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小聲對艾娃說道：“姐姐，你還是不要打老大的主意了。”
“爲什麼？難道你沒有把我獻給他嗎？”艾娃奇怪地問道。
安德烈苦笑一聲，說道：“老大的女人比你還要漂亮呢。”
“那又怎麼樣？她有我牀上功夫好嗎？”艾娃不屑地說道，聲音有點大了起來。
“哎呀，我的姐姐，”安德烈忙捂住她的嘴，“我和老大提過你了，他說我再敢說就把我扔出去。你看我的腿，能不能好還是個問題呢。我求你了，別再打他的主意了。”
艾娃撥開安德烈的手，說道：“那怎麼辦？我不打他的主意，不成他說女人，我們怎麼辦？”
“呃，媽媽，”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伊凡說道，“我剛纔聽他訂的那些規矩，我覺得你應該不用再那麼樣了。”
“傻孩子，我們都是弱者，”艾娃的聲音有點哽咽，“必須要依靠強者才能生存下去，媽媽也是沒有辦法啊。當初，基德……”
“不要再提那個混蛋了，媽媽！”伊凡打斷了艾娃的話，轉身出了帳篷。
安德烈拍了拍姐姐的肩膀，說道：“姐姐，來的路上，我和老大談過。他說，在末世當中，絕對不能出現人類互相殘殺的事，他會給我們自由和平等，再也不用受人欺壓，男人不會成爲奴隸，女人不會出賣肉體。他和瓦西里他們真的不一樣，我能感覺得到他說的話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艾娃不相信這是真的，冷笑一聲道：“那真不知道他怎麼在末世中生存下來的，這叫軟弱，你知道嗎？安德烈，軟弱的人是不能在末世中生存下來的！”
安德烈搖頭說道：“姐姐，那是你沒看到他的部落裡面的人，只有五個人，一個是他的女人；一個是他女人的妹妹，只有八九歲；而另兩個卻是七十多歲的老人，還有一個斷了一條胳膊，而且他們還身居長老的位置，爲老大提供各種建議。”
“那你知道他們原來有多少人嗎？”艾娃根本就不相信。
“原來？說出來嚇死你，”安德烈笑了一下，繼續道，“原來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和封塵他們一起被抓的那個逃掉的奴隸嗎？他逃到了老大女人的部落。那個部落後來被喪屍襲擊，只跑出來這兩個女孩子，被老大救了。後來又碰到了兩個老人，老大收養了他們。而那個時候，老大還沒有碰他的女人，是那兩個老人給他們舉行的什麼婚禮，這才成爲他的女人。”
艾娃徹底地呆住了，這還是人嗎？一個人在末世生存，還收養孤老，這是上帝纔會做的好不好？
安德烈又說道：“姐姐，你去了之後就知道了，那裡住的是暖和的房子，就和舊區一樣。房子裡面全是從舊區搞來的物品，這些全是老大一個人做出來的。謝爾蓋厲害吧，在老大手下連一分鐘都沒有堅持住，就被老大擰斷了脖子，那可是謝爾蓋的拿手好戲啊。”
艾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顫聲地說道：“他真的那麼厲害，那你怎麼沒有死？”
“我？我是命好，”安德烈苦笑道，“老大當時就沒把我放在眼裡，隨便打了我的腿一槍。我是被封塵打暈的，要不然沒準就死在老大手下了。封塵說了，如果不是我沒吃過人肉的話，就算我們把軍火庫的秘密說出來，老大也不會放過我的。”
“什麼？你怎麼能把軍火庫的事情說出來！”艾娃生氣地道。
“不說？不說我們拿什麼換來地位？他根本就瞧不上你，你沒看出來嗎？”安德烈苦笑道，“我們不像封塵他們，和老大同族同種，要想獲得他的保護，不拿出來些真東西又怎麼能行？”
艾娃沉默了。過了一會，她才說道：“好吧，我會告訴他的。我先出去走走。”說完她把貝拉交給安德烈，走出了帳篷。
艾娃在營地不遠的草地上漫無目的地走着，春風調皮地挑起她金髮的長髮，摩挲着她那如玉般的嬌靨。艾娃踏着薄薄的殘雪，整個人沉浸在明媚的春光中，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石堅說的那些話語，心中暗道：“也許，這纔是人的生活，平等、自由。每個人都爲部落發展付出勞作，而得到部落的保護。女人再也不用拿身體換來安全，男人也不用擔心哪天被人殺掉，然後吃得只剩下一堆骨頭。”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生出了朵朵雲彩，很快就凝聚在一起，遮住了燦爛的陽光，烏濛濛的天空讓整個世界都跟着壓抑起來。原本柔順風也突然變冷了，發出肆意的悲鳴，告訴人們，春天雖然臨近，但寒冬並未遠走。
“現在該到春天了吧，難道還要下雪嗎？”艾娃緊了緊皮衣，低聲說道，轉身向回走去。
突然，從前邊的樹林裡傳來一陣悉索的響聲。艾娃以爲有什麼野獸，忙抽出護身的匕首。
隨着一陣撥動樹枝的聲音，艾娃看到從樹叢中鑽出一個人來，跛着一隻腳，臉上盡是劃傷。這個人，竟然是尼基塔！
看到艾娃，尼基塔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走回來了。”接着，他對艾娃命令道：“艾娃，過來。”
