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談了一些什麼，怎麼我回來就看到兩張悲哀臉呢。”
墨蛇隱隱有些戲虐的聲音傳來，他的聲線清幽，卻帶了幾分不同於往的冷冽。
綺羅偏着頭，擡眼看了過去，“閻清又怎麼了。”
這個時候能夠牽動墨蛇心神的也只有閻清這麼一個人了。
“綺羅，閻清也是被投放下來的棋子對不對。”
綺羅這個名字彷彿是禁忌一般，一旦被叫出來就必須要打破一些東西。
比如幻想，比如自欺欺人。
綺羅看着墨蛇暗淡下來的目光，他似是隱隱的輕笑了一下，但是終究未曾有任何的回答。
這副無言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果然是嗎，他的目標一開始也是我吧。”
墨蛇走到綺羅的身旁坐了下來，影影綽綽的樹蔭光斑遮掩了他此刻的容色，但是料想必定是不怎麼好的。
“墨蛇，不必懷疑閻清，他是我的族人，屬於吞噬樹的附庸，要知道一方神靈，必定會有一些附庸的，閻清只是其中之一。”
墨蛇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睛，巨大的驚喜衝擊而來，讓他變得有些遲緩了起來。
“閻清是你的族人，也就是說他接近我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綺羅輕笑了一下，有種說不出的寫意風流，幾分儒雅的恬淡。
“好好照顧閻清，這個時候，閻清也是要甦醒記憶了。”
伽葉冷眼旁觀着墨蛇與綺羅的互動，眸色冷然，帶着幾分涼薄的冷漠。
很少有東西能夠牽動他的情緒，他這一生最熱切的感情都給了祈，唯一的朋友只有綺羅，更多的就沒有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
艽御湊着熱鬧的也一起從宮殿內走了出來，李瑤與齊睿步步緊跟的落與他身後一步的位置。
綺羅挑了挑眉，眉峰間聚集了幾分威嚴的冷肅。
“何必庸人自擾，不是還有十年的時間嗎，十年是他給我的最後期限，等上一等又何妨。”
墨蛇還弄不清楚事情的情況，他能夠猜測出閻清棋子的身份也是難得，畢竟棋子與棋子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應，除了同陣營的人，而且還必須是恢復了記憶以後。
沒有恢復記憶，哪怕是同陣營的棋子，也是無法知曉對方的身份的。
畢竟有能力把他們弄過來，怎麼可能會沒有能力封印他們的記憶呢。
“綺羅，你是想死嗎？！”
綺羅並沒有回答伽葉的問題，通過契約，他已經感受到了宮墨君的到來。
其實這一切對於宮墨君有些不公平，因爲宮墨君此刻連記憶都沒有，但是卻無端的被猜忌太多。
“你回來了，感覺怎麼樣，累嗎？！”
綺羅如同往常一般，帶着盈盈的笑意走到了宮墨君的身前，而後上下打量着宮墨君的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麼傷口。
直到綺羅確定了並沒有什麼傷處以後，他這才滿意的放開了宮墨君。
宮墨君輕笑的湊過去對着綺羅的嘴脣上輕咬了一口，帶着幾分憐惜的意味。
伽葉看着這一幕，眼底的冷光更盛，但是他始終遲遲沒有動作。
明明只要現在殺了宮墨君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綺羅也可以解脫，但是隻要看到綺羅此刻帶着明媚，不染纖塵的笑容，他就無法說服自己下手。
十年的時間他還是等的起。
綺羅果然已經將所有的一切算計好了，他說出那一切，恐怕已經預料到了他的反應。
殺了宮墨君，是唯一儘早離開的方式，綺羅也可以藉助伽葉的手，解脫自己。
就算沒有殺，十年以後，綺羅會選擇獻祭自己，但是他必定會選擇將宮墨君一起拉入深淵，一起迎接毀滅。
這真的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不僅是綺羅，也是他。
這段時光的相處中，哪怕綺羅對宮墨君沒有愛，但是那種信任與依賴卻是無以復加的。
