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和你把情況都說明白了吧。”桌子旁,鄧恆喝了一口水,笑眯眯的問。
刑刃先點點頭,隨後問“你見到他了?”
鄧恆悠然一笑說“當然了,神光和他說明情況後,他的化身率先找到我瞭解了你的情況。”
刑刃回想剛剛月華的那種姿態,又問道“他是不是已經天啓了?”
“哈,誰知道呢。”鄧恆隨意說着,目光落到不遠處正在和月神光說話的月下身上。
“你感覺月下怎麼樣?”
“很好,比那些土狗強很多。”刑刃如實的說。
鄧恆嘴角微微翹起,拿起水杯晃了晃道“和她在一起舒服麼?”
刑刃低頭想了想,擡頭看着鄧恆那高深莫測的臉說“舒服,她很乾淨。沒有那種讓人厭惡的氣味。”
“和法蘭妮相比呢?”
“不一樣。法蘭妮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狐狸,而月下更像一個磨練翅膀的雛鷹。”
鄧恆聽完淡淡的點頭。刑刃問“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如果感覺好。你保護好她吧,如果她要死了。你就不舒服了。”
刑刃點頭道“說的也是,我會注意的。”說完,捏了捏手掌,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對柔滑的肉團。
四人談論的時候,劉江和盧野已經將數據整理完畢。隨後兩人抱着一摞紙做到刑刃身邊,神色鄭重的說“院長和司令都很看好你。所以我們不能把你當做普通的實驗體。在實驗之前,你要清楚着其中的副作用。”
刑刃轉過頭,銳利的眼睛如刀子一樣在兩人的面上劃過,問“說說看。”
劉江臉色微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剛的瞬間,他真有一種自己的臉皮被劃開的感覺。
盧野摸着自己的臉說“首先,神兵計劃是挖掘人肉體的極限。但是太過強大的肉體會逐漸禁錮自己的精神。也就是說,當實驗完成,你的肉體進化到盡頭的時候,你將無法使用靈鑑。”
刑刃淡淡問“這個結論是誰提出來的?”
“自然是我們偉大的老師。”劉江臉上閃過一絲自豪。
“他知道人體的極限是什麼麼?”刑刃接着問。
劉江本能的點頭說“當然知道。”
“那麼,極限的數值是多少?”
“這數值是···”劉江順着刑刃的話說下去。可說道一半,他說不出來了。
因爲他驚愕的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具體的數值。
“你們認爲的極限不過是一個估值,是7-10倍正常人體機能之間。我已經六倍了。但是我的靈鑑使用依舊正常。這說明,你們所謂的實驗並不準確。”
刑刃擡頭指着劉江手上的報告說。
劉江聽了愣愣的低下頭,發現報告的第一頁上,已經寫明瞭估值。
這些報告都是二十年前的材料,他差不多已經忘光了。
刑刃慢慢起身說“你們讓我來到這裡,就讓我看這些只存在理論中的半成品麼?”
“這··這··”劉江低頭看着報告,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
不遠處的月神光冷眼看着這邊,漆黑的眼睛中閃爍着不知名的精光。
盧野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說“嚴格來說,確實是半成品。因爲當初的事情。我們只製作出了第一支藥劑。第二支和第三支的藥劑還處於原始材料階段。”
刑刃沒有說話,安靜的看着月下。
月下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解。
“你不用猜測了。這次讓你來到這裡的主要目的是祖父想要見你。藥劑的事情僅僅是一個掩人耳目的理由。”
月神光如實的說。
鄧恆跟着起身,低頭看着兩個低頭看着報告的老頭說“看到了吧,想要真正的重啓實驗,還相差甚遠。安心的研究吧,不要像之前那樣心浮氣躁了。”
劉江一臉落寞的點點頭。
盧野起身對着刑刃問“我想確定一下,你對這個計劃是感興趣的,對吧?”
