活計。
無奈之下。
林忍冬鑽回車內,掏出他的揹包。往裡頭裝了些吃的,放了幾塊酒精塊,裝上幾瓶水。就打算出發了。
他也不知道因爲什麼。或許,是因爲小愛爲他覺醒了能力的緣故吧。他感覺自己的恢復力,上升了幾個臺階。
原本昨天還很深的傷口,今天早上有些癢,拆開包紮一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特意把結痂弄掉,沒有留下很大的疤痕,只有一道白印了。
真是神奇。
林忍冬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就準備背上他的揹包,輕裝上陣了。
可是,這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
他又餓了。
天吶。我可是剛吃過早飯。
林忍冬很無奈,怎麼剛吃完早飯就餓了。不過,他轉念一想,昨天出了好多血,傷口有那麼快就好了。他就釋然了。
既然餓了,那就吃吧。
林忍冬將他的小盆,搬到車外,煮起沒有吃完的掛麪。
他其實想在車內煮麪來着。不過,他隨即想到,車裡還放着幾大桶汽油呢。要是弄爆炸了,那就好玩了。…
自己沒被別人殺死,反而自己蠢死。這想一想,還真是沒臉去找小愛了。
經過昨天暴怒,殺了幾個人後。
林忍冬鬱積的心情得到了發泄,他自己及時調整,讓自己樂觀起來了。
旁邊那幾位喪屍兄弟,吃東西很慢。
林忍冬麪條都煮熟了,他們還在那慢條斯理地吃着。
弄得林忍冬,好像舉起酒杯,與那幾個喪屍共飲一杯。
說實話,他發現自己神經有些大條了。
居然,能在喪屍吃人類屍體的旁邊,悠然自在的吃掛麪。腦子裡還能胡思八道。
吃完飯,林忍冬特意等了一會。覺得自己暫時不會再餓了之後。
纔開始輕裝上陣。
其實,他剛開始並沒有想跑步走。他想開王強他們的車走。
不過,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不去打擾喪屍兄弟們的進食爲好。惡有惡報,既然他們想殺自己,這就是他們的報應。
兩呼兩吸。
林忍冬慢跑着,按照以前晨跑時,向別人討教過來的慢跑技巧跑着。
一路上倒是沒碰到什麼麻煩。
高速公路的兩側都是農田。偶爾有幾個小村莊也不大。
林忍冬也不缺東西,不用去村子裡搜刮補給品。
他唯一要做的,只不過是除了看風景外,注意別讓自己走岔路了。
跑了大概有幾個小時,林忍冬還沒感覺有多累的時候。
他被攔了下來。
他終於看到了軍隊。曾經,以爲能解救他與水火的軍隊。
攔下他的士兵揹着槍,十分禮貌的讓林忍冬,跟隨他進入兵營。
據這個十七八歲的兵哥哥說,他們隸屬於瀋陽軍區某旅團。
可是,林忍冬這一路走來,四處看着,不禁問道,“一個團人這麼少?”
“不少了。已經死了夠多了,一半多的戰友都死了。”前面引路的兵哥哥說道。聲音波動不大,倒是讓林忍冬難以捉摸,他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情。
“你好,我是三連連長,呂連順。”兵哥哥將林忍冬,帶到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身前。這個領導模樣的人,敬了一個軍禮說道。
軍禮這東西。軍訓的時候教過。林忍冬照這模樣畫瓢,回敬了一個。
“你好,同志,請問你叫什麼?從哪裡來?”連長同志問道。
林忍冬突然想貧嘴一句,貧僧唐三藏,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
可是,他看了看周圍的士兵都有槍。要是這麼說,說不準自己就得被斃了。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叫林忍冬,從新市來。”
“能介紹一下你們那的情況麼?”呂連順長官問道。
林忍冬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先從容的審視着眼前的這個連長大人。
呂連順連長,看上去年齡不大,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人說不上好看,但畢竟是當兵的,身上有着一股英姿勃發的味道。表情很嚴肅,官腔的味道不小。板着臉,一看人就沒有多大趣味。
“還能咋樣,就那樣唄。現在哪不一樣?”林忍冬長了一個心眼,假裝大大咧咧的說道。
呂連順連長,好像壓根就沒有指望,林忍冬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草草的說了兩句。便安排手下的兵,讓他帶林忍冬去安置處。
說真的。這還是林忍冬這一週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
軍綠色帳篷,爲數衆多。連綿成一片,看上去頗有些壯觀的感覺。…
士兵將他帶領到安置處的桌子前,敬個禮,便走了。
“你好,同志。請問你來自哪裡。身上有沒有帶什麼,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支筆的軍人說道。
林忍冬一直隨身攜帶着身份證,哪怕現在這世道,他也不例外。
掏出身份證,交給對面的人。再一番自我介紹。
“你想要去哪工作?”安置處的工作人員問道。
林忍冬摸了摸又有些餓了的肚皮。有些無奈道,“哪裡給的吃得多,我就去哪裡。”
“吃得多。”士官摸着下巴想了一會說道,“去焚燒部吧。那裡待遇最好。但是,事先說好了,去了可不能回來找我換。”
“焚燒部是幹什麼的?”林忍冬看士官的語氣有點重問道。
其實,這讓他想起了酒店的管事部。聽起來名字很美好是吧,像是進行人力資源管理的部門。
事實上,哪是這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管事部,就是洗碗的,打掃衛生的。林忍冬曾經有個同學,實習就進入了這樣一個名字高大上的部門。開始了,每天和大叔大媽,穿着靴子,帶着膠皮手套。洗碗,打掃衛生的生涯。
“焚燒部,就是焚燒屍體的。大家都怕感染病毒,不願接觸那些屍體。所以待遇好。一要去麼?”負責安置的士官,在林忍冬胡思亂想的時候說道。
“能管飽不?”林忍冬再次問道,他現在又餓了,他不得不糾結這個問題。
士官目光上下移動,打量着林忍冬。這體型,可不像一個吃貨。就算敞開了吃,又能吃多少。
於是,士官說道,“你想吃多少都沒問題。”
“那能把這條,寫在上邊不。口說無憑,到時候我怕嫌我吃的太多。”林忍冬接回身份證,指着士官填着的那個單子。
真特麼煩。
士官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說道,“行行,確定去了啊。可不許反悔。要不是老徐那邊缺人,可不會讓你去的。”
“謝謝,謝謝嗷。”林忍冬學着春晚小品《賣柺》裡,範偉的聲音道。
“行了,你那這這個單子,順這邊走,到第十五區。到那裡找老徐就行了。”士官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將林忍冬趕走。
林忍冬拿着這張,代表着無上限的飯票,義無反顧的走向了十五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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