艾娃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顫聲道：“尼基塔，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尼基塔冷笑一聲，說道：“我哪有那麼容易死？不過受了點輕傷，我裝死騙過他們了。”
“艾娃，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尼基塔一把抓住艾娃的手腕，厲聲問道：“那麼一定是他們來接收你們了，對嗎？”
“是的，來了一個人。”艾娃迫於尼基塔往日的淫威，不得不回答道。
“一個人？太好了！”尼基塔笑了起來，“艾娃，你去勾引那個人到這裡來，我們把他殺掉，然後再僞裝上山，把其他人也都殺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住在那個地方了，再也不用怕喪屍的襲擊了。”
艾娃嚇了一跳，她說道：“那個人很厲害的。”
“怕什麼，”尼基塔拍着艾娃的臉，陰笑着說道，“你把他引過來，就說想在這裡和他幹一下。等他幹你的時候，我就偷襲殺了他。不要說，你連他都勾引不來，把你昨晚的騷勁都使出來，沒有男人能受得了的。”
艾娃的心頓時冰涼一片，尼基塔仍然不忘利用自己的肉體來達到他的目的。“難道我要放棄自由平等的生活，繼續生活在尼基塔的淫威之下嗎？不，絕不！”想到這裡，艾娃的目光堅定起來。
尼基塔看到艾娃的目光發生了變化，彷彿下定了決心，哈哈笑道：“艾娃，去吧，把那個混蛋引過來。”
艾娃看着尼基塔，柔聲地問道：“瓦西里他們呢？”
“都死了，就我一個人活下來了。這樣也好，沒人分享你了，就是不知道你每天都要我們四個才能乾爽的身體，我能不能滿足得了，哈哈哈。”尼基塔又笑了起來。
“看你，瞎說什麼啊？來，讓我先看看你傷到哪了？”艾娃白了尼基塔一眼。
尼基塔解開皮衣，露出一件黑色的馬甲來，說道：“多虧了這件衣服，要不然真被他們給打死了。從山上滑下來的時候，後背被磨爛了，還有就是腳扭了一下。”如果石堅在這裡，就會認出來，這是一件防彈衣。
“光見你和瓦西里穿着，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艾娃幫他解開那件馬甲，隨口問道。
“這衣服子彈打不透的，可惜就一件，被我和瓦西里分成兩半了，我的是前面的，他的是後面的。該死的瓦西里，早知道他會死，不如都給我，我的後背也不至於被磨爛了。”尼基塔咒罵着讓艾娃幫他脫下了馬甲。
防彈衣被拆成兩半，後面是用獸皮接起來的，已經被山石磨得破爛不堪，還粘着磨爛的肉，艾娃輕輕一提，痛得尼基塔直咬牙。
艾娃的左手輕輕在尼基塔的後背上摸着，慢慢挪到了他後心的位置，嘴裡說道：“可憐的尼基塔，你這裡疼嗎？”
尼基塔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沒事，你，啊——”
艾娃右手的匕首一下子刺入尼基塔的後心，讓尼基塔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他的話永遠停在了喉嚨裡，再也無法說出口。
尼基塔至死也無法相信，這個昨晚被他們恣意玩弄的女人，竟然敢對他下手，而且居然沒有一點的猶豫。爲什麼？尼基塔帶着這個疑問，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艾娃鬆開手，任尼基塔的身體倒在草地上。她捂着臉，蹲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哭聲中既有悲傷，也有喜悅，不爲了別的，只爲了自己。爲自己悽慘的過去而悲傷，爲即將到來的新生而喜悅。
被尼基塔的慘叫聲驚動的石堅，帶着封塵三人跑了過來。封塵翻過尼基塔的屍體看了一眼，對石堅說道：“老大，是尼基塔，他當時沒有死。”
石堅看了一眼還沒有被脫下來的那半件防彈衣，立刻明白了爲什麼這個人當時沒有被子彈打死。
“是你殺的嗎？”石堅問還在哭泣的艾娃。
艾娃擡起梨花帶雨般的嬌顏，點了點頭。
“爲什麼？”
“我想像個人一樣活下去，”艾娃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滴，堅定地說道，“我要告別過去的一切，我想有個新的生活。”
石堅看着這個女人，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對生的渴望。石堅伸出手，放在她的肩上，嚴肅而認真地說道：“好，我給你新的生活！”
太陽終於頑強地把烏雲推開一個洞，陽光順着雲層的空隙灑下石堅的身上，爲他披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艾娃擡頭仰視着石堅，沐浴在陽光中的他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膜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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