有時候愛或許並不怎麼重要，他們這些寂寞的人，需要的也只是一個可以信賴的陪伴與依靠而已。
所以他纔會看到祈那雙虔誠而忠貞的眼眸淪陷在了祈給的幸福之中。
時間逝時如流水，五年的時間飛快的就過去了。
時光並沒有帶走什麼，也沒有帶來什麼，艽御是個閒的住的人，他可以一直待在深海里就知道了，伽葉也是。
墨蛇有了閻清，並且閻清恢復記憶以後，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唯一出現了不同的卻是綺羅與宮墨君。
他們之間的感情維繫實在脆弱的不堪一擊，先不說綺羅對宮墨君有沒有愛，就說宮墨君本人。
或許他所謂的愛也只是破碎意識爲他植入的一層感觀。
“終於想起來了嗎，也不枉費我浪費了五年的時間與精力了。”
綺羅閒適的靠在牀上，昨夜折騰出來的痕跡依舊殘留在他的身體上。
瓷白的肌膚帶着青紅暗紫的印記，雕刻的有些魔魅的痕跡。
昨天晚上宮墨君自己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什麼，隱隱有了掙扎，所以動用的力道就大了些，整整折騰了一夜。
宮墨君坐在牀邊，前一刻他還在喂着綺羅喝粥，但是這一刻，他的眸色冷然，隨意的就將粥放了下來。
“綺羅，吞噬樹，一方神靈。”
宮墨君交疊着雙手，眼尾隱隱閃過一朵暗色的花紋，妖冶且肆意。
綺羅並沒有說話，或許是無話可說，因爲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他想要的那個宮墨君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目的，爲什麼還願意上鉤，他就這麼好。”
‘宮墨君’偏着頭，有些好奇的看着綺羅，但是看到綺羅脖頸處的紅痕，他的眼底隱隱閃過一絲炙熱與心疼。
這是之前那個殘留的意識在影響着他，什麼時候一道分出去的意識還能夠影響到主體了。
“墨君他影響到了你，看來我這五年做的還不錯，雖然你提前醒過來了。”
綺羅在‘宮墨君’的目光中，大方的從牀上走下來，自顧自的穿起了衣服。
‘宮墨君’就看着綺羅身後，延伸到大腿上的痕跡，情【色】的痕跡還殘留在兩人的身體上，但是內裡的情感卻完全的變了個樣子。
“按照時間，還有五年，五年以後我們再見。”
‘宮墨君’隨意的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看着已經穿戴整齊的綺羅，他鬼使神差的留下了一句話以後，帶着幾分空間波動就離開了。
綺羅安靜的感受着‘宮墨君’的離開，脣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他的人豈是那麼容易就沒的，誰對誰設下了局，事情沒有到最後一刻，還永遠都未可知呢。
綺羅伸了個懶腰，感覺腰肢痠軟的都不想自己的，他狠狠的一咬牙，等着吧，等到他回來以後，他肯定折磨他一番。
他吞噬樹好歹也是一方神靈，真的就那麼容易被算計嗎。
想要把他當成棋子，那個破碎意識的資格還不夠，不過來了倒是不虧，收穫一個愛人感覺還不錯。
綺羅眯起眼睛，眼底絲毫不掩飾的算計流露於眼底，真正的戰鬥纔剛剛開始，希望那個整體意識可以堅持到最後。
“他走了。”
綺羅回頭，看着心知肚明的伽葉點點頭，而後露出一個失意求安慰的表情，欲要撲進伽葉的懷裡。
但是……
伽葉被人攬入了懷裡。
“……你們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好歹我的愛人剛離開，你們也安慰一下我好不好。”
“……”
伽葉回了一個漠視的態度，清冽的眉宇卻帶着幾分擔憂。
“真的沒事嗎？！畢竟不是破碎意識，而是一個整體意識，就連那破碎意識也是從整體意識分離出去的。”
綺羅之日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也徹底打消了伽葉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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