“這要看你們的成果了。”刑刃淡淡的說。
盧野聽聞點點頭,隨後說“三個月,我會讓你看到我們的成果。”
留下兩個老頭,四人一起走出實驗室。
站在透明的地面上,鄧恆對刑刃說“這次你拿回了天啓靈能的晶石。雖然對外的功勞已經被那些貴族子弟搶乾淨了。但是天啓聖堂已經注意到你了。”
“天啓聖堂?是什麼?”刑刃雖然聽說過,但卻一點都不瞭解。
“天啓聯盟最高的裁決機構,是天啓聯盟最大,最核心的組織。”鄧恆講解道。
刑刃想了想說“我知道暮雲殿,說是天啓聖堂的一個組織。”
月下一旁解釋說“天啓聖堂有三殿。一殿是統御整個聯盟戰士,也就是武力系統的鬥陽殿。二殿是統御整個聯盟研究人員,也就是所有科技成果的神血殿。三殿就是掌管全聯盟所有誓言印記的暮雲殿了。”
“迷星殿,是什麼?”刑刃突然問。
“迷星殿?”月下聽了一愣。
鄧恆和月神光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鄧恆饒有興趣的問“你怎麼知道迷星殿的?”
“聽山姆身邊那個瑟伊說的。”刑刃如實的說。
當初對陣山姆的時候,刑刃的耳朵順着風聲聽到了山姆與瑟伊的對話。
“瑟伊?你說那個瑟伊是迷星殿的人?”月神光眼睛逐漸閃爍起一陣寒光,盯着刑刃問。
刑刃無懼月神光的壓力,淡淡點頭說“恩,聽山姆說是他父親爲了保護他花大價錢青來的。”
“你是怎麼聽到的?”鄧恆臉色逐漸變的鄭重,低聲問。
刑刃依舊平淡的“狩獵的時候,聽到的。”
“山姆果然是他殺的。”這個念頭在兩人心頭一閃而過。
但兩人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月神光轉身,用着能掉出冰碴的話語說“真是好計量啊。鬥陽殿死活不讓我們派人去保護,結果問題卻出在了迷星殿。”
鄧恆走到他身邊說“冷靜一些。天啓聖堂不是這麼容易出岔子的。估計是其中還有一些別的隱情。”
月神光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有,這件事不是我們應該知道的。說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鄧恆繼續說。
沉默了半分鐘後,月神光長舒一口氣說“這件事我記下了。”
鄧恆轉頭對着兩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學院要頒佈成績和三司提名了。你們準備一下。”
說完,跟着月神光匆匆離開。
兩人走後,月下瞪着刑刃問“迷星殿到底是什麼?”
“我哪裡知道。”刑刃平靜的臉,格外無辜。
月下看着刑刃這樣的表情,又生氣,又想笑。明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爲什麼會給人一種呆萌的感覺?
“你不知道怎麼知道迷星殿的名字的?”月下雙手叉腰,追問道。
“從山姆那裡聽到的。”
“我怎麼沒聽到?”
“你當時又不在”
······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下電梯。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怡蕾走過來說“怎麼樣?看到你了吧。”
“你也知道曾···”月下剛要問,卻被刑刃直接打斷說“你怎麼知道鄧恆先來的?”
怡蕾咧嘴笑道“你還真笨啊,我當然是先來看到的啊。”
一旁的月下急忙閉上嘴,一臉的慶幸。
隨意的談論幾句,兩人告別怡蕾姐妹走出星界研究所。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們明明看到了曾祖父啊。”月下盯着刑刃問。
刑刃伸手隨意抓了抓空中飛舞的蝴蝶說“她帶我們進去的時候,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睛在向前看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視角,從那個角度看過去,眼神甚至沒有任何焦距。可以判斷她當時沒有看到月華。而之前她對我們笑了笑說來的人不止一個。那麼就得出結論了。”
月下嘴巴慢慢張大,驚駭的看着刑刃,沉默幾秒後問“你還是人麼?”
“自從老獵人死了,我就從來沒認爲過我是人。”刑刃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說。
月下看着刑刃面無表情的側臉,心中有一種特殊的滋味。
以前,她從這張臉上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現在,她卻在這張平靜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落寞。
腦海中不由的想起那被災難包圍,依舊堅守夏爾和夏是的臉。
那時的那張臉猙獰的嚇人,甚至可以說比鬼的臉還要恐怖。
但月下卻不怕。因爲她在那張臉上看到的不僅僅是猙獰,還有那撕心裂肺的悲傷。
期初的月下還有些吃不準,但當她臨走時,看到刑刃眼角那一滴晶瑩的淚珠時,一切都已瞭然於胸。
“就算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都承受不住孤獨麼?”
“不知道天啓聖堂會給我什麼獎勵。”平靜的刑刃突然說。
月下從愣神中回過神,漂亮的臉蛋再次恢復成平日裡的高